《月影之下》隐七

22、第二十一章：来下棋吧

　　黑白相间的棋盘，是没有火与血的战场，白色的士兵往前推进了两步，宣告着一场战争游戏的开始。
　　游戏的节奏进行得很快，起初也是十分地顺利，在进行到第四回合的时候，双方的棋子就已经出现了损失，黑色的士兵吃掉了右上格中的白色士兵，随即被白色的皇后直冲吞噬，在看到黑色主教移动到国王的面前时，阿瑟林摩挲着手中泛着金色猫眼光泽的黑色士兵棋子，咧嘴轻轻磨着锐利獠牙。
　　“话说回来，我大老远来到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想跟城主大人商量。”
　　嘴里这样说着，阿瑟林拿起自己的主教，毫不客气地将莱斯利刚才移动的黑色主教一口吃掉。
　　“只要阁下能拿出相对应的资本，我很愿意与您商量，但是您要知道，我作为黑市的主人，同时，也是一位生意人。”
　　莱斯利头也不抬地伸出手指，不紧不慢地将停留在f7的黑色士兵推向了e6的位置，将白色水晶制成的主教棋子成功推倒从棋盘上取下放在一旁，随后把手轻轻放在膝上，向阿瑟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人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看样子，莱斯利打算先认真对待这副棋局。
　　阿瑟林微微眯眼，手指曲起轻轻敲点大理石棋盘的边缘，莱斯利的平淡态度让他有些不爽，但眼下也只能强压情绪，顺着莱斯利的意思把这场相互试探的游戏尽快结束。
　　车王易位，白色士兵前推，莱斯利将黑色士兵推进两格送到了白色皇后的刀剑之下，正好也是将一枚士兵安排在这枚士兵的斜后方，阿瑟林见状，直接将白色士兵推进一步逼向了黑色的骑士，随后又是以一换一的互相厮杀。
　　黑色士兵刺杀了皇后，而白色士兵杀死了骑士，但却未能逃过另外一把属于黑色士兵的利刃，而作为回报，白色骑士扬起马蹄，将冲在最前方的黑色士兵狠狠踩踏出局，依旧是持续的僵持，乍一眼看过去，两人都不占明显优势。
　　已经到了第十一回合，黑色的皇后走出了士兵的庇护，拔出利剑对准了孤单的骑士。
　　指尖离开了属于皇后的黑色皇冠，莱斯利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依旧自信满满的阿瑟林，在看到对方选择放弃骑士时，莱斯利毫不犹豫地用皇后将白色骑士吃掉，更是在十五回合时，当士兵跟皇后同时被对方的车盯上时，莱斯利毫不犹豫地将士兵推向死亡的边缘。
　　白色的车径直吃掉了士兵直对莱斯利的黑色国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第一次将军，阿瑟林又露出了那副得以的笑容，而莱斯利只是从容地将仅剩的主教拿起挡在了国王的前面。
　　这才刚刚开始，没什么好着急的。
　　白色的车试探性地向前移动，莱斯利眯起眼睛，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黑色皇后后撤一步，在吃掉白色的车的同时，毫无保留地挡在了国王与主教的面前，就不再移动。
　　“您是打算放弃了吗，城主大人？”
　　“只有笑到最后的才配称王，其他的棋子，只是成全王位的牺牲品罢了。”
　　“哼，承认自己会输就这么难吗？您可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呢。”
　　莱斯利笑着将皇后退了一步，意味着彻底离开了周围棋子的庇护范围，在皇后的正对面，另一辆白色的车在看到黑色皇后失去保护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冲入黑色棋子之中，将皇后一举击杀。
　　阿瑟林弯眸打量着当前的棋局，刚才莱斯利明明有机会用皇后吃掉他的车，如果这样，那皇后就将被他的主教所击杀，在他看来，莱斯利的撤退是示弱逃避的表现，然而，他的得意停留在莱斯利将之前派出的骑士收回的那一刻，看着白色的车被骑士摧毁出局，他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是的，他忽视了骑士的存在，看似落单的皇后，却是被骑士死死守护。
　　才进行到第二十三回合，阿瑟林已经不再放松，黑色士兵往前移动，白色主教趁机出击，而黑色的车却提前察觉到来自主教的威胁让阿瑟林的计划再次落空，阿瑟林犹豫了一会儿，学着莱斯利刚才的样子将主教送上了危险地带，而黑色主教也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径直踏入了骑士的攻击范围。
　　以一换一，就像莱斯利说的那样，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
　　白色骑士吃掉主教，同时也是全局第二次将军，然而单枪匹马的它早已经失去了威胁，被黑色棋子围攻夹击的骑士陷入死局，阿瑟林不得不动用迟迟被忽略的士兵们做最后的挣扎，而他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他的骑士彻底失去了生的希望。
　　双方的损失看似相当，但现在，轮到莱斯利出击了。
　　一直没有动作的黑色车与骑士联合行动一连吃掉了两枚白色士兵，在将军无果的情况下，莱斯利选择了用车对准了第三枚被困死的士兵，随后，就只是白色士兵与国王的垂死挣扎，相比对面的困境，黑方这边，看似最没用的士兵却是一步一步走向了敌方的总部。
　　最后的骑士被莱斯利果断牺牲，以此为代价加上第三次被将军的险境，莱斯利的黑色士兵终于抵达对方的最后一排，士兵蜕变为皇后，而好不容易闯到了皇位前的白色士兵再次被黑色的国王一剑刺死。
　　事已至此，阿瑟林明白，自己已经输了，但不愿意主动认输的他，只能黑着脸用仅剩的孤王与最后的士兵挣扎硬撑。
　　最后，失去所有兵力与支持的白色国王被断绝了所有生路，在刀剑的包围下，王被迫摘下了头顶的皇冠，跪倒在敌人的剑下低头将皇冠双手奉上，卑微而无助地祈求活命。
　　“抱歉，我并不擅长下棋，让阁下失望了。”
　　把白水晶制成的棋子握在手里描摹把玩，莱斯利端坐着微微一笑，却是用抱歉的语气说出了差点让阿瑟林咬破舌头的话。
　　“呵呵……城主大人还真是客气。”
　　“彼此彼此。”
　　口中的臼齿摩擦咯吱作响，阿瑟林的眼角微微抽搐，攥拳克制着五官扭曲的冲动。不擅长下棋？那岂不是在嘲讽他是个完全不会下棋的蠢货？
　　莱斯利的反应越是平淡，越像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扇巴掌，这种被嘲讽的感觉让阿瑟林十分不爽，即便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耐性去研究棋牌类的游戏，但还是……很不爽啊！
　　尤其不想被一个人类这样嘲讽！
　　“游戏结束，该谈正事了，男爵。”
　　阿瑟林抬起头，看见莱斯利昂首挺胸坐在冰晶座椅上的模样，优雅高傲，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有所顾虑或客气对待，就像桌上的棋局一般，在这座充满阴暗与凶险的黑市，他以绝对的身份与实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莱斯利，就是黑市的“国王”。
　　“可恶，要是勒森魃的在这儿，区区一个低贱的人类……”
　　心里暗暗嘀咕着，阿瑟林咬牙切齿地盯着莱斯利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收敛了情绪咧嘴笑了一声，抬臂一把扇倒棋盘上剩余的棋子，在莱斯利带着疑惑的目光下，阿瑟林伸手越过棋盘将白色的国王拿了起来，指尖掐紧皇冠的位置，重重放回了本该属于它的位置。
　　“夜晚才刚刚开始，城主大人，陪我再来一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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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断断续续写到现在也差不多快五万字了，这篇文的热度比我预想中的低，在这之后也可能因为工作问题更新时间不稳定，但这篇月影是我目前为止付出心血最多的一部作品，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半路弃坑的。
正剧向偏群像的文各方进展不会太快，我也不想为了尽快促成主角或配角们的感情线而让其他的剧情变得草率突兀，希望喜欢我这个渣文笔的宝子们能耐心看下去，前期很多模棱两可的地方到了后面都会有明确的解释，感谢喜欢月影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