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知青》之雅

21、敲定

　　由于给严春华接生，睡得晚，起的也就晚了。

　　夏娟简单吃了早饭，背着药箱去卫生所。卫生所的门关着，有两个人站在门外。瞧仔细了，一个是冯淼，另一个是个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分灵动，想来她就是魏兰巧。

　　冯淼看到了夏娟，几步就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她的药箱，“我带兰巧过来了，你看看行不行？”他同夏娟并肩走，看她开了卫生所的门，示意魏兰巧进去。

　　魏兰巧叫了声夏大夫，便站在门口，任由夏娟打量。

　　夏娟看她不怯生，长相讨喜，也机灵，便点点头，“你先跟我干一天试试，如果还想来我就去找大队长说。”

　　“不用试，我跟你干。”今天一大早冯淼就去了魏家，把事情一说，魏家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兰巧，她正发愁找个营生，整日里下地，一来没有力气挣不了几个工分，二来，她一个高中生，一直跟着上工，被邻里街坊说三道四的，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父母的面上过不去。

　　当年供她读书，很多人就说一个丫头片子，迟早是别人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是父母顶着压力供她读，如今高中毕业，落在别人眼里跟普通没有读过书的孩子一样，父母的压力可想而知。

　　冯淼真的是解决了她的大麻烦。

　　夏娟喜欢她的爽快，朝冯淼点点头，“那你先回吧，留她一个在这就可以了。”

　　冯淼嘱咐魏兰巧好好跟着夏娟学，也便走了。

　　魏兰巧勤快，来了病人，主动招呼，夏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病人的时候就收拾收拾屋子。

　　夏娟轻松不少，想着晚上就去跟大队长讲这事。

　　中午，魏兰巧要回家吃饭，夏娟自己也要回，魏兰巧知道她在知青点自己烧饭，便说可以给她带饭过来。夏娟推辞了，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带。

　　魏兰巧走后，又来了一个病人，正在瞧病，冯淼来了。冯淼穿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手上拎着食篮。

　　病人是大队上的，瞧这情景，不禁暧昧的笑起来了。

　　夏娟当做没看见，照常开了药单，待他走后，脸猛地就红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饭，中午就不用回知青点了，来回的跑，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冯淼把食篮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碗米饭，一碗猪肉白菜炖粉条，一盘小青菜。

　　米饭在这个时代吃起来相当奢侈，夏娟不禁愣住，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冯淼道：“我嫂子在坐月子，妈说她亏了身子，要养养好，不然以后落下病根，三个孩子没人照顾。饭就比平常做的好了些，昨天你出了大力，要好好感谢你，我想着，以后的中午饭都由我来送。”

　　以后都送？夏娟急忙摆手，“不用了，我回去吃就好。”

　　“跟我还这么生分，……我们定亲的事我告诉妈了，她很高兴，……你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边吃我边说。”

　　夏娟洗了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当做临时的餐桌，吃了起来。

　　她也饿了，吃起来饭来格外香。

　　冯淼心里高兴，坐在她对面病人坐的位子上，“我已经给连队发了电报，明天应该能有信。咱们结婚需要置办的东西该置办起来了，以前的东西我不打算要了，全部买新的。”

　　头婚用的东西他怕夏娟不高兴，那些东西放了三四年，有的还是好的，贱价卖给别人，应该会有人要。

　　“妈要照顾大嫂，顾不上咱们，好在我有点经验，需要哪些东西，我都清楚，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样样满足。”

　　夏娟笑，“你本事真大，我的要求你都能满足啊。”

　　“即使现在满足不了，以后也能满足。”

　　“我要求不多，婚后让我像现在这样就行。”

　　“那必须的，不能因为跟我结婚，就让你做出退步，你还是夏大夫，家里的事情有我，我去部队了，还有妈。如果你想分开过也行，我去部队前，可以把家分好。”

　　夏娟还没想到这么远，她跟严春华的关系处的不错，徐大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能因为一过门就分家，“先不分家，真到了那一步再说。”

　　“依你。”

　　“还有以前的东西能用的就先用吧，不用都置换新的，怪费钱的。”夏娟能接受只是因为她觉得跟冯淼的婚姻只是表面做做样子，还没有到更深一步。她对冯淼还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而已。

　　冯淼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结婚就是要两个人过日子，夏娟虽然不同意进一步的接触，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既然是夫妻，总会有真正成为夫妻的时候。

　　结婚就要认真对待，免得以后夏娟觉得自己亏待了她。

　　“不不，还是全部置换了，我手上还有点钱，够用的。”

　　夏娟见他不同意也就不再坚持，换新就换新的，她手头也有点钱，钱不够了，她再贴。

　　“你都打算买点啥？”

　　“四大件是要买的，房间再粉一遍，新的被褥……”

　　“这得不少钱吧。”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结婚后就是我们一起过日子了，婚前把钱都花了，婚后没钱了怎么弄。”借了债不一样要还。

　　“我的补贴一个月24，我妈每个月留了6块钱给我攒着娶媳妇，到现在攒了510块钱。”

　　“你那点钱都留着吧，四大件慢慢置办，我整天坐卫生所，有的东西也用不上，买来了也是浪费。被褥我来买，就当是我的嫁妆，房间呢可以重新粉一遍，亮堂。”

　　搭伙过日子，夏娟不想让人觉得她是只铁公鸡，一毛不拔。

　　“那行，就依你，四大件咱们慢慢慢置办，先买一辆自行车，你来回的时候方便，再给你买块手表，能看个时间，剩下的两样，等有钱了再买。”

　　缝纫机和收音机对于夏娟来说用处不大，她不会做衣服，买了缝纫机也是放着，收音机吗，现在也没有几个频道。

　　夏娟点点头，这样花费就少多了。

　　冯淼道：“婚后，我的津贴就直接寄给你了，怎么分配你自己看，我哥和嫂子一直以为我的津贴是18，你也就当是这么多。”

　　津贴是十八的时候，冯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如果夏娟把钱收回一部分，冯超两口子的日子势必难过起来。

　　“既然不分家，十八还是都给徐大娘，由她分配，至于我的钱……”夏娟嘿嘿地笑，“我可不上交啊。”

　　“那是自然，钱是你自己赚的，我的钱放到公家里用了，总不能把你的钱也拿出来。”

　　“那你哥和嫂子那边？”

　　“我哥不会有问题，就是嫂子，你救了她的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

　　两人把事情一一敲定，夏娟的饭也吃好了。

　　冯淼把碗筷收走，“你锁上门休息下，明天我早点送过来。”

　　“你有没有吃？”夏娟这才想起来问他。

　　“我吃过来的。”

　　冯淼回到家才吃饭，饭一出锅就给夏娟送去了，怕凉了伤胃。

　　他的饭菜，徐大娘给放在锅里，拿出来还是热的。

　　冯淼边吃边想象着以后中午给夏娟送饭的场景，心里跟喝了蜜似的。

　　徐大娘那边哄睡了小孙女，巴巴地到冯淼这打探消息。今天一大早听到儿子说跟夏娟的亲事定了，她还以为听岔了，待确定是真的，崩提多高兴了。

　　夏娟，多好的姑娘啊，能嫁给二小子，是二小子修来的福分。

　　徐大娘拿了小板凳坐在儿子身边，听着儿子把中午跟夏娟商量的话重复了一遍，徐大娘点点头，“是个懂事理的，虽说她不让买齐四大件，但是你得放在心上，一旦能买了就给买齐。”

　　“我知道了妈，我会上心的，现在急急忙忙的，一下子也搞不到那么多的票。”

　　“那自行车和手表的？”

　　“我来的时候营长给了我两张手表的，我去县城看看，能不能跟人家换一张自行车的。”

　　“行，就是咱们家还有两间土胚房，孩子们大起来后，得翻盖了，不然住不下。”

　　“过些时间再攒些钱，钱够了就翻盖。”

　　徐大娘说了声好，心疼小儿子，家里的吃穿都靠他一个人，当初盖三间瓦房的时候，花光了钱，好几年才缓过来，接着是老大娶媳妇儿，又花钱，好在严春华没有闹着要四大件，彩礼钱比别家多给了一百块，刚缓过来，又是冯淼娶媳妇，紧紧巴巴地置办了一台缝纫机，谁知道二儿媳妇儿命短，才一年就去了，缝纫机就放在了严春华的屋里，一直没有搬出来，就当是给她用了。

　　这三年，冯淼的津贴攒了小五百，再加上烈士补助，还有徐大娘省下的一些钱，有个八百多块，婚一结，又要开始攒钱了。

　　生活啊，总是这么周转反复。

　　好在夏娟是个好姑娘，钱花了，她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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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老家了，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