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62、世界终将灭亡

　　（时间为昨夜，white在现实苏醒前后）

　　人间已平顺好几年，退魔部的编制及拨款再度成为上头拨款时讨论的焦点。
　　众所周知，日本所有拨款来源于国会，而不同的用途在上头又有专门的名目，比如养老、医疗、国家/安全等，处理怪谈的开支一直以来被定义为【紧急安保支出】。

　　*

　　日本某不公开的国会预算讨论现场。

　　总理大臣刚刚对下年度国防支出的暗面预算陈述了自己的方案，“......如上所说，目前本国的怪谈案件以低等级为主，定义为三等及以上的怪谈所产生的事件及相关后续，已经三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全仰赖于日本国内密集的公务人员部署，他们能够提前进行舆情的监测，同时将事件在初始阶段解决。

　　关于明年的预算支出方面，作为第三大超支项，再单独成为一项开支的话，民众的疑惑会越来越大。

　　我始终认为可以将其并入到医疗及养老预算内，目前的难点在，既不能让公众知道怪谈这一事实的存在，也不能让他们对这部分预算开支产生疑问。

　　我当然知道，如果要合并预算需要再起提案来讨论，但就目前的困境来说，希望不要单独列项，而是融合在其他的预算项里，用各种名目来筹划调拨资金。

　　预计需要XX亿元......”

　　他含糊的方案和说辞引发其他人的提问，“总理大臣，请不要再用‘其他’、‘各种’等模糊的词汇来描述资金来源，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具体列到每项预算内的掩饰性名目......”

　　*

　　数年前，三等怪谈作乱的后续处理一直持续到今天，砍倒大树只是第一步，它倒地后，繁茂的枝条接触到地面很容易就重新生根，于是又需要有人不断地去清理生长的根系。

　　还有势力想不断扶起大树，让其重活，这部分盘查的活儿就落在了警察系统身上，他们用清理异常宗/教的名头制作出一张张搜/查令，追查相关人士的流动轨迹。
　　这还只是预防以及调查所占的精力与资金，额外的，还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开支。

　　牵扯到作乱事件里的人很多，影响也很广，有些甚至隔了好几年才发作，这部分人的开支——当场死亡的人员是一次性的抚恤金，只占小头。问题是那些活着的人身上累积的巨额医疗费，包括那些疯掉的人，ZF不得不专门开设精神病院来收容他们。

　　另外，还有越招越多的退魔部后勤人员，网络发达后设立的网络研究院，各地的舆情监控系统，专门和其他部门打交道擦屁股的人员等等。

　　如今，整个【紧急安保支出】像个拖着巨大肿瘤前进的人，不仅要支撑越来越庞大的自身，还要拖着之前累积的包袱。

　　尤其今年，连退魔人都感觉到了形势在发生变化，最末端的表现就是——报销条件变得苛刻起来。

　　如果真的回忆，倒没有大到足以惊动警报的怪谈，不会有动辄数亿的场馆维修费用，但各种小怪谈层出不穷，人人疲于奔波。

　　年末报销，积攒的车票贴了厚厚一沓，新的报销要求又要增加各种出勤及证物证明。
　　好在后勤人员都很给力，早就帮前线人员搜集准备好资料，不然退魔人年末的奖金又不保了。

　　*

　　退魔部大楼，后勤部，打印机已哐哐哐不间断作业十几个小时，大家手上不小心粘的胶水也凝固成了滑溜溜的膜。
　　堆得一摞摞的单子后面，后勤人员正在讨论和他们衣食相关的预算款项。

　　“听说了吗，明年好像不专门设置我们的预算，要打散，从各个项目的冗余里调拨。”
　　这话令大家摇了摇头，专设预算的方案才几年，这要改也不会立刻改。

　　“我听说要各个县盈亏自负，那这样的话，边远地区岂不成了没人管的地带？”
　　尤其人员少的情况下，一些小的案件会被忽略，养成个大危害事件。

　　“诶，这么说来，前几天科长一直在和别人喝酒应酬——”
　　这话一说，就有人来回答，“我知道，说是要接受捐款。可那些有钱人家也不是冤大头，之后定然要退魔人多去他们那边巡逻，出事后的优先级也更高。”

　　“呜啊，退魔人又成了工具，明明干的是出生入死的活儿......”

　　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琢磨了下这句话，大部分退魔人还是来源于民间。怪谈这种东西，一般不会向民众透露，但退魔人们会在怪谈牵扯到的事件里推选一些有天赋的平民，这样退魔人内部的人员补给才得以延续。

　　这种退魔人从民间筛选，却服务于权/贵的模式，别说他们自己了，就是后勤人员都感觉到不对劲。

　　“还是老龄化太严重了.....”一个人打断了大家的沉默，将话题朝其他地方引导。
　　“是啊......”

　　*

　　京都某个巨大的地下仓库内，幽深的空间里只有一处还亮着灯，堆放的各类资料前，一个有些邋遢的男人正皱眉翻着档案。

　　作为老牌退魔人的赛普，当然不免从各种熟人口中得知事关退魔部风向的预算问题，但他现在满心都是当年那件事的后续。
　　“早就说要搞电子化了！”他不满的向后仰倒，重新从头回忆起那一系列事件。

　　赛普二十岁入行，如同雨后抽条的麦秆，青涩瘦弱，整天摇摇晃晃如同风吹麦倒。
　　他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调查三等怪谈‘普世神’。

　　彼时，2012年12月21日的玛雅灭世预言刚刚过去，各国的相关部门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日本的退魔部同样如此，所以关于宗/教的调查自然就落在了赛普这个菜鸟头上。

　　普世神，是普世教培养出来的怪谈，集合了国内海外数十万核心信众的力量，并于2012年的圣诞节，降临在教主山田佐身上，寓意为‘神诞’。

　　这不是人类第一次实验将怪谈的力量融入到体内，却是第一次如此成功。

　　普世教，其教义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你加入并诚心相信，那么普世神统/治世界后，最诚心的信众会晋升为神眷，享受延长的寿命、健康的身体以及其他人的供奉。

　　山田佐在神诞第二天就醒了过来，左右亲信证实还是本人，他成为‘普世神’后，随身伴生一个神器名为‘法愿’，形态类似水晶球，这个水晶球可以满足教众的任何愿望。

　　第一时间，他就将东京的地标大楼许愿成为普世教的总部，接着又有良田、美眷、财产，普世神降临时静悄悄，但世界仿佛为他的降临准备了好多年，只等他一到，就全部呈上前去。

　　那个时候，东京简直乱成一锅粥，莫名其妙进行的财产交易，让不少富翁睡梦间破产，还伴随着一月几百起的居家死亡事件、学生失踪案件，每天街道上都会发生恶性伤害案件。

　　伴随着玛雅灭世预言的余韵，退魔部的大家虽然觉出不对，却只以为是灭世怪谈还未消灭干净。

　　直到赛普将多案合并，在背景资料里找到了普世教这一共同点。
　　还没结束上个大案的退魔人们，不得不身兼两个怪谈的处理，中间经历多少曲折无需强调，最终他们在普世神未完成统一世界的大任前将其杀死，水晶球‘法愿’封印。

　　当时普世神听完人类给他的十万字控诉，只留下一句话，“世界会像水流到海洋一般自然流向灭亡，就像人类一生的目标就是走向死亡，这次没有成功，那就下次再见。”

　　之后水晶球被碎成很多块，分开放置。
　　又过了几年，世界一片安静，那个所谓的回归没有任何迹象。

　　直到三年前，诹访大社的那块被井水西——也就是美枳的表哥偷走，并进行了不止一次的活人献/祭，他很明显在仿照普世神制造的居家死亡失踪案来给水晶球补充能量。

　　那这就奇怪了，提供了亲人活祭，只为许愿获得全部家产吗，未免太过愚蠢。
　　不，如果不是美枳反咬，那个案子也许就那么过去了，也不会引起赛普的注意。

　　*

　　“哗啦——”赛普翻动资料，这些记录完全由他经手，即使过去三年，里面的细节依旧清晰。
　　下一页，一个女孩的头像出现在资料页，她是井水西一案的证人，“美枳......”

　　他将新的报告页对比放在一边，那是长野地区后勤人员上交的任务报告书，未免收到固有思维的影响，他念出所有的线索，“三年前参与井水西一案的调查，之后在家封闭打游戏，半月前被火蜘蛛烧了家，恰好我要找女徒弟，顺势加入退魔部，去了一趟诹访大社昏倒。”

　　“重点是人与怪谈的融合呐，最近东京附近的怪谈——源氏大小姐？”
　　赛普猛地坐直，又觉得荒谬，算算时间，源氏大小姐是盛夏出现，当时美枳还没出房间。
　　“叮——”手机里，有碧的消息，说美枳已经醒了。

　　正好，房间里有他习惯性准备的符文，可以检查人类是否被怪谈附身。

　　两分钟后，手机里传来碧兴奋的尖叫，赛普挂断电话，“神经太紧张了吗？果然不可能。”

　　那么排除美枳被选为下一代怪谈附身者的猜想，问题就走向了另一个回答，诹访大社确实是在报复当年的证人。

　　既然如此，彻底的搜查就有了理由。
　　之前对方拒不配合询问，也不将风神相关的怪谈物外借，只一直在打太极，现在可算让他抓到把柄。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把这部分捋顺了~
之前埋太多伏笔，就像在林子里弄了一路拌马绳，越到后面越跌跌撞撞，慢慢把这段儿磨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