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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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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齐青怡这副颓唐的样子,唐周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毕生第一次,她抱住一个人。
唐周几乎固执地将面前的人拥进怀里,齐青怡也不挣扎,任由她抱着。
齐青怡身上和她一样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齐青怡的胸膛是滚烫的。靠在一起时,唐周才闻见她身上被雨水冲得很淡的玫瑰冷香。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回国吗?”齐青怡头被按在她的颈窝处,声音大部分被遮盖住,听起来闷闷的。
唐周愣了少顷,想起上次的对话,不明白齐青怡为什么一直对自己回国的原因感到好奇。
她不想隐瞒,于是照实回答道:“我之前......一直在T国生活。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总做噩梦.......心理医生觉得是我在T国生活心理压力大,所以才频繁做噩梦。因为失眠的缘故,身体状况不好,医生建议我回国静养。”
齐青怡听了,将身体从唐周的怀里抽离出来,对着她,眉目清冷,语气认真地说:“可以和我聊聊你那个梦吗?”
唐周不明所以,以为只是齐青怡也想听听她的故事,如实相告道:“就黑漆漆的,我总能听见巨大的声响在耳边响起,有人强压着我的头,将我按进......食糜当中。我应该是被关在了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因为我四肢完全不能动。”
她说着说着,就觉得她这个梦和齐青怡故事里的场景有些相像。
“你问我这个,不会是怀疑......”唐周像是才反应过来,问她。
齐青怡见唐周猜到了,就没再隐瞒地说:“嗯。我怀疑你是当年关在笼子里的小孩之一。”
她没说怀疑唐周是stimulant 3号的事,因为她也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当年的女孩和唐周在某些方面的确神似。
“可是,”唐周不敢相信,“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我没印象真的经历过。”
齐青怡反问她:“你不是也说你对小时候的事情都没什么印象了吗?你真的能完全肯定吗?”
唐周脑子有些乱,这么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在她的印象里,小时候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父母都在身边,家庭没有经历分崩离析。以前在无数个被噩梦熬煎的夜里,她都靠着幼时仅存的那一点幸福,一个人,苦苦熬着。
让她相信自己的童年经历过那样一段非人的折磨,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齐青怡见她眉目深锁,便将语气放缓,道:“你如果想想起以前的事,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帮我?”唐周问齐青怡。
她呼之欲出的爱意,被这个雷人的故事给震得粉碎。唐周在抱住齐青怡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她好像已经喜欢上齐青怡了,因为她从不曾对其他任何人产生过同样的冲动。
可哪怕这样她心中的悸动也很久没能消浅。
齐青怡不想多做解释,她如果要把整个事件包括背后的人物都娓娓道来,那将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只可惜,这个故事并不美好,甚至现在随时会威胁到唐周的生命。她不害怕,不代表唐周不会感到害怕。
让唐周了解这些,未免太早了些。待到事情尘埃落定或许也不迟。
“你相信我吗?”齐青怡凝视着她。
唐周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依旧没有丝毫迟疑地点点头。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阳光重新照进来,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彼此相视。
她们沿着原路返回,等到白夹竹桃谷那里,就看见站在车边焦急等待的几人。沈翡在旁边用卫星电话求援,另外两人则四处张望,不肯漏掉一点点人的踪迹。
齐青怡和唐周去往山洞时,正好和准备折返的小七和齐诉错过了。三人在帐篷里等,因为没有信号,也迟迟联系不上她们,急得小七都快哭了。
“唐唐!”小七看见她们,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唐周。唐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和称呼弄得险些喘不过气。
“齐姐。”小七扭头,语带哭腔地对着齐青怡说道。
齐诉和沈翡也迎上来。
齐诉担心地看着她们,问:“你们没受伤吧?我和小七在那附近找了你们好久,都没看见你们,以为你们已经回来了。结果沈翡姐也说没看见你们,我就想到路过山壁处,有一处好像坍塌了,吓死我了。”
在两人没回来前,齐诉和小七完全乱了分寸。
齐诉一直嚷嚷着要回去找,小七也在旁复议。要不是有冷静的沈翡拉着,估计他们都得出事。
沈翡了解齐青怡,她遇事向来冷静,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白夹竹桃谷这边雨没下多久就停了,比葱茏那边停得早许多。沈翡在他们去那边时,已经搭好了帐篷,甚至摆好了烧烤架。
齐青怡走到一把还干着的躺椅上躺了下去,她走累了,需要休息。
“那我们还野营吗?”齐诉问沈翡。
沈翡轻笑,道:“当然。我去烧一点水。”她转头看着唐周,说:“后备箱有衣服,你们先把湿衣服换了吧。”
唐周点点头。
后备箱里准备了五六套衣服,男女都有。唐周自己拿了蓝色连体裙,给齐青怡拿了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
她走到齐青怡的躺椅边,将衣服递给她。
齐青怡接过,说了声谢谢。又开始闭目休息。
沈翡看到了这一幕,很无奈地对齐青怡说:“青怡,你这样要着凉的。”
“哦。”齐青怡闷闷地应了,爬起来走进一旁的帐篷里。
唐周看着齐青怡对沈翡的态度,再比较齐青怡对自己的态度,面露失落。
不过她很快就重振起来。
沈翡察觉到她的变化,欣慰地笑了。
唐周把衣服换了出来,就看见齐青怡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安安静静地择菜。
她走过去,坐到齐青怡身边,也从菜篮子里捡起瓜果开始蹲在湖边清洗。
只不过没等她坐多久,沈翡就走了过来,以自己生不起火,要齐青怡帮忙为由,把齐青怡支走了。
沈翡则坐到了齐青怡刚才坐的位置上。
唐周不太想和沈翡待在一处,但是总不好直接离开,于是默默往旁边移开了一点。
“你喜欢齐青怡?”沈翡察觉到她的防备,微笑着说。
或许是看了多年的心理医生,沈翡洞察人心的能力,唐周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所以对于她发觉自己对齐青怡的感情也不会感到过分惊奇。
她没说话,略带警惕地看着沈翡。唐周的脸有狐相,她机警地看着一个人时,其实并没什么攻击力,相反会让人产生保护欲。就像路边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人总会下意识想化解它内心的防备。
沈翡轻笑,上一个浑身是刺,恨不得别人每说一句就要不留情面扎伤对方的人,还是很多年前的齐青怡。
唐周的刺,是温柔刺,明明看着是完全没有攻击力的一个人,她的尖锐藏在最深处。
沈翡有的时候也很钦佩齐青怡的人格魅力,她总是能那么轻易就让一个人抛弃原则,为她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