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我成了团宠》之行春

59、if线

　　五月末的暑意来得还算柔和，周五下午的四五点钟，学校门口的街道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

　　“韫韫今天好慢，下课十分钟了还没出来。”关越巍扫了一眼手表，奇怪道，“平时都挺准时的。”

　　庄策青倒是不急，问：“你要是忙就我接，一样的。”

　　关越巍冷嗤一声，闭了嘴。

　　一大波校服来袭，如果不是眼力极好，很难从一堆复制粘贴里快速认出自家的娃，至少关越巍努力了，没能成功。

　　“韫韫！”庄策青抬手，朗声叫道。

　　原本跟着张亦弛无精打采往外走的姑娘精神一振，眉开眼笑地拽着张亦弛跑过来。

　　即将冲到庄策青怀里时被亲哥铁面无私地拦住：“韫韫，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要跟外男保持距离。”

　　外男庄策青：“……”

　　“我已经有好久没见过青哥了。”关今韫笑眯眯地蹭到庄策青身边，仰着脑袋问，“青哥是不是也毕业了？”

　　“我也还没毕业。”庄策青拽了拽关今韫的书包，还挺沉，“要帮忙吗？”

　　关今韫摇头：“习惯了，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女孩眼睛亮晶晶，似是落日余晖都被她敛尽，庄策青克制地别开眼：“对，好久没见妹妹了。”

　　四人同行，关今韫顾不得小姐妹，只想围着庄策青打转，走在后面的关越巍感慨道：“女大不中留啊。”

　　一旁看热闹的张亦弛点头：“确实，巍哥往好处想，进了隔壁那不就是左手换右手的事吗？总比找别人强。”

　　“……”很好，关越巍差一点就被说服了。

　　“刚出学校时怎么看你不开心？在学校遇见什么难事了？”庄策青问。

　　关今韫情绪当即低落许多：“说来话长，总得来说就是，都要高考了，丝毫不考虑学生的感受，居然还考试。”

　　庄策青忍着笑，回头看了一眼关越巍，凑近她问：“要我帮你签名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关今韫气得提高了音量，“尊重一下我们成年人的脸面！”

　　看着炸毛的关今韫，庄策青忍笑换了话题：“等你高考完我才回学校，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关今韫悄悄瞥他一眼，矜持道：“到时候再看吧。”

　　回家的路有点近，还没好好展开聊，就已经到家。没等关今韫好好跟庄策青告别，就被哥哥拽进屋里。

　　“青哥回来了就是不一样，让我看看这是谁，嘴角咧到耳朵上啦？”大清早，街上没什么人，张亦弛肆无忌惮地调侃道。

　　“有吗？”关今韫伸手摸摸嘴角，才发现上当了，“我高兴是因为今天只要补一上午课就能放假了。”

　　张亦弛也不拆穿她：“最好是。”

　　上午第四节课，大家明显躁动不少，小纸条飞到桌子上时，关今韫下意识回头，看见挤眉弄眼的后座男同学，莫名其妙地打开小纸条——

　　放学别走，有事跟你说。

　　从小学书法，关今韫对字很敏感，一眼就认出是副班的字，一回头，就看见他眨着眼睛望着这边。

　　“关今韫，在对什么暗号？”班主任的嗓门提高几度，“最后十分钟了，大家坚持一下。”

　　终于熬到下课，张亦弛逆着人群走过来：“走吗？”

　　“等我会儿，白关宁有事找。”关今韫慢悠悠地收拾东西，扭头又看了一眼。

　　张亦弛凑近了些，八卦道：“该不会是要表白吧？”

　　“怎么可能，你脑洞也太大了。”关今韫反驳，“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人家有青梅竹马的陆炎。”

　　跟着白关宁来到僻静处，关今韫纳闷儿：“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关啊，”白关宁打量着明显不开窍的关今韫，问，“你有喜欢的男同学吗？”

　　喜欢的……男同学？

　　脑海里飘出一个人，不是男同学，但确实是个男的。关今韫分不清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热意上到了脸上：“有事直说嘛，这么奇奇怪怪的。”

　　“问问你在哪个学校考。”白关宁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选择换话题。

　　“就这？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商量什么大事。”关今韫大大咧咧道，“隔壁一中，你呢？”

　　两人溜达着回了班，只有张亦弛还坐着等关今韫。

　　“耽误你们回家了。”白关宁冲张亦弛点头，跟她们一起走到校门口才分开。

　　“就这？”张亦弛感叹，“副班也太菜了吧？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有什么是咱们尊贵的VIP不能听的？”

　　关今韫看她一眼，不再接话。

　　晚上就收到了张亦弛的消息：“我跟我溪哥在一起了！”

　　关今韫发去一连串的问号，并回复：“是谁在柠檬树下安家落户？居然是我。”

　　张亦弛半晌都没动静，到了关今韫该睡觉时才有发来消息：“我跟溪哥说了，如果他不同意跟我在一起，我高考肯定会过不了线。”

　　“……”可以的，这很张亦弛，偶尔霸总上身版。

　　池越溪和庄策青不一样，他留在国内读书，跟张亦弛一直保持密切联系。自从庄策青出国，关今韫跟他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过节问候，以及他放假时短暂的碰面。

　　长大之后不仅见面变得艰难，连嘴里一直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

　　说来也奇怪，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关今韫偏偏还是最喜欢关策青。张亦弛这个嘴强王者点评道：“青哥确实很有魅力一男的，还好我不喜欢他。”

　　关今韫好奇道：“为什么？”

　　“喜欢他的人太多了，这种男的就像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二，适合远观，不适合谈恋爱。”张亦弛解释道，“不过我觉得他对你还是不一样。”

　　庄策青很好，路上见了垃圾会主动弯腰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看见后面有人跟着进门会下意识地帮忙挡门，甚至见了流浪小狗都要诱哄着做了绝育找领养。

　　如张亦弛所说，他太好了，像是晴夜的那弯月，温柔又不灼热，清清冷冷地挂在天边，有人靠近也随时欢迎。

　　躺在床上，关今韫不自觉地点开庄策青的头像。他的头像是小狼，这只鞋拔子耳朵上别了个粉蝴蝶结，是她弄的。

　　明明他应该有很多张小狼的照片，怎么偏偏就要选这张呢？关今韫开始发散思维——他一定是喜欢我。

　　把想法发给张亦弛，很快收到回复：“人生一大错觉，他喜欢我。”

　　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很快张亦弛有发来消息：“不过也说不定，毕竟咱们这群小朋友里，青哥最喜欢你，我都不敢靠近他，好冷。”

　　“小朋友”三个字又往关今韫膝盖上插了一箭。

　　不是没见过他和同龄女孩相处，关今韫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宋梨砂跟他是同学，偶尔会一起讨论题目。

　　“听说今天你跟班长单独在班里待了一节体育课啊？”宋梨砂八卦嘻嘻地问。

　　很久之后才听到他慢悠悠的回答：“不仅如此，我还邀请她来我家做作业了，要一起吗？”

　　那时的关今韫只是很喜欢黏着这个哥哥，对跟他关系好的女孩子很好奇，拿小狼当借口特意跑去围观。

　　姐姐嘴里的班长是个很文静的女孩，长发披肩，笑容恬淡，是关今韫看了一眼就很有好感的漂亮姐姐。她有些失落，有了同学跟他一起，多半自己就被忘记了。

　　纵使做好心理建设，庄策青来找关今韫时她还是被狠狠惊喜到了。

　　“我以为你今天有同学来家里就想不起我和小狼了。”关今韫学着姐姐的语气跟他说话。

　　庄策青好笑道：“小孩子天天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只是来我家拿点学习资料给弟弟妹妹，因为我的东西比较全。”

　　“那你的学习资料怎么不留给我？”关今韫被小狼带着跑，另一只手被他紧紧牵在手心。

　　“因为他们比我们韫韫更需要那些东西，韫韫有不会的题目都能来问哥哥。”庄策青的声音在她耳边飘散。

　　关今韫忍不住回头看他，明明天已经黑了，他却在发光。

　　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关今韫回过神，是刚刚点开的对话框。

　　“怎么还没睡？周末了才要好好补觉。”他发来消息。

　　两家隔着草坪，庄策青的屋子和关今韫相对，距离不算近，能看见灯光倒是正常现象。关今韫起身，顾不上穿鞋，从床上一跃而下，跑到露台。

　　对面站了个小小的黑影，背后是屋里的灯光，他湮没在暗处，正冲这边挥手。

　　被紧紧握住的手机再次震动，仍旧是他发来的消息：“早点睡，明天你如果有空，带你去吃大鲤鱼沾沾喜气。”

　　关今韫回了个表情包，又看了一眼站在露台上没动静的人，转身回屋。

　　大鲤鱼终究没吃上，关今韫是被姐姐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宋梨砂在实验室忙了通宵，大清早才回家补觉，到了家门口收到实验室同学的电话，忍不住在电话里发飙：“真是神奇，我没想到有人居然读博了还不会洗试管？研究生毕业的实验是用脑子做的？”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宋梨砂暗骂：“好你个庄策青，这也能跟我抢人。”

　　她还没踏进家门，转身又往外走。

　　那时关今韫就有不祥的预感。

　　起身下楼，她就看见坐在自家餐桌前的庄策青，手里正拿着电话，看见她下来，起身就往厨房走，电话并未挂断：“我知道，你慢慢说。”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像平时哄关今韫的模样。

　　看见盘子里精致的蒸饺，关今韫的早饭看来是不用特意拿醋了。

　　“小于，你很优秀，做咱们这行就是要有耐心有恒心，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否定就放弃，再努力一把试试看，好不好？”

　　庄策青单手把早饭摆到关今韫面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切换到聊天页面给关今韫发消息：“今天要咕咕了，今晚给你打包大鲤鱼回来好不好？”

　　关今韫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听见听筒里传来隐隐约约哽咽着的女声，抬头又看见他乞求的那双眼，复低头。

　　鼻子一酸，关今韫拼命忍住，打字：“不用带，我在家又不是没饭吃。”

　　晚上的餐桌上真的有条大鲤鱼，却没见庄策青的人影。

　　看着妹妹装模作样，关越巍停了吃饭的手，装模作样道：“这个庄策青太不像话了，找了个人送条鱼就算糊弄了。”

　　关今韫抬眼看了看哥哥，没说话。

　　饭后，给庄策青发了消息：“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十一点多才收到消息，关今韫跑到露台一看，那人就在楼下。

　　女孩拼命压住疯狂的心跳，跑下楼到他面前站定，两只手背在身后，只有她自己知道，十根手指早已绞到一起：“庄策青，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