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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赐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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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之中的皇子官员俱都紧盯着来人，虽然已见过惠妃多次，但仍会被她的美貌所震撼。与皇上端坐主桌之上的皇后娘娘死死地盯着薛义，后者恍若未觉，恭谨地跟在惠妃身后。
“父皇。”燕云朗将长袍一掀，跪在地上。他面沉如水，倒让人看不清喜怒。不过，封如月倒是在与燕云朗对视时，瞧见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喜色。
惠妃则是福了福身，红唇轻启：“陛下，妾身昨日与皇儿彻夜长谈，今日来晚了些，还请陛下恕罪。”她声音侬软，倒是有些像江南女子的口音。
薛义则是跟在燕云朗身后跪下，道了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便低眉顺眼地垂下头去，教封如月也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封如月从惊讶中回过神。薛义怎么会跟着惠妃和燕云朗前来。难道这人背后的主子是惠妃？想对秦家下手的人也是惠妃？
未等她想个明白，高台上的皇上忙起身行至惠妃面前，将她轻扶起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和气道：“无事，朕不怪你。皇儿十五年了才回宫，你有失态也是人之常情。”
“多谢陛下。”惠妃臻首轻点道：“陛下，臣妾想见一见救了皇儿的人是谁，此番可要好好谢谢她。若非她相助，皇儿怕是......怕是......”惠妃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美目微红，浅浅的一层薄泪盈在眸中，将落未落，好不惹人怜惜。
“封如月。”皇上转头看向封如月道。
“臣女在。”封如月起身在画舫中间跪下，应声道。
感受到头顶上方被一团阴影笼罩，封如月正准备抬头，便见一只涂着粉色蔻丹的手伸到她面前。封如月抬眸，便撞进一双泛着笑意的桃花眼中。
“你便是皇儿提到过的那位如月姐姐吧。”惠妃微微弯腰，将封如月扶起：“倒是个好模样的姑娘。”说罢，她话锋一转：“就连雪儿，也要逊色你三分。倒也难怪相宜这么藏着掖着，从不将你带进宫中了。我要是有个这么标志的女儿，我也要将她藏在宫中才是。”惠妃掩唇轻笑。
“你说是不是，皇上。”
“是是是！爱妃说得是！”皇上朗声大笑道，又回到上方坐定。
好家伙，惠妃这话究竟是夸她？还是在给她拉仇恨？感受到封若雪极为哀怨的目光，封如月不由得暗叹。
猝不及防提到自己，相宜长公主微微一僵，脸色极为不自然的道了句：“惠妃娘娘说的是。”
相宜长公主有些丈二头上摸不着头脑，今日从传旨的小太监处，她已经知道了，此次宫宴是为了皇兄找回来的十三皇子所举行的。可为何皇兄与惠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十三皇子找回一事似乎与那封如月脱不了干系？
似乎是没觉察到相宜长公主的不自在，惠妃从腕上褪下一个通体碧绿的圆镯，放在封如月手心：“这是本宫的一点谢礼，如月你可不要觉得寒酸了才好。”她眉眼含笑道。
封如月对上惠妃容颜娇媚的脸，她可没将这位美人当成一般人物，不管是跟在她身后的薛义，还是从一介小小的宫女，爬到如今位置。都表明了这位宠妃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封家小姐此番将小十三寻回，又听说，前些个日子，可是她在市井之中将小十三救下的。如此大恩，妹妹仅仅送个玉镯，可有些寒酸了。”皇后说道。她虽是笑着的，但若仔细看去，便能瞧见她眸中笑意未曾到达眼底。
惠妃闻言：“皇后姐姐可是说笑了，妾身宫里的好东西不少。可若是论能比得上这镯子的，可还真没几件。再者，此番寻回朗儿，陛下怎么也不会少了赏赐，妾身又怎么能越过陛下呢。这只玉镯，不过是妾身一点小小的心意罢了。”她眸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什么，嫣然一笑道：“臣妾可是听说，封三小姐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就算妾身赏她再好的宝物，也是到不了东宫的，说来，倒也是可惜了。如此标致的人儿，也不知道哪家儿郎有这样好的福气，能娶到封三小姐。若不是朗儿刚回宫，年级尚小，妾身可是说什么也要让封三小姐当我的儿媳妇儿。”
说罢，还极为怜爱的将封如月的手捉在手中抚了抚。她自是没有发现，在她说出“若不是朗儿刚回宫，年级尚小，妾身可是说什么也要让封三小姐当我的儿媳妇儿”此话时，燕云朗陡然发亮，又归于沉寂的眸子。
封如月不蠢，自然能听出皇后与惠妃的口舌之争。她心中暗叹，+虽说这是皇后与宠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若是牵扯上她，那就不怎么开心了。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可从来没想过要当哪位皇子的皇子妃或妾室。再说燕云朗，在她看来，左右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哪里生得起半点旖旎心思。
皇后闻言，皮笑肉不笑：“惠妃说笑了，陛下赏赐给东宫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怎么会惦记给如月的赏赐。再说太子年纪尚小，比小十三大不了多少，正是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之时。怎可留念儿女私情。”这个贱人！手中的手帕已经被皇后揉的几欲变形。
让封如月做她的儿媳妇，皇后心中如临大敌。虽说燕云朗在市井之中长大，近日才找回宫。才情谋略俱不可与太子同日而语，但封如月的身后，可是偌大的秦家，握着大燕近半数兵权。若是燕云朗与之结亲，那不是为云儿增加一个劲敌吗！
宴席中人默不作声，皇上似乎也没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唤道惠妃在其身旁坐下。
惠妃也不再多言。她见封如月一直低着头，还以为她是初次得了赏赐羞怯所致。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后，便在皇上身边落座，与皇后一左一右。薛义作为惠妃的随行太监，按理说来是应当在一旁伺候的。但奇怪的是，薛义落座在宴席之上，虽说只是最末端的一个位置，但......
封如月眸光微闪。还有一点......
她再度瞧去，正好与惠妃的眸光对上。她装作羞怯垂下头去。这惠妃娘娘的眉眼，倒是和古晏清颇为相似。
不同的是，惠妃娘娘眸中媚态横生、古晏清眸中幽深淡然。
想到那双含着清冷的眸子，封如月忍不住轻嗅两下，似乎又闻到了萦绕在鼻尖那股清冽的药香。她将目光投向台前，着了一身黑的古晏清正将手中的茶杯送至唇边。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将手中杯子微微举起，唇边溢出浅笑。
“如月姐姐，惠妃娘娘可真够看重你的，”常宁见她落座，悄悄凑过来对她说。
“什么意思？”封如月不解道。
常宁呶呶嘴，眼神看向她手中的玉镯：“这镯子可是惠妃娘娘生辰之日，皇上送给她的，乃是前朝公主的镇宫之宝。听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常宁指指天上，一本正经道。
封如月“噗嗤”一笑，这常宁公主还真够可爱的，不就是个普通的玉镯吗。
见封如月不信，常宁公主鼓起腮帮，附耳过来：“你别不信，惠妃娘娘可是喜爱这支玉镯得紧。你看看永宁，她可是跟惠妃娘娘讨要了好几次，都没见惠妃娘娘给她。”
封如月诧异抬头，果然见永宁公主眼含愤恨。若那目光能杀人，封如月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不对......
封如月的目光落到玉镯上。
惠妃娘娘难道忘了，永宁公主曾朝她讨要玉镯好几次？既然舍不得，又为何要将玉镯送给她一个第一次见面之人？若说她不知此番行为会引来永宁公主的嫉恨，封如月是万万不信的。
虽说封如月与永宁公主因为封若雪，早晚都会结下梁子，但这可不代表封如月喜欢处处结仇。
惠妃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封如月摩挲着玉镯，眉目微沉。
也怨不得封如月会多想。惠妃由一个宫女爬到如今四妃之一，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靠脸就行的。
“封如月！”
“封如月！”
“封如月！”
“如月姐姐你想什么呢，父皇叫你呢。”常宁公主凑过来，碰了碰她的胳膊。封如月这才回过神来。
再看台上，皇上已经叫了她好几声了。这宴会之中的一双双眼睛也俱都看了过来。
封如月心中一凛，忙回道：“臣女在。”
许是刚找回了儿子，皇上倒也不恼。笑眯眯问：“朕昨日就与惠妃商量过了，朗儿此番回打宫中，你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赏赐。金银玉器、府邸珍药。另外......”皇上一顿，又继续道：“应朗儿的请求，朕赐你免死金牌一块，若是哪日朗儿想见你了，你可不必通传，手持金牌入宫，自不会有人阻你。”
众人闻言，俱都一惊。这十三皇子看起来颇得皇上看重，皇上竟然会同意他的请求。为封如月赐下免死金牌。要知道，自从大燕建国以来，只赐下过两块免死金牌，封如月这是第三块。下座的那些个皇子不由得起了些别的念头。
毕竟这封家小姐......与太子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她此刻得了皇恩，外祖与舅舅又手握大燕半数兵权......
虽说燕云朗与封如月交情不浅，但前者生长于民间，许是胸无点墨之辈。不像他们，老师俱都是大燕赫赫有名的人物。燕云朗此番回宫，总归不会对当前几位有意夺嫡的皇子造成什么威胁才是。若能将封如月此人收入囊中，那无疑是为日后夺嫡增加了几分胜算。几位皇子看封如月的目光越发火热。
惠妃面上溢出盈盈笑意，隔空对封如月点了点头。
封如月不太明白免死金牌是什么东西，但见旁人面露艳羡之色，总该不会差才是。当即，她便是双手抱拳，弯腰道：“多谢皇上，多谢惠妃娘娘。”
皇上唇角微扬，一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封如月坐下。当下，小李公公便由皇上身后走到稍前的位置，清了清嗓子道：“秦家有女封如月，知书达理、兰心蕙质、淑慎性成。于汴州疫症中献上良策、拯救汴州百姓于水火。今十三皇子回宫、封如月更是功不可没。特封其为栖霞县主、赐良田百亩、金银玉器各二十台......”
栖霞县主？长公主与封仲一行人俱是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望向封如月。桌上的珍馐美馔只觉无味，桌下一张手帕被长公主绞得几欲变形。凭什么！雪儿如今什么封赏都没有，凭什么那个贱人的女儿竟然能被封为栖霞县主！
皇兄莫不是脑子坏掉了不成？长公主一双美目几欲冒火，下意识忽略了小李公公的那句“于汴州疫症中献上良策”，她只觉一介庶女被封县主甚是破格，若非此次宴席是皇兄亲设，她早就甩袖离去了。
随着唱礼完成，小李公公尖细的声音顿住，随即他往后退了几步，便见皇上后座的屏风后，有宫人鱼贯而行、自其中走出。宫人手中托着长盘而出 、只比镇南王府中的夜明珠小一点的鲛珠、偌大的玉珊瑚、已长成人形的千年人参......
“黄金三千两、白银三千两、胡玉夜光杯一对、云绢二十匹、鲛珠二十对、玉如意一柄......”小李公公唱礼足有半盏茶时间，数十个宫人手中托着的珍宝也叫封如月瞪大了眸子。
发财了发财了，她只觉呼吸急促，满眼净是黄白之物。
“多谢皇上赏赐。”封如月走到中间，俯身一拜。
待到封如月落座后，陆陆续续有歌姬舞女翩然而出，玉足轻点、媚眼横生，在中间翩翩起舞。只觉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诸位爱卿、皇儿不必拘礼，此次家宴乃是为了朗儿回宫所设，不必在乎诸多繁文缛节，纵情享乐便是。”皇上率先举杯道，众人也连忙应和。
宴席之间，不断有几位皇子前来敬酒，封如月不好推辞，便一一应下。不过多时，她的双颊便飞上两抹红云，眼神也逐渐迷离。
她这是......喝醉了？古晏清手中动作微顿。转瞬又恢复如常。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封如月正与四皇子燕破樾遥遥对饮的动作顿住。她放下酒杯，晶亮的眸开始搜索视线传来的方向。
找到了！
封如月对上古晏清清冷无波的眸。随即，怔在原地。
古晏清的头顶之上，紫色的气运团边缘，漾出一团金色的边，甚至于还在不断扩大，直至将紫色蚕食殆尽。随后，那团金色不断翻滚，犹如沸腾一般，其间依稀可见紫色纹路，裹着金色，不断翻腾。
这是什么意思？未等封如月想明白，便见画舫口处珠帘掀开，一名身穿甲胄的士兵匆匆而入，宴席中央的舞乐也戛然而止。
“报.......”
那士兵扑倒在地，湖风而过之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传至封如月鼻尖。她这才发现，这士兵的甲胄下，隐隐有鲜血渗出。
随着这人出现，封如月惊奇的发现，古晏清头顶上的气运团由最初的翻滚。逐渐平稳......平息......
封如月不明其意，但见宴席中人人面色凝重。皇上面色更是陡然阴沉下来。
“报......边关急报！”士兵喘着粗气，挣扎着抬起头。
“皇......皇上，雁门关被......被蛮夷攻破。”
“沈将军不敌......已经......已经殉城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