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苟成了气运锦鲤》一条辣鸡鱼

70、和亲

　　雁门关，位于大燕边陲，南接南蛮之地、东临匈奴。其重要性不可言说。城中镇守的名将原是秦无敌，自两年前，皇上将其召回后，镇守之人便换成了秦老将军麾下第一大将沈坚。秦无敌驻守雁门关十余年间，设了城关、更有兵卒把守。虽说此地常有匈奴骚扰、蛮夷抢掠，但终究是小打小闹。

　　秦无敌不过是两年未曾前往雁门关，如今便八百里来报，雁门关失守，这叫皇上怎能不震惊震怒。

　　当下，他便是歇了歌舞，唤了小李公公前来。

　　“立刻敲响震天鼓，点燃烽火台。”前来报信的士兵已经被送往太医院医治，皇上吩咐了小李公公后，也拂袖匆匆离去。封仲与几位皇子也俱都跟在其身后匆匆而去。

　　震天鼓，烽火台。无一不是大战时的报信之物。不管文官武将、只要是五品之上的官员。听见震天鼓声、看见烽火台的狼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金銮殿与皇上商议要事。

　　自皇上离去后，满满当当的画舫随即变得空空落落。皇后也歇了将宴席继续下去的心思，遣了各位公主贵女离开。

　　古晏清落于最后，与封如月并肩而立。他用仅两人能听见的人对封如月道：“封三小姐，晏清虽不是武将，但此事也需前往金銮殿，你可自行离去，到宫门处天狼自然会送你先出宫。”

　　虽是白日，珠帘掩映下，画舫中却有些昏暗。烛火与珠光交印处，少年玉冠高束，长身玉立。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唯有那双眸子清冷异常，掩在烛光的阴影里，纵使雁门关失守如此大事，也叫他动摇不了分毫。

　　“若是......”古晏清微顿：“若是你不便一人出宫，便只能在御花园中等候些许时日。”

　　“不便？”封如月挑眉道：“我有什么不便的？”

　　“不过......”封如月话锋一转，唇角挑起一抹淡笑：“一人上路，终归是清冷得紧，教天狼送我回将军府，我也过意不去。我还是...”封如月顿住脚步，仰头看向古晏清，正好撞进这人清冷的眸中。

　　“我还是等着世子殿下吧，左右将军府与镇南王府也顺路，也好过让天狼再跑一趟。”她调皮的眨了眨眼，下意识吐了吐丁香小舌。

　　古晏清哪里见过有女子这般，红着耳根转过头去，丢下一句“那你就在御花园等我些时辰，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去，竟是连封三小姐也不叫了。

　　封如月本来就起了逗逗他的心思，这下，更是在古晏清走后“噗嗤”一笑。

　　不过，想到雁门关失守，她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又要打仗了。

　　这下，不管是将军府还是边关的百姓，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封如月抬头望天，日头已经西斜，大片乌云聚集在燕京城上空，湖面也因为呼啸而过的风起了些波澜，御花园的秀木也被吹得猎猎作响，倒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如月姐姐，你怎么还没有出宫？”常宁公主上前问道。她正与侍女打算回宫，却恰巧见着封如月在原地愣神。

　　“没事。”见来人是常宁公主，封如月微微一笑道：“我难得进宫，想去看看太后姑母。”不管如何，男女授受不亲。封如月总不能说，她在此地等古晏清吧。虽说她对常宁这个小姑娘有好感，但宫中人多眼杂，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那倒正好。”常宁眼睛一亮：“我也要去永和宫，我们一起吧。”

　　金銮殿中。

　　皇上阴沉着脸，坐于龙椅之上，厉声质问道：“雁门关失守，满朝文武竟想不出一条对策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的俸禄是拿给你们干什么吃的？”他一手拍在龙椅的扶手之上，满朝文武皆是手心湿润、冷汗涔涔、不敢做声。

　　此次边关战报来得急，雁门关破，沈坚殉城。秦昭又因为在天牢中受了刑而卧病在床，秦无敌也因此在家中尽孝。满朝文武，除了秦家父子，竟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臣......臣以为可遣使臣前往雁门关，与匈奴议和。”工部侍郎陈大人颤颤巍巍站出来道。

　　“议和？如何议和？”皇上沉着脸问道。

　　陈大人稍作思索，便道：“皇上，永宁公主与常宁公主皆至适婚之龄，可与匈奴单于结百年之好，以彰我大燕大国之范。”

　　陈大人此话一出，便听殿中窸窸窣窣，传来阵阵私语。皇上端坐其上，看不清喜怒。

　　陈大人话中的意思，无人不知。说得好听，便是与匈奴结百年之好。可那蛮夷之地，民风彪悍。男人皆袒胸露乳，茹毛饮血。一女侍二夫、弟收兄嫂、兄收弟媳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皇上面无表情，强压胸中怒气问道：“陈大人此计，诸位爱卿以为呢？”

　　众官员见皇上面色如常，只以为他心中已经同意了陈大人的计谋。当下便此起彼伏的应和道：“皇上，臣以为此计可行。”

　　“陈大人大才，此计甚好，甚妙。”

　　“臣认为可行。”

　　不少官员都应和道。唯有封仲、古晏清、与少部分官员静默不语。

　　“砰......”金銮殿外，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谁？”皇上怒目直视声音传来的方向道。

　　骤然被人打断殿中商议，陈大人也将不满的眸光投向殿外。此番他的计策已经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说不定此事解决后，皇上就会给他加官进爵了。思及与此，他望向殿外的目光更是不善。

　　不等侍卫前往殿外查看，便见两道身影从金銮殿外匆匆而来。

　　正是苦寻太后不得，而在殿外偷听的常宁公主与封如月二人。

　　二人在殿中跪下，常宁公主更是白了一张脸，呼道：“父皇，常宁不要，常宁不要去匈奴和亲。常宁舍不得父皇、舍不得母妃、舍不得太后娘娘。”她没想到，仅是一次偷听，便得知了自己今后的命运。

　　封如月本劝过常宁公主，后宫不得干政，但常宁公主仗着皇上的宠爱，扔出一句“谁说女子不如儿郎”的惊世之语后，便悄悄摸到了金銮殿外一个极为隐蔽的位置。封如月见状，只好跟了上来。

　　看常宁公主轻车熟路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常宁公主，自古有言，后宫不得干政，您还是回宫去吧。”陈大人面上露出怜悯之色。皇上并没有对此计提出反对之色。依他对皇上的了解来看，皇上约摸是觉得此计可行的。

　　“你这个酒囊饭袋！饭桶！若是秦将军在此，定会请帅前往雁门关，收复城池，赶走匈奴。也只有你这个饭桶，才会提出此策！”常宁抬眸，带着哭腔道。她如此胡搅蛮缠还是第一次，少不得会惹了父皇震怒。但教她前往边陲之地，与匈奴单于和亲，她宁愿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

　　陈大人少年得意，为官之路更是一番风顺。哪里有过此等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经历。当下，他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便涨成了猪肝色，花白的胡须也气得发抖。

　　“常宁！”皇上一手拍在龙椅上，怒道。

　　“父皇，常宁哪里说的不对。常言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陈大人的提议，是让您舍弃自己的女儿。这算哪门子的担君之忧？”常宁公主跪倒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放肆！”皇上愤然起身：“常宁，你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文武百官见他如此，皆纷纷下跪，口中高呼：“皇上恕罪。”陈大人更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以头抢地，不敢言语。

　　封如月垂手不语，只觉心中悲凉。古代女子不能阻止自己的命运被人摆布。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常宁公主之尊尚且如此，她一介小小庶女，又能将自己的命运握在手中吗？

　　封如月抬眸，轻轻斜了眼身旁正不停呜咽的常宁公主。

　　这一眼，便是惊在原地。常宁公主头上的气运团原本是绿色的，如今显出了大部分黄色的斑驳。那黄色在莹绿中不断翻滚、翻腾，一点点壮大。颇有鸠占鹊巢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封如月收回目光，心中骇然。为何常宁公主的气运团会与古晏清的如此相似。不同之处，便是古晏清的是紫色即将变为金色。

　　所以，这两人的运气，到底是变得更好了还是更坏了？古晏清的他尚且不知。但常宁公主的却有迹可循。若是皇上听从了工部侍郎的建议，将常宁公主送往边陲之地之地和亲，那此事对于常宁公主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由此可见，这气运团的颜色变化，应当是不好的。

　　那这么说来，古晏清......

　　封如月慌忙抬头，在众人中找寻古晏清的身影。好在古晏清头顶上的气运团与其他人或黄、或绿、或白或灰不同。那道极为显眼的金色，教封如月一眼便在人群中见着了他。

　　还好......封如月长舒一口气。他头上的气运团中并无变化。

　　不过......望着常宁公主头顶上的气运团里显现的画面，封如月说了来到金銮殿的第一句话。

　　“臣女也认为和亲一计不妥。”封如月清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金銮殿。

　　众人皆朝她看来，龙椅之上的皇上也不例外。

　　“有何不妥？”皇上沉着脸问道。

　　“蛮夷匈奴，扰我大燕子民、夺我大燕城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大燕以和为贵，多番忍让。可此举换来的反而是匈奴人的得寸进尺。若此番大燕退让，将常宁公主送往匈奴和亲。那下一次匈奴进犯，难道就割让城池，再次求和吗？”封如月掷地有声，声声夺耳。

　　常宁公主早就歇了声，呆呆地望着她。

　　见皇上不答，封如月又继续道：“虞国八百年，前七百余年间，国君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前任国主忘了祖训、在南蛮铁骑之下，割让城池三十余座。换来的不是南蛮见好就收，而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最终，南蛮的兵马踏破潼关，剑指幽京，虞国大好河山全部葬送于蛮族之手！”八百年前，天下三分。楚国、虞国、陈国，三国各自雄踞一方。相安数百年。

　　可如今，楚陈二国改朝换代，虞朝更是被南蛮外族占据了中原之地，自此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在皇上逐渐变换、由暴怒而转为平息的神色中，封如月知道自己赌对了。没有一个君王能忍受自己的王朝崩塌、民不聊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如此，为何要将常宁公主送往匈奴和亲？始皇祖训存在，则虞国在。始皇祖训消亡，而虞朝消亡。皇上难道忘记了吗？”封如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皇上难道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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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二段，“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引用出自大明祖训，来源百度，具体出处难以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