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故事》林滋

4、第 4 章

　　这时，有一队库尔中学生排着队经过这里。看着他们经过，德尔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之前每天这个点都会见到已结束在市区的劳动的库尔人。
　　德尔知道他们劳动结束后还要排队去学校上最后一节课。
　　但今天，因为有那帮德鲁特初中生的缘故，一切变得不寻常起来。
　　看着走过的库尔中学生，有德鲁特初中生议论道：
　　“还是有很好看的库尔女孩子嘛，那边那个看上去不错哦。”
　　“怎么，你要带回去玩玩？”
　　“那还是算了，人跟兽怎么能搅和在一起呢。”
　　德鲁特初中生们嬉笑着，这时，排队行走着的库尔中学生们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停下了，继续走啊。”看管他们的德鲁特人说。
　　一个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库尔中学生扭头对着那帮德鲁特初中生，用德鲁特语说：
　　“我们库尔的女人，也不想跟兽搅和在一起。”
　　德鲁特初中生们愤怒了：“嗯？你个库尔人，在说什么？”
　　那个库尔中学生没有再理他们，停下来的库尔初中生的队伍也在催促下重新开始移动。
　　但那些德鲁特初中生们不依不饶，他们走到了之前骂了他们的库尔中学生面前，用手拍着对方的脑壳：“你在说什么？”
　　看管他们的德鲁特人没有吱声。
　　库尔中学生没有再理他们，但却被那帮德鲁特初中生一把掀翻在地：“给我们道歉！”
　　旁边的库尔中学生尝试将对方扶起，却也被推倒在地上。
　　然后，一个德鲁特男生走了出来，踢着最初倒地的库尔中学生的脑壳：“再说一遍，给我们道歉！”
　　意识到发生了不对劲的事的库尔中学领队老师赶到了这边，开始两边和稀泥。老师没有斥责德鲁特初中生，只说让对方算了，还催促倒在地上的库尔初中生道歉。
　　对方倔强地没有道歉。
　　终于，有旁边的库尔中学生忍不住了，一个男生冲上去，给了其中一个库尔初中生一拳。
　　最后这帮初中生们扭打在了一起。
　　当这帮初中生们扭打在一起时，看管他们的德鲁特人似乎才着急了，德尔看见他拿出了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的器具，按了上面的按钮。
　　按钮一按，库尔中学生都捂住自己的左手腕，仿佛触火一般跳了起来。德尔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个地方有一个扣环，是他们每一次进入市区时必带的，并且德尔他们自己拿不下来。
　　一直以来，德尔都不知道这个扣环有什么用，它也从来未被使用过。
　　这时，看管初中生们的德鲁特人喊了起来：“孩子们，不要再打了。我已经报警，相关人员很快就要来了。”
　　不过德鲁特初中生们并未听他的话，继续殴打库尔的初中生。每次有库尔中学生想要还手，德鲁特人就继续按器具上的按钮。
　　库尔中学老师无力地喊：“不要再打了，孩子们，不要再打了。”
　　几个库尔中学生昏厥过去了。
　　德鲁特警察来了，他们带走了在场的所有库尔中学生。德尔听见自己的一个同学小声嘀咕：
　　“他们应该将那群德鲁特初中生也一同带走才对。”
　　可最终，那帮德鲁特初中生洋洋得意的走了。
　　德尔到家后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艾尔，艾尔说：
　　“我今天也听说了这件事，我们的学生被抓了。我和报社的人试图过去交涉，但目前对方压根就不理睬我们。”
　　“那，那帮中学生……他们会怎样？”
　　“我们大家都在尽力，试图跟对方警局交涉，希望他们能将人安然无恙地送回来。但恐怕……对面警局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乖乖把人交给我们。”
　　“可最初是那帮德鲁特初中生们先开始挑衅的。”
　　艾尔苦笑：“谁先挑衅压根就不重要。重点是在这个星球，谁要是打了德鲁特人，那他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德尔沉默了。
　　片刻后艾尔说：“德尔，我会努力将那些库尔中学生救出来。但与此同时，你得向我保证，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千万不能像那群库尔中学生似的强出头，能做到吗？”
　　德尔觉得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最终，他看着正用严厉但不失关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点了点头：“能。”
　　几个星期后，这帮库尔中学生终还是放了出来，但最初动手打德鲁特初中生的那个男生据说被打的很惨。德普齐老师最终这么评价这件事：
　　“在这个星球，一个库尔人要想活着，就必须忍气吞声。唯一可改变的，是我们库尔人是只忍这一时，还是要忍世世代代。”
　　德尔曾在私下里问德普齐：“那些德鲁特初中生的父母……他们不教自己的孩子不要惹事生非吗？”
　　“可能会教的吧，”德普齐漫不经心地说，“有几个德鲁特初中生回家后，他们的父母听说了自己的孩子跟库尔人打群架的事后可能会将孩子教训一顿。但可以想见的是，不会有法律制裁他们。”
　　“看管我们的德鲁特人……他们为什么不在事情闹大前制止呢？”
　　“因为看管你们的德鲁特人在德鲁特世界的阶级中属于底层，他们当然没有制止那帮德鲁特初中生的权力，万一那帮孩子中有人的父母是大官呢？”
　　于是，就在小学五年级时，德尔隐约触到了这个世界“坚硬”的一面，他不再向以前那样期待去市区了。
　　小学毕业后德尔考上了苏利台中学，这是一所五年制的中学。之所以考这所中学是因为它是析班人居留地少数有考大学名额的学校。但这所学校的学生，能够进入大学读书的毕竟是极少数，德尔虽然一向成绩优异，但不能保证自己是那极少数。
　　升入中学后德尔的成绩继续保持了优异，并且与小学不同的是，升入中学后德尔决心改变还真的交了几个朋友。
　　中学有音乐课，德尔很快就对音乐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