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情人》Krantz

50、第 50 章

　　这是李鬼遇上李逵了。周竞曦不服气地寻思，就这点小事儿还能让人为难他一手奶起来的甜品店？想都不要想。

　　凌捍宇没回答。

　　周竞曦看了屋内另外两人一眼，将凌捍宇推到墙角，故意贴近，挑着不会被人看到的角度伸出一根食指，隔着衬衫在凌捍宇腹部轻轻挠了两下，“怎么，连我小卡你都没有？”

　　一只大手悄然钻进周竞曦的衣襟，停在腰侧，缓慢摩挲。周竞曦一惊，差点儿跳起来。

　　屋里还有人呢！

　　凌捍宇神色如常，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当年你一个大活人天天在我身边，我要卡片干什么？”

　　也是。

　　凌捍宇摸了两下就收回手——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摸，只是把手放在腰上，就让周竞曦心乱如麻。周竞曦欲盖弥彰地清清喉咙，转头对那目瞪口呆的两人说：“没事了，放心吧，等会儿我把这蛋糕给客人送去。哦对了，给我准备个签名笔，只要人家愿意要，我给签一墙。”

　　蛋糕做好，凌捍宇回去开车，然后将周竞曦和蛋糕接上，两人一起去送。

　　在车上时周竞曦琢磨，能集齐WIND6时期的小卡送给寿星，说不定寿星是老粉儿呢，没准还站过宇宙。但凌捍宇是甜品店老板，不能让凌捍宇抛头露面，他一个人去就行了。

　　车停在小区门口。凌捍宇要下车，周竞曦按住他解安全带的手，说你在这儿等着就行。万一有人把你认出来，以后她们天天去店里骚扰你怎么办？

　　凌捍宇看起来不太放心，“那你自己去？”

　　周竞曦冲凌捍宇飞个眼神，戴上帽子口罩，大大咧咧道：“没事，最多是一盘丝洞，我会活着回来的，哈哈哈哈……”

　　周竞曦下了车，提上蛋糕盒子，独自按图索骥，很快找到客人所在，敲了敲门。

　　门内放着音乐，人声杂乱，隔着门听起来像是大白天蹦养生迪。

　　周竞曦又改为按门铃。过了会儿，一个顶着粉毛的年轻女孩前来开门，看见周竞曦手中的蛋糕盒子，哼了一声，“干什么？”

　　周竞曦笑道：“您好，我是来送蛋糕的。”

　　“蛋糕送来有什么用？我那几张小卡你们打算怎么办？我费了好大劲儿才集齐，想在我姐妹生日送我姐妹，你们倒好，直接把蛋糕扣上去了。小卡呢，你们拿什么赔我？”

　　“小卡我这儿确实没有，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一趟。您如果还愿意要签名的话，我可以签在其他地方。”

　　周竞曦说着，摘下口罩。

　　刚才还嚣张倨傲的女孩顿时傻眼，见鬼一样往后退了两步，过了半天，颤着声音大喊，“妮……妮妮！你快过来！你老公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四五个女孩闻声而来，如同天崩地裂，陨石砸坑，带起层层海啸。

　　还真是个盘丝洞。

　　本尊都来送蛋糕了，还多赠了几盒甜点和水果，好声好气地道歉，任劳任怨地签名，几张小卡自然被忘在脑后。周竞曦配合几个女孩合照，然后委婉地劝她们道：“几百块一张的小卡不划算，以后不要买了。”

　　粉毛女孩大方道：“嗨，只要我姐妹喜欢，不算什么！但是也确实有点儿贵。”

　　周竞曦做演员后一向低调，代言接得也少，除了出专辑时签售过几场，其余时间连签名都签得不多。所以若是真有粉丝想收五年前的签名小卡，集齐确实不容易。

　　周竞曦没告诉粉毛女孩她买的小卡里有假的，合照过后礼貌地说，楼下有人等他，他得走了。

　　女孩们已经知道甜品店老板是周竞曦的朋友，但周竞曦语焉不详，她们也不好追问。听周竞曦这么说，寿星妮妮压低声音打听，“是哪个明星呀？我之前都不知道这家店是明星开的！要不让他也上来，咱们一起分蛋糕吃？”

　　周竞曦当然不会透露，再次告别后笑着离开。

　　凌捍宇一直在车里等着。见周竞曦上了车，凌捍宇问，“怎么样？”

　　周竞曦摘下帽子口罩，“搞定了。”

　　周竞曦前额的头发被压趴一块，凌捍宇帮他扒了两下，“怎么这么久？”

　　周竞曦眨了眨眼，“让我说中了。真的是一盘丝洞，里头全是女妖精。”

　　凌捍宇笑了一声，“那你还能活着出来？”

　　周竞曦做作地吸吸鼻子，“吓死我了。差点儿把我给吃了呢。”悄悄伸出手指，拽了拽凌捍宇的袖口，“你要怎么感谢我？”

　　抱一下或者亲一下都可以，我不挑的。

　　凌捍宇认真思考一番，“把甜品店过到你名下？”

　　周竞曦丢开袖口，紧绷着脸系安全带，“我才不要。”

　　车子发动，离开车位，缓缓向前开出一截，周竞曦偷偷瞅凌捍宇的侧脸。

　　光滑细腻的右脸如同漂亮的白瓷，鼻梁挺拔，睫毛浓长，剑眉斜飞入鬓，英俊得让人心惊。要不是……要不是那件事，凌捍宇转行做演员，哪儿还有现在那么多古偶丑男的饭吃。

　　行过一个路口，凌捍宇同周竞曦闲聊，“最近圈里有什么八卦吗？”

　　周竞曦想了想，“陈墨和吴安娜公开了。”

　　“我看见了，他们在加拿大被拍到了。”

　　周竞曦不安地扭扭后背坐正，直视前方，“这说明家世对等不一定就能过一辈子，不对等也没什么。我看他们两个……挺幸福的。”

　　凌捍宇将周竞曦带到了超市。

　　周竞曦昨晚就没吃东西，今早将近11点吃了个三明治，然后又等蛋糕又送蛋糕还帮粉丝庆生，熬到下午早已饥肠辘辘。

　　凌捍宇问周竞曦想吃什么，周竞曦这才反应过来，“你要下厨吗？”

　　凌捍宇推着车，专心看着冷柜，“你说让我感谢你的。”

　　若是凌捍宇主动要为周竞曦下厨，周竞曦心里能乐开花，可偏偏凌捍宇为这一行为添加了“感谢”的标签，周竞曦心里一滞，说不出话。

　　“感谢”这个词儿是周竞曦先说的。

　　可能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周竞曦低着头小声嘟囔，“不用。”

　　凌捍宇转过脸看着他。

　　周竞曦说：“我们出去吃吧。”

　　凌捍宇问，“嫌我做的不好吃？”

　　周竞曦赶紧摇头，想说我不舍得让你受这个累，又觉得这话太肉麻，说不出口。转念再想，餐厅里也会有服务生打扰，算不得独处，于是捡着省事的说：“我想吃火锅。我们买食材回去煮吧。”

　　于是两人搜罗了一大包火锅食材，一起回了凌捍宇家。凌捍宇本想买牛油锅底，周竞曦没让，说今天不想吃这个，凌捍宇才作罢。

　　凌捍宇这房子是租的，大概100来平，平时他一人住足够了。凌捍宇备菜时，周竞曦就四处转悠，想通过所有细枝末节看看凌捍宇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从前周竞曦和凌捍宇的房间乱，其实完全是周竞曦乱，即使乱着，凌捍宇也没少帮他收拾。而凌捍宇摆在外面最乱的东西，也就是五斗橱上那些小玩具，还都是给周竞曦的。

　　现在屋子里少了一个人住，整齐得像是样板间，除了键盘等外设的磨损能看出主人的网瘾，几乎感觉不出什么烟火气。

　　火锅很快沸腾起来，热闹而热烈地咕嘟着泡泡。凌捍宇招呼周竞曦去吃，周竞曦却在餐桌旁呆呆看着，也不坐下。凌捍宇又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碟子和两双筷子，“怎么了？坐呀。”

　　周竞曦往客厅瞅，“在这儿坐着看不到电视。从前咱们一起在客厅涮火锅，都开着电视的……”

　　凌捍宇没放下手中的碟子，“那我把锅挪到茶几上？但这样的话，你就得靠着沙发坐着地板吃了。”

　　周竞曦眼睛亮了起来，说没关系，伸手要拔火锅插头。

　　凌捍宇先把碟子筷子送到茶几，又说：“你别动。你别烫着，我来。”

　　周竞曦听话地放开手，跟在凌捍宇后头，尾巴一样，不满抗议，“你怎么总把我当小孩儿？我都多大了，还能让锅烫手？”

　　凌捍宇挪了锅，又把早就在桌上摆好的盘子也挪过去，“去找个喜欢的节目。”

　　“哎！”

　　周竞曦颠颠儿跑过去拿遥控。

　　凌捍宇笑他，“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

　　周竞曦才不理凌捍宇，盘腿坐在地上，认真找节目。

　　火锅吃到一半，小熊来催，说明天的高铁票还没订，让周竞曦赶快选一个班次。

　　周竞曦嫌高铁有人打扰，但开车来回又怕凌捍宇累，两害相权，周竞曦就随便选了一班，让小熊给凌捍宇也订一张票，然后再订个酒店，明晚在杭州住一晚。

　　小熊絮絮叨叨又说周冉告诉周老板你不喜欢带着他，这要是让周老板知道歌会你连我都不带，肯定要说又忙又乱又不安全。周竞曦发了个大方的红包，吩咐道，想办法把事儿瞒过去，你就骗他说你来了。小熊热泪盈眶地收款，说不是钱的事儿，那我就给我自己订个来回机票，拿去给周老板交差吧，老大放心！

　　周竞曦偷着乐，心说有什么不安全的。凌捍宇在他身边守着，再安全不过。

　　凌捍宇先吃完，放下碗筷，到沙发坐着，陪周竞曦继续看电视。周竞曦吃得磨蹭，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吃，所以在凌捍宇吃完五分钟后就也放下筷子，说不吃了。

　　凌捍宇拍拍身旁的位置，“上来。”

　　周竞曦懒得动弹，朝凌捍宇伸出两条手臂，要抱。

　　凌捍宇俯身抱周竞曦，将人整个儿捞上沙发。周竞曦圈住凌捍宇的脖子，故意赖在他身上不起来，还哼哼唧唧的，头发在凌捍宇的颈窝蹭个不停。

　　凌捍宇摸着周竞曦的后背，摸猫似的，“小馋猫。吃饱了没？”

　　周竞曦眯着眼睛点头，全身上下舒服得要命，恨不得凌捍宇真的把他当成猫来逗，在下巴挠两圈。

　　肖想五年的人这一刻正抱着他，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

　　“那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梦境遽然消失，泡沫化作虚无，周竞曦蓦地睁开眼睛，像被扎了一下似的立刻弹坐起来，“我不回去！”

　　“你在这儿没有换洗的衣服。”

　　周竞曦迅速反驳，口不择言，“我可以不换……也可以不穿！”

　　凌捍宇一时没有回答。电视剧里，台词应景地喊着，“你在说什么啊！”

　　半晌，凌捍宇说：“天都黑了。”

　　凌捍宇的意思表达得再明白不过，他不想留周竞曦过夜，仅此而已。衣服是借口，天黑也是借口。虽然周竞曦明白这个道理，却仍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

　　说好这一星期，别人怎么谈恋爱我们就怎么谈，为什么留宿都不可以？

　　凌捍宇轻轻一笑，“反正就一星期，要是真在这儿住几天，东西还得搬来搬去。”

　　真是一个十足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周竞曦哑口无言。

　　周竞曦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要再想什么一星期不一星期，如果每分每秒都纠结这个，那么这七天肯定一天都过不好。

　　凌捍宇又道：“还有你的演出服，也都在你家。你总得回去收拾行李吧。明早我过去接你，好不好？”

　　周竞曦又靠回凌捍宇怀里，闭上眼说知道了，你再让我抱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