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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不嫁 ...

  •   “姐!”阮湘湘正倚着柜台嗑瓜子,前堂三两客人闲闲聊着,后厨尹老二挥铲炒锅的声音呼哧呼哧,幺儿端着茶水匆忙路过,好一番熟悉景象。
      阮如意踱到妹妹身边,捏了几粒瓜子放到手里,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们人呢?”
      “那仨啊?”阮湘湘朝外头挑挑眉:“早些时候出门去了。”
      出门应当是去打探消息的,只是这才回来几个时辰,就又出去,真的有好好休息吗?
      阮如意心底焦急,坐立难安地捱到午后,实在是等不了了,决定去附近找找看。她跟阮湘湘打了声招呼,从自家客栈出来,沿熟悉的小道走着。
      阔别几月,雨甸镇依旧是原来的模样,熟悉的小摊位置,熟悉的那些人,与她相识的几位看见她出现,还挥手同她问好,闲唠几句,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只是,当她绕过熟悉的那个街头,拐到以往每日都会来取猪肉的摊位前时,那个空荡荡的位置,还是让她禁不住怔愣了片刻。
      宁大姐……应当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吧?
      过去她是为了隐姓埋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才以屠妇的身份待在这里。而现在,她已经回归到属于自己的家,却没了需要保护的人。
      阮如意怅然地望着那处空位发呆,良久才迈步继续前行。仰头望去,揽月庄背倚的那座山已遥遥可见,她不由心想,宁大姐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
      宁大姐应当也怀疑过游鸿羽的下场,以及导致惨案的凶手的身份。游鸿羽既是游家人,她又为什么不去找游家求助呢?
      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清,阮如意循着小道,打算再绕一圈若还找不到人,就先回去。
      那仨家伙可能已经跑到离颜家最近的那几个村子里去了。
      不过既然晚上要招待重明鸟,肯定是会回来的。哦对,她还得回去把女儿红给挖出来……
      一无所获的阮如意又回到自家客栈,见幺儿和阮湘湘闲着无事,便喊他们一起到院中挖酒。
      阮湘湘听她姐说要把女儿红挖出来,惊得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要放以前她也不敢说什么,可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她胆子好歹是大了些,出声提醒道:“姐,那可是嫁人的时候才能挖的!”
      她们本就已没了父母,再把这父母埋下给她们成亲用的酒喝掉,夫家会看不起的!
      “这不埋了有三坛嘛!”阮如意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姐姐我不嫁了,剩下两坛都归你!”
      “什么?”阮湘湘这一听可愈发急了:“姐你为什么不嫁?”
      女子不嫁是相当严重的事,虽说她姐的年纪已经偏大,但毕竟管着偌大一间客栈,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可“还未出嫁”与“决心不嫁”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待得再过几年,街坊间的闲言碎语肯定会愈发的多,到那时候,可不仅是姐姐自己的事,她们家客栈都会受牵扯!
      阮如意懒得与她多解释,况且这事儿即便解释了,阮湘湘也不定能理解,便随口敷衍道:“我有相中的人了,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阮湘湘瞪大眼睛:“谁啊,姐你相中了哪个人?”
      阮如意抬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少问。”
      话音刚落,就听后门那儿传来些响动,门板被人从外面推了推,奈何上了锁,没推动。阮如意正想起身去开门,就见三道人影接连从墙沿上方飞了进来。
      ……劳烦不要一下没推开门就走墙好吗?
      阮如意无语地让开地方,让他们仨落地。潇遥落地就在院中央挖到半程的坑边,好奇地歪起脑袋,对着洞细看:“这是在挖什么呢?”
      “挖酒呢!”阮湘湘对潇遥还挺有好感,顺嘴就朝他解释道:“我姐说她有相中的人了,所以把女儿红挖出来……嗯?”
      她说到这儿,似觉出哪里有些不对。
      她姐先说不嫁了,又说有相中的人了那人不会在意一坛酒,那又为何要把酒挖出来?
      阮如意眼见她被绕晕,怕她再提出什么难以解释的问题来,赶紧朝潇遥挤眉弄眼:“这不是招待晚间那位贵客嘛……”
      “喔!”潇遥恍然,也朝阮如意挤挤眼,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透着股子古灵精怪。
      不过很快,他就被孟溯提溜着进了屋。
      剩下个颜旸,也没什么话说,接过阮如意手里的小铲子,就在那坑里埋头铲了起来。
      看看,果然还是自家的听话懂事。阮如意顿时又开心了,去旁边拾起个小锄头,蹲身到颜旸身边帮着挖。
      然后她就听颜旸压着嗓子悄声问她:“你相中了重明鸟前辈?”
      ……听话是听话,懂事也懂事,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阮如意无语地瞪他一眼,见他又埋下头去专心铲土,摆出副自己什么话都没说的模样,愈发气不打一出来。
      亏他问得出这样的问题!
      她忍不住把脚伸过去踩了踩,踩的自然不是土,而是脑子不太好使的那人的脚。
      颜旸无辜地抬头望她一眼,把脚默默挪开几分,继续铲他的土。
      一铲下去,哐咚一声,总算是挖到酒坛了!阮如意赶紧蹲身,用小锄头小心地把酒坛边的土锄松,再用铲子铲开,吆喝着尹老二,同颜旸一起把酒坛从坑底搬了上来。
      酒坛倒是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斤,深埋地底二十余年,坛壁有些染色,沾染上的陈年老泥也无法剥下。阮如意不敢妄开,想着等重明鸟来了让他自己喝,免得酒气散了闻着不香。
      离与重明鸟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时辰,忙完客栈繁碌的那段儿,阮如意稍作思忖,怕晚上重明鸟大大咧咧来,会引得查先生起疑,干脆就让查先生回家去歇两天。而幺儿和阮湘湘,她也让两人到薛神医家借住一夜,至于尹老二,反正家住得不远,每日都是回去睡的,不碍事。
      整个如意客栈,只剩下她和那三位,齐齐恭候着某只神兽的到来。
      重明鸟来得比约定的还要早些,估摸着是惦记上了喝酒,夜深之后不久,就屁颠屁颠飞了过来。彼时客栈里剩余的四人正围坐在院中,阮如意弄出来张桌子,那坛女儿红就正正中中放在桌上,等着被开封。
      这位也是个不爱走门的主儿,扑棱着衣氅就从墙上翻过,一落地啥也不顾,坐到桌边,那手就往酒坛伸去。
      “呔!”阮如意啪一声拍开他的鸟爪:“先说正事!”
      重明鸟瞪圆双目,大约是没想到自己此等身份还能挨打,但又馋着酒,不好拂袖而去,那手伸伸缩缩几次,最终还是委屈地落回了自己腿上。
      然后他就把怒火甩到了颜旸头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别耽误老子喝酒!
      颜旸:“……”
      颜旸原本以为,自己将和姜辞他们一起过来,有姜辞在,就不需要他开口。奈何现在只得靠自己,便斟酌着问:“揽月庄里,情况如何?”
      重明鸟嗤了一声:“你不都自己去看过了吗?”
      颜旸:“……”
      一旁的潇遥忍无可忍,接过话问:“那个活粽子跟颜猷月最近处得如何?两人有没有意见相悖起争执?他们找到的那个生母呆呆坐着发愣,活粽子也一直守着她,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是什么样的手段?”
      重明鸟发毛地挠挠头:“我怎么知道,来的时候可没说让我打听这些个杂事。”
      阮如意站起身,拍开女儿红坛口的封泥。
      淳厚的酒香扑鼻而来,重明鸟咕咚咽了口口水,发直的眼神瞬间就落到那黝黑的坛口上,几乎要用眼睛去喝酒。
      阮如意把坛子往自己方向挪了几分。
      重明鸟:“……”
      “啊行了行了!”他愠怒地一挥衣袖:“其它我不知道,就知道两个事!那个姓颜的前几日骂过他儿子,说的什么我没记住,反正火气挺大。那个裹得跟粽子似的家伙用虫子控制着那个母的,那母的他们是从后山那方向弄来的。”
      他扯着嗓子说完,又小声咕哝:“那虫子味道挺香……”
      阮如意见总算是从重明鸟嘴里套出了几句话,便把珍贵的二十年女儿红推到他前面。
      酒至身前情更怯,闻着酒香就知绝非凡物,孤伶伶的一坛,喝完就无,重明鸟竟有些不舍。他用竹酒舀斟出一碗,送到唇边小呷,甜酸苦辛鲜,回味无穷。
      “好!”他激动地一拍桌,也不顾陈泥弄脏自己的衣氅,抱起那坛酒就往嘴里灌。
      阮如意见他喝得高兴,忙见缝插针问:“前辈,再给说说呗?那揽月庄里还有些别的什么情况?”
      边说她还边朝颜旸使眼色,示意他快些想想,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赶紧问。
      重明鸟正沉溺在好酒里,心情很不错,随口应道:“别的嘛……哎你这酒还有吗?”
      阮如意:“……”
      大爷的!有也不能给您!那可是咱妹妹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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