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哥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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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尼娅身上的睡裙转眼就换成了拉文克劳校袍，“我会解决的，今晚过后，哥谭再无小丑！”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干净利落地跨步往客厅的落地门外走，就像她当初得知了汉尼拔的事，立刻就打算出发抓罪犯一样，“——我要用犀角兽创死他！两次！”
反应过来的阿尔福雷德大惊失色，立刻抓着小女巫的巫师袍把她抓了回来，“等等，伊尼娅，等等。”
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让她去解决罪犯，简直就是哥谭义警们的耻辱！
“等等，伊尼娅。”阿尔福雷德尽量和蔼地说，“小丑已经被关起来了……”
“可是要是等下次小丑越狱，那又会死人的！会有无辜的哥谭市民死去的！”伊尼娅坚决地说，“为了和平！为了安全！为了正义！”
“如果你杀了他，那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伊尼娅转过头，看见了穿着制服端着咖啡杯的提姆。
提姆的眼神很严肃，但面容又尽量保持了柔和，他蹲下来，直视伊尼娅的双眼，“你还是个孩子，伊尼娅。”
“是啊，我还没满十岁，所以我可以不坐牢。”伊尼娅说，“再说了，我不打算亲自动手。”
“不亲自动手……？”
“我有动物们，很多很多动物。”伊尼娅咧嘴一笑，“如果动物们失败了，我还有一个朋友，她不需要使用什么魔法，她只需要站在那里，所有罪犯都会‘自然死去’的。”
提姆和阿尔福雷德对了个眼神。
“不行，伊尼娅，我不能允许你这么做。”提姆不由分说把穿巫师袍的小女巫拎起来，“哥谭有我们守护，小丑的事与你无关。你来的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蝙蝠不是答应和E合作了吗？”
“我只是想保护更多的人，如果我能去做，那我就去做。”伊尼娅仰着头，看着高大的红罗宾，“如果杀了小丑就能救人，那我就去杀小丑，而且反正这个世界是有死后世界的，所以死了也不算什么……”
“你说死后世界？”
“你不知道吗？在这个世界，天堂和地狱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小丑死了以后会下地狱接受惩罚。”而且说不定几百年后会以恶魔的面目卷土重来祸害人世……不过那就是温彻斯特兄弟的事了，他们对付恶魔很有一手，温彻斯特兄弟会打败他的，温彻斯特兄弟牛逼！
自从她知道这个世界综进了SPN，真的有天堂地狱这种东西以后，她就敢放开手脚办事了——死亡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嘛，死了之后该奖励奖励该惩罚惩罚，而且就罗对酒开始缓慢进展的修真者基础常识入门来看，种花也是有地府的。
这意味着杀人不是将一个灵魂陷入永远的沉寂和虚无之中，而只是送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而已。
这么一想，伊尼娅就没什么愧疚了。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人类本身也是值得尊重的，但是——呸！小丑不算人！
伊尼娅看不惯小丑很久了，尤其是当初看《黑暗骑士归来》的时候，小丑杀人根本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杀戮即是他的目的，他杀人只是为了取乐，就像一个孩子热衷于掰下玩偶的头颅，并毫不在意地抛在一旁。
如果说他做这些有什么必要的话——那就是他希望逼疯蝙蝠侠。
伊尼娅深深吸气，复又吐出，“你们不觉得哥谭没有死刑这件事很离谱吗？”
她保持着被揪着后领的姿势，没有挣扎，但她说话的气势很足，这来源于一种愤怒，无能为力的愤怒：“在犯罪率这么高的城市，居然没有死刑！你们的州政府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哥谭本身已经是这一带的经济中心，那为什么不动手铲除罪犯？就因为小丑是个精神病患，他就可以逃脱审判吗？”
“我们……”提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伊尼娅再次打断了。
“你们自视甚高，从不允许别人插手哥谭的事，拒绝帮助，但哥谭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适合这座城市的法律和法律的执行者！你们有向充耳不闻的州政府提出过议案吗？你们总是说，哥谭离不开蝙蝠侠，但这才是最悲哀的，当一座城市坏到需要以一个人的力量，以一个黑暗中的传闻，一个暴力的惩罚者，一个令人恐惧的符号去镇压犯罪时，哪怕经济再繁荣，GDP再高，也不过是一触即破的梦幻泡影而已！哥谭经历过多少危机了？哥谭关了多少超级罪犯？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听着，伊尼娅。”提姆蹲下来，对她说：“这件事很复杂，从根本上说，哥谭的问题不是没有死刑的问题，也不是犯罪率过高的问题，哥谭的确需要合适的法律，但那并不是我们能够置喙的。”
“可是，美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吧？”伊尼娅一针见血，“你们可是资本家，提姆。别开玩笑了，你们的装备价值千金，但却宁愿用几个亿伪装成花花公子或别的什么掩盖秘密身份，也不愿意花钱去支持你们想支持的政见？认真的？”
“我们一直在这方面有支出。”提姆把伊尼娅拎到沙发上，让她坐下，“而且支出并不少，如你所言，美国确实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正因如此，民众对待富豪的态度是苛刻的。”
“他们对企鹅人可不苛刻。”伊尼娅不置可否，“莱克斯·卢瑟是一个公认的超级罪犯，但他不是照样活蹦乱跳而且天天在给超人找麻烦吗？美国可是个讲究程序正义的国家。”
“如你所言，他们是罪犯。”提姆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钢铁侠受人尊敬？”
“得了吧政府还给他开过超速罚单……嗯，因为他隶属于复仇者联盟，而复仇者联盟是一个官方组织？”
“是的，复仇者联盟是一个官方组织。而你应该清楚，美国政府究竟是怎样运作的。”
“我所知不多……”
“联邦政府认为，管理哥谭是州政府的责任，而州政府又认为这是市长的责任，而前一个有力的市长候选人哈维·丹特，已经变成了双面人。”
“你不要告诉我因为双面人这个前科所以有能力的政客们都不敢来挑战哥谭，所以来哥谭就职的行政人员都是些尸位素餐的烂货……”
“你很聪明，伊尼娅。”
“呃，谢谢夸奖？”
“而政府内部势力盘根错节，不仅是驴象两党之争，党内还分裂有多股势力。而政府的权利并不是决定性的，他们只是法律的执行者。”
“我知道，孟德斯鸠，我读过《论法的精神》，三权分立嘛。”
“我们的联邦政府是这样构成的，但是州政府却不一定。”
“……什么意思？”
“偏颇和不公没有你想的那么罕见，伊尼娅。何况公众是个很容易被操纵的群体。现在，新泽西州议会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建制派，而且其中，没有哥谭人——当然，我指的是，从小到大都生长在哥谭的，土生土长的哥谭人。”
“……”草。
伊尼娅倒吸一口凉气。
这开局也太糊了吧？太糊了吧？！
“那是什么原因？”伊尼娅很有求知欲地问，“为什么没有哥谭人？”
“先让我科普一个概念，伊尼娅，哥谭是一个自治市，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在州议会去年通过的183条议案中，关于哥谭的议案为……2，那是任命新市长和副市长的调令。”
“自治市……哥谭的市长都是空降的吗？”
“大部分情况下，是的。这毕竟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自治市，但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死在任上的市长不计其数，如果能够选择，一般人不会选择哥谭，在政坛上甚至有种说法，被调到哥谭，就相当于被贬职。”
“可是这太离谱了！哥谭这么重要的经济重镇，这么高的GDP，州政府是眼瞎了吗？”
“并不是他们眼瞎，相反，他们很聪明。”提姆说，“阿福，能拿一幅地区地图来吗？”
“乐意效劳，提姆少爷。”
“伊尼娅，你看，哥谭在这个位置，哥谭隔壁就是大都会。而这些是新泽西州的其他城市，看出问题了吗？”
“呃……哥谭好像，在东海岸的海岸线上看起来……突出了点。”
“是的，而据我所知，政府的公开军事基地，和秘密军事基地，都分布在这些位置。”
提姆直接拿了只马克笔徒手开画，“看到了吗？哥谭附近全是空的，如果发生战争，哥谭就是第一个沦陷的城市。”
“那、那为什么不在哥谭建……”
“一开始是因为地势问题。”提姆在地图上画了两条线，“是不是很奇怪？这两道山脉的走向确实很奇怪，就像故意把哥谭孤立出来一样。而后来技术发达后，联邦仍然没有在哥谭附近建造军事基地的原因，则是因为走私者的问题。如果你了解过——因为地利，哥谭还有隔壁的布鲁德海文，从建立开始就一直是走私者最多的两座城市。哥谭市内有三条河，而最大的港口是米勒港，我们通常直接叫它哥谭码头。因为除了米勒港，其它都是规模很小的私人码头。米勒港每日吞吐的货流不计其数，而其中有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货物。”
“我能理解，但这不是更需要建……”
“当初创立哥谭的四大家族，全部都从繁荣的走私贸易中获益，包括韦恩。”
“……”
“这段历史确实不算光彩。”提姆伸手揉了揉伊尼娅的脑袋，“至于哥谭的高GDP……我很遗憾，哥谭不仅是走私者的天堂，还是全美最容易洗钱的地方。”
“……”我！草！
“所以你眼中繁华的经济重镇，其实只是表象而已。”提姆说，“州政府简直恨不得哥谭从新泽西州的版图上消失。”
“……”你！妈！
“理论上应该我们制订法律的州议会，他们都对哥谭唯恐避之不及，一般采取的态度都是不管不问。我们试过了很多次，买通一些议员去提和哥谭有关的议案，但每一次，每一次的结果不是否决就是无限期搁置，所以我们没办法制订更适合哥谭的法律，更别说引入死刑。”
“……”好家伙，这是烂到根上了啊。
“这就是为什么，布鲁斯此前对哈维·丹特抱有那么大的希望……哥谭人等待一个有资格的领导者已经太久了，但最终，哈维还是被哥谭的黑暗所吞没，从哥谭曾经的光明骑士，变成了如今的双面人。”
“……你说得对。”伊尼娅低声说，“这确实不是小丑的问题，也不是死刑的问题。”
“如果哥谭人不站出来保护城市，那么哥谭就将彻底沦为犯罪者的天堂。而如果没有人践行法律，那英雄和罪犯无异。这就是为什么这座城市需要蝙蝠侠，他一直认为自己也是个罪犯，他一直在等待下一个哈维·丹特。”
“但是至今都没有等到。”
“是的，至今都没有等到。哥谭人对外地人一直有排外心理，你认为空降到哥谭的新市长指挥得动哥谭的政府班底吗？就算他们想要大展宏图，他们又能做到什么呢？”
“所以，从根本上而言……”伊尼娅简直不可思议，“哥谭的经济繁荣是因为走私、洗钱和韦恩？”
“是的，因为走私、洗钱和韦恩。”提姆的目光很平静，“就目前的形势而言，韦恩和蝙蝠侠同样重要，如果没有了韦恩企业，这座城市会彻底衰败凋亡。”
“对不起。”伊尼娅小声道歉，“是我自以为是了，哥谭的问题，确实……”
“很多案子，如果蝙蝠侠不参与，基本都会变成无头悬案。”提姆说，“这次FBI方面确实下了血本，调来了BAU两个团队一起来，但如果没有蝙蝠侠的帮助……你也能猜到结果，是吗？”
“……结果FBI会惨败。”
“我很遗憾，伊尼娅。”提姆温柔地摸了摸伊尼娅的脑袋，“不要沮丧，我明白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要解决这个问题比杀死蝙蝠侠更困难，不要用别人的苦难来折磨自己，你还只是个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第80章 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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