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干了（快穿）》慕容六六

23、大国师（9）

　　程宜不解又惊恐，“可你也是程家人啊！”

　　“程家有把我当做程家人吗？”

　　望着程宛决绝清冷的眼神，恐惧蔓延上程宜的心，这哪是活神仙，这是个来报仇的恶鬼。她记恨着这十几年来的事情呢，巴不得把程家都拉下水。爹娘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她忙不迭地带着丫鬟和婆子逃出了青云观。

　　茯苓望着程二小姐一路小跑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里说：这些人真是没礼数！姑娘好心请她喝茶，她还不领情，对着姑娘大呼小叫。要知道每天想来见姑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道观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茯苓定睛一看，顿时眼前一亮，“伯伯，您来了！”

　　李恪头戴斗笠，披着蓑衣，手里提溜着一个鱼篓。

　　“穿这么多不热吗？”茯苓打量着李恪很好奇。

　　“山间并没有下雨，您为什么要穿着蓑衣？”程宛过来了。

　　李恪笑笑，摇了摇头，“山里没下雨，我心里下雨了。别说穿着蓑衣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蒙着脸。脸都要丢尽了。”他今日便装而来，便也没有用“朕”自称。

　　程宛看着他解下帽子和蓑衣，拿帽子扇了扇风。

　　“您是说您那几位儿子么？”

　　“给程真人添麻烦了。唉！真是颜面尽失！”

　　程宛轻轻一笑，“不麻烦，我请他们喝茶赏花来着。今日天气好，他们兄弟几个在山间游玩，正巧都来我这里歇脚，碰巧遇上了。”

　　李恪打量程宛的眼神中既有赞许也有琢磨，“程真人很会讲话，你不用替他们说好话开脱。”

　　“您虽然嘴上这么说他们，但心里还是很疼这几个儿子的。您说他们不好可以，旁人说他们的不是，那是万万不可。”

　　“那如果我说程家的不好呢，你也会生气？”

　　程宛神色淡淡，“如果旁人说贫道的不好，贫道猜想程家人应该会立刻跟贫道撇清关系，恨不得将贫道逐出族谱。”

　　原书里，最后李凌为了除掉她这个知道太多的人，编造谎言说真的程宛已死，现在的程宛是妖道假扮的。程章平未必不知道真相，但为了保命，却装作不知，丢弃了她这个从小就不受待见的女儿。

　　李恪在院中石凳坐下，将斗笠放在石桌上，“小丫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这样记恨你爹娘是不对的。戾气太重，不利于修道。”

　　“贫道从来没想过要报复她们，是她们主动来招惹了我。如果她们不来，继续跟我形同陌路，不想着从贫道身上得到好处，她们什么损失都不会有。”

　　这还不叫报复？李恪心里想着，小小年纪，气性倒挺大。不过程章平家的事情，干他有什么关系？自己家的事情都理不清楚呢！

　　“唉，人老了，连年轻时候打下来的这点江山都要被子孙惦记着，难哪！”

　　“您所拥有的这些，将来不就是要留给子孙的么？只不过您觉得，您自己主动给，和他们要甚至抢，是两回事。”

　　李恪眯眯眼，捋了捋胡子，“小丫头，你比你爹可聪明多了。他将你这么个聪明的女儿送出去，是他最大的错误。”

　　“家父所犯之错不是将贫道从小送去道观，而是听信了身边人的谗言。迟早伤的是他自己。不过有时候，并不是故意想要听信谗言，而是身边的小人伪装太好，使谗言听起来像忠言。”
　　比如原书里，后期李恪对李凌深信不疑，杀了不少忠臣良将，吃了李凌给的长生不老丹药。

　　李恪对这话很有感触，拍了拍大腿，叹了口气，“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我这辈子尽量做到勤勉，多听谏言。现在年近半百，不得不开始考虑很多事。我以为我的三儿子是个厚道老实的，以为老五没什么头脑、老七与世无争、老八仁善贤良、老九只想当个富贵闲人，结果呢，他们一个个的都到你这里来了，想从里这里套点关于我的话。更想让你对我说出，对他们有用的话。现在看来，只有老六什么都不争了。”

　　程宛心里道：那你真是大大地看走眼了。你的六儿子是这几个里最想争、最能争、也是最心狠的一个。他当上皇帝后，其余几个兄弟可都没留什么活路。

　　“不争不能说就是好的，争也不能说就是坏的。争，说明他们想干，也想干好。就像贫道，在青云山的青云观时，从来不想着去当观主，所以每天连心经都不看。现在到了京城，成了观主，这青云观的香火依旧不好，因为贫道压根就不想和那些来的香客打交道。不争也许就是不喜欢干呢，也许您的六儿子，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闲人。”

　　李恪惊讶，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所以，他还是应当给想当皇帝的几个儿子，多些表现机会；老六么，既然不想当，就随他去吧。

　　李恪笑了，“听你这语气，当皇帝反倒跟份差事似的。也罢，本来就是个苦差事！谁干谁知道！”

　　他顿了顿，突然盯着程宛说道：“程宛，你为什么不在我那几个儿子里选择一个，与他们交好，给他们好处，也给自己得好处？或者与他们都交好，好处都得？”

　　程宛笑笑：“因为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好事。贫道已经托了您妹妹的福，得了这京城的青云观；又托了您的福，得了这名气；如果再得您儿子的福，这李家人的福，难不成都要让我一个人得去？贫道不贪心的，贪心的人没有好下场。”

　　李恪哈哈大笑，“你说你不理红尘俗世，依我看，你是个把红尘俗世看得最透彻的人。看你这么悠哉，我这心里怪不平的。赶明儿送你份别的差事，让你也尝尝这红尘俗世的麻烦。”

　　说罢便将与篓子一拎，递到了茯苓的手里，“送你了小姑娘。道姑们不吃，与你吃。”

　　程宛笑笑，“李善人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心情也舒畅了。”

　　李恪戴上斗笠，“托你的福，再也没做过噩梦。每天吃得好、睡得香，除了那几个糟心的儿子，还有几个糟心的臣子，没什么可烦心的。跟你说话，我总能得到开解，青云观的程真人名不虚传！”

　　程宛心想，有时候，有糟心的儿子和糟心的臣子可能是同一批人。

　　原书里的程宛被李凌造势成“活神仙”后，跟着李凌出入郡王府，见到过不少朝堂上的人。李凌认为她是个从小生长在道观里的道姑，见那些人，倒也没有刻意避讳她。李凌看起来不声不响，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暗中结交权臣了。

　　从青云观回去后，三、五、七、八、九几个皇子一晚上都没睡好，都怪青云观的那个死道姑！除了李凌。

　　他可太庆幸自己在得知父皇最近很信任青云观的道姑后，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献殷勤，选择了观望。直到今天下午，他才是第一次去青云观呢。

　　李凌又庆幸自己因为一点点事情耽搁了片刻，待他上山的时候，才会看见李淡和李湛一前一后出现在青云观门口。这两个看似关系不错，其实也是暗中较劲。都为了献殷勤而去找程真人，这下碰到了一起，着实尴尬！

　　得想办法让父皇知道他最看重的老八也不是个对皇位毫无觊觎的，父皇这个人疑心病重，年纪大了，愈发疑神疑鬼觉得自己哪个儿子都想为了争皇位而害他。若是让他知道了，从此以后一定会对那几个多一分提防。

　　李凌做了个美梦，梦中他终于做了皇帝。

　　秋风起，围场草肥马壮，三、五、七、八和九等几个皇子，破天荒地自发聚到了一起。只有李淞有心思射箭，李湛陪着，其他几个人坐在一起焦心地喝茶。

　　李淮最为忧虑，“听说今天父皇召见了老六。这老六平时不声不响的，不提他，父皇压根就想不起这个人来，怎么就单单召见了他？该不会是要重用他了吧？他最近有什么功绩？”

　　刚刚射偏了一箭的李湛轻哼一声，“有什么功绩？人家不声不响的才会办大事呗！”

　　李淡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哎？那日我们在青云观碰上，是不是淡淡就六哥没去？”

　　“可不是么！就是缺了他！我还以为他先前去过了。”七皇子李润插了一句嘴道。

　　李淡蹙眉，“我怎么觉着这事不简单，按道理说，假如程真人先受到了三哥的拜帖，又打算见他，再接五哥拜帖的时候，就应当不见啊，或者说改日。把我们几个都聚到了一起，是什么意思？”

　　“就是，分明是让我们难堪。”李润又接了一句道。

　　李湛放下箭，挎着弓走了过来，“怕就怕，她和六哥其实早就认识，是故意这么做的。好让我们几个都死心，该不会是六哥的计策吧？你们说，父皇知不知道我们几个那日都去见了程真人还碰壁的事？岂不是很丢人又让父皇对我们有想法？”

　　“奶奶的！”李淞破口大骂，“原来是中计了！那个死道姑，老子要一把火烧了她的青云观！”

　　李淞是个莽夫，说得出做得出，几个兄弟赶忙上前拉住。

　　“息怒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

　　“先装作不知道，看看父皇到底会如何做再说。”

　　几人忐忑不安，等着李凌从宫里被召见后的结果。

　　李恪将六皇子李凌召见入宫，给他封了郡王，赏了封地和金银珠宝。

　　李凌十分高兴，在父皇眼皮边缘待了那么久，终于肯正眼看他了。

　　可等来等去，李凌却并没有等到皇帝继续重用他的消息。反而等到的是，皇上让八皇子李淡学习监国、批阅奏折；让老五李淞领兵去西北打仗、让三皇子李淮跟过去做督军；七皇子李润领了工部的差事，负责汛期修河堤了；就连年纪不算大的老九李湛也派去跟了刑部，监督断案。

　　也就是说，就他一个是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