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干了（快穿）》慕容六六

22、大国师（8）

　　李淞明白过来，敢情这是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去啊！这个虚伪的三哥，生母是失宠已久的老妃子惠妃，父皇早就不怎么搭理他们母子了。偏偏他还喜欢在他们兄弟几个面前充自己最大！
　　平时道貌岸然的，什么都谦让，什么都不争抢挂在嘴上，这不也巴巴地贴上来找程真人么？

　　李淞迈着步子走过来，“三哥啊，怎么着，你也来找程真人？”

　　李淮又尴尬地咳了两声，指了指面前的那盆花，“赏花，赏花呢！听说青云观的……花不错。”

　　“哦。那一起赏吧！”李淞满不在乎地坐了下来。

　　暑气正盛，山中却很清凉。八皇子李淡骑在马上，心里很忐忑。他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但这些年父皇却对他不是很满意，总是嫌弃他为人做事太仁善了。父皇让他当京兆府尹，也总是挑刺。鬼使神差地，他就上了这山，奔着青云观而来。

　　父皇这些日子睡不好吗？他心中惭愧，自己这个做儿子实在是不孝，连父皇有疾都不知晓。
　　或者是父皇故意不让他们知道？

　　李淡感觉自己在父皇心中越来越远了。

　　心中没有答案，就来寻一个答案。李淡到了青云观门口，下了马，看见了另一匹十分熟悉的枣红马。

　　昨天，他刚和这匹马的主人赛马打猎。

　　李淡脸色一变。

　　“八哥？”李湛惊讶。
　　“九弟。”李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笑笑，“刚刚我去姑姑那里，听姑姑说，她原先府上的道观现在改名叫青云观了。我特地来看看。”

　　李湛拱了拱手，“巧了，我也是。”

　　两个人尴尬地站在门口，抄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正巧有个道姑走了出来，李淡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再不来人，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道姑见到他们二人，反倒有些惊讶，“二位今天又来了？怎么不进去？”

　　又来两个？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李淡和李湛都暗自瞟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忙收回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来都来了，还装什么装！李淡作为哥哥，先开了口，“道长，敢问今日真人可有闲空？”

　　“暂时没有，一会儿应该有。二位都随贫道进来吧。”

　　不远处，有人骑马而来。正巧看到这一幕，赶忙勒紧了缰绳，停住了马蹄。“幸好今日来得迟，不然正撞见了，就不好了。”

　　说罢，便调转马头，往山下跑去。

　　李淡和李湛受到邀请，心头都一喜。可一想到今日不巧，偏偏旁边还有一人，不禁大为遗憾。李淡心道：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多吃那盘水晶虾饺了，定能早点到，要是那样，九弟就进不来了。

　　李湛边跟着道姑走，边懊悔：都怪母妃，早上给她请安的时候，非说他今日穿的衣裳不够彰显身份，让他换一件华贵的。华什么贵？来道观应当穿得朴素些才是！耽误时辰了吧！连处处含蓄的八哥都来了，抢占先机的重要啊！

　　“程真人有贵客在说话，请二位到东院先赏赏花，一会儿真人就过来。”

　　李淡跟李湛客气，“九弟请。”

　　李湛受宠若惊，“八哥折煞我，应当兄长先请。”

　　明心嘀咕，“有什么好谦让的？反正里面又不是没有旁人了，热闹着呢。”

　　“热闹？还有什么人？”李湛有些不满，他们可是皇子，虽然几次三番来找程真人，不过因为她现在是姑姑和父皇面前的红人，她还真把自己当颗菜了？不给安排个独立的二房也就罢了，还让他们跟其他人挤在一起？

　　明心面无表情，“巧了，都是姓李的善人。”

　　“哎呦，老八老九？”李淞大马金刀地坐着，看见又来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来来来，到这儿坐。”

　　李淡和李湛面面相觑，眼面前坐着李淮、李淞、李润。

　　“八弟九弟，来吧，赏花吧！”李淞拍了拍大腿，看看旁边继续端着，一脸忧国忧民姿态的李淮，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冲明心笑笑，“小道长，再给蓄个茶呗。”

　　五个人跟傻子似的，一排坐开，纷纷揣着心事，想着到底要不要开口，开口又说些什么？
　　晦气！怎么会这么巧就都在同一天来了？
　　房内檀香冉冉，茯苓给程宛又换了新的熏香。

　　“真人，东院刚刚又来了两位贵客，现在一共五位了，都等着您呢。”

　　程宛喃喃自语，“还差一个该来的人。”关键人物李凌没来。

　　也罢，她笑笑，从座位上起身，“该来的，都来得差不多了，那我去吧。叫上程宜。”

　　程宜在耳房早就待得不耐烦了，上的都是什么破茶叶？一股子茶叶沫子花香味，连个点心都没有。不是说这青云观以前是长公主府上的吗？

　　“程善人，真人请您一道过去。”

　　程宜喜出望外，“姐姐叫我？”

　　清风没有讲话，只带着程宜到了程宛跟前。

　　见到程宛，程宜又装出了一派天真恬静的模样，“姐姐！您见的贵客都走了？”

　　“没有，正想带你一起见见呢。”程宛莞尔。

　　“带我见见？”程宜吃惊，听爹娘的意思，程宛连日来见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哪位皇宫里的贵人，那她岂不是更有机会嫁入皇家了？“是什么人呀？”

　　“李家的人，你不是想嫁给李家人么？”

　　程宜仿佛被天降的喜饼砸到了头，程宛真有这么傻？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帮助她？可惜，人在得意与贪婪的时候，是不会多想想事情有无蹊跷的，因为诱饵太诱人。就像坐在东院里的那五个人一样。

　　那抹杏黄色的道袍出现在东院，五个皇子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终于不用刻意没话找话了。要是平时，兄弟几个碰到一起也还亲亲热热的，今天可要了命了，这叫把司马昭之心摆到了明面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横竖都已经让人知道了，还不如就待在这里，看看程真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福寿无量，让各位善人久等了。”程宛半欠身行礼，她瞥了一眼这五个人，李凌还真没来。这个人心机很深，一定是知道了各个皇子都暗藏心思，所以索性按兵不动。

　　“各位都来了贫道这里不止一次了，你们的诚意贫道也看到了。不是贫道故意托大拿乔……”

　　李淞腹诽：你这还不叫托大拿乔？

　　程宛接着说道：“贫道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你们想求什么。但贫道只能帮你们中的一人。”

　　五人纷纷脸红，心说猜到他们的目的，这也不难。倒是听她的意思，她是决心只站一个人的阵营。良禽择木而栖，这也不难理解。可一般都是悄悄地做选择，哪有她这样把几个人都叫到一起，供她选择的。简直是嚣张至极！

　　“贫道俗家姓程，父亲是吏部尚书程章平。这是贫道的亲妹妹，如今二八芳龄，待字闺中，贫道想为她择一良人。”程宛扭头对目瞪口呆的程宜说道，“阿妹，你刚刚不是跟我说，你想嫁给皇子吗？你看，这里有五位皇子呢，可有你中意的？”

　　程宜脸红到了耳朵根，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程宛到底是真不通人情世故，还是装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岂有此理！”李淞最先气不过了，“我等贵为皇子，尊你为一声‘真人’，来拜访你一下。你却如此怠慢我们，还藏有私心，为你的姐妹挑选夫婿。你这哪里配得上称作修道者？”

　　“贫道是道姑，不能理俗事，原来五皇子也知晓啊！”程宛抬头望望天，轻轻叹息，“贫道家的事情是俗事，那诸位皇子来找贫道不是为的俗事么？该不会真的是来找贫道喝茶赏花吧？那的确是贫道误解了，贫道还以为，诸位善人是想让贫道在你们的父皇面前美言几句。是贫道小人之心了，失敬失敬！”

　　李淞哑口无言，这个道姑……莫不是个疯子？怎么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

　　李淡也好奇无比，这道姑到底是如何入了父皇和姑姑的眼？她真的不怕给自己的父亲程章平招来祸患吗？

　　“你个道姑，休要胡言乱语！”

　　“贫道从来不胡言乱语，贫道从来都是说的大实话。福寿无量！”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道姑其实已经摆明了态度，就是谁的队也不站，谁也不帮。要让他们娶她的妹妹，只是一个借口吧？现在各人想要拉拢这个程真人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说白了，就是为自己增添羽翼。如果再娶了程尚书的女儿、程真人的妹妹，那就等于是明目张胆地结交权臣，这是当皇子的大忌。

　　李淡给程宛施礼，“今日天气好风光好，李某上山踏青，刚巧路过青云观，想来坐坐。谢程真人接待吾等兄弟赏花。至于程真人方才所说，的确是误会我们了，李某从未想过让程真人掺和俗事，尤其是李某的家事。至于令妹，令妹天人之姿，李某不敢肖想。多谢真人款待，李某今日叨扰了，告辞。”

　　李淮、李湛他们也赶紧起身，纷纷对程宛告辞，“我也是。”
　　“我也是。”
　　“是啊，这青云观整修的不错，这花儿也挺好看的，这茶也挺好喝的。太阳要落山了，走吧！”
　　“呀，想起来今日母妃要我陪她吃饭，天不早了。”

　　五个人齐齐整整地向程宛寒暄道谢，若无其事地告辞向门外走去。

　　程宛笑了，“各位李善人们，那贫道就不远送了。”
　　“岂敢烦劳程真人？程真人留步！”

　　是真不敢烦劳她，是压根就不想看她一眼。丢人是丢大了。李淞连连摇头，不过还好，要丢一起丢，幸好哥哥弟弟们都一起来了。就老六没来。

　　程宜在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从得知程宛要给自己在皇子面前牵线搭桥，到亲眼目睹五个皇子都站在面前！紧接着，程宛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要让她嫁给皇子的话，而且听这意思是任凭她们挑人。再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八皇子李淡从自己眼前走了。

　　他临走前说的什么？“令妹天人之姿”是在夸她美么？那为什么后来又说“不敢肖想”？还有其他几个皇子也都纷纷附和。

　　程宜是夏氏教出来的人精，并不傻，只不过将将是被到嘴边的特大块肥肉给迷惑住了。贪婪使人失去理智。

　　此刻清醒过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宛！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根本就不是帮我，是在害我！”

　　程宛面对程宜的指责，淡淡道：“是你自己说想嫁给皇子的，我带你去见了，还帮你说了，是他们不愿意，不是我的错。我说的都是你们心中所想的大实话，你有何不满？”

　　“你原本死活不肯回程家，就是为了让旁人都认为你跟程家撇清关系了。现在你当着几位皇子的面，说我是你妹妹，又说想拉拢你，必须得先娶我。分明就是故意让他们以为你贪心不足，之前都是装的，其实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程家捞好处。

　　五个人谁都想占这份好处，可偏偏只有一个能占，那么到时候娶了我、又拉拢到你和程家的那个人，势必会被其他四人所排挤，并且被说成是利用姻亲结交权臣，从而被皇上所忌惮。你好毒啊！你是要拉着整个程家都下水！”

　　程宜越说越清醒，“程宛，其实你一直都在记恨小的时候，爹娘信了术士的话，送你去道观的仇。你是来报复程家的！”

　　“是啊，我当然记恨。能活下来也是很不容易呢，送走的时候差点病死；下雪的时候差点被冻死；这一年来没有家中寄财帛来，差点被饿死。我为何要对一心想要我死的人感恩戴德？我是道人，但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