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干了（快穿）》慕容六六

21、大国师（7）

　　打完这一巴掌的时候，夏氏也懵了，她打了自己的女儿？她怎么能打宜儿呢？还是为了程宛的事！

　　那个程宛果然是个丧门星！

　　程宜接着爆发出了哭闹声，一头就要扎出房门，被庄娘子和几个丫鬟给死死拉住了。

　　夏氏忙把程宜拉入怀里，程宜拼命挣脱，“娘，您和爹爹这几日都是怎么了？都为了那个死道姑！”

　　夏氏赶紧捂住了程宜的嘴，“小点声！以后可不许浑说了！你还想不想做皇子妃了？”

　　看见夏氏严厉的眼神，程宜这才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夏氏冷冷地道：“你那个姐姐宛娘，也不知道这些年修炼出了什么道行。先是在青云山的青云观，得到了卫宁长公主的信任，让卫宁长公主带着她来到了京城，并且住进了长公主府在京郊山上的道观，还给道观重新起名为青云观。接着，又取得了皇上的信任，现在连皇上都尊称她为程真人，对她说的话信得不得了。你瞧瞧庄娘子的脸，这就是当着她的面，被责令打的。”

　　程宜抬头望向庄娘子，果然，两边的脸都肿了起来。程宜有些惊恐，要知道庄娘子可是母亲面前得脸的下人，丈夫又是程府的管事，就连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见了她也都恭敬着，那个程宛竟然敢打她！

　　她是不想回程家、不想在母亲面前讨生活了吗？

　　不对，刚刚母亲说，程宛不但哄骗了卫宁长公主，还哄骗了皇上。

　　那程宛现在岂不是很厉害？她能让庄娘子打自己，那会不会拿皇上压她一头？然后也扇她的耳光？

　　想到这里，程宜惶恐地用双手捂住了脸颊。

　　见女儿有些害怕了，夏氏才用缓和地语气对她说说道：“宜儿，你想啊，既然宛娘已经能在长公主和皇上面前都说得上话。那么只要你和她搞好关系，想办法让她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话，给你指一门好亲事，那你就可以真的嫁入皇家啦！等你成了皇子妃，再哄得程宛在皇上面前，说你夫婿的好话……”

　　剩下的话，夏氏没有说出口。不过她看到女儿的眼睛亮了起来，很显然，程宜懂了她的意思。

　　再哄得程宛在皇上面前，以活神仙的名义说出谁是天定的储君。等立了太子，她便是太子妃；等太子登基，她便是皇后。到那时再把程宛赶走！不，那时候她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应该杀掉她灭口！

　　这才是痛快的事情！

　　程宜越想越美滋滋的，连自己身穿凤袍、头戴凤冠、住哪个宫殿，吃的哪顿饭哪道菜都想好了，不禁为自己刚刚的鲁莽感到羞愧，将头埋进夏氏的肩膀，“娘，女儿知错了。”

　　夏氏轻轻拍了拍程宜，“乖宜儿，娘早就跟你说过，万事要沉得住起。咱们不是一般小门小户的女孩儿，你将来是要有大前程的！”

　　是的，她是不是这程府里的嫡长女又如何？反正程宛是个道姑，她又不嫁人！

　　“娘，那女儿应当怎么做呢？”

　　“你呀，这两天就去青云观去，跟你姐姐好好叙叙旧。让她喜欢你。”夏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这程宛是个精明的，对她们这些大人都有戒心，加之心里憎恨当年送她去道观的事情，肯定不愿意与她握手言和。

　　但宜儿不一样了，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与程宛同父异母、血脉相连。宜儿又从来没有害过她，一定不会让宜儿难堪的。

　　自从皇帝给青云观赐了匾额，又将青云观赐给了程宛后，来找程宛的人就络绎不绝。

　　青云观原先是属于公主府的，所以外来的人是不敢来的。现在是一个谁都可以来的道观，还是一个有神仙的道观，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好处是，有不少外来的修行者来青云观。程宛收了几个道姑，负责接待每天来的普通香客；自己则在独立的小院子里，每天煮茶、喝茶、看天。

　　茯苓看着道观外的那些人把程宛捧上了天，也跟着喜滋滋起来，“姑娘，那些达官贵人您真的一个都不见吗？”

　　程宛摇摇头，“见他们浪费时间。”该来的人不会不来的。

　　“程真人在吗？就让我们见一见程真人吧！”

　　“各位善人请回吧，程真人说了，无缘人谁都不见。福寿无量！”

　　“让开，你们都让开！”两个丫鬟推开拥挤的人群，从后头走过来一个美丽高贵的妙龄少女。

　　“善人，程真人今日不见客。请回吧！”

　　程宜嫣然一笑，胸有成竹道：“我是程真人的妹妹，来找我姐姐。”

　　道姑一愣，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点了点头，“善人请在此等候，容贫道回去问一下真人。”

　　过了一会儿，进去问程宛的道姑回来了，“程真人说，请这位善人进来。”

　　“啊！”被堵在门口的人群望着程宜发出了羡慕又嫉妒的惊叹声。
　　“这真是程真人的俗家妹妹？”
　　“听说程真人是吏部尚书程章平大人的女儿。”
　　“嫡女么？嫡女怎么会出来做了道姑？”
　　“不知道！”

　　程宜得意洋洋，心里喜滋滋的，在道姑的带领下，迈入了青云观的后堂。

　　“这就是青云观呀？也没有那么大么。”程宜环顾四周，看见院子东面有一棵高大的树。

　　远远的，程宜看见敞开的门里，坐着一个少女，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穿着杏黄色道袍，戴着冠，但并未束发。那张脸很白，但不是无血色的白，是那种透着光彩的肌肤，眼睛大而眼神平静，很美，确实像一个仙女，但又和平日里她交好的那些小娘子完全不同。

　　这个就是娘口中的“丧门星”程宛？

　　程宜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她。

　　程宛拂袖伸手倒茶，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像她想象中的，成长在乡下道观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反而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从容。

　　“听说你是我妹妹？”

　　轻柔的女声入耳，程宜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是。”

　　平日里骄纵高傲的尚书千金，此时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过来坐吧。”

　　程宜走了过去，心道：不是挺温柔的么？并没有像娘和庄娘子说的那样粗鲁无礼、睚眦必报呀！不过庄娘子就算是娘跟前得脸的又怎样，那也是个下人。自己可是尚书千金，又与程宛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

　　程宛抬眼，“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现在就说吧。”

　　程宜愣住了，这么开门见山的吗？连寒暄都不寒暄？还真如娘说的那样不知礼数呢！

　　“我想你了姐姐，想接你和我一起回家。我在家中只有堂姐妹，除你之外并无一个亲姐妹……”

　　程宛打断了程宜准备好的煽情长篇大论，“我很忙的，只见你这一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最好今日一次性说完，不然以后我就听不到了。”

　　程宜急了，“一……一面？”

　　“嗯，对呀，就一面。你也看到了，刚刚门外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来见我的。我就算一个一个见，也要排到明年吧。我优于其他人，先见了你，已经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了。还不够么？”

　　程宜想了想来之前，夏氏对自己的叮嘱，“姐姐，你跟我回家吧。”

　　“哦，知道了。我不会回的，你回去吧。”

　　说着就让道姑送客。

　　程宜急得汗都下来了，她涨红了脸，又不好意思说，可看程宛这时候已经要起身往里走了，是真的要谢绝见客的样子。怎么办？难道说她真的以后都不会见她了？那自己的那些想法，是不是都没有机会实现了？

　　索性一狠心一跺脚，对着程宛的背影开口道：“不是啊姐姐，我还有话没说完。”

　　程宛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你说。”

　　程宜放低了声音，“娘要给我说亲事，想让我嫁皇子。可姐姐是嫡长女，我是嫡次女，做不了正妃。姐姐不是认得长公主和……”

　　尽管程宜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旁边的茯苓还是听见了。她很惊讶，这个二小姐怎么脸皮这么厚？说亲的事情，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她这是来找自己的亲姐姐当媒婆来了？

　　程宜的脸也红到了耳朵根，要不是程宛刚刚说，只给她这一面的机会来找她说事情，她是死也不会就这么把自己的心思摊在面前、拿上台面来说的。虽说她才十六，可京中同龄的少女不是嫁人就是定亲了，自己却还迟迟没有定。再拖下去，可就更不好说了。

　　她喜欢八皇子李淡，其实九皇子李湛也挺好的，偏偏这两个皇子母家都很强大。爹是吏部尚书，但却是科举出身，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上去的，和京中扎根几代的世家大族不一样。所以八皇子和九皇子的母后、母妃都更属意吴国公的嫡长女、丞相孟坤的女儿。自己过去只能做侧妃。

　　六皇子李凌倒是有意，只听娘亲说，李凌的母妃已经不在了，在宫里势单力薄，又不得宠。嫁给这样的人，八成这辈子也就是个闲散王妃了。

　　所以她很急，没有什么时候比她刚刚更着急了。

　　程宜看向程宛的眼中满是期待。

　　终于不负她刚刚豁出去的大胆，程宛笑了笑，“原来你想嫁皇子啊，行啊！”

　　程宜惊喜，“姐姐答应帮我说项了？”

　　“嗯，我试试。”

　　程宜简直要喜上天，心里不禁骂着庄娘子等人办事不利，连个程宛都请不回来。哪里有她说的那么难办？爹和娘也一定是被唬住了，程宛分明就是个傻的！自小被家里送出去，竟然见第一面就如此信任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还跟她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真人，外面有贵客求见。”道姑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见，今日我妹妹在此。”

　　道姑面露为难，悄悄地挨到程宛身边，凑近她的耳朵，说了一个名字。

　　程宛神情微动，嘴角轻轻弯了弯。

　　“小妹，我这里暂且不便。你先下去歇息，过一会儿再与你说话。”

　　程宜连连点头，自己和这个姐姐本就不亲，除了自己的私心，她压根就不想跟程宛多说一句话，实在是尴尬极了。正愁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现在正好。

　　小道姑按照吩咐带着程宜到西耳房喝茶去了。

　　程宛扭脸对道姑说道：“清风，请三皇子到东院坐坐，赏会儿花。就说我这里有贵客在说事，请见谅。”

　　清风照做了。

　　茯苓道：“姑娘，这几日，总有京中的达官贵人来找您，尤其是这几位宫里的贵人，您为何一个都不见呢？”

　　“因为他们见我都是有所求呀，见了再拒绝便不好拒绝了，还不如一个都不见。”

　　“那您岂不是得罪的人多了？像这几位皇子，已经一连来青云观求见您好几次了。”

　　程宛笑笑，心里道：李恪登基后，勤勉治国，大齐繁荣似锦。如今李恪年纪渐大，开始逐渐懈怠，思考些很多帝王都会思考的问题，比如说如何长生。李恪是越来越佛系，急得是几个儿子。大齐到现在都没有立太子。八皇子李淡是皇后所出，但是不是长子，而且资质并不能说十分出色，又太过仁慈，李恪似乎对这个儿子没有帝王冷心而犹豫不决。

　　是以其他几个皇子也都虎视眈眈，包括六皇子李凌。

　　年纪大了，除了爱追求长生，还有一点就是对自己的几个儿子疑神疑鬼，担心有些人会等不及了从而对他下手。于是李恪这几年行事愈发令几个皇子捉摸不透。

　　得知李恪信任她后，那几个没头苍蝇似的皇子便死马当成活马医，撞了进来。和原书中李凌的想法一样，如果能有个人令李恪很信服，而这个人又恰好是自己的臂膀。那无疑是太有好处！

　　“李善人，程真人今日有贵客来访，正在说话。她请您随贫道去东院小坐片刻，赏赏花。”

　　这么说程真人今天终于同意见听了？三皇子李淮心头狂喜，三番五次地给青云观程真人送拜帖都被拒绝了，为了显示诚意，他人也亲自来了一回，今日终于肯见他了。算了，刘备三顾茅庐去了诸葛亮家三回呢，自己才来了第二回，也不算亏！

　　李淮高高兴兴地跟着道姑去了东院。

　　过了片刻，道姑明心也过来了。

　　“程真人，有贵客来访。”明心过来说道，同时递上来一本名帖，“还是昨日那位。”

　　程宛接过名帖，“请五皇子到东院坐坐，赏会儿花。就说我这里有贵客在说事，请见谅。”

　　“是。”

　　道姑明心按照程宛的吩咐，到了门口迎接五皇子，“李善人，程真人今日有贵客来访，正在说话。她请您随贫道去东院小坐片刻，赏赏花。”

　　五皇子李淞高兴地一抱拳，“小师父客气了，请。”说着便大步流星地跟着明心朝东院走去。

　　抬头望望，今日天气真不错，碧蓝的天上有一丝云，几只南飞的大雁从头顶飞过，意头不错！父皇现在岁数大了，心思捉摸不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信什么道士。不过很多帝王到老都会开始谋求长生不老，炼丹什么的。信就信吧！只要他将这个程真人拉拢到位，让她在父皇面前时不时美言几句，自己当太子的胜算就更大了。

　　李淞绕过庑廊，一拐弯，到了东院，咦，怎么这个人看起来这么眼熟？

　　“三……三哥？”李淞长大了嘴巴。

　　一边等，一边心里勾勒着当皇帝的美好画面的李淮，看见李淞时，也跟见了鬼似的，“五弟？你怎么也来了？”

　　李淮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他为什么要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