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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此时,她才发现男人高得厉害,周芜荑站直了身子才堪堪到男人胸膛的高度。

      桑寄生垂眸,“阿娘不坏。”将周芜荑牵到木桶旁边,他转身离开房间。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周芜荑摇头,王氏那样,怎么可能不坏?

      曾经容纳十多人的浴池消失了,周芜荑哀叹一声,任命地把自己挪进浴桶。条件虽简陋,总好过就这么脏着。

      忍着脚上的疼痛,她艰难地洗了个澡。脏污尽数洗去,露出原本精致的小脸,白皙柔美,透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

      身上的麻衣有些糙,贴在肌肤上不一会儿就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周芜荑看着变浑浊的水,脸上留下火烧般的温度。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桑玉的声音出现在帘子外面,“嫂、嫂子,你洗好了吗?”

      周芜荑一愣,忍着羞愧支支吾吾道:“洗好了。”

      “那我,我叫大哥进来。”还没等拒绝的话说出口,外面的脚步声就已经越走越远,

      怎么能叫一个男子进来呢?她的洗澡水还没处理。

      门帘再次被撩动,周芜荑尴尬地看着桑寄生,一双手无措地交织在胸前,“那个,我......”

      看着她,男人有一瞬间的愣神,冷厉的眸子里闪过惊艳,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搓着裤腿,说明男人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眼前的女子很美,精致的小脸不足巴掌大,柳叶眉弯弯,鼻头小巧,红唇微张,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柔气质,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

      只是,这样的女子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娇养出来的。

      压下心底的波澜,桑寄生将一桶水分成两份,进进出出两趟就把水给搬了出去。

      直到现在,周芜荑仍然不敢相信,她的洗澡水就这么让一个男人给处理了。脸上的火烧云还没退下,就看见男人有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眼熟的绿叶子和布条。

      “我,我自己来吧。”周芜荑小声说道,声如蚊蝇,荡在床边的小腿忍不住缩了缩,回避着男人的视线。

      桑寄生盯着她细嫩的手掌,眼里怀疑之色甚浓。

      但他还是把绿叶子递给周芜荑,然后便像一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一旁。

      周芜荑脸上燥得不行,忍着羞耻心接过,“你......”

      不出去吗?

      本以为自己暗示的很明显,但男人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样子。也对,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间。

      心里回忆着男人白天为她上药的步骤,周芜荑将两手合拢。

      白嫩的手掌把自己的掌心虎口的搓红了,不给面子的绿叶子任然纹丝不动,堪堪冒出一点点水分,沾染着细嫩的手指。

      周芜荑尴尬的抬头,男人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是早就料到会有这般景象。

      只见桑寄生神色自然的伸手,周芜荑也顾不上尴尬,只想快些摆脱手中滚烫的事物。

      她双手捧着绿叶,轻轻的放在男人掌心,大小刚好合适。

      男人手心厚厚的茧碰到周芜荑的手,有些痒,温度还有些烫,她飞快的缩回手。

      意识到被子是新换上的,衣服也是别人的,手上绿色的汁液是决计不能抹上去的,一时间,周芜荑的双手悬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这么呆呆愣愣地看着男人重复着白天上药的动作,脸上的红霞至今没消下去。

      桑寄生仔细地给她包好脚踝,忍住在上面摩挲的冲动。

      他站起身,左手牵起周芜荑的手掌,右手撩起自己衣摆,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汁液,连指缝都不放过。

      周芜荑咬着唇,连耳朵尖尖都布满红痕,自己来的话在嘴边辗转几回又咽了回去,从未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如此漫长。

      男人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看待一直等待烹饪的羊蹄。

      周芜荑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心也跟着抖了抖。

      一双手总算夺回了控制权,周芜荑极不自然地蜷着手。

      “谢谢。”她说。

      男人随意参干净自己的手,点点头,“睡觉。”

      仅仅两个字,又把周芜荑刚落下的心给提了起来。

      按理说她是这家人的新妇,原本也是要给男人作媳妇的,可是......

      就这么轻易地把清白交给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她不想。

      可如果不这么做,她有什么立场呆在这里,而且,外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老太太。

      桑寄生可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

      先前他出去隔壁屋子,床还没铺好就被王氏赶了出来,说是给桑玉住了。

      老太太范起混来谁都拦不住,这会子估计还蹲在门口守着门。

      男人脱了外衫,和着里衣就躺了下来。

      桑寄生面上疑惑不解,似乎在问,你怎么还不睡?

      许是周芜荑的不安太过明显,连身子的微微颤抖。桑寄生终于有所察觉,他平淡道:“睡吧。你不用担心,等你以后想起来家在哪里,我便送你回去。”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周芜荑一双清澈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

      “真的吗?”她试探性地问。

      “嗯。”

      男人的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让周芜荑不经有些怀疑,“你白天还警告我不准跑。”

      女孩的嗓音有些委屈,桑寄生整理被子的手一顿,不明白自己何时警告过她。

      似乎,他是有说过‘不跑’二字。但为何到了周芜荑这里就成了警告?

      半晌,周芜荑终于听见男人的声音,好像有些无奈?

      桑寄生解释道:“村里到处是山路野林,还有野兽出没,你到处跑不安全,不是威胁,是提醒。”

      闻言,周芜荑松了一口气,男人好像并不打算计较她逃跑的事。

      也不知道他说送自己回家的事情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么前世她还没见着这个男人就逃跑,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岂不是自作自受?

      想到这儿,周芜荑不禁悲从中来。

      她还不知道兄长是不是已经遭人毒手,如果现在回去,会不会遇上那个恶魔。

      万一,男人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呢?

      “你......”

      她有好多话想问出口,可一看,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沉稳,像睡着了的样子。

      好像,男人真的没有同房的意思。

      周芜荑不由得收了声,小心翼翼地躺下,掀起被子的一角勉强搭在上半身,中间仿若隔了一道天堑鸿沟。

      夜里安静极了,不时能听见外面传来村子里的犬吠声,然后便是男人平稳的呼吸。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多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的日子,此刻,周芜荑只觉得分外宁静。

      原本以为会失眠一夜,可在不知不觉间,床上的小人儿改变了姿势,呼吸清浅,身体蜷成一团朝着热源寻去。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男人睁开双眸,侧身看着不断朝着他挪过来的小女人,眸色沉沉。

      半晌,他掀开被子,完全将蜷成一团的女人盖住,任由那双柔嫩的小手拽着自己的衣角。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桑寄生打量着周芜荑的脸。秀气的眉头微皱,似乎在梦里都不安极了,无助又可怜。

      视线不经意掠过一抹红白,顺着熟睡的人的脖颈,桑寄生捕捉到一抹玉色。

      红绳串起的羊脂白玉明晃晃地挂在细嫩的脖颈上,红线缠绕,说不出的美艳感。

      原本藏在主人衣领间的白玉漏了出来,想来是主人挪动时不小心掉出来的。

      看其形状应该是一朵精巧的芙蓉花,花瓣镶着一圈金线,即使在月色里,也能看得清水润润的光泽,和它的主人一样美。

      这样上好的白玉,只一眼,桑寄生就知道千金不换,价值连城。

      轻轻挪开目光,男人心中平静无比,似乎千金不换的宝物也没能在他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声,桑寄生重新闭上眼眸。

      翌日,晨光刚刚擦过地平线。

      宁静的小村庄热闹起来,公鸡打着鸣儿,各家的屋顶上都冒起浓烟。

      桑寄生准时醒来,肚子上一只柔软的手臂让他僵硬了半晌。

      这只手臂的主人睡得正安祥,不时砸吧砸吧嘴,似乎完全忘了昨晚紧张的情形。用尽生平最细微的动作,桑寄生轻轻越过她,起身离开房间。

      厨房里,桑玉坐在一旁摘菜叶子,王氏正拿着锅铲在大锅里来回翻转,灶上柴火烧得正旺。

      看见桑寄生过来,王氏手上不停歇,嘴里却道:“起了,大娘子呢?”

      桑玉也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兄长,昨天晚上她可偷偷从帘子缝里看见了,嫂子洗完澡可真好看,比村里的周美人好看多了。

      “还没醒。”桑寄生说完,忽然觉得不妥,又道:“她累了,多休息会儿。”

      王氏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说完,王氏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突然高兴起来,她看着桑寄生,笑着问道:“成了?”

      桑寄生一头雾水,反倒被问懵了。他攒着柴火,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反问道:“什么成了?”

      王氏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没了兴致,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行了行了,我还指望得上你什么。”

      铁锅被翻炒得当当作响,王氏心里有了另外打算。

      大郎二十出头得年纪及去参军了,在里面呆了七八年,想来军营里面都是些大老爷们,不懂得那档子事也正常,回头她多教教那小娘子,总归要给他老桑家留个后才行。

      “行了行了,你也别捣鼓那火了。”王氏将一锅炒青菜盛起来,又在锅里加了水,煮起了土豆。

      她接着说:“后山那几亩老地种了红薯,回头你去把草扯了,在割点叶子回来我留着喂猪。”

      桑寄生点头答应。

      王氏就着围腰擦手,“你回来了我和你妹妹也能享享清福,家里有个顶梁柱,也不怕别人欺负。”

      老太太有一大没一搭地说着,突然说到桑玉的婚事:“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二丫头,都怪李家那个没良心的哟。”

      老太太还没说完,桑玉突然扔下手里的菜叶子,气冲冲地冲出厨房,看得桑寄生一愣一愣的。

      王氏唉声叹气道:“说不得说不得,每次一说她就这个德性。”

      “行了,去把大娘子叫起来吃饭,回头叫她和你一起去地里,你俩多处处,她要是再敢逃跑,你回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她。”王氏又说。

      桑寄生听了,不赞同地道:“娘,你别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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