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上》千里予

23、繁花

　　回学校后她基本上就处在半断网状态，尽管如此，郗望的名字依旧没有远离她，甚至无处不在。

　　CAL势头很猛，一辑的质量也高，甫一出道就拿了几个一位，人气节节攀升，活动连轴转，舞台一个接一个。

　　郗望毕竟是外国人在团内自然不受重视，但架不住那张脸太牛逼，不管是照片还是动图频频出圈，舞台几经传播，成了海外人气最高的成员。

　　但这些热闹和开欣没有任何关系，他越来越火，衬托得开欣越来越平凡。

　　她没有告诉他复读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再联系。

　　12月开欣再次参加专业课冲刺集训，为接下来的校考做准备。

　　她想考的电影学院难度不亚于清北，而导演又是当中的王牌专业，每年只招收十几人。目前活跃在圈里的学院派导演几乎都是这里出来的。

　　虽然她考的是导演，但文常考核的内容不仅仅包括电影，说一句大乱炖也不为过，需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得知音乐美术。

　　还有人开玩笑说能过这里的笔试，就可以考公了。

　　杨莹莹他们享受着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开欣为了防止自己心散，拒绝了一切聚会。

　　只有江屿偶尔会在开欣休息的时候跟她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开欣这几个月一直泡在题海里，笔试她虽然不敢说没什么问题，但还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

　　或许是她的努力是扎实的，且用对了方向，结果真的如她所预料一般，顺利通过。

　　3月CAL来国内南方某沿海城市开演唱会，开欣因为要准备接下来的面试，没有时间去看，杨莹莹跟小月便结伴同行。

　　那天晚上她正修改自我介绍，打算再具象化一些，加入实践的部分，杨莹莹就给她打来了视频。

　　开欣接通，入目的就是一片纯色的白。

　　CAL的官方应援色是白色，源自光谱中所有可见光的混合是白光。寓意着他们能吸纳并创造所有。

　　巨大的音乐声从扬声器中传过来，杨莹莹对着话筒大声说：“先别学了，劳逸结合！我跟小月带你看演唱会！我们带了俩超大容量的充电宝，流量也管够，你放心，绝对能看完全场！”

　　小月也凑过来补充道：“对，我还带了相机，一定拍特别多郗望的帅照！”

　　开欣简直要哭出来了，她们什么都知道，但她们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谢谢，谢谢你们。”

　　“见外了啊，你等下，我调个角度。”

　　她们抢到了内场的票，距离舞台很近，开欣享受着超级VIP的待遇，也将手机放到支架上，等待着开场。

　　很快音乐变得激昂起来，倒计时出现，干冰让舞台变得神秘，一道似吟唱的声音响起，欢呼声震耳欲聋，开欣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大家一起喊出声，但两秒后她又意识到自己是在家里，只能赶紧闭嘴。

　　雾气散去，5个少年的身影出现。

　　郗望身材高挑，一直是站在最边上，恰好离杨莹莹她俩的位置近，杨莹莹还贴心地放大了屏幕，让开欣看得更清。

　　开欣将自己缩成一团，然后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她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尖叫。

　　今年过年郗望没有回家，她已经8个月没有见过他，虽然现在也是隔着屏幕，但直播跟节目还不太一样。

　　她伸出食指，没有触碰屏幕，而是跟着他的动作划了一圈。

　　今天怎么着也算是在郗望的主场，他的人气又那么高，又或许是她太关注他了，满耳似乎都是郗望的名字。

　　郗望。

　　Hope。

　　真好啊，他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对她而言，依旧像高高的灯塔为她指引方向。

　　她会成功的，对吧。

　　今年下半年他们会出二辑，到时候会回家开演唱会。那时开欣大概就是一名大学生了，她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去见他。

　　有了这样的期待之后，开欣的几次面试也发挥不错。

　　4月中旬专业课成绩下来，开欣擦边达到了录取分数线。

　　直到看着“合格”那两个字，她才对“导演”这个词有了实感。

　　从现在开始，她终于摸到了这个圈子的边缘，也离郗望又近了一步。

　　郑崇娟和开海超自然是将女儿的努力和辛苦看在眼里，但他们也没有想到开欣一次就能考过。

　　虽然他们内心还是希望开欣能上清北，但既然专业课过了，他们也不会再阻拦。

　　但要说最开心的还是郑崇义和魏闻。

　　郑崇义是因为家里可算有个人未来跟他是同行。他混圈这么多年，好歹也能帮衬一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开欣太过于辛苦。

　　魏闻则是感慨自己眼光如此之好，磕的CP离真的越来越近了，他甚至都想好以后要坐哪桌吃席。

　　又是一年高考季，开欣如愿以偿拿到了电影学院的通知书。

　　算起来她已经有一整年没跟郗望见过面，但是他对她的影响并没有消失。

　　CAL的二辑主打歌红出圈，霸占各大平台的热歌榜前几位，再说夸张点大街小巷都在放。

　　郗望被更多人喜欢，但与此同时，他也更忙了。

　　10月CAL演唱会如约而至，开欣她们没有抢到票，最后还是小月找了熟悉的黄牛买的。

　　杨莹莹拿着来之不易的门票感慨道：“今时不同往日啊，CAL窜得太快，比他们前辈FS势头猛多了。”

　　开欣也笑，小月附和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两个团我都太喜欢了，哪个没发展好我都难受！”

　　开欣止住笑若有所思道：“但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两个月戴戴的状态不是那么好？”

　　小月激动起来：“发现了！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我认识的站姐说戴戴腰病很严重，她拍到他去医院很多次了。因为他是主唱嘛，舞台不是他的强项，这几年总是高强度练舞，落下病根儿了。”

　　杨莹莹义愤填膺：“说到这个我就来气，ON没有心，真的就把他们当摇钱树，这两个团谁身上没有伤？欣欣你也知道，去年底流感严重，CAL好几个人都得了重感冒，特别是郗望还发高烧，扁桃体发炎，公司也不给他们休息时间，等参加完那个节目他都失声了，医生说他再这么烧下去就真成肺炎了。”

　　杨莹莹说的这件事发生在12月她集训的时候，那段时间她忙得天昏地暗，真没时间关注这些。

　　等她“闭关”出来后郗望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许多，开欣止不住地心疼，但触到他那双依旧蕴着光的眼睛时，她的心疼又化为深深的无奈。

　　集训的那些疲劳在看见郗望的营业照后一扫而空。

　　郗望比她累得多，但他还在坚持，那她又有什么理由给自己找借口？

　　“欣欣你在听吗？”杨莹莹伸手在开欣眼前晃了几下。

　　开欣从回忆中抽身：“嗯？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听李远洲的意思是郗望这次回来会抽时间回家看看，你们要不要见一面？”

　　小月也点点头：“是啊，你可考上了电影学院导演系哎，这么厉害的事情，不想亲口告诉他吗？”

　　开欣自然是想的，但是她知道她并没有准备好。

　　她的进步和她的所谓厉害，远远不如郗望。

　　开欣垂下眼睫，盖住内心的想法：“到时候看情况吧。”

　　CAL来他们市演唱会的场地和她两年多前看FS演唱会的场地一样。

　　巧合的是她的座位跟当年差不多，她不自觉地望向郗望曾经的那个位置，那里现在坐着一个正在兴奋拍照的女生。

　　开欣想起郗望当时带着憧憬和艳羡的眼神了，那是她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他对舞台的渴望。

　　尖叫声乍起，从设计独特的舞台深处中走出一个翩然少年。

　　他走过默默无闻的17岁，跨过被人熟知的18岁，来到炙手可热的19岁。

　　他在一步步登上属于他的王座。

　　开欣拿出当年喊着FS的成员名字的劲头，双手做喇叭状冲台上喊：“郗望！”

　　我考上了电影学院导演系。

　　我会加倍努力，当一名优秀的导演。

　　如果可以，我想邀请你做我的男主角。

　　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