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剧情》燕墨

3、家族

　　客人们往那块区域聚集，很快连记者们也围了过去。弥德按下格雷自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格雷点头，提醒两个年轻人：“那与我们无关，不要好奇。”
　　“我没好奇。”维迪亚朝人群看了一眼后就继续吃东西，唇膏已经快全吃完了，西泽尔偷了她一根薯条：“可能是什么过敏症状需要急救。”
　　爵士乐队不受影响，仍在演奏。弥德快步走了回来，重重坐进椅子里，“泰勒死了。”她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什么？！”格雷反问，“他不是刚才还——”
　　“不知道，反正他就这么突然死了。”弥德语调没有先前那么平静，“贝拉和助理得处理这事，这太突然了，他们已经报了警。”
　　格雷看向那些记者：“大新闻。”
　　“公关策略得改一下，”弥德小声和她说，“记者可能会挖掘双胞胎的事，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
　　格雷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确实不凑巧，他们的——”她示意正在听的维迪亚与西泽尔，两人脸上吃惊的表情都相差不多。
　　弥德摇头，也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移动拇指：“帕蒂丝让我们暂时呆在这里别到处乱走，等警方来了之后再处理其他事。”
　　这是在暗示我们的钱今晚没法付清吗？！维迪亚深吸一口气，西泽尔脑内又是一段语速飞快到分辨不出是西班牙语还是葡萄牙语的脏话。舞台上的爵士乐队边演奏边互相眼神交流，几个侍者在维持秩序，其他客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最后只剩下记者围在那里。
　　……大慈善家怎么死了？西泽尔在脑子里戳了戳女孩。这种有钱人的派对肯定会考虑到客人的过敏症，不大可能是吃错食物。
　　他肯定定期接受体检，突然猝死的几率很低。维迪亚赞同。突发心脏病？
　　可能他喝了酒，之前约书亚拿着药，记得吗？有些药物不能跟酒一起服用。西泽尔挠挠头皮，发胶固定的发型还有点痒。
　　确实有可能，这是个酒会，不小心拿错了杯子也不意外。维迪亚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转向更实际的问题：我们的薪水，伙计，这麻烦大了！
　　西泽尔咬着吸管用力吸了一大口饮料：我可不能预料到什么时候被人发现签证过期！
　　……这儿是我的一点同情心？维迪亚在脑内想象手捧一颗卡通粉色的，很有弹性的心递过去的画面，西泽尔想笑，憋得呛到咳了一声，格雷与弥德的视线在他们脸上一掠而过。
　　两位成年女性互相读了对方手机上的讯息，低声交换了几句意见。格雷看了看周围确认其他客人没注意这里，靠向维迪亚与西泽尔这边低声解释：“警方肯定要调查这件事，可能会找上你们问点什么线索。为了避免引发怀疑，这出双胞胎的戏还得继续演一段时间，帕蒂丝同意给你们薪水翻倍，今天的钱晚上付清。”
　　“我们会找幢房子，你们两个得在里面装双胞胎住到警方结案。一旦被发现身份造假我们都会有不少麻烦，你们估计也会被判诈骗罪，不光得还钱还会被驱逐出境。”弥德也低声补充：“如果泰勒这事是意外死亡，结案流程最短一星期就能结束了。”
　　“明白了，我们会配合后续的事情。”维迪亚答应了，男孩跟着低声同意。
　　这大概就是破案剧里那些警方询问受害者家属的剧情？西泽尔看向女孩，维迪亚点点头：没错，如果我们真是那对双胞胎，警察肯定要问我们问题——泰勒刚宣布要做点好事就突然死亡，这也太离奇了，电影剧情都不会这么写。
　　爵士乐团相当敬业，坚持演奏到了警方和救护车抵达现场。其他客人们焦虑地低声交谈，只有维迪亚与西泽尔这一桌四人好好享受了后半场表演，警方终于抵达后格雷还去要了乐队的联络方式。
　　泰勒被装进尸体袋里，抬上了救护车。整幢别墅的围墙外都被黄色警戒线圈了起来，情绪崩溃的贝拉和约书亚都被带到一边询问细节，客人们被警察安抚后散开回到自己先前的座位上。四人等了一段时间，一脸疲惫的帕蒂丝跟一位女警走到他们这张桌边：“这就是那对双胞胎，这是他们的临时监护人和律师。”
　　弥德和格雷站起来与警察握了手。女警记下他们四人今天做了什么，和巴托利家的人说过什么话——假身份那部分自然没有告知警方：“警方这几天可能还会联络你们问些问题——暂时不要出城，流程快的话一到两周内就能结案。”她打量维迪亚与西泽尔。“你们这样的双胞胎可不常见。”
　　“现在这样的混血孩子比以前多多了。”弥德开了个玩笑。
　　“倒也没错。”女警给了格雷一张名片，叮嘱他们想起什么不对劲的细节要联络她，转去询问其他客人。帕蒂丝紧抓着平板，看上去也是在强撑着才没有崩溃。“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对弥德与格雷饱含歉意地解释，又看向正在和记者交涉的警察们，“跟我来。”
　　“我们理解。”格雷安抚她。几人回到化妆室换下礼服，拿到了支票。“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带双胞胎回去？这几天保持联络。”
　　“有情况我就通知你们。”帕蒂丝松了口气，双方低声达成了新的协议。征得警方同意后四人连妆都没卸就上了车，成为客人中最早离开这豪宅花园的那一批。
　　*
　　回到经纪公司后弥德递给他们俩一块平板电脑，那上面有好几处房屋出售的信息。“选一个，结案前这就是巴托利家给双胞胎准备的住所。”
　　房子都是偏僻郊区的独栋，外表也都有点旧。两人选了一幢院子很大的双层小屋。弥德抽出一张信用卡副卡递给维迪亚：“这屋子不带家具，明天你们自己去买。”
　　“这个年龄的小孩多半都有电脑，我叫助理去买了。”格雷在办公椅里发了几封邮件确认现在的新情况。“干脆把假身份也做了？反正他们已经被卷进来了。”
　　“还得检查他们有没有通过考验，你赌成功还是失败？”弥德找出办公室的医药箱，拿出一把手术刀和一包医用无菌棉球，“手伸出来。”
　　这是要干嘛？！西泽尔脑内还有点慌，维迪亚已经把手伸了过去：别紧张，她们的表情和语调都很轻松，应该不是什么麻烦，可能跟那个仪式有关。
　　“失败吧？赌注还是一样？”格雷调整摄像头，让两个年轻人坐好。“面对镜头，我们要记录细节。”
　　弥德在维迪亚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血立刻涌了出来。
　　西泽尔皱起眉：疼。
　　维迪亚瞥他一眼：你能感觉到？
　　那仪式难道把我们的痛觉也连在一起了？西泽尔眼看着她浅白皮肤上的刀口在十几秒内痊愈了，半点疤痕都没留下。弥德递了一团棉球让她擦血迹，走过来在男孩手腕上也划了一刀。
　　确实疼。维迪亚看着他的伤口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痊愈了，两人思绪里都有些吃惊，盯着愈合的皮肤看个不停。
　　西泽尔擦掉自己的血。弥德拿出两个小瓶子保存了被他们的血浸湿的棉球，脸上的神情相当专注：“——这次成功了？”
　　“应该是。”格雷此刻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从椅子里向前倾身观察他们愈合的皮肤。“都拍下来了。”
　　“多久没有成功案例了？五年还是六年？”弥德双手撑在两人椅背上，背后的存在感让维迪亚与西泽尔都很紧绷，坐在椅子里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五年零十一个月，还是一次两个。你欠我五十块！”格雷笑了，现在她看向维迪亚与西泽尔的眼神比先前柔和了许多：“仪式成功会让你们的愈合速度比普通人快三到四倍。恭喜你们通过考验，正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这真的很像被迫加入某个帮派。西泽尔暗暗叹气。我们现在是某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机密组织的新人了？
　　可能是。维迪亚还在思考各种可能性。
　　“好莱坞就在这里，每天都有一大堆想当演员的人给自己起假名，创造假身份。”格雷解释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如果泰勒的死亡跟今天酒会上提起的艾什莉案件有关，那么警方很可能会连带调查双胞胎之前的人生轨迹，所以我们打算做得彻底一点，把你们这两个假身份做成真的。”
　　“你们的真实身份我们也会帮忙掩饰，跟你们的监护人撒点小谎。”弥德转而靠坐在格雷的办公桌边缘，对两人的态度也比先前更温和。西泽尔听到这句话翻了翻眼睛，维迪亚提问：“那对真正的双胞胎怎么样了？警方可能会找到他们，那我们的假身份也就没用了。”
　　“他们死了。”格雷叹了口气，“之前就是我们负责找人，女孩两岁时死于疾病，男孩五年前因校园霸凌自杀身亡，所以巴托利家才选了你们。”
　　这也太惨了。西泽尔挠挠后脑勺。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你们组织里的新人？”维迪亚指出关键问题，“昨天的仪式等同于考验新人有没有资格加入？”
　　“可以这么说。”格雷回答，“那仪式的通过率相当低，可以算是随机中奖，只有得到这快速痊愈的能力才算数，仪式的力量——只会选中它想选的人。”她敲了敲那个摄像头。“我们代表其他成员欢迎你们加入‘利伯塔家族’。”
　　“家族里的每个人都有合法身份和职业，”弥德笑着补充，“但我们也接那种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的灰色工作，雇你们扮演双胞胎就是其中之一。”
　　“听上去真的很像□□。”西泽尔小声说。
　　“成员之间的共同点就是通过了仪式考验？”维迪亚追问。
　　“没错。”弥德耸耸肩膀，“更快的痊愈能力会让你们更加健康，寿命更长，遇到危险也更容易活下来。”
　　两个年轻人看向对方，快速讨论了彼此想法后维迪亚问：“我不相信这能力是免费赠品——你们打算让我们做什么来交换？”
　　*
　　维迪亚与西泽尔站在这幢旧房子面前，院子里的草疯长得快要高过膝盖。
　　“看起来是有点旧，不过还不错。” 维迪亚挥手驱赶蚊虫，时间已经超过晚上十点。“至少这是个水泥房子，木头房子的墙板都跟纸一样薄。”
　　西泽尔咬着牙齿间的薄荷糖深深吸气又吐出，一手撑在弥德借给他们的车门上好缓解晕车的难受感觉。“你车开得真烂——我想吐。”
　　“你根本就不会开车，伙计，抱怨个屁。”维迪亚伸展着开太久车而僵硬的后背肌肉。“等新身份做好就能考驾照了，有车的话这段时间就能方便一点儿，双胞胎要独自生活确实需要房子和车。”
　　“我们现在欠了一大笔债！冒险家，我们没钱买车。”西泽尔累得整个后背都靠在车上，用母语哼哼唧唧：“混蛋，我饿死了。”
　　维迪亚揉着肩膀，“别抱怨了，我也是第一次开车上路，没撞车就算我们今天运气好。”她借着车灯的光跑过去打开房屋正门。“来吧，我们还有一堆事得干。”
　　西泽尔打开后车厢门，把一堆电子产品的袋子拎下来，维迪亚过来搬另一堆生活用品和食物。“今晚我们决定好买什么家具，这样明天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把这房子布置起来，演戏最重要的就是细节。”
　　“我没有兄弟姐妹，”西泽尔提醒，“茱莉亚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
　　“我也是独生女。”维迪亚把东西在厨房台面上放下，“我理解你的意思。双胞胎很可能有些相同的小动作或者兴趣爱好，我们得想想这怎么演。”
　　“没错。”西泽尔走过来翻看食物，将需要冷藏的放进冰箱——房子里除了浴室和厨房电器外没有附带其他家具，连头顶的灯都只有裸露在外的电线和灯泡。“这房子真不错，之前我和茱莉亚只能住在一个地下室里，还得跟其他人抢浴室。”
　　维迪亚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拆开笔记本电脑的包装盒，接着是两块平板电脑和两只新手机。“我懂，我到美国之前都没办法每天洗澡，浴室确实是个大问题。”她连上这房子的网络，想了想又朝厨房大声说：“我觉得在泰勒这事结案前，你没法去找茱莉亚的消息了！”
　　“还用你说！”西泽尔搞明白烤箱怎么用后加热了路上买的快餐披萨，还拿了两杯苏打水过来，和她一起坐在客厅地板上。“我到洛杉矶来就是想找点线索。茱莉亚想当演员，但一直只能接点便宜模特或者街头促销的烂工作，她攒了点钱想到好莱坞碰碰运气，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你们没有一开始就住在洛杉矶？”维迪亚将电脑语言调成中文版，西泽尔调成西班牙语系统后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敲键盘，搜索艾什莉案件的消息。
　　“这儿物价太高，我们之前住在得克萨斯州，细节我不太想提——看来案件消息不算多。”男孩对着搜索结果回答，松了一口气，抓起苏打水喝。“——对了，茱莉亚有智能手机，我只有那种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便宜手机，也没有电脑。”
　　“现在你有电脑了，有网络就能做很多事。”维迪亚看着他摸索笔记本电脑的各种功能，自己开始啃一块廉价披萨。“虽然拿到了薪水，但我们现在没法带着钱跑路——格雷和弥德，我们还欠了她们一笔大的。”
　　“是挺大的，”西泽尔的长发经过下午和晚上的折腾后已经没那么顺滑整齐了，正在肩膀上蓬成一团。“一共欠了多少？”
　　“合法身份她们开价一个人八万美金，电脑平板手机和预缴的网络费用，再加上明天的家具钱和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差不多每人十万？”维迪亚心算了一阵回答。
　　“今天的五千加上结案后的五千，我们的薪水得用在别的地方。”西泽尔也拿了一块披萨，看向女孩在电脑屏幕光线下思索的表情。“你觉得这个‘利伯塔家族’会让我们干点什么来还这二十万？”
　　“不知道，大概率会像双胞胎这工作一样既不算好也不算坏，要是非法工作那出点事就等于她们白扔二十万。”维迪亚在地板上伸展手脚的坐姿占的空间挺大，一手支在膝盖上撑着下颚，状态比男孩放松得多。“你怎么被选出来的？”
　　西泽尔身体向她倾斜了一点：“我报名了‘荒野求生’那个真人秀的选拔，那个节目也需要很多群众演员和临时工作人员，没选上也还能想办法赚点钱。”
　　维迪亚打了个响指：“我也一样，节目组在公交站地铁站和很多餐厅投放报名广告，就算没有智能手机和电脑也能在那些地方录一小段自我介绍的短片，这就给了很多穷人机会。”
　　“有钱人都有电子产品，根本不需要像我们这样。”西泽尔挥了挥手，那手势也没能表达什么，不过通过链接维迪亚能理解那种复杂的感受：有点无奈又有点沮丧，还有一些不算强烈的愤怒情绪。“我还以为被选上了，结果是过来干这个。”
　　“干这个也不坏，至少五千块到手了，结案后还有五千。”维迪亚托着下巴思考，“我们又没法预知泰勒今天会死，被发现是假双胞胎就得还钱，现在还欠了二十万。然后那个仪式——-”维迪亚沉默了一会儿，各种可能性飞快掠过，男孩现在已经习惯了她的思维速度。“她们说仪式的‘力量’只会选它想选的人……从她们的表情来看，我们运气很好，至少对她们来说我们现在很有用。”
　　“能少去几趟医院确实不错。”西泽尔点头，卷发跟着晃。“如果没通过考验，可能我们就没这些东西了。”他示意这幢房子和面前的笔电平板手机。“她们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破公寓把我们塞进去住几天直到结案为止。”
　　“这大概就是加入‘家族’的好处啦。”维迪亚轻松地说，“我们肯定会在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里被派上用场，没人会这么好心地丢出二十万做慈善，看巴托利家就知道了——这很像是在我们身上做先期投资，以后会更多地收回成本。”
　　“说真的，”西泽尔仍然有不少疑虑。“我真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地方值二十万。”
　　维迪亚观察他脸上的那一点沮丧，反倒笑了：“我们以后肯定不止这个价码。”
　　*
　　第二天下午大部分东西都买齐了，两人搬家具时门铃突然响起，维迪亚与西泽尔都吓了一跳，这房子位置偏僻，附近连个外卖餐厅都没有，更别提有人会拜访了。
　　两人把新沙发搬到客厅预留好的位置，取下肩上帮助搬运的省力背带。西泽尔擦着汗走出屋门，一男一女两位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正在黑色铁制栅栏院门外等着，其中那位棕色长发，穿着浅色短风衣和深色衬衫长裤，打着条绿色细领带的漂亮女性对他亮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私人侦探，也是和洛杉矶警方合作查案的特别顾问，这不是一次正式拜访，只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维迪亚揉着肩膀走过来，西泽尔低声说：“让他们进来？我觉得拒绝可能更糟糕一点。”
　　“我给格雷她们发条消息。”维迪亚冲进厨房抓起手机。现在双胞胎得上场了！她在链接里提醒，深深呼吸：准备好了没？
　　好了，演员就位！西泽尔脑内回应，穿过未修整的草坪打开院门。两位侦探兼顾问踩过水泥车道，草坪上还堆着些组装家具的纸箱。“刚搬进来吗？”那位女士问。
　　“是的。”西泽尔回答，迈过屋内满地的各种包装材料。“别被泡泡纸绊倒了，沙发可以坐。”
　　维迪亚拿着手机走进客厅，“律师说我们不能在没有她在场的情况下回答巴托利家相关的问题，你们——”她观察这两位成年人的表情，“不介意这个，对吧？”
　　“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那位女士温和地解释，坐进沙发后给他们展示警方顾问的证件。“我是米莉亚姆·卡洛斯，这是我的兄弟马克西姆·卡洛斯。”她身边那位染了金发的男人耸耸肩膀收起证件，看上去很不耐烦，立领夹克外套和内里的衬衫领带都松松垮垮，直接瘫在了新沙发里。
　　“好吧。”维迪亚谨慎地说，坐在了沙发前的矮桌边缘，把正和格雷实时通话的手机放在桌上。“你们想知道什么？”
　　西泽尔没地方坐，站在她身旁抱着胳膊观察这两位侦探的表情和行为。
　　米莉亚姆从风衣内袋抽出一张卡片展示给他们：“你们见过这个图案吗？”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白底卡纸上是一个精巧的蓝色迷宫图形，迷宫正中间是个线条绘制的牛头。“希腊神话？”维迪亚看向西泽尔，男孩摇摇头，“米诺斯迷宫？这设计挺不错的。”
　　“没见过？”米莉亚姆确认。
　　“没有。”
　　“这和昨天泰勒·巴托利死时西装口袋里的卡片一模一样。”马克西姆开口了，视线紧盯着他们两人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你们确定从没见过这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