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剧情》燕墨

4、米诺斯迷宫

　　……所以泰勒是被谋杀的！维迪亚在脑子里确定了这一点。不然侦探干嘛来找我们！
　　你想得小声一点别那么激动。西泽尔揉了揉耳朵，尽管她没真的说出声但是在链接里就像在大喊大叫。“你们的意思是——凶手将印着这个图案的卡片放在了泰勒身上？”
　　“目前还在调查中。”米莉亚姆没透露更多，绿色的眼睛看向维迪亚：“你很熟悉希腊神话？”
　　“只是喜欢阅读。”维迪亚回答，关注着两位侦探神情中的细微变化。马克西姆有一双蓝眼睛，视线已经扫过客厅里拆到一半的家居物品。两人没买多少家具，钱还是刷弥德的副卡，客厅只有沙发矮桌和电视，厨房连着餐厅区，那里的餐桌椅连包装都还没拆。
　　“这图案是凶手的线索吗？”维迪亚追问。
　　“警方在追查所有可能性。”米莉亚姆回答，语调从严肃转为轻快：“这房子不错，就是有点偏僻，我以为像你们这个年纪更喜欢住在市中心，那里时髦店铺不少。”
　　“我们才认识对方几天。”西泽尔开口了，完善双胞胎的背景戏份，维迪亚从他脑子里接收到一阵持续的紧绷情绪。“再加上刚刚知道血缘上的父亲可能是连环杀手，”他摊开双手，十分无奈。“住在市区很可能会被记者追问，我们可不想——”
　　西泽尔看向维迪亚，维迪亚接上了他的话，脑内想法几乎同步抵达：“住得远一点总比被骚扰好些，巴托利家帮了我们很多。”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马克西姆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是脑子里的奇怪链接。维迪亚和西泽尔交换眼神，在思绪里击掌，光是想象这一动作就很有趣，又不会真正感觉到手掌拍击的触感。
　　“打算在这里开始新生活？”米莉亚姆笑着说，“记者们暂时还没发布新闻，但你们的事已经在记者和警局留下了记录——”她看了一眼还在和格雷通话中的手机屏幕。“你们的过去经历应该是巴托利家做了点封口措施，几乎没有任何细节流出，我猜你们现在用的是新名字，对吗？”
　　“对，”维迪亚点头，稍稍提高了声音。“我们不会在律师不在场的情况下说过去的任何事。”
　　“明智的决定。”米莉亚姆评价，“我们知道你们刚了解自己的身世。”她将那张米诺斯迷宫卡片递给他们。“这图案跟最近几年一个流窜的连环杀手有关，每次作案后他都会留下这个图案作为犯罪宣言。”
　　“有可能是他杀了泰勒？”维迪亚接过卡片。
　　“警方正在调查。”米莉亚姆什么细节也没透露，旁边马克西姆无声地哼了一声。“有一些关于这个连环杀手的新闻报道，你们可以上网搜寻。他似乎是无差别选择受害人下手，警方一直在寻找受害人之间的联系。”她又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维迪亚，上面印着两人的姓名与电话：私人侦探，安全保护与警方顾问。“如果想起酒会上有什么不太对劲的细节，请及时联络警方。”
　　“告诉我们也可以，我们效率更高。”马克西姆补充，口吻相当随便。“警方在确定跟泰勒这案子有关联之前肯定不会跟你们提起这个连环杀手的事，这房子位置太偏，附近没几家住户。”先前他还陷在沙发里，现在他坐直了，手指指向维迪亚与西泽尔：“要是那家伙觉得你们容易下手，没人能听到你们呼救。”
　　这倒是，就算打了911报警，等人赶到这里也需要一段时间。西泽尔在链接里赞同。
　　“感谢你们的配合。”米莉亚姆从沙发上起身，和维迪亚与西泽尔握手，马克西姆一脸不情愿地跟着站了起来，没有握手也没有挥手之类的道别。送走两位侦探后，格雷告知他们对话已经全程录音，同时建议他们查查这个连环杀手的消息，有所准备总好过全无准备。西泽尔拿起那张卡片：“希腊神话我知道的不多，米诺斯迷宫这部分倒是相当有名。”
　　维迪亚捡起地板上的省力背带，男孩也过来一起继续搬家具。“我记得这故事最有名的部分是迷宫里关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她说着喘了口气，切换到了更省力的脑内思绪交流：怪物每年都要吃人，有个王子为了拯救无辜的人决定进入迷宫杀死怪物，然后有个公主送了他一个线团——
　　——王子将线团的一头拴在入口，进入迷宫杀死了怪物，又跟着这条线走出来，没错，就是这一段。西泽尔汗湿的头发贴在脸和脖颈皮肤上：再左边一点，注意脚趾，现在放下来。
　　等家具全都搬完再组装完又到了深夜，两人都累得不想动，趴在崭新的餐桌上用笔电搜索这个米诺斯迷宫杀手。新闻报道不多，上一个受害人是个吸|毒过量的年轻男性大学生，被发现死在学校里出故障的厕所隔间里，尸体手臂上被喷涂了这个牛头人和迷宫的图案。再之前甚至没有新闻报道，格雷通过一些关系向警方复制了这份悬案的资料发给两人的新邮箱。
　　“四个受害人，”维迪亚啃着吐司，幸好昨天他们买了点面包番茄酱之类的食物，否则在这房子里连外卖都叫不到。“按作案时间排序，第一个受害人是位流浪汉，死了几天才被发现，图案被喷涂在他的挎包上，所以警方只留下了几张照片，尸检结果是……药物过量？”
　　“美国滥用药物的人很多，南美也毒|品泛滥，所以才有一大堆□□争抢地盘。”西泽尔撑着下巴快睡着了，洗完澡后湿漉漉的长发在逐渐变干的过程中到处乱翘。“我们还缺很多东西，明天还得去趟超市，弥德那张信用卡够用吗？”
　　“应该够用，她说明天带我们去开新身份的银行账户，然后我们就能累积自己的信用记录了。”维迪亚也用手撑着额头，全靠意志力才没直接丢下面包片趴桌上睡着。“走运的是这两个新身份刚好十八岁，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今天那两个侦探应该没起疑心。”
　　“你说得好像打算抛弃过去一样。”西泽尔咕哝，打了个大哈欠，一瞬间链接传来类似绳子被用力拉紧的感觉，他看向旁边的女孩：“……这让你紧张？你真打算抛弃过去？你有父母和亲戚，拿到这笔钱就能去念大学！完全没必要放弃？”
　　维迪亚揉了揉眉心，还有点烦躁：“之前的身份我当然还会继续用，但会减少……使用频率？这个词组应该可以概括了。”她朝西泽尔看过来，视线几近锋利，语调也透出压迫感。“我们不问对方的过去。”
　　“不会再提了。”男孩举手投降，回到笔电上继续看案卷照片。“第二个受害人是个长期服药的精神病人，单身独居女性，死因是自杀，这怎么归类到连环杀手身上——哦她画了一张差不多的米诺斯迷宫，这张画还挺漂亮。”他放大了那张油画照片跟卡片对比，差别很微小。
　　“这个死者被归类到疑似案件里，没被完全确定。”维迪亚也打着哈欠，“第三个受害人是个中年男人，被勒死后尸体泡在浴缸里所以几乎没什么线索留下，浴室墙上被喷涂了这个图案，之后调查发现是个没被抓住的恋|童|癖。最后就是这个药物过量的大学生，这么看来，这个连环杀手更喜欢用喷漆来留下自己的签名。”
　　“如果不是这个图案，估计没人能把这几个案子联系到一起，看起来受害人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交集。”西泽尔又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闭上眼睛。“操，我要睡着了。”
　　“你去睡吧。我也这么想，受害人看上去就像是被随机选中的倒霉蛋，如果泰勒也是被这个凶手选中，那只能算他倒霉。”维迪亚把这些线索都存进一个文件夹里，短发几乎全干透了，烫出来的卷度也在到处乱翘。“不知道弥德她们愿不愿意出钱给我们弄个组装电脑，这笔记本性能不太够用，我还有很多需要的东西想买。”
　　“你不睡我没法睡，你脑子里那根清醒的线还绷着呢。”男孩吐出一口气，“结果到现在也没问她们这链接是怎么回事。”
　　“这链接也不算太糟，至少今天把侦探骗过去了。”维迪亚也快撑不住了，眼皮往下坠又努力睁开，“紧急情况下这种私人通讯频道可以及时交流讯息——先留着这个链接？看这情形它好像也不会马上消失。”
　　“我也这么觉得。”西泽尔合上笔电屏幕，“我要去睡一会儿，睡眠不足明天也会没精神……”他起身时又想起另一个链接的问题，“我们昨晚没做梦吧？我记不清了。”
　　“我觉得做了，可能梦境又互相融合过，但睡醒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维迪亚跟着把自己从桌上撑起来，“梦又不是真的，可能正是因为在做梦的时候我们的大脑比较放松？所以这链接就跟着仪式的神秘力量一同建立。”
　　“我更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让我们喝下两个人的血。”西泽尔拖着脚步上楼，全新的床单枕头蓬松柔软。“只喝自己的血可能就没这破事了。”
　　*
　　“——没有原因，双胞胎对彼此宣誓忠诚，以血为盟也挺不错，不是吗？以前也很少有两个新人同时参与仪式，你们俩算是个巧合。”弥德回答，靠坐在片场的食品桌边回复短信，手边还有一盒切块水果沙拉，不时有工作人员过来拿走一条能量棒或者一瓶矿泉水。“怎么了？如果你们不想一起搭档工作，等这案子结束我再给你们找房子。”
　　“没什么。”维迪亚最终还是没透露他们的思维链接在了一起，西泽尔也在旁边松了一口气。两人今天穿着相似的大号连帽运动衫和宽松牛仔裤，都是自己的旧衣服，等弥德这边结束后会去再买些生活必需品和新衣服。她权衡了几秒后开口：“我们……对仪式很好奇，你们之前说这仪式只会选择……它想选的人？”
　　弥德的浅金长发绑成了有点复杂的麻花辫，五官有明显的欧洲人种特征，在片场那群年轻漂亮的演员中也算得上好看。她的眼睛又大又蓝，表情平静，还很耐心：“家族里那些懂科学和医学的人研究了很多年，目前只能确定两个仪式成功的关键原因——喝下自己的血，和坚定的意志。”
　　“意志？”维迪亚有点疑惑，西泽尔也一样。
　　“你们强烈希望实现的愿望，或者是潜意识中的某个想法。”弥德竖起两根手指，“可能你们自己都不太确定那想法是什么，也可能是某种模糊的感受，但你们愿意为实现这个不够明确的目标付出一切——那就是仪式成功需要的东西。”
　　我确实有一定得完成的事。西泽尔想到了茱莉亚。
　　维迪亚脑内对此的感受有点模糊，只感觉自己像在大片迷雾中朝某个方向探索。我也差不多。她想着，西泽尔那边也传来一点肯定。“如果将仪式形容为一股改造身体状况的能量，那么，血就是坐标，意志就是达成条件？”
　　“可以这么说，”弥德点头，“意志的强度才是关键，决心不够强烈的人一定会失败。仪式成功率低于千分之一，我们很久没有新人加入了。”她用小叉子扎起一块菠萝，“两人一起通过考验也很少见。”
　　“谢谢，我还是认为我们只是运气好。”西泽尔感谢了这算是夸奖的一句话，“我去趟洗手间？”
　　他走开了，反正他们脑内可以及时同步各种讯息。维迪亚看向正在拍摄中的片场，工作人员调整灯光角度，举着收音话筒，导演跟助理正盯着小屏幕看演员表现。“我们在这里聊这个没问题吗？”
　　“在好莱坞，聊什么话题都可以说是剧本情节。”弥德将水果盒子递给她，“来一块吗？”
　　“不了，等会还得开车。”维迪亚用自己的旧手机拍摄片场情景，“这段视频发给我妈妈，谎言就完成了。你们把我们的学籍转到了洛杉矶？”
　　“先办理退学，在这边用你们的新身份考高中同等学历|证书，有了这个学历就等于你们高中毕业，之后想考大学还是直接工作都行。”弥德回答，“大部分新人都是成年人，中年和老年也不少见，你们俩的年纪太小了，那些债务会宽限你们一些时间。如果想申请大学，学费我们也可以先给你们付清，用家族工作来偿还。”
　　维迪亚搓了搓左手小臂，刚刚有一瞬间皮肤上擦过了什么，有点疼。“听起来像你和格雷成为了我们的……监护人。”
　　“确实如此，不过我们管这叫‘引路人’。”弥德又开始回手机消息，“有些新人得到快速痊愈的能力后会兴奋过头干出蠢事，犯罪也不少见。引路人将你们领进家族，监督你们别把自己折腾进监狱，提供适合你们的工作来赚钱。”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弥德看了眼手机：“剩下的时间你们俩想干什么都行，等这案子结束我们会给你们详细解释家族里的事情，我先接个电话。”
　　维迪亚点点头。剧组刚完成了一个镜头，工作人员开始调整灯光道具布景的位置，搬运仪器的人嗓门很大，又有谁被电线绊倒了。她检查手机上拍摄的几段小视频，确保没拍进什么需要保密的部分——腰侧突然感觉不对劲。
　　她捂住左侧腰后，肌肉拉伤？刚才没做什么大幅度的躯体动作，紧接着她右侧身体猛然一片疼痛，从颧骨到肩膀手臂都好像撞上了什么硬物，差点失去平衡，右手一把撑在零食桌边，旧手机磕在桌面上。
　　你——西泽尔的声音在链接中响起，嗓音似乎被什么揪紧了：——我需要你过来这里。
　　你怎么了？维迪亚深呼吸了两次，疑似肌肉拉伤的部位开始随着心跳频率抽痛，弥德正背对着她讲电话。你在哪里？
　　出摄影棚左拐，再向右。西泽尔那边也在深呼吸，思绪里口音都变重了。
　　维迪亚按住抽痛的位置打开摄影棚的侧门，刚才男孩就是从这扇门出去找洗手间。走廊墙上贴着的洗手间标志指向右边，她沿着左边方向走，疼痛越来越严重，让她没法加快速度，很快她就有点使不上力气，不得不半拖着左腿撑着墙向前挪：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被人捅了。西泽尔回答，尽量深呼吸缓解疼痛。
　　操，痛觉共享，你先别乱动。维迪亚吸着气继续前进。室内摄影棚都是在一个巨大的空间内设置各种布景和机器，又为了保密正在拍摄的片子内容，除了工作用摄影机很少有监控摄像头。不同的拍摄区域被道具墙隔出走廊，墙面上贴着各种摄影棚或者工作室名字的指路方向。这段路走起来相当艰难，左向走廊末尾是个T字交汇点，正对着一扇开着的门，两个男性工作人员抬着两个沉重的箱子，看到她还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助。
　　维迪亚扯了个肌肉拉伤的谎隐瞒过去，最终在T字向右的走廊末端看到一个贴着员工专用洗手间标牌的门，周围还堆放着不少杂物箱子。地面上血迹滴落的痕迹指向门内。
　　门打不开！她用力向下拧把手，小心地没去踩脏地上的血痕。
　　……等我一下。西泽尔回答，在链接里也呼吸急促。
　　半分钟后门从里面打开了，这洗手间很小，只有两个隔间，西泽尔脸色发白——以他的小麦肤色来说相当糟糕，从双手到小臂都是血，勉强撑着靠坐在门框边的地面上，马上就要滑倒下去。
　　“Fuc——别昏过去，别，”维迪亚撑住他的胳膊和后背，自己也因为痛觉共享差点一起栽倒在地，心脏同步剧烈搏动的血流声几乎盖过了其他声音。“让我看看伤口——”
　　关上门安全点。西泽尔视线跟随着对方的动作，靠着链接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我刚出来就被人从后面捅了，应该是小刀之类的破玩意，估计没伤到内脏。
　　“先别关门，刚才我看到外面的血迹……”维迪亚没说完，费力地帮他侧躺在地上。西泽尔腰侧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大片，她小心地掀起对方宽大连帽衫的布料，是条很长的横向刀口，像是有人在他左侧腰后横着拉出一道线，结果变成一个不断渗血的大口子，不深，但面积很大。“……你在痊愈，伤口在慢慢愈合。”
　　“什——”西泽尔挣扎着出声，马上又疼得只能瘫在地上：那仪式救了我是不是？
　　“应该是。”维迪亚右手还抓着旧手机，干脆掏出自己连帽衫口袋里摄像头更好的新手机拍了一张伤口照片。
　　出血很多吗？西泽尔没再动，躺着等待伤口愈合，女孩检查完又抓着他的手按在伤口附近，调整手指的位置。
　　“挺多的，不过应该没有伤到动脉。”维迪亚摆好他的手指，“保持住，伤口并拢应该能好得快一点。”她的手和旧手机也沾了血，看了一圈周围——洗手间除了两个隔间只有角落里装着个小洗手池和不大的方形镜子，仅有的两个马桶隔间让剩下的空间狭窄得塞不了几个人，估计是摄影棚扩建前保留下来的老洗手间，地板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空气中满是血味和消毒剂的气味，浓烈得有点过头。
　　别看了，没洗手液也没卷纸。西泽尔摁着伤口，呼吸渐渐平稳。幸好我不是进来拉屎，我可是洗过手才按伤口的！
　　“你——”维迪亚差点被他逗笑，勉强忍住了。“我也没碰你的伤口。”她注意到了细节，用新手机开始拍摄现场照片，除去西泽尔失去平衡和力量栽倒在地加上她跪着检查的这一会儿抹乱了一些痕迹外，洗手间门口的血迹还很清晰。
　　她拖着没力气的左腿去拍了门外的血迹，又拍下了周围堆放的杂物箱子，那后面还有一扇没关严的门通往摄影棚外。此刻走廊哪个方向都没人出现，显然大部分时间人们都聚集在摄影棚内部的工作区域。“那个人应该是捅伤你之后从旁边的门溜走了。”她拍下周围的建筑内部布局，感觉左侧身体在逐渐恢复感知。
　　地上脏死了。西泽尔叹气。
　　“忍着吧，我们也没有酒精纱布。”维迪亚按住自己同样疼痛的位置，再次跪坐在男孩旁边的地板上。“这也太——”她想擦擦血迹，但洗手池还有点距离。“——我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明白。西泽尔翻眼睛，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频率。
　　他们视线交汇，相似的棕色眼睛看着对方。
　　“干嘛？”维迪亚叹气。
　　“现在确认，我们被这个，破烂仪式绑在一起，”西泽尔说得断断续续，中途还有点想笑。“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维迪亚也觉得现状有点好笑。“想想解决办法吧。”
　　痊愈最终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创口自己慢慢收拢闭合成一道血色痕迹。维迪亚帮他撑坐起来，小心地活动几下确认肌肉没有接合错位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洗手间不是这个方向，你怎么跑到员工洗手间来了？”维迪亚跟他一起慢慢挪到洗手池那里，冲洗满手的血渍，这件连帽衫后背与袖口都完全毁了，连同他的旧牛仔裤都浸了些血，她自己的牛仔裤也一样。
　　“马克西姆，昨天那个男侦探说洗手间在排队——”西泽尔说到一半停住了，维迪亚正在给弥德发消息告知情况，听到这句话立刻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
　　“操！”维迪亚再次骂出声，“他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