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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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照，大家就散了，除几个人留在大本营打扫卫生外，其余的该吃饭吃饭该回家回家。
因为下午比赛比较少，吕宵比平常早了半个多小时到家，时间才五点多。站在家门前的时候，他有些犹豫。早上看到短信的时候被陆昭看见，他没有立即回复，后来忘了这件事，直到刚刚在公交车上才想起来，不过马上就到家了，再故意走流程似的回一条并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依旧没回。
站在门口并没有听见屋里有声音，吕宵猜想齐月春可能已经走了，否则以她那脾气，和他爸在一个空间里待着怎么可能不闹出点动静。
他终于开了门，一进屋就闻见了不同寻常的饭菜香。吕宵自己厨艺不精，做的菜不难吃但也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他爸从前厨艺是不错的，但是后来伤了腿，坐在轮椅上做饭不方便，因而切菜烹饪不像从前那样讲究，囫囵炒个大概，熟了就装盘上桌。
这样的菜香显然不可能出自吕成辉之手，便只能是齐月春了。自从吕成辉受伤后，齐月春在家的时间就越来越短，在吕宵在上小学时，她大概是顾忌孩子还小，不管如何，每日三餐还是给顾的，因此吕成辉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她外边的那些糟心事。
后来吕宵稍大了些上了初中，齐月春就不怎么管他了，刚开始是给点零花钱让他自己买早点，后来就是放学回家也不见人影。她的赌瘾越来越大，就开始半夜三更的晚归，有一天吕成辉实在忍不了了，不睡觉专门等她回来，两人半夜大吵了一架，把吕宵惊醒了。
或许那时候齐月春的运气还不错，赢了点闲钱，和吕成辉吵完后直接撞门而出，估计是随便找了间按摩店过夜去了。第二天吕宵再回家时，就听他爸说齐月春搬出去住了，这么算来，吕宵已经有五六年没吃过齐月春做的饭了，以至于他都忘了齐月春其实有手好厨艺。
齐月春正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看见他回来，停了手里的活，走到厨房那被烟熏的有些泛黄的玻璃门边，笑道:“小宵回来啦，先去洗个手，马上就能吃饭了。今天早上我给你发短信你没回，我怕耽误你学习，就没再打，去菜市场随便买了些菜。”
“嗯。”吕宵把书包放好，没去洗手，先进了卧室，进去后不忘把门轻轻带上。
吕成辉开着电视，但眼神乱飘，明显思绪不在上面，就连他进来都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的。
吕宵在他身边坐下，示意门外，轻声问:“爸，这是怎么回事？”
吕成辉的脸上说不准是什么情绪，或许是愤怒和无奈交杂在一起，没什么好语气:“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顿了顿后，他叹了口气:“她一大早就来了，带着那些行李。”
吕宵往他爸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角落里堆着一个行李箱和几个编织袋，他看向吕成辉，寻求解释。
“今天一进门就哭哭啼啼的，无非是说自己千错万错了，现在后悔了。”吕成辉说，“最早那几年她跟着别人是赢过一些钱的，可想也知道，十赌九输，怎么可能长久呢。后来她将钱输得精光，大赌不成就小赌，今年年初开始只能去麻将馆和人打打牌，搓搓麻将了。就这样还是输，前一段时间她回来要钱你还记得吧？”
吕宵点点头，总共还没多久的事。
“她今天和我坦白，其实那时候她就想和我提这事，做了很久准备，但是脾气一上来，就只顾着吵架了。前几天她的房东说要涨房租，这次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只能回来求情。”吕成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她的意思是想再搬回来住，我没肯让她把行李收拾出来，说要先问问你的意见。”
那就难怪齐月春突然对他这么热情，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他爸正看着他，试探他的态度。其实吕宵自己都无所谓，过日子的是他们夫妻，既然他爸已经原谅了，他身为人子，又有什么好不答应呢。
还没等他回复，就见他爸长叹了口气：“其实你妈从前是很顾家的，人又勤快，你爷爷奶奶早早就没了，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忙活。后来我伤了腿，没了工作，她也是一时狗急跳墙，被人蒙蔽了，才开始走赌博这条不归路，现在我看她的样子是真的想悔改了。”
吕宵垂着眼，像是在回忆已经忘得七七八八的从前，沉默了良久说：“一会儿吃完饭就让妈把行李收到柜子里吧，堆在那占地方，不方便您走动。”
“好。”吕成辉欣慰地点头。
正好齐月春将菜都端到了桌上，在外面喊道：“可以吃饭啦，你们爷俩快出来吧。”
晚上齐月春一个人收拾行李，吕宵本来说要帮她，被她拒绝了：“这些事我来就行了，你快看书去吧，别耽误你学习。”
“好，有需要您再叫我。”吕宵出去前扫了一眼，他爸和齐月春就这么各自处在房间的一侧，一个看电视一个收拾衣服，谁也没有要搭理谁的意思。
第二天就是周五，江莫杨的爸妈要去H市二人世界，他家的司机送他们去机场，回来堵在高速上，没法接他，于是江莫杨顺理成章地蹭了陆家的车。
老李看见江莫杨的时候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一路上江莫杨叨叨叨地说个不停，吵得陆昭的右耳嗡嗡叫。
“昭哥，正好今天我爸妈不在，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久违的去你家住一晚吧？”
陆昭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这叫久违吗？你是三天两头就来吧，敢情把我家当成自己家了？”
“诶，哥俩间分什么你的我的，谁让我爸妈动不动就抛下我，我们还是邻居呢，你总不忍心看我一个人孤独度过美好的周末吧？”江莫杨可怜兮兮地瘪着嘴。
“行吧行吧。”陆昭看似勉为其难地应了。
一向不插话的老李突然说：“小昭，刚刚我开车出来的时候你哥正好也带人回来了。”
江莫杨云里雾里地没明白什么意思，还傻呵呵地说：“那正好，我也好久没看见旸哥了。”
江莫杨不清楚内情，陆昭却听明白了，看来林尚川和他哥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今天都直接登堂入室要拜见父母了。
“我哥带了朋友回来，你再来不太方便，等明天吧。”
“哦。”江莫杨不太乐意，“好吧，那你得答应明天和我一起打游戏。”
“行行行，就知道玩，放假也不知道学习学习。”
江莫杨一脸惊恐地拉着陆昭的手臂：“昭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不会是和学神做同桌久了，被他影响了吧？”
“谁像你看见学习就和看见仇人一样，一边去。”陆昭嘴上这么说，却想起吕宵平时坐在窗边看书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
或许江莫杨说的没错，他是近朱者赤，被吕宵潜移默化地影响了。
陆昭到家时，林尚川和他哥坐在一起，正和他爸妈说话，见到他，林尚川亲昵地笑了笑。
林尚川今天穿的比上回他见到时正式，不仅如此，他好像还专门弄了个发型，脸上的表情也温和许多，全然不见那天的戾气。
不过在陆启明眼里就不同了，这个拐了自家儿子的混蛋，在他眼里只剩下轻浮，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陆旸不好开口为他，便只能由袁卉和陆昭负责找话题，让气氛不至于太僵硬。
“尚川啊，上次见还是你们高三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还长高了点？”袁卉殷切道。
“嗯，是长高了两厘米，阿姨好眼力。”
袁卉哑口无言，陆昭看不下去，接过话棒：“川哥，你还记得我吗？”
“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学生，现在相貌身高都变了许多，从小帅哥变成大帅哥了，让我险些认不出。”林尚川眼角的小痣被微微带动，随便一笑就有点动人心魄的意思。
陆昭面带微笑，心想果然那天林尚川眼里只看到了他哥，把他当成了空气，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爸知道而已。
陆启明见他油嘴滑舌的样子就没好气：“你现在在哪工作？”
林尚川本来面对陆昭，闻言转头，怔了片刻后笑道：“在F市的分公司里打份闲工。”
陆启明抿着嘴，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不过自打林尚川进屋以来他就没给过好脸色就是了。
当年陆旸在私立学校上学，那学校是F市名校，从小学到高中全包，林尚川当年从A市到F市上学，两人自高中结缘，后来成了陆启明的一个心结，连带着对那学校有了阴影，所以陆昭初中起就换去了公立学校。
其实林尚川的家世不差，更准确地说，陆家这样的在他们家面前可能只算得上小家小业。林氏算起来得有好几十年历史了，原本就是豪门望族，后来在八|九十年代时有了国外资本的加入，彻底腾飞起来，现在在许多领域都有涉及。林尚川就是现任林氏董事长林泉的儿子，妥妥的算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陆启明不喜欢他一个是因为他从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过于深入人心，二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林氏有些复杂，最开始的手段并不光彩，后来洗白，才有如今这规模。虽说现在的林氏很是遵纪守法，那些都成为陈年旧事了，但陆启明总觉得他们家的人性子里带着一股子邪气和狠劲，例如林尚川。
当年林尚川作为陆旸的朋友来他们家，他初见就觉得这人的气质不一般，小小年纪就好似有满腹心思，虽然他尽量不表现出来，但陆启明毕竟在商界混了这么久，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所以当年他发现陆旸和林尚川的事后，第一反应是，这小子看着就没安好心，绝对是他骗了我儿子！
后来，陆旸跟着他一起去A市，距今八年过去了，期间也经历过许多，两个人还没有要散的意思，陆启明只能是又郁闷又无奈。这事上，他老婆袁卉说的对，他们要还想认这个儿子，就必须连带着默认林尚川，毕竟生活还得继续，总不能真狠心老死不相往来，难道这些年的煎熬还不够吗？
陆启明想了很多，回过神就看见林尚川给陆旸叉了水果，递到他嘴边。陆旸瞄了眼他爸的表情，怼了林尚川一手肘，低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的声音说:“你别太过分。”
林尚川低头笑了笑，柔声道:“怎么会呢，还不是你逼的。”
旁人看不出来，陆旸却很清楚，这是林尚川又发疯了，要不然也不会冷不丁地整今天这一出。
陆旸不敢有明显的表情，怕被他爸妈看出破绽，淡淡瞥了林尚川一眼，心里想——疯子。
他们两人间的勾勾绕绕别人不清楚，在陆启明眼里，这分明就是亲亲我我的表现，所以故意咳了一声，往厨房喊了一声:“桂芬，还不能吃饭吗？”
芬姨探出头，笑了笑:“可以吃了，去饭厅吧。”
在吃饭座位上陆启明又使了点小心思，让陆旸坐自己旁边，林尚川坐边上，陆昭刚好挡在他们两个之间。
陆昭觉得他爸这事做的十分幼稚且很不厚道。林尚川才不管中间坐的谁，丝毫没有影响给他哥夹菜，中间还十分好心地不忘给他也夹了一些，弄得他一个电灯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启明自然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明的来不行就来阴的，全程死命给林尚川灌酒，一顿饭下来其他人滴酒没沾着，全被他们喝了。陆启明酒量不差，却不想先败下阵，迷迷糊糊的，嘴里还霸气喊着:“继续喝！”
林尚川看样子醉的也不轻，脸上酡红，双眼迷离，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去拉陆旸:“走，走，我们回家。”
陆启明一听就不干了:“哪去！小旸不许去，就待家里！”
袁卉嫌弃地剜了他一眼，转头对陆旸说:“你爸醉了，我先扶他进屋，小旸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陆启明被拖走的时候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被袁卉骂了一句就乖乖的消音了。
陆旸刚站起来就被林尚川环腰抱了满怀，他眯着眼，口齿不清道:“我醉了，开不了车了，你得送我。”
那混蛋抱的结结实实的，陆旸动弹不得，只能以这个姿势艰难地转头对陆昭说:“你也早点洗洗睡吧，我先带这货走了。”
陆昭正觉得自己多余呢，听了他哥的话立刻拨浪鼓似的点头，转身就上了楼，不带半点留恋。
陆旸这才冷眼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无赖:“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林尚川微笑着睁开眼，眼里果然清明了许多，手上的劲却半点没松:“我是没醉，但喝了这么多酒真不能开车了。”
陆旸无奈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睁开，拍了拍圈在腰上的手臂:“知道了，送你送你，可以放手了吧？”
林尚川松开手，大大方方地露出得逞的笑容，不管陆旸愿不愿意，像个跟屁虫似的贴在他身后。这种半搂半抱的姿势其实很不便捷，可林尚川显然不在乎，全程用这个亲密的姿势跟着他一起去书库取车。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15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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