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的人生》鲸栗

10、第 10 章

　　纵使郁桑心里万般不情愿，伯府一行人还是在原定的时间启程出城了。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去上香的经历，她只知道要去的那座寺庙求签很灵，香火旺盛。

　　郁敏因受伤如愿以偿缺席了，安排郁桑和郁敏两人共乘的马车如今只有郁桑一人，郁柔和堂姐都各种跟着自己的母亲在大马车里。

　　郁敏独享一辆小马车，倒是安然自在。

　　路途稍远，正当郁桑伴着马车的颠簸昏昏欲睡时，车厢外似有人发出声响，她迷蒙着睁开双眼时，看见洗青正往车外看 。

　　车停在半路修整，洗青下了马车，与外面的女声小声商议，郁桑没听出来那声音是谁的。
　　洗青再上车的时候，郁桑已经清醒过来，她小声询问洗青：“外面怎么了？”

　　洗青说：“三小姐的丫鬟过来问姑娘有没有带解闷的玩意儿。”她有些不平，“我见着三小姐去了另一辆马车，她来向姑娘借东西，玩起来却不带姑娘。”

　　郁桑摆摆手：“左右我也不想玩这些。我们带了吗？”
　　洗青说：“当初收拾行李的时候只带了一副九连环，原想着闲时给姑娘解解闷，她们既然过来问了，也就如实说了。”

　　郁桑点点头，知道洗青心里有成算。
　　她困意消退，恰好也无聊，就让洗青翻出那副九连环拿出来玩。

　　这幅九连环居然也是玉质的，触感温凉。
　　记忆中小时候她见郁柔有一副极精美的玉质九连环，那副九连环是郁柔的舅舅送给外甥女的，用了很珍贵的宝玉。
　　郁桑也想要九连环，只提了一嘴，不知怎么的被透到正院，事情被添油加醋闹到了伯爷那里去，最后挨了一顿罚，连累姚姨娘也被斥责。
　　实际上原主并没有想要一副相同价值的九连环，只是想要这么一个玩具罢了，无论什么材质。

　　后来姚姨娘不知从哪里弄到了这副九连环，原主玩了一会儿就放到一边，但总归是她少有的好东西，整理物件的时候不知怎么带过来了。

　　郁桑摆弄半天也没能解开，泄气了将九连环扔在一旁矮柜上，独自倚着车厢壁发呆。

　　度过了那次衣料危机之后，就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迎来怎样的未来了。

　　郁桑越发觉得在学校里学到的那些知识不够用，完全想不到要如何应对之后会面临的情况。

　　蔡夫人特意选在一个平常日子去寺里上香，为的就是不与其他贵客冲撞，去的时候虽然寺里香客众多，但是一行人还是得到了主持的见面的机会。
　　见过主持后，几个小辈先离开了，周氏还要与主持说会子话。

　　郁桑半路没胃口吃东西，她晕车的毛病从现世传到了这个世界，哪怕这一路走的都是大道，马车的颠簸还是让她不舒服。
　　她的脸色煞白，脸上闷出了些红晕反倒显得有生气，实际上连话都懒得说了，洗青不动声色地扶着她，一个小沙弥领着众人走到她们今晚住的院子。

　　院子里布置简朴清雅，进门后只有一棵大树，树下摆了几盆半开的花，再往前走几步就到屋内了，院子左右围墙放眼望去高耸的依旧是树影。
　　这样子的院子有一整排，到了年节时候，伯府未必能从中分到一处，郁家虽然是有爵位的人家，但是如此的人家京城又不知凡几。

　　小沙弥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便离开了，郁柔谢过带路的小沙弥，转身看到郁桑站在树旁仰头望天，上前说道：“五妹妹，今日我们住一个院子了。”

　　郁桑收回向上看的眼神，低低应了一声。

　　这些供女眷休息的房间里一应家具都备齐了，房间差别不大。
　　郁柔与郁桑两人从来合不来，各自选好房间，就没话说了。

　　与郁桑在一起郁柔心里总是觉得古怪，一面不免想到前世的事情，一面觉得不知是不是自己重生的原因，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连郁桑行事都与前世有些差距了。

　　心里思绪涌动的同时，眼角不经意看了眼郁桑的袖子。

　　郁桑又饿又困，掩嘴打了个哈欠，从袖中拿出手帕压了压眼角沁出的水渍，说：“三姐姐，我困了。”

　　“那你先休息吧，寺里准备了斋饭，到时候别忘了。”郁柔说着往外走，“我去外面逛逛。”

　　往外走的时候，郁柔只觉得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跳，脑子里想的还是按在郁桑眼角的那张帕子，郁桑那张脸已经很能看出未来国色天香的样子了。

　　她也不想害人的，郁柔心想。
　　布置的途中不是没有后悔过，可是一想到未来她们母女俩在府里兴风作浪发生的事情，又觉得郁桑是个眼中钉，不该犹豫的。

　　原以为她前世落入虎穴，郁桑却能春风得意是老天不开眼，谁知老天爷竟然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若非当初郁桑事事与她争抢，她又怎会嫁给那人面兽心的家伙，时间久了，反复咀嚼尚在闺中的往事，甚至怀疑当初她的婚事是否有姚姨娘暗中做了手脚。

　　尽管郁桑似乎安分了不少，但既然抢占了先机，这一世定要趁着将郁桑压下去。
　　郁柔暗暗发誓。

　　如此便坚定了要对郁桑下手的想法了。

　　那边郁桑在郁柔走后，就在洗青的服侍下先睡下了，连寺里备下的那顿斋饭都没用上，醒来时问过身边的丫鬟，原来已经是下午了。

　　郁桑眼神放空片刻，缓过来之后才注意到身边人不是洗青，是自己院子新来的那个小丫鬟。

　　小丫鬟记得洗青的嘱咐，先端来一杯茶水，郁桑接过润了润嗓子，说：“我记得你是叫盼儿？”

　　“奴婢叫盼儿，今年才进府来的。”小丫鬟细声细气地说。

　　“我知道。”郁桑点点头，笑着说，“你娘是罗妈妈，我听洗青说她们可没少叫你带东西。”

　　府里的下人极少有时间可以外出，平日里想买外面的东西还需要请托人情，盼儿的娘负责府中的采买，行事很方便。

　　不过郁桑也想到了会不会有人见盼儿年纪小，让她难做，就说：“若是有人找你办事太麻烦人，让你为难了，你只管拒了，就说是我说的。”

　　盼儿急急摇头：“不麻烦咧，左右只是找我娘托句话的事情。”

　　郁桑靠坐在床上，看了她一会儿，盼儿抬头，两人对视一下，郁桑笑了。

　　盼儿比之前放松些了，说：“洗青姐姐交代了，姑娘睡醒了得吃点东西，无论如何得填填肚子。”说着又将热热的茶水倒好，放在盛点心的碟子边。

　　郁桑摇摇头：“没胃口，你拿下去吃吧。”她虽修整过半日，可刚睡醒看到这些点心确实没胃口。

　　盼儿一时不知怎么办，又听见郁桑叫她梳头，便走过去帮郁桑梳头。

　　郁桑的头发已经养得很长了，姚姨娘交代她院里的丫鬟，要让她吃些养发的吃食，如今细心养护的长发披散下来顺滑得像一块黑色的绸子。

　　盼儿小心地将郁桑的头发梳好，打开首饰匣子问她要戴哪些首饰。

　　郁桑才发现洗青将汀芷送的簪子带过来了，这一整盒首饰里就数它最夺目，她笑了下：“简单点的吧。”说着在旁边不起眼的发簪里拿了一根。

　　盼儿伸手接过。

　　洗青回来就见盼儿在给小姐梳头，主仆隔着镜子对视一眼，洗青便垂手侍立一旁。
　　盼儿那边结束之后，洗青笑着说：“姑娘可要出去逛逛？这寺里有一个荷花池，池子里有许多鱼呢，奴婢见了还怪好看的。”

　　郁桑望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尚好，就说：“去看看。”

　　这次出门上香，各位主子身边跟着的人都不多，郁桑一向只让洗青跟在身边，如此房里就只剩下盼儿一人了。
　　出门的时候往旁边房间看了一眼，郁柔还没回来。

　　郁桑问：“她跟大堂姐在一块？”大伯母家的女儿叫郁惠，在家中是老大，与她们在一块的时候也没再两家合在一起排序，郁惠说在家中弟弟妹妹都叫她大姐姐，让她们也只管这么叫就是了，于是郁桑称呼她为大堂姐。

　　洗青说：“姑娘们似乎是去附近赏景了，下午三姑娘差人来邀姑娘一起去，知道姑娘睡着了没进来。”

　　郁桑心里便有了数，她惬意地看着风景，随口说：“这几天我们要多出来逛逛了。”不然怎么给郁柔留下动手脚的空隙呢。

　　这几次刻意在郁柔面前将帕子拿出来用，郁柔的反应都印证了郁敏所说，不知道郁柔到底想对她的帕子做什么，郁桑的计划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提前做好准备让郁柔去做，只希望她碰了一次南墙之后会明白她郁桑不好欺负。

　　洗青是跟着郁桑一起给房间里的帕子动手脚的人，闻言抿嘴笑了笑。

　　说是出来看荷花的，两人就往荷花池的地方走。
　　这一块地方因为有女眷，所以很少有他人闯入，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直到走到荷花池边了，两人看到池子对面的亭子里有人冲她们招手。

　　“是大堂姐。”郁桑带着洗青绕过池子往亭子走。

　　郁惠站在亭子前迎郁桑，她比众姐妹要大几岁，已然是半大人面孔了，气质温和，亭亭玉立。

　　郁桑喊她：“大姐姐。”
　　虽在一个府内，但郁桑仅接触过这位大堂姐几次，知道她为人有些胆小内向，用现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社恐，所以才只和认识的郁柔在一起玩。
　　其实她对她们都很不错，大概是在家中是老大的缘故，一起玩的时候很照顾她们。

　　郁惠手上拿着把扇子，天气已经转凉了，这把扇子有些突兀，她边摇着扇子边说：“妹妹，这地方蚊子多，你小心了。”原来扇子是用来赶蚊虫的，她身边跟着的丫鬟手上也拿着一把扇子给她扇着。

　　郁桑注意到郁惠脸颊上红着的一个小点，郁惠苦笑：“一开始没注意，已经被咬了。”

　　洗青万事想得周到，来之前是做了准备的，郁桑将自己装了驱蚊虫的草药的香囊放在两人中间，又叫洗青拿出药膏，亲自帮郁惠涂在脸上。

　　郁惠只觉得原先痒痒的地方涂上药之后立刻清凉起来，顿时舒服了许多，感激道：“多亏你了，桑妹妹。”

　　郁桑将剩余的药膏交给郁惠的丫鬟，闻言轻轻摇头：“没什么，大姐姐记得不要去抓脸上的包。”

　　郁桑注意到亭子里摆着的半幅未画完的画，正是这个角度的荷花池。

　　郁惠注意到郁桑的视线，说：“原本见此处风光好，没想到画了一半招了一堆蚊子。”
　　郁惠身边的丫鬟说：“姑娘画画入迷了，怎么劝也不愿回去，若不是五姑娘来了，还不知道要被要成什么样呢。”

　　郁惠求她：“好石榴，你一定不要告诉我娘，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会儿就好了。”

　　郁桑明白了，原来这下人是大伯母身边的，估计还是派来管着郁惠的。

　　石榴无奈道：“我的姑娘哎，我不说太太还会不知道？”

　　郁桑“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姐姐你脸上的红印子估计要两三天才会好呢。”

　　郁惠摸了摸脸，意识到了这一点，认命了：“等我画完再说吧。”

　　于是郁惠继续画画，郁桑在一旁看着。

　　郁桑虽是外行，但也看得出郁惠的画技很不错，所用的纸笔墨都不普通，想来这就是她喜爱的事物了。

　　简单画完了，郁惠搁下笔，石榴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起来。

　　郁惠赞叹道：“妹妹这个香囊真管用，似乎是没有蚊子了。”

　　此时正是黄昏，池水映着黄昏日光，鱼儿倏忽游动，水面泛起闪着金光的涟漪，如今的荷花已经开过了，池面上只余二三残荷支棱。

　　郁惠心中若有所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啊，妹妹也是来赏景的吧？我带了一些茶点，一起吃吧！”

　　石榴听了将一旁的食盒打开，从中端出了几碟子点心，样子与京城的点心不同。

　　郁惠说是自己做的，方子都是他们府里一个南边的厨娘教的，她略作改良过。

　　郁桑本不想吃点心，郁惠招呼得热情，她就拈了一块淡绿色的糕点，入口发现并没有以往吃的茶点那么甜，反而有一股清甜，吃起来酥香可口。

　　“怎么样？”郁惠期待地看着郁桑。

　　郁桑点点头：“味道很好，大姐姐好厉害。”

　　郁惠被夸得有点害羞：“你猜猜里面放了什么。”

　　现世的甜品那么多，放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料的甜品多得是，郁桑其实吃出来了，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个味道，就摇摇头，说：“猜不出来，大姐姐，这里面放了什么？”

　　郁惠被漂亮妹妹的求知眼神哄得很满足，一气儿把谜底揭晓，连带着把方子背了出来，说：“等回到府里了，妹妹我教你做。”

　　郁惠又指着另外几种点心说：“这些的味道都不一样的。”她一块一块介绍里头的馅，郁桑今天还没正经吃过饭，吃了一块茶点胃口起来了，选了块玫瑰花馅的拿在手里慢慢吃。

　　两人边吃边聊天，郁惠说起家中也有一个池子，夏日里可以泛舟，说起家那边庄子里产的莲藕、莲子……叹息一声：“这次上京的时候，还没有吃到今年的莲子呢。”

　　她情绪不太高，石榴看着她，没说什么。

　　郁桑将手放在郁惠的手上，默默安慰她。

　　郁惠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想回家……”但是她回不去了，她知道母亲这次带她上京是为什么。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郁惠来说，比起父母口中京城的家，那边才是她从小熟悉的地方，那边的郁府才是她的家。

　　“姑娘……”石榴为难地看着她。

　　郁桑说：“石榴姐姐，你和洗青先出去吧，我同大姐姐说说话。”

　　石榴向她行礼：“还望五姑娘多劝劝我们姑娘。”

　　待亭子里只剩下郁惠和郁桑两个人了，郁惠吸了吸鼻子，她向来是最听家里话的，现在也只是想家而已，见一个比自己小的妹妹要来安慰自己，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的。”郁惠说。

　　郁桑默默点点头，说：“大姐姐放宽心，若是你难过了，大家都会担心的。”见郁惠如此的样子，心想她后来并没有嫁到京中，应该是得偿所愿了。

　　郁惠露出一个笑脸：“我知道的。”

　　郁桑顿了顿，说：“大姐姐，你如果有想法，不要闷在心里呀，可以告诉大伯母。”依大伯母宠女儿的程度，知道她不愿意嫁到这边，说不定后来直接嫁回去了呢？

　　大伯父在地方经营多年，已然在当地根深蒂固，郁惠姐姐若是没有远嫁，有娘家撑腰，日子定不会差的。

　　郁惠不知道郁桑心中所想，只当是妹妹为安慰自己绞尽脑汁，点点头，心里很感动：“五妹妹，你真好。”

　　“嗯？”郁桑不知道怎么扯到这个了。

　　郁惠笑得不好意思：“原本见你和四妹妹都不来找我们玩，以为你会不好接触，是没想到你这么好。”

　　郁敏和她都不是会主动去找郁柔玩的人啊，郁柔哭笑不得，估摸着大姐姐是丝毫没有发现横在她们三姐妹之间的龌龊，想起来郁惠比自己现世要小几岁，心里平衡了。
　　在这里见多了小大人似的勾心斗角的女孩子，猛一下看见心思单纯的甜妹有点反应不过来。

　　郁惠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贴上单纯的标签了，天色渐晚，石榴提醒她还要去蔡夫人那边找郁敏，郁惠便先离开了，走之前她还邀请郁桑这几天去她屋里吃茶点。

　　下午的时候郁惠跟着母亲走动，并没有回房间，但她和郁桑郁柔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来往确实方便。

　　郁桑从荷花池回来，院子里只有盼儿在绣花，见郁桑回来了，盼儿放下手头的东西向她行礼。

　　郁桑同洗青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洗青走出来，她扫了一眼院子，问盼儿：“刚刚有人来过吗？”

　　盼儿说：“三姑娘身边的白露和白霜回来了，她们回来给三姑娘拿东西，还让奴婢去三姑娘屋里帮忙了呢。”

　　“还让你进了她的屋子？”洗青挑眉，“找什么？两个人都没找到吗？”

　　“找一套茶具，好像是三姑娘指明要的，被堆在行李箱子最里面。”盼儿老实答话，“白霜姐姐腹痛，出去了，白露姐姐这才让我帮她搬箱子。”

　　洗青听过后叮嘱她往后遇到这种事情机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