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先生和他的布偶宝贝》江窥谷

22、第22章 ●

　　[面完了]

　　刈星辰走出集团大门之后就跟徐荆回发了微信，估计徐荆回在忙，许久没回复。

　　请了一天的假，本来打算三面结束之后回家好好放松一下，但刈星辰已经在康遐集团大门外那条街上转了十几二十分钟了，经过古城的公交开走了一趟又一趟，他还没有丁点儿回家的意思。

　　刈星辰把录音笔里面的内容倍速听了好几遍，心中毫无头绪——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入职，更无法从裴醒臣说的话以及说话的语气中得出裴醒臣是否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结论。

　　早晨出门时天气就不好，刈星辰没带伞，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又正好快午间了，刈星辰坐公交到徐荆回公司附近吃了午饭，正吃着呢，徐荆回就回复微信了：[怎么样？]

　　[你下午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说，顺便你帮我听一听录音]
　　徐荆回发了个咖啡厅定位：[好，5点整见]

　　[五点你还没下班吧？]
　　[没事，溜会儿号]

　　刈星辰关上手机，心里更惆怅了——深圳是个年轻的城市，年轻人仿佛主导着一切，像小姨妈这样的，在行业内已经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敢在工作时间溜号，因为她目前有这样的资本，但是还远远不够随心所欲的地步。

　　有一天能随心所欲了，那可能已经到了裴醒臣那样的年纪，并不是说裴醒臣就已经廉颇老矣，只是多多少少有点东隅已逝之感。

　　外面天阴沉沉的，刈星辰哪也不想去，吃过午饭后就去了约好的咖啡店，看完两部电影之后，终于快到五点，徐荆回准时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咖啡刈星辰早就按照徐荆回的喜好点好了，徐荆回一坐下就开宗明义，拿着录音笔听了一遍。

　　刈星辰还是身临其境，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徐荆回社会经验比刈星辰多些，但毕竟没在现场，听了两遍也没听出苗头。

　　徐荆回皱着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叔侄见面，聊家常呢。”

　　“你也觉得一点也不像面试是吧。”刈星辰往桌上一趴，“我完全听不出来他是不是知道我这个人，甚至他看起来还挺和蔼的。”

　　“表情眼神呢？”徐荆回问。
　　“那就更看不出来了，全程没有丝毫异样，最异常的就是他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东北人啊’，就这一句，感觉他对我的籍贯很感兴趣。”

　　徐荆回沉思片刻，“那也不一定，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擅长用简单家常的话和员工拉进距离——虽然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员工。就像你出门在外和陌生人聊天一样，第一句话很有可能就是问哪里人，哦四川人啊，四川火锅怎样熊猫怎样，内蒙人啊你们那边是不是都骑马上学，这就是快速打开话题拉近距离的方法。但是……

　　“也有可能是你想的那样，他第一句话就提到你的籍贯，很有可能是警告你，他知道你的身份。”

　　刈星辰脸都快焦烂了，趴在桌上哀嚎了一声，“啊……”

　　“三天之内给你回复，”徐荆回又琢磨了一下人资部的话，“三天之内你就要做出决定，如果三面通过，你要不要入职，如果三面失败，你下一步怎么做？”

　　失败了还好说，至少刈星辰还有桃笑春这个切入点，可是如果通过了呢？要不要入职？

　　刈星辰最烦这种难以决定的境况，正烦着，手机短信响，刈星辰解屏一看，是面试他的HR发来的，提醒他查看邮箱，及时回复。

　　刈星辰把短信界面给徐荆回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打开邮箱看看。”徐荆回说。

　　刈星辰打开了简历上留的那个邮箱，发现里面躺着一份邮件：带着康遐人资部签章的一封带附件的offer，还挺正式。

　　徐荆回如释重负地一笑，“怎么样？去，还是不去？”
　　刈星辰打开附件浏览了一遍，没回答。

　　徐荆回看了眼时间，“五点半，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明明说的是三天之内给你答复，没想到答复得这么快，这个月一半都还没过，还没到人资部挣绩效的时候，所以八成是他们裴总发话了，点名要你入职。”

　　刈星辰知道这个道理，他直起脊背，一不做二不休，“我要入职！”
　　管他是狼窝还是虎穴，先进去再说。

　　徐荆回的眼神里带着欣赏，给刈星辰啪啪鼓了下掌，“我就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刈星辰把邮件转发给了徐荆回，一边说：“管他呢，他就算是狼是虎，总归还披着羊皮吧 ，还能光天化日把我吃了？”

　　徐荆回也看了一遍邮件内容，啧啧赞叹两声，“他们用人程序还是很规范，你这些证件都有了吗？证件不齐全不给审批入职流程。”

　　“早就有了，就差一个毕业证，上个月学校就发了，我拜托同学代领的。”
　　“那行，写的是17号去报道是吧，尽快寄过来，别临了出岔子。”

　　刈星辰喝了一口咖啡，苦得直皱眉，“不，我打算回家一趟。”
　　“哟，”徐荆回是个不恋家的人，对别人回家这种行为感到十分新鲜，“想家了？”

　　“算一方面吧，我的确很久没回家了，另一方面是……我想回家了解一下我干爹。”

　　刈星辰压低声音，表情严肃起来：“我昨晚和家里通电话，问干爹最近怎么样，我才知道他去广州了，说是去广州工作。”

　　徐荆回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广州？”

　　“具体在哪上班、做什么，我爷爷奶奶不知道，我妈也不清楚，你说他要是去挣钱帮着还暖阳的债，他完全可以去北京啊，而且就算不去北京，凭他的能力，在沈阳找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也是大把大把的机会，为什么要去广州？”

　　“就许你来南方，不许你干爹来？”

　　“你不知道我干爹，他能力虽然很强，但他是个很随性的人，他不喜欢被束缚，早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了，所以他之前才会把股权和法人全部转给我爸。他去广州上班，绝对不是他的性格做得出来的事，一定有别的原因。”

　　“那你直接打电话问你干爹不就好了？”

　　刈星辰一摊手，“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
　　徐荆回一耸肩，“不会。”

　　“我心里面有个很消极的想法，”刈星辰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我只知道干爹一家都是广东人，之后才去的东北定居，而且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和干爹就拜了把子做兄弟。

　　“反正干爹一家人到东北定居的时间很早，甚至干爹可能还在读书，那时爷爷奶奶正值壮年，为什么不在广东赚钱，而要去东北，一个那么遥远寒冷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

　　徐荆回想起之前刈星辰提到过的，陶尹对于“桃子酒”的解释是“年轻时的事了”，她也不禁有些后背发凉：“你的意思是，你怀疑你干爹一家人迁居东北这件事也和裴醒臣有关？”

　　问完，她又自我否定，“可裴醒臣那个时候才多大啊？康遐都还没有呢。”

　　“所以才可怕啊，”刈星辰的眼神充满了忧郁，“有没有可能是上一辈结了什么仇？我干爹一家人都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然而当初爷爷奶奶选择了带着干爹从广东退缩到东北，现在我爸出事了，我干爹选择说服我爸退缩到牢狱里，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刈星辰顿了一下，“我怀疑干爹来广州是什么目的，是要反抗，还是继续退缩，所以我必须要回东北一趟，我必须掌握更多的消息，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在裴醒臣身边我没有底。”

　　徐荆回点头，“可以，回去一趟吧，你的确很久没回家了，还没离开过家里这么久吧？”

　　刈星辰一整个中午都很心烦意乱，但是只要一想明白了，做决定了，他的思路就能清晰起来，也就不再心烦意乱，还能和徐荆回对骂开玩笑。

　　“屁，我初中起就住校了，也算是在他乡漂过的人。”
　　“你中学大学都没出过省，算什么他乡啊？”

　　刈星辰一瘪嘴，“是，您才算他乡，陆丰到深圳，多远啊，都出市了，可不算他乡么。”
　　徐荆回叉了一块甜点对着刈星辰凶神恶煞，“老娘高中时去国外做交换生的时候你还在解一元一次方程式呢！”

　　刈星辰翻了个白眼，喝了一杯咖啡，对着徐荆回比了个“你牛逼你厉害”的手势，然后借着咖啡杯的阻挡玩起手机来。

　　徐荆回讨厌别人在和她吃饭的时候玩手机，偏偏刈星辰老是和她对着干，“啧？干嘛呢？又在和网恋对象聊天了？”

　　“没，”刈星辰回答得漫不经心，“我一朋友，我问下他要不要和我回东北玩儿去。”

　　徐荆回对刈星辰的朋友圈子并不了解，但她很肯定：“哪个朋友？又是俞酲？”
　　刈星辰倒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提得最多就是他。我说大外甥，你这个人不厚道，邀请他回东北玩儿，不邀请我，我才是你正经八百的亲戚，你却邀请一个外人！亏我帮你这么多忙。”

　　“小姨妈你不是每天都忙着上班约会么，主要是俞酲没去过东北，而且他又不是外人。”

　　徐荆回对前半句话没有任何异议，中间一句就有了，至于最后一句么，她也很有兴趣：“我也没去过东北啊，不过这怎么就不是外人了？怎么，发展到哪一步了？”

　　刈星辰词穷了，懒得和徐荆回掰扯，干脆低着头继续打字。
　　“我说刈星辰，这才是你坚持要回家的原因吧？”

　　刈星辰没抬头，“不完全是。”

　　看着刈星辰一直在聊微信，徐荆回有点无聊，开始打量起刈星辰来，不得不说，大外甥颜值还是可以的。
　　她指了指刈星辰的衣服，“哎，这身还不错，人模狗样的。”

　　刈星辰一下就抬起了头，一脸小骄傲，“是吧？俞酲帮我选的。”
　　“啧，”徐荆回一敲桌子，“我看你啊，他就是给你选一身屎黄色的西服给你穿你都觉得好看。”

　　刈星辰想象了一下，屎黄色的西服？他一摆手，“不可能，俞酲衣品不可能这么差。”
　　徐荆回来了兴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大外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怀疑你的性取向了。”

　　刈星辰抬起头，表情有点无奈，“小姨妈你别开玩笑了。”
　　“我开什么玩笑？你自己扪心自问，想着人家没去过东北，专门带人家回东北玩去，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你觉得你正常吗？怎么就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呢？”

　　“小姨妈您都市精英时尚女性啥都不缺，您不需要我这个小虾米来上心啊。”
　　“哦，那俞酲不也发型总监时尚潮儿他缺啥啊？”

　　刈星辰想都没想，“他缺爱。”

　　这话一出，刈星辰自己都愣住了，正好俞酲那边没回消息，光标就一直在输入条里面跳啊跳。

　　俞酲“缺爱”，这是他观察出来随口一说的，那自己现在……是在给俞酲“爱”吗？

　　刈星辰抬起头，发现徐荆回果不其然在观察自己的表情。

　　“你都这么大了，”徐荆回的表情充满了过来人的意味，“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有这么难吗？”
　　“可他是个男人。”刈星辰反驳，然后马上把声音压下来，气场也弱了很多，“我没有说歧视同性恋的意思，可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女生啊。”

　　“你判断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标准是他的性别吗？是看有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啊，大外甥，这个道理你不要和我说不懂。”

　　脸红心跳？刈星辰仔细回忆了片刻，有吗？是觉得和俞酲在一起的时候挺舒服的，但是没留意过脸怎样心怎样。

　　徐荆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把手伸了出去，手心向上，“来。”
　　刈星辰半懂不懂，琢磨着徐荆回的表情，把手轻轻搭在了徐荆回的手心里。

　　“有心动的感觉吗？”徐荆回一本正经地问。
　　“噗。”刈星辰忍俊不禁，然后马上止住笑，拍马屁说：“小姨妈天仙下凡，我等凡人的心砰砰砰都快跳出来了。”

　　徐荆回把手猛地抽走，“啧，没觉悟，平时打飞机吗？”
　　刈星辰也讪讪地把手收回去，“小姨妈你这也太直白了点。”

　　“你别管我直白不直白，你就说打不打吧，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说没这方面需求的都是扯淡。”
　　刈星辰龇牙一笑，“最近少，主要在愁工作。”

　　“频率就不用透露了，你自己想一下，你打飞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什么。”

　　“没想什么啊……”刈星辰回答得很没有底气。
　　“哎哟，”徐荆回可愁了，“反正你俩里面，至少有一个人不对劲，绝对对对方有意思。”

　　“不会吧，”刈星辰陷入了推理中，“他是一直把我当朋友吧，他说了我和他小时候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这种搭讪的话你也信？我还说吴彦祖和我竹马长得一模一样呢！”
　　刈星辰又没忍住笑出来，被徐荆回一个严厉的眼神瞪回去。

　　“你俩聊什么呢？”
　　“就我说我三面通过了，最近要回家取毕业证，要不要一起去东北玩，”刈星辰脸一苦，“他还没回复我，不知道是在考虑还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我。”

　　“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没事儿，再等等，他回消息一直回得挺慢，可能在忙。”

　　徐荆回突然八卦起来，坏笑说：“听我的，打过去，让姐听听他怎么说，姐帮你诊断诊断。”
　　“我不！”刈星辰很严肃地拒绝了，“这是他的隐私。”

　　“就回复个‘去’还是‘不去’，这算哪门子隐私？还是说你们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聊？”

　　刈星辰誓死守卫着自己的手机，不愿意给俞酲播过去，但其实他心里猫抓一样：一开始和俞酲说自己三面通过时，俞酲的状态看上去还挺好的，但是当自己邀请俞酲去东北玩的时候，俞酲一下就掉线了，不知道是正好在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刈星辰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纠结过，他依然没答应徐荆回的要求，而是悄悄给Alex发了个消息：[你们北哥现在在忙吗？]

　　Alex估计在摸鱼，回复很快：[没有啊，他现在没客户啊，咋啦]

　　刈星辰没心情回复Alex了，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拨了俞酲的手机号码。

　　“开免提。”徐荆回在旁边用气音说。

　　刈星辰满脸嫌弃地开了免提，在铃声中焦急地等待着。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一两秒之间外面的天就黑了，雷声轰隆隆响，刈星辰听着耳朵里的铃声，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去，有行人在风雨中艰难地挪着，雨伞都差点被吹走。

　　今天中午就发布了暴雨黄色预警和大风黄色预警，到了下午暴雨黄色预警直接升级成橙色，整个市都进入了暴雨防御状态，最大阵风据说都有九、十级……

　　这还是刈星辰到深圳起来头一回碰到下这样大的雨，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翻江倒海的。

　　铃声响了好久才接起。
　　“俞酲？”刈星辰先开口，“你在忙吗？”
　　俞酲的声音很轻，语气有点可有可无，“还好。”

　　“你好久都没回，我还以为你在忙。”
　　“没有，不是很忙。”

　　“那你要和我去东北吗？就我微信上和你说的事儿。”刈星辰小心翼翼地问，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过——除了今天上午，在裴醒臣办公室的时候。

　　俞酲那边安静了好久，安静到刈星辰怀疑都快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俞酲才终于有点声音：“可以啊。”

　　刈星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徐荆回炫耀，“我就说他……”
　　徐荆回赶紧捂住刈星辰的嘴，示意刈星辰别出声。

　　俞酲那边听到点动静，问：“你现在在外面吗？还在送外卖？”
　　徐荆回打字速度飞快，已经在备忘录上打出几行字了，瞪着刈星辰，要他跟着念。

　　“我刚吃过晚饭，正打算去地铁站，突然就下大雨了。”

　　刈星辰迫不得已跟着念，做了个抹徐荆回的脖子的动作。

　　“你在哪？带伞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好。”刈星辰这么说，没照着徐荆回备忘录上的字念，把徐荆回气得吐血。

　　果然，刈星辰这么说，俞酲那边就沉默了。
　　徐荆回都急得站起来，恨不得装个变声器替刈星辰说话。

　　刈星辰不想被徐荆回“操控”，所以没有照着徐荆回备忘录上的字念，但是他有自己的小心思，情不自禁委屈巴巴说：“但是现在好多人都在打车，我都排到几百号后面去了。”

　　“我送你回家吧，你现在在哪？”俞酲问。
　　“你不是还在上班吗？会不会不太好啊？”刈星辰问。

　　徐荆回不得不给刈星辰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在备忘录上打了个“绿茶”的小表情给刈星辰看。

　　“没事，我现在没客户，你在哪？我来接你。”
　　刈星辰和徐荆回互相瞪着，吹胡子瞪眼的，语气倒是很温和，“我在一个咖啡店，就离你们发廊最近的那家。”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徐荆回总算可以说话了，她差点指着刈星辰的鼻子骂：“行啊你，大外甥，亏小姨妈还想着你没什么恋爱经验，帮你探探俞酲的底，你自己倒先茶里茶气起来了，这还用我教？”

　　刈星辰不知道“茶里茶气”是什么意思，瞪着徐荆回，还在发呆。

　　“行了，我告诉你大外甥，你这个朋友不对劲，你还纵容默许这种不对劲，还挺乐在其中，所以你也不对劲，你最好好好想想，我先走了。”徐荆回说着收拾包就走。

　　“哎，你这蛋糕还没吃完呢。”
　　“还吃个鬼啊，你赶紧让人来收拾咯，不然待会儿你那朋友来看着你这刚和人面对面吃完东西的场景，你这朋友就直接友尽了。”

　　怎么可能会友尽？俞酲没那么小气。
　　刈星辰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叫服务生把徐荆回座位面前的餐具收走了，营造出自己一个人吃东西的景象来。

　　同时也陷入了沉思——虽然不知道“茶”的具体含义，但是他也从语境中体会出来了，“茶”绝对不是褒义的形容。

　　对啊，明明自己打个车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麻烦俞酲在上班时间出来接自己回家啊？这不是影响人家上班吗？

　　但就是忍不住，就想把俞酲喊出来，就想和俞酲在一块……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