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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第19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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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要多少？”
刈星辰的眼皮又一阵跳，因为店员说的不是信誓旦旦的“有”，而只是“还有”。
刈星辰问：“还有多少？”
店员回头在顺手的地方翻了翻：“只有二三十个了。”
刈星辰打算把剩下的全买了，想想还是算了，就只剩下这么多，自己全买了别人再来买又没有了。
“要十个吧。”
刈星辰把安全套揣兜里，当即拆了一个口罩出来，到了门口之后给俞酲戴上。
“戴口罩干什么？”俞酲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任凭刈星辰把口罩耳挂往他耳朵上挂。
“没看新闻啊？戴上安全点，明天上班也戴着，听见没！”
“嗯。”俞酲嗯了声：“那你也戴上。”
刈星辰也拆出一个戴上，牵着俞酲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扭头看俞酲。
还没见过小鱼戴口罩的样子呢。
小鱼的眼睛很温柔，只是下颌棱角依然分明，平时不会使人刻意把视线聚集到眼睛上，综合一看，温柔里面带着英气。
现在一戴上口罩，下巴全被包住，只能看到那双眼睛眉毛了，眉目全是柔意，甚至有点蛊惑人心的媚。
口罩也不好好戴，边缘罩着鼻尖，依然露出一小半脸颊来，唔，在灯光下一看，就像是早茶店里的水晶虾饺。
*
刈星辰干了一晚上的力气活儿，累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俞酲早已经上班去了。
刈星辰瘫在床上玩手机，正刷着宠物视频乐呢，手机顶端突然就弹出来一条新闻：
[据广东省卫健委通报，截至目前，深圳确诊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例已经上升到9例……]
刈星辰腾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昨晚在药店买口罩时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又上来了，19号才1例而已，20号就已经9例了。
刈星辰立马穿衣起床，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简单洗漱了就马上出门，出门前检查了一下放在玄关的口罩。
一袋十个，昨晚两人用掉了两个，现在袋里还有八个，说明俞酲上午上班没有戴口罩！
刈星辰心内更加不安，都没花时间抽两个口罩出来，直接揣着一整袋就出了门。
步行去森野的路上刈星辰一直在观察，深圳已经差不多接近空城了，再加上又是午间，街道上汽车行人都寥寥，可十个行人里面，只有一两个戴了口罩。
刈星辰加快步速，几乎是跑到了森野，把口罩送到了森野店里，让俞酲戴上。
俞酲爱美，不乐意戴，把刈星辰给愁得，头一回对俞酲凶：“听话！戴上！”
俞酲委委屈屈地戴上，把刈星辰赶出了工作室。
刈星辰离开森野之后步行去大沙河公园的停车场取车，可他无法安安心心回家，便开车去了昨晚那家药店，想再买点口罩回家。
“没有了哦，明后天可能才有。”店员说。
“哦好的，谢谢！”刈星辰拔腿就往外跑，赶紧开车去下一个药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就是莫名的不安。
“没有货了”
“早就卖完了！”
“要早点来！”
“护理口罩和外科口罩都没有了！”
……
刈星辰不放过路过的每一家药店，卖日常生活用品的什么屈*氏、全*时代全去问过了，没有……
有些药店门口直接贴出了手写的告示：今日口罩已售空，明日下午到货！
当刈星辰走出每一家药店，和进去的人擦肩而过时，进去的那个人问店员的第一句肯定是：还有口罩吗……
刈星辰愈发不安，大家都在一家一家地毯式地找口罩，他心里明白，今天就算是跑到郊区，也一罩难求了。
他赶紧打开手机，想着后天就回东北了，快递慢了也收不到，就在平台下了一个隔日达的单。
下完单之后收到机器人客服的自动回复，才发现自己刚刚下的那个单是预售，7天之内才能发货。
刈星辰的眼皮又开始跳，他辗转于各个网购平台，发现都没有现货，全是预售。
预售就预售吧，再慢点，预售都没有了。
刈星辰赶紧下了两个单，一个寄到丹东家里，一个寄到丹东爷爷奶奶家。
下完单之后马不停蹄，赶紧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叮嘱他们买口罩、戴口罩。
爷爷奶奶信息获取速度慢，而且觉得什么病毒、什么肺炎，不就是发烧咳嗽的小感冒么，没把新闻当回事儿。
不过爷爷奶奶很听刈星辰的话，既然他们的小乖孙都说了要戴口罩了，那就戴呗。
和爷爷奶奶通完电话之后又给刈秀侠打，这娘儿俩心有灵犀，接通后第一句就是问“买口罩了没”。
刈秀侠有先见之明，早就囤了一箱，把爷爷奶奶的那一份也一起囤了，倒是刈星辰自己，和俞酲两个人，只剩下六个了。
他怕刈秀侠担心，撒谎说家里也屯了一箱，刈秀侠确认完毕，严肃地问：“你们几号的机票来着？”
刈星辰：“小鱼明天白天还要上一天班，我们是后天早上的机票，后天中午就能到家。”
刈秀侠顿了顿，“六亲不认”地问：“要不你们还是别回来了吧？”
“妈妈，没事，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刈秀侠：“我当然相信你们会保护好自己，但机场那么多人，飞机上又是密闭空间，保护得再好也有风险。”
“不管在哪里都有风险的嘛，怎么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回家了！”
刈秀侠不耐烦了：“星辰！我和你说实话，你们那已经有病例了，咱家里还没有，万一你们俩在回来的路上被感染了怎么办？你们俩年轻，免疫力跟得上，感染了好好治就能康复，万一传染给爷爷奶奶呢？”
刈星辰一怔，心乱如麻，终于觉得的确是自己欠考虑了。
“而且我再说得不客气点，现在丹东没有病例，深圳有病例，你们从深圳回来，指望能过上一个安心年？
“我不嫌弃你们，爷爷奶奶不嫌弃你们，咱家亲戚朋友不嫌弃你们，但你俩对于别人来说，就是风险、是病毒！”
初冬的冷风从车窗缝钻进来，竟让刈星辰打了个哆嗦。
刈星辰心神恍惚地挂了电话，手指悬在退改签按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抱着侥幸心理固执地想：也许明天深圳就没有新增了呢？那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一定先隔离七天再出门、再和爷爷奶奶见面。
距离上一次国庆回家已经快4个月了，他答应了要带小鱼回家看雪，答应了要和爷爷奶奶分享大城市的新鲜故事，还答应了要去看爸爸……
他太想回家了，咬咬牙，退出退票界面，把手机放回了操作台。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弄到足够的口罩，刈星辰想起来之前有一次咳嗽，买了一打十个口罩，只用了一个感冒就好了，剩下的全撂在工位上。
反正今天也没事，刈星辰打算从南山到龙岗，横穿西东，去公司取那剩下的九个口罩。
可刈星辰都快把自己工位那块不足两平米的地方掘地三尺了，口罩不见踪影。
应该是别的同事在他之前就来过公司，把口罩全都搜罗走了。
刈星辰有些生气，一瞬之后转为心酸和失落。
能怪别人顺手牵羊吗？怪别人偷吗？
保护自己也是别人的本能啊……
于是一整个下午一无所获，刈星辰打起精神开车回家，等红灯的时候扭头看了看路边，发现路边那家医院发热门诊的红色标识好像都比平时更加显眼了。
奇怪，平时没有这么红的啊。
红灯闪过，刈星辰踩踩油门继续往前开，心内五味陈杂：
前两天他也有见过销售部的小群在讨论这件事，他看到有“WuHan”“肺炎”之类的字眼，可他没在意、没放在心上。
他当时心想：就算是严重的肺炎，不至于传到深圳来吧，就算传到深圳来，他马上就回东北了，也不会有影响吧。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终于有点明白那句话了：①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做晚饭时刈星辰也心不在焉，一直在刷肺炎相关的新闻，切菜的时候还不小心割到了手，怕俞酲担心，只是随便消消毒，还不敢往手指上贴创口贴。
晚上去接俞酲下班，商场里人流自然不比平时密集，但戴口罩的人依然不多，不知道是大家都还没有这个意识，还是大家都没有买到口罩。
俞酲还在给最后一个客户做春节造型，刈星辰便坐在外面等，等俞酲的过程中接到了托运公司的电话，说航班临时变动，人可以走，猫走不了，或者说，是所有活物，只有人能走得了。
刈星辰挂了电话仰头望着天花板，难过地想：这家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难过的不是后天这么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而是既然已经严重到托运猫咪都不允许的地步，那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要想回家了。
刈星辰拿出手机操作了退票，操作完正好俞酲忙完，两个人一起回家。
走出森野的时候俞酲没等刈星辰提醒，自己就把口罩拿出来戴上了，刈星辰望着他笑：“中午不是死活不戴？怎么现在这么自觉了？”
俞酲眼神中带着担忧：“好像有点严重。Alex一家人回武汉老家了，今天打电话来说现在整个武汉……很复杂，说想回深圳，但不敢回，怕自己感染，怕把病毒带回深圳。”
刈星辰心一沉，心想现在丹东的亲戚邻居也怕他们在深圳打工的把病毒带回丹东。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小鱼说，毕竟小鱼从前几天就开始陆陆续续收拾行李，期待东北的雪期待好久了。
“小鱼，那个……我得和你说个事儿。”刈星辰有些支吾。
俞酲捏了捏刈星辰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我看到了。”
刈星辰紧张起来：“看到什么了？”
“退票的事，航空公司发短信了。”
“哦对，”刈星辰一敲自己的脑袋，航空公司肯定会发退票短信给小鱼的呀，自己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俞酲：“我们现在回去，的确不是时机。”
刈星辰腾出一只手捏捏俞酲的手腕，轻言细语说：“等你的时候，托运公司打电话了，说猫托运不了，航空公司不允许。
“我妈呢，怕我们从深圳回去，乡里乡亲的不待见我们，还有就是爷爷奶奶，他们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要是有点什么不测，他们感染的风险也大。”
“嗯。”俞酲平静地点头，反手抓着刈星辰的手腕，心里一直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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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