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190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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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酲跑出餐厅，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女装，下午新买的，徐荆回帮忙挑的，特别好看。
脸上还化了妆，上午才因为“男还是女”这个问题和刈星辰吵了架，俞酲不想这样去见刈星辰，便去商场洗手间随便洗了把脸。
洗完脸又去一家男装店随便买了套男士正装，没洗没烫，直接套在外面，赶紧去车库取车。
导航去公园的路上俞酲都一个劲儿自责：闹情绪一下午还不够吗？还要和徐荆回待到晚上，让他担心这么久！
刈星辰也是，去哪里不好，去河边公园干嘛，明明这么冷，河边风又大……
俞酲这下想起来，有时候吃过晚饭两人会一起去大沙河公园散步。
是因为这个才去大沙河公园的吗？
是把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吗？
……
俞酲越想越心疼、越自责，真想马上飞到刈星辰身边去。
而此时正在大沙河公园的刈星辰已经在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十分钟早已经过去，还是没有收到俞酲的回复。
刈星辰打算按照计划，回去收一收俞酲的日用品送到徐荆回家附近，刚打算打电话请徐荆回帮忙取下东西，就收到了徐荆回的微信。
[饱了]
附一张空盘的照片。
刈星辰回复：[你们要不要再在外面逛逛，这么晚吃东西，怕不消化]
[你是怕小姨妈我不消化，还是你家那位不消化？]
刈星辰扁扁嘴，说实话，是怕俞酲不消化，不过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是。
[他胃小，晚上饭量特别小，吃多了容易撑]
徐荆回都无语了：[就是说我胃大如牛呗？]
刈星辰现在可不敢得罪徐荆回，连忙赔不是：[不是不是，他特矫情，胃一不舒服就有情绪甩脸子，怕影响你]
徐荆回坐在副驾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不用费心讨好我啊，你家那位一点都没吃，全是我吃了的，你还是担心担心他吧]
刈星辰立马立住，站在原地吹着冷风蹬着脚干着急。
心想小姨妈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不吃饭呢？
他虽然胃口小但多多少少也得吃点啊！
他晚上饿怎么办？你家里有吃的吗？
他懒，你也懒，你肯定不会给他煮东西吃，那他就饿一晚上吗？
……
刈星辰急死了，但俞酲自己不吃，不是徐荆回的锅，他都打算点一份俞酲爱吃的外卖到徐荆回家里了，又收到徐荆回的消息：[你们家里有卸妆水吗？]
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刈星辰：[要卸妆水干嘛？]
[我给他化妆了]
这下轮到徐荆回疑惑了：[咦，他还没找到你？]
刈星辰霎时愣住，连刮过身旁的风都噤声了。
他不再回复徐荆回的消息，拔腿朝着最近的公园停车场入口跑。
河边的路灯本就不亮，又是深夜，视物识人困难极了，可刈星辰还是能一眼认出俞酲。
即便俞酲身上穿着一套黑乎乎的、他从来没见穿过的正装，他还是能认出来。
俞酲也在往他的方向跑，也把刈星辰认了出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刈星辰边跑边笑，脚下加速，四五秒钟便冲了过去，刹在俞酲跟前先缓了口气，傻傻地望着俞酲笑，然后一把把俞酲抱进怀里，用委屈而责怪的语气说：“你快把我担心死了！”
俞酲不动，任由刈星辰抱着，就这么抱了好久好久，俞酲才慢吞吞把刈星辰推开，也用责怪的语气说：“这么冷，你往河边跑干什么？”
两人一人责怪一句对方，却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道歉的意思。
刈星辰拉着俞酲的手，就像是小孩子吵架了和好的时候，拉着对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先转回白天的话题，痛心地问：“你怎么知道吃药会折寿？”
俞酲无法用专业的术语解释，可他明白，激素药又不是感冒药、消炎药这些非处方药，是改变激素分泌的东西啊，而且要吃一辈子，效果多好，副作用就有多强烈。
刈星辰专注地看着俞酲，一板一眼地解释：“长期吃激素药，会骨质疏松，会电解质紊乱，会引起凝血功能障碍，肝功能障碍……”
俞酲听不下去，抬手用手心捂住刈星辰的嘴。
刈星辰把俞酲的手拉下来攥住，继续问：“知道变性手术怎么做吗？知道有多痛吗？”
俞酲摇头，他对动手术没有太深的认知，只知道从男到女，有些器官必定要切除或者再造，总之就是要动刀子，至于具体怎么做、有多痛，他不了解。
刈星辰脑海里回想起下午在查资料时看到的那些插图，皱着眉头说：“①要在脖子上开一刀，把喉结露出来，一刀一刀把喉结磨平磨小。
【omitA】
刈星辰一边说眼泪就一边往下滚。
知道有多痛吗？他也不知道，可他一想到俞酲未来可能要遭受这样的痛，他就已经心如刀绞了。
俞酲也哭，一边淌眼泪一边摇头：“我不做了，不做了。”
刈星辰擦擦俞酲的眼泪，又擦擦自己的：“我不在意你是男是女，我也不在意别人说我交了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就是怕你痛。
“我怕你受歧视，怕你做完手术之后还是受歧视，怕你难过，怕你抑郁，怕你因为吃药，在我身边的时间一天一天减少。
“可如果你想要尝试的话，我还是会尊重你，因为你属于你自己，你是自由的，可以自己选择性别，选择要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多久。
“我会难过，会痛苦，会哭，但不会阻拦你做自己。”
俞酲还是摇头：“我不做手术了，我不做了刈星辰，我不做了。”
刈星辰突然笑了，又哭又笑，特别滑稽。
他不知道俞酲是因为自己的描述联想到了做手术有多痛，还是联想到了如果做手术的话自己会有多痛，总之就是一直摇头，就好像他在用苦肉计一样。
其实并没有。
刈星辰用指腹又擦了擦俞酲的眼泪，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完一样。
“我今天下午找你的路上，一直在查相关的资料，我是在和你认真讨论这件事情，不是在煽情。
“不管你是自己想做手术，还是因为我想做手术，那都是你的自由。如果你要做，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有信心让你和我在一起一直幸福快乐。
“如果你不做，你也不用管我的想法，你在我面前可以自由自在，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没有胸也很性感。你不喜欢身上某些器官的话，我以后不碰那里就是了。”
俞酲还是哭，一直哭，他承认，白天和刈星辰说要去做手术是冲动了，但他愿意去做。
他想光明正大做女人，他更想让刈星辰在外面碰到认识的人时，可以大大方方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可他听了刈星辰的描述之后，他怕了，不仅仅是怕痛，还怕减寿，怕自己能够爱刈星辰的时间一天天减少。
他盼了十来年才盼来的刈星辰，他无数次鼓起勇气才拉进怀里的刈星辰啊，他舍不得。
俞酲哭得直抽抽，一边抽抽一点点头：“我不做手术了，真的，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刈星辰如释重负地笑了，又把俞酲拥进怀里，下巴抵在俞酲头顶，蹭了蹭俞酲的头发，觉得格外温暖。
感觉到俞酲还在抽泣，刈星辰把俞酲松开：“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俞酲重重点头，嗓子里嗯了一声，眼泪还是没干。
用手指轻轻擦去俞酲脸颊上的泪珠，笑着说：“别哭了，美瞳都要滑出来了。”
俞酲婆娑着双眼抬头：“能看出来吗？”
“你眼珠子颜色都和平时不一样，能看不出来吗？”
现在是晚上，还是户外，光线并不明亮，可刈星辰还是看得出来，甚至比白天光线明亮时看得还清楚些。
他太清楚俞酲的眼睛在晦暗的光线下是什么颜色了。
他捏捏俞酲耳垂上的耳环还有脖子上的项链，然后用指头轻轻擦了擦俞酲的嘴角：“口红都没卸干净。”
俞酲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来得及。”
刈星辰摩挲着俞酲的手背，一直抚摸到俞酲指尖，用自己的手心托起来：“这也是徐荆回弄的吧？”
俞酲这才注意到指甲上还镶着徐荆回给他弄上去的蓝色亮片。
刈星辰笑：“把你打扮得跟妖精似的。”
俞酲抬头瞪刈星辰。
“我就爱妖精。”刈星辰微微向前倾身，鼻尖和俞酲的鼻尖碰到一起。
亲昵了一会儿，俞酲紧紧手臂想和刈星辰抱更紧些，碰到了刈星辰后背的背包，刈星辰才反应过来自己肩上还有一个背包。
刈星辰放开俞酲，把包拿下来打开：“下午找你的时候给你买了礼物，先试试，不合适咱就去换。”
俞酲很期待刈星辰的礼物，可当他看到刈星辰从包里拿出来一双红色细跟高跟鞋时……脸色一言难尽。
刈星辰还挺得意：“Jimmy choo，我网上查了，这款鞋卖得可火了，要不要试试？”
俞酲不喜欢红色，刈星辰挑的这个款式他也不喜欢，而且这跟也太高了吧。
可毕竟是刈星辰在焦急地找他的时候都还不忘买的礼物，总不好试都不试一下就说不喜欢。
刈星辰见俞酲点头，便弯腰单膝跪地，把鞋先放在了旁边，把肩膀靠近了俞酲膝盖，好让俞酲一垂手就能扶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
然后他两只手握起俞酲细瘦的脚踝，把俞酲的脚从黑色皮鞋里轻轻拔出，小心翼翼地放进红色的高跟鞋里。
晦暗的路灯下红色更暗，同时也衬得俞酲白皙细瘦的脚背更加白净了，脚指头动了一下，青筋就跟着一起动，里面流动的血液就像在对刈星辰发出邀请一样。
刈星辰没忍住，握着俞酲的脚踝抬起，低头在俞酲脚背吻了一下。
俞酲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
虽然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没被刈星辰亲过了，还有更加羞耻的地方刈星辰都亲过，可在这个场景下感觉很奇异。
暗夜、悸动，身后的大沙河水面波光闪闪，倒映着对面即便春节将至也依然通宵达旦的写字楼。
刈星辰没抬头，继续帮俞酲把另一只脚也换上高跟鞋，然后慢慢直起身，看着突然长高好几厘米的俞酲，用邀功的神情问：“怎么样？”
俞酲发现自己只需要稍稍抬头就可以和刈星辰平视了，目测这双高跟鞋得有□□公分。
而且这颜色，这款式，自己身上穿着男士正装，脚下却是这样的女士高跟鞋，脸上还带着残妆，怎么看都不搭。
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子，他有些不适应，也不走两步试试合不合脚，而是情不自禁往刈星辰身上靠了一点，双臂上抬搂着刈星辰的脖子：“太高了。”
刈星辰搂住俞酲的腰，两人的下半身紧贴，有些惭愧：“我还以为你喜欢高的。”
俞酲轻轻跺跺脚：“这个也太高了。”
刈星辰笑着说：“那咱回去换双矮点的？”
俞酲想说最主要的不是高度，而是颜色和款式啊！
刈星辰这么兴奋热心，他不舍得泼冷水，可再一想，刈星辰刚刚才说“你在我面前可以自由自在”。
他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反省：的确，很多时候为了让刈星辰开心，让刈星辰不失望，自己的确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两秒反省完之后，俞酲突然踮了踮脚，做足了承认错误之前先要示好的小孩儿姿态，往刈星辰嘴巴上啄了一下，低声说：“我不喜欢。”
刈星辰懊恼之余更多开心，笑着问：“为什么啊？就因为太高了吗？”
俞酲掐了掐刈星辰的后脖颈：“太丑了……”
俞酲哈哈大笑，然后轻轻把俞酲放开，重新蹲下身帮俞酲把鞋子换回来，又收拾好装回包装盒里：“那我明天去退了，咱不穿。”
俞酲点头，发现原来表达自己的“不喜欢”也不会让刈星辰难过。
“嗯，还买了一条裙子给你，也在包里呢，在这不好试，回家试试？”
俞酲笑着点头，什么都听刈星辰的。
刈星辰笑起来，同时一阵晚风起，他打了个喷嚏。
这可把俞酲吓坏了，赶紧去紧刈星辰的外套。
刈星辰今天穿的运动套装，还是元旦前一天俞酲在商场给他买的，刈星辰特别喜欢，俞酲更喜欢。
因为这套装是纯灰色，体恤紧身，刈星辰的肌肉可以把体恤完全撑起来。
外套是立领，拉起衣领之后可以把刈星辰的脖子完全遮住。
裤腿细长，显得刈星辰的腿更长更直了，搭配最普通的白色帆布鞋就好看得不得了。
俞酲着急地帮刈星辰把拉链往上拉，责怪刈星辰就穿这么点儿，刈星辰嘻嘻哈哈，拉着俞酲往公园出口的方向走，把俞酲的手塞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小时候冬天可冷了，我说我冷，吵着要吃烤红薯，爷爷抠门，不给买，骗我说：小伙子小伙子，身上有火，冷什么冷？”
俞酲笑起来，同时把自己的衣服又掖了掖，扭头看了一眼刈星辰，发现刈星辰的外套拉链又撒开了，自己被刈星辰抓着的那只手手心已经出汗。
俞酲感慨羡慕地说：“你身上好像真的有火，要是能分我点儿就好了。”
刈星辰的眼睛里邪火一闪，暧昧地说：“要不回家分点温度给你？”
俞酲低低头，不好意思。
“晚饭都不吃，那么多寿司都便宜徐荆回了，你不饿啊？回家给你煮碗番茄鸡蛋面，吃吗？”
俞酲发现是自己想歪了，低着头咕咕哝哝骂刈星辰。
刈星辰坏笑起来，不满足于只是牵着俞酲的手，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把俞酲一搂，几乎是贴着俞酲在往前走，贴着俞酲耳边问：“我说真的，回家是先吃面，还是先吃我？”
俞酲被刈星辰撩得走路腿都发软了，用胳臂肘捣了两下刈星辰，疼得刈星辰直叫唤。
刈星辰嘴上是这么说，没有欲.火焚身到马上就要回家办事，气氛反而是甜蜜恬静的，两人便拉着手，慢慢散步回家，车都不要了。
因为开车就不方便牵手了，宁愿吹着冷风走路回家。
回家的路上刈星辰给俞酲买了一瓶卸妆水，接着又路过一家药店，刈星辰拉着俞酲就往里面走。
俞酲知道刈星辰要买什么，害羞，站在门口挡风处不往里面走了，刈星辰笑笑，便自己进去挑挑选选，最后拿了两盒套去收银台结账。
此刻已经接近零点，24小时营业的药店里店员昏昏欲睡，只有收银台上方的网络电视还在重播着白天的新闻：
[1月19日，国家卫健委确认深圳首例输入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另有8例观察病例在定点医院隔离治疗，追踪调查和医学观察正在进行中。]
[专家研判，现已进入春运期间，正在迎来运输高峰，人员大规模流动……]
“扫这里，还要点其他的吗？”店员问。
刈星辰垂下眼，从新闻里回过神来，同时右眼皮跳了好几下，问：“有口罩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