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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第158章 ★ ...


  •   又离俞酲近一点,刈星辰很开心,可没有等来俞酲的回答,又让他有点失落,看来今晚又要失眠了。

      刈星辰做好了失眠的打算,翻过身也背对着俞酲,眼不见心不烦。

      闭眼意识清醒到凌晨,刈星辰突然感觉被子动了动,他以为是俞酲起夜,可被子并没有更大的挪动了,反而是床那边的俞酲发出了声音,在哭,在呜咽。

      刈星辰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一边坐起一边翻过了身,伸过长手打开了睡眠灯,一把搂住俞酲:“怎么了?怎了哭了啊?”

      俞酲闭着眼,满脸都是泪,泪水已经被被子抹得横七竖八的了,无助凄哑地喊:“刈星辰、刈星辰、刈星辰……”

      刈星辰本来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睡不着而已,现在被俞酲三两声硬生生给喊哭了。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好像俞酲的几声哭喊里面,包含了倾诉、求助、埋怨、恐惧、不舍……万千情绪。

      没一种情绪是让刈星辰感到开心的,只有无边的自责和痛苦。

      他紧紧抱住俞酲:“我在呢,刈星辰在呢,刈星辰不走,我在你身边,我不走。”

      睡眠灯的灯光加上刈星辰紧紧抱着带来的摇晃还是把俞酲晃醒了,但他也只是似醒非醒,半睁半闭着眼,眼泪婆娑地借助睡眠灯的灯光看了一眼刈星辰,小声喊:“刈星辰……”

      这一声让刈星辰的眼泪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这一声和之前的那几声不一样,这一声像是在洪流中抓住了一棵深扎大地的大树,徒步沙漠时遇上了一片耀眼的绿洲,龙卷风来临时躲进了无坚不摧的地窖。

      于是俞酲喊完这一声,抱紧了他的大树、喝了一口绿洲的甘甜湖水、窝在地窖内,终于安心地睡着了。管他外面漫山洪水、无边荒漠、滔天飓风,他不怕了。

      刈星辰睡不着,他还抱着俞酲,哭得一塌糊涂,他好像从来没有哭得这么惨过。以前哭,总有个由头,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明确的由头。

      他只是想:以前也这么做噩梦吗?也吓醒吗?也哭成这样吗?没有人抱他,没有人哄他睡着,没有人安慰他……刈星辰,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啊,你怎么让他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

      刈星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闹钟响时自己的眼皮还黏住了一样睁不开,但还好意识清醒,知道今天已经是工作日。

      睁眼时发现俞酲还在自己怀里,还没醒,脸上的泪痕还在,可怜又可爱。

      醒来的刈星辰没有昨天凌晨时那么感性煽情了,他盯着俞酲看了好一会儿,心想:昨晚做噩梦喊我的名字了,所以是梦到我了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昨晚睡前有在想我吗?

      刈星辰越想越开心,又怕俞酲突然醒了,这姿势,两人都不自在,便赶紧松开俞酲,自己蹑手蹑脚起床。

      洗漱都没顾得上,先去看支呜,猫砂盆里有一点点尿团,不多,不过至少没有在猫砂盆以外的地方乱拉了,看来这小猫咪知道自己已经在接受治疗了,很乖嘛。

      刈星辰一个人给支呜喂了药,换了猫砂,开了新的罐头,一半给摸凹,剩下一半兑了一碗水给支呜,自己洗洗刷刷出门上班。

      *

      公司国庆连放七天,可人家禾观医院每天都在上班,自己的合同倒是签了,后续的一系列工作售后工作虽然都跟刈星辰不搭边了,可都还得跟进维护。

      上午大家开了会,会上各小组小组长变更,风水轮流转,刈星辰成了A组的小组长,蜉蝣成了B组小组长,可看蜉蝣奋起直追的业绩,不用想,下一次组长变更,A组小组长又会回到蜉蝣手里。

      下午,刈星辰在分解这个季度的业绩目标,正焦头烂额呢,干爹发了消息过来:[你刚签的禾观这个单,是自己想到和云南蒙自公司合作的吗?还是有人指引你?]

      刈星辰不解:[我自己想到的呀。就你们公司的销售提了一嘴,说康遐深圳分公司没有精一生产线,我就从精一生产线入手,发现云南蒙自公司有,而且正好他们那里可以自产原材料]

      陶尹又发了一个PDF附件过来,是康遐制药西南大区今年第三季度财务报表。

      [云南那几个公司的财务数据有问题]

      刈星辰有些震惊,今天才8号,前面7天都是国庆假期,西南大区上个季度的财报就出来了?

      据刈星辰所知,连深圳分公司的财报都还没有公开、华南大区的财报都还没有出来,怎么西南大区这么快?

      不过干爹既然发过来,就是让他看的意思,刈星辰看了一眼蒙自公司的财报:[没有问题吧,上次我们开季度业绩总结会议,他们的营收盈利差不多就是这些]

      [蒙自公司是没什么大问题,我是说其他公司,黎景,一看就不对]

      刈星辰不是专业的财务审计人员,他只能看出来黎景公司营收盈利在西南大区表现卓越,说明人家有原材料优势嘛,人家原材料成本和人工成本控制得好嘛,这有什么问题?

      刈星辰实话实说:[干爹,我不太懂,而且这和我找蒙自公司合作签单有什么关系吗?]

      [你上次提了一嘴,说是裴醒臣和你们郝主任打了招呼,让把禾观给你跟进的,我以为找蒙自合作的主意,也是他安排的]

      刈星辰撇嘴,不服气说:[干爹,这真是我冥思苦想翻遍了康遐所有业务才想到的办法,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我对你有这个信心,就只是怕连你的冥思苦想,都在裴醒臣的预判之中]

      刈星辰打字的手突然停住,坦然感觉到后脊一阵发凉。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他突然感到一阵害怕,不仅仅是怕裴醒臣,更怕干爹。

      先不论干爹发过来这份文件里的数据是否准确,但干爹作为一个外人,作为康遐对手公司的员工,都能拿到西南大区的财报这么机密的东西,他一定是用了一些手段。

      而裴醒臣就更不用说了,经过上次聚会,大家分析出来裴醒臣是怎么收买万敬钱和张觉文的之后,刈星辰对于裴醒臣的恐惧和憎恨就有增无减。

      他突然觉得干爹和裴醒臣都好可怕,还是那句话,疯子。

      干爹又发消息过来:[财务报表我就是发你看看,和你确认一下,注意保密,财务上的事你不了解,你就做好业务上的事就好了,记住我之前和你说的话]

      刈星辰当然还记得,他主动复述:[我有一个亲戚在NA上班,要把这件事散播出去,让真正为康遐着想的人知道。还有要往销售部上层走,往上爬]

      陶尹回了一个“嗯”,没下文了,把刈星辰搞得懵懵的。
      又是一次降维打击:聊的内容他都懂,可聊完之后发现还是什么都不懂。

      结束和干爹的对话之后刈星辰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脑,清理了一下这几个月的垃圾,突然想起来六月的时候康遐集团年中总结会,自己还留着录音。

      虽然那次偷偷录音也在裴醒臣的猜测之中,但会议级别摆在那里,会议内容参考性依然很强。

      刈星辰又把那个录音翻出来听了一遍,西南大区的业绩是有问题,因为云南个别分公司带头胳臂肘往外拐,顺了好多名贵药材私下卖。这事儿行业外人不知道,康遐集团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

      所以上半年西南大区的业绩被个别公司拖累得很严重。

      不过自年中会议后这些经理都被撤职了,徐荆回还帮着猎过关键岗位,现在才短短一个季度的时间,西南大区的业绩就全起来了,甚至个别公司直逼深圳分公司。

      靠公司的稳健运营肯定不够,而气候地形限制,云南地区的成本控制业有限,那只能在销量上下功夫了。

      销量啊……

      刈星辰只是一个小小不起眼的销售,平时掌握在手里的只有自己手上的销量,别的不要说西南大区了,连同一个公司销售部同事手里的销量都保密,大家只知道各自的业绩,规规矩矩做条鲶鱼。

      怎样才可以知道销量,只有往上爬。
      这又回到了干爹和自己说的那两个问题上。

      刈星辰试着把所有已知的信息串起来,西南大区、蒙自公司、黎景公司、禾观、NA,却只能捋出格简单的竞争关系、合作关系来,其他毫无头绪。

      他又想到在康遐总部办公的最后一天,走出集团大门时抬头望见的猎猎飞扬的旗子。
      或许还是自己站得不够高。

      正发着呆,电脑后壳被人敲了一下,刈星辰抬头,蜉蝣说:“开会去,发什么呆啊?”

      哦对,早上部门开完例会,下午小组长还要去主任办公室开会。第一次当小组长,对这个流程还有点不熟悉。

      刈星辰抱着电脑跟在蜉蝣后面去了主任办公室,主任又拿到一批客户名单,分给了各个小组小组长,再由小组长自行分配给组员。

      刈星辰瞄了一眼A组的客户名单,中规中矩,有适当的难易阶梯。

      各个小组长的风格不同,像蜉蝣,肯定是把难搞定的客户分给组员,自己跟进容易签单的客户。一是因为他懒,懒得去和难搞的客户周旋,二是这样更容易把下面的人带出来。

      像元正,上个季度业绩表现不佳,现在是C组组长,是个典型的能者多劳性格,肯定是把难搞的客户留给自己。

      至于刈星辰么,华南、西南两个大区都在传他长江后浪推前浪,在别人看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趁热打铁,为自己争取一些质量高的客户,提高在A组组长的位置上长期干下去的可能性。

      可他转念一想,别人这样的想法,是否也在裴醒臣的预判之中?

      大家开完会都退出办公室了,刈星辰最后一个出去,站在门口问:“主任,给组员分客户有没有什么讲究啊?”

      郝主任抬起头,大概是觉得有点好笑:“能有什么讲究?你想分给谁就分给谁呗?反正你看着各自定下的业绩目标来。”

      刈星辰点头,看来这次没有“上面领导”的意思,他握紧了拳头,打算剑走偏锋。

      刈星辰根据每个组员这个季度的业绩目标、以往业绩、工作表现已经个人情况等,把客户按照质量高低分配完毕,自己一个客户没捞着。

      肯定有人背地里说他飘了,看不上郝主任分的这些客户了,也会有人说他想渔翁得利,靠着组员的业绩吃小组长提成……

      不管怎样吧,这些背地里说他的人又不是给他发工资的人,刈星辰不在乎。

      他就混吃等死了怎么地,他就原地踏步不求进取了怎么地。

      他想往上爬,干爹也希望他这样,他想看看,自己现在表现得不想往上爬、不在“上面领导”的预判之中的话:“上面领导”会有什么反应。

      *

      今天没加班,刈星辰到家还不到八点,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俞酲在刈星辰房间,一边对照着猫砂盆里的尿团一边和宠物医院的医生聊天。

      “你今天是没上班?还是下班早?”刈星辰问。

      俞酲手指不停打字:“没上班。”

      “嚯,”刈星辰嘟囔说:“支呜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那天我受伤了你都不一定请假在家这么照顾我。”

      俞酲抬头瞥刈星辰一眼:“你有手有脚,还要怎么照顾?”

      “照顾又不都是喂药喂水,关心啊,体贴啊,拥抱啊这些,都属于照顾的范围嘛。”

      俞酲打字的手停了一下,突然问:“我昨晚上做噩梦了吗?”

      刈星辰也愣了一下,昨晚俞酲哭醒,睁眼喊了一声“刈星辰”之后就又睡着了,他以为俞酲没印象。

      但事实是,俞酲虽然做了个噩梦,梦里内容都忘得七七八八,可早晨醒来发现自己旁边的被子明显被人压过,被窝里甚至还留着刈星辰的体温……

      “昂,”刈星辰回答:“都哭了,梦到什么了?”

      “忘了。”俞酲说。

      他是真忘了,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敷衍刈星辰,让人听着就来气。

      刈星辰扁扁嘴,这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猫尿味,他看了一眼自己床上,被子枕头还像昨天那样乱糟糟的:“家政阿姨今天没有来吗?”

      俞酲的眼神明显躲闪:“阿姨今天订单太多了,没时间来。”

      刈星辰别过头偷偷一笑,心想:扯淡。

      别以为他不知道家政市场,管你多少订单,谁给的钱多谁优先,俞酲你像是会舍不得给阿姨小费的人吗?你给得比谁都多。

      而且这个阿姨实在来不了,不能请别的阿姨吗?

      不等刈星辰提出自己的疑问,俞酲马上又补充:“我习惯了那个阿姨,其他的阿姨都不熟,不想让陌生人上门。”

      刈星辰很给面子:“嗯,是,还是熟一点的阿姨好,知道你的习惯。”

      刈星辰说完就出去了,放着搞笑视频做掩护,在客厅狂笑。
      俞酲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你直接说没请阿姨来不就成了。

      哎,看来今晚还是只能和俞酲挤挤了。
      只是俞酲今晚没做噩梦,刈星辰没机会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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