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34、第 34 章

　　下定决心，栾哲亢奋地往前冲去。门口两个石像卫兵迅速复苏，两把刺刀横在了门前。
　　“让开！”
　　栾哲怒喝着踹开刺刀去推那大门，手尚未触及，左右两股磅礴的精神力骤然提升。这威压起码不下200帕，要是普通队员，就算还能动弹，估计实力也会被压到极低。但栾哲不同，他的承受力超乎寻常，自从精神力达到100帕之后，他已把200帕威压当成日常练习所用。现下他虽然动作有短暂的一滞，但瞬间适应完毕，抬脚把那俩卫兵踹了个趔趄。
　　他不拿定制武器，也不去抢刺刀，因为那样会被判定具有威胁，直接来个激光穿身。他就赤手空拳，仗着腿长使劲踹。
　　两个身高弱势体格普通的卫兵倒了血霉，估计也料想不到普通队员居然能扛得住200帕威压，忧愁的被踹了个东倒西歪。
　　踹开拦路虎，栾哲呯的一掌砸在那门上，力量不小，门板被他震得直晃。
　　另两个巡逻的卫兵听到动静跑来，紧接着步了东倒西歪的后尘。栾哲双拳敌八手，踹完几脚自觉有点打不过，矫健地背向门板，持续踹人，边往锁那儿蹭。
　　门没反锁，外头掰一下就能打开。他握住门把手腾空两个飞踹，趁着间隙咯哒掰开锁，挤出条缝，闪身进内。
　　几个卫兵见状顿时疯了，被人突破防线冲进将军宅那简直就是大失职，要开除出队的那种！他们跟不要命似的冲进里面，四把刺刀闪着寒光破空而去。
　　栾哲被突然疯癫的四人吓了一跳，鸡飞狗跳般跃上花坛鱼池边沿，表演了一把平衡木。
　　“将军！有性命攸关的事相求！”
　　百忙中，他还不忘嚷嚷正事。但嘈杂声并没有引来正主，栾哲狼狈地躲着刺刀，蹿到别墅窗台下，换了种风格嚎叫。
　　“兰怿要死了！你好歹是个当爹的，有没有点责任心！”
　　“自己儿子都不管，怎么当将军！怎么服众！怎么抚慰军心！”
　　哐！
　　二楼的窗户终于打开，栾哲百忙中抬头瞟了一眼，总算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疯子将军爹。
　　跟兰怿七分相像的面容，但眉宇间更为冷峻，如冰霜般丝毫没有温度。嘴唇薄成条缝，面相上说嘴唇薄的人比较绝情，有那么几分道理。同儿子最大的差异在于眼睛，将军的眼细长倒吊，加上蹙眉后眉毛斜飞，看上去很是凶狠。
　　兰怿的眼睛大概是像母亲。
　　还没等栾哲咂摸完面相，他陡然发现将军掏出把shou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他大骇之下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唤出定制武器拦在身前。
　　几乎同一时刻，枪口呯的击发出精神力子弹。栾哲浑身汗毛倒竖，把精神力提到最高，十字剑柄扩展为护盾，试图阻住那子弹。
　　但两人的精神力差距实在太大，护盾大概只维持了一瞬，立马就被击穿。那枚经护盾略微削弱的子弹呼啸而过，咚的跟栾哲撞了个满怀。
　　栾哲触及子弹差点被震得当场吐血，这特码起码有350帕！还是被护盾削弱过的强度！将军这是铁了心要杀人啊！要不是自己超常的承受力，怎么可能扛得住！
　　饶是这样他也被打得够呛，摇晃磕绊两下，顿时被后头赶至的卫兵扑倒在地。
　　完蛋了……
　　楼上的将军眯了下眼睛，似是若有所思。三秒后，他出声叫住卫兵，朝灰头土脸的栾哲示意道：“你进来。”
　　栾哲原地扑腾了好久总算缓过劲，揉着生疼的胸口倒吸冷气。他暗暗咒骂将军的疯狂，心里又惦记着那救人命的签名，只得憋屈地走进宅内。
　　将军已从楼上下来，颇威严地坐在沙发上，示意他也坐下。
　　栾哲压根不愿多耽搁，耿言直语道：“兰怿的治疗方案需要顺位亲属签名，很急。”
　　将军却慢悠悠倒了杯茶，文不对题地问他：“你哪个队的？精神力多少？”
　　栾哲抽抽嘴角，不情不愿地回答：“现在是茹俊雄队的，精神力100帕出点头。”
　　“100帕怎么扛得住我的精神力子弹？”
　　“……我回答了您能给签个名吗？”
　　将军的声音顿时冷下来十度：“你敢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栾哲只好简单迅速地把自己的情况讲述一遍，又提醒道：“将军，我们真的很急，能不能……”
　　“我不会签这个名的。”将军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起身就欲离开。
　　栾哲没想到进了屋还是落得这么个结果，又气又急之下，声音骤然提高：“为什么？！他好歹也是你儿子，难道你不爱他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将军骤然转头，磅礴的精神力压得栾哲呼吸一滞，差点就要往地上跪。他死命扒拉着沙发硬扛，不想显露出丢人的模样。难受到极点的时候，他听到了回答。
　　“他是个成年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要不是法律规定……”栾哲咬牙切齿顶着压力往外蹦字：“……你以为他想求你吗？”
　　“你倒是有种。”将军似是久未遇到敢跟他顶嘴的人，言语间有那么一丝新奇。
　　栾哲已顾不得思考这是好话还是坏话，拼命保持着呼吸，俯身上前拽住将军衣袖：“给他……签个名……”
　　将军看见他这副狼狈模样，反而嗤笑起来：“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低三下四来求我，估计宁可死也不要这签名吧？”
　　“我……不……管……”眼前又开始黑成一片，栾哲如离水的鱼般徒劳地张合着嘴，期望能多吸进点氧气。他想到兰怿的那个呼吸器，那不断下降的血氧饱和度，似乎在这一刻跟着感同身受。
　　不管怎样……只要能拿到签名……
　　电话铃声在这殊死关头倏然炸响，栾哲分不出丝毫力气去接听，正待同将军拼死纠缠，那股精神威压忽的散去，消失无踪。
　　栾哲脱力倒地，喘了两口气，分出一只手颤颤巍巍掏出手机。
　　温翟打来的。
　　“傻大个怎么样？将军签了没？兰怿醒了，但状态很不妙，你赶紧赶紧赶紧！”
　　手机很大声，将军听了个十成十，当即冷哼一声。
　　栾哲绝望地挂断电话，在心里盘算用武力胁迫将军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签。”将军突然开口：“但我可以跟你去看他。”

　　茫茫然带着将军往深切治疗室走的时候，栾哲脑中乱七八糟想了很多。
　　兴许将军是碍于身份只能保持这副无情模样，其实私下很想见儿子？两人好歹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让将军看到兰怿的状况，指不定就心软签了？
　　他摸不透将军的心思，但好歹将军愿意跟他走一趟，到时候联合温队跟郁队死命恳求，怎么着也要弄个签名。
　　两人前后回到治疗室，栾哲开门进内，迎上来的温翟刚想开口，看清后头的人影，顿时咻的缩短脖子佝偻成驼背罗锅，直往病床下躲。
　　郁队震惊地叫道：“将、将军！”
　　温翟蹲在床下朝栾哲比比划划：不是说要签名么！你把人带来干啥啊！
　　栾哲没空搭理他，先凑上去看兰怿的情况。兰怿脸色比刚才又白了几分，心肺功能的下降导致他就算带着呼吸器，每次呼吸依旧极其艰难。但看到来人时，他还是竭力张了张嘴，无声做口型：爸。
　　将军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兀自打量完病房内景，这才斥责道：“没用的东西！”
　　兰怿的眼神黯了黯，睫毛微颤。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只会站在这儿，亲眼看着你这个废物死！”
　　栾哲心神巨震，实在难以想象这些话出自一位颇有威望的将军之口。这是一个父亲会说出来的话吗？恶毒地诅咒着自己的孩子死，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温翟小声嘀咕：“就说你把人带来干啥啊……”
　　“有种就自己站起来，没种就滚去地下，去找你那个早死的娘！”
　　栾哲终于忍不住移步拦在两人之间：“够了！”
　　温翟和郁队齐齐望着胆大包天敢跟将军正面杠的傻大个，下巴差点掉下来。
　　栾哲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他还以为将军跟他过来好歹是来帮点忙的，没想到居然火上浇油，甚至看模样恨不得能手刃自己的孩子。
　　“既然什么都不做，那麻烦你滚出去！”
　　温翟顿时在旁边猛做口型：签名啊签名！！！
　　将军估计几十年都没听过有人那么跟他说话，稀罕地打量栾哲两眼，抱胸道：“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栾哲的脸上带着丝罕见的坚毅：“希望你能遵守你什么都不做的承诺，发生什么都别插手！”
　　将军戏谑地冷笑一声，还真闭了嘴，背靠到墙边，似在等着看好戏。
　　温翟急得都快哭了，拽住栾哲衣袖把他拖到旁边，慌张地询问：“你到底想干啥啊兄弟！我们服个软指不定将军就给签了！”
　　“他不会签的。”经过这么几段曲折，栾哲已经觉察了将军是那种绝对不会吃软的人，他拍拍温翟的手道：“放心，交给我吧。”
　　他把温翟推开，凑到兰怿床边，心疼地抚上那惨白的脸颊。兰怿缓缓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他勾起嘴角，轻声开口。
　　“跟我结婚，配偶也是第一顺位亲属，我来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