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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哎哟!”温翟的猫爪差点脱手,剧烈的震荡轰得他手腕几乎脱臼:“大哥你轻点儿成不!”
      兰怿无辜地耸耸肩:“不是你让我用最大精神力的么?”
      “这该死的线,断倒是没断,但力道全反馈在猫爪上,震得我手麻……”
      兰怿再次好心地忍住,硬是把“鸡肋”二字咽进肚里。
      倒是温翟自己把那二字说了出来,边埋怨自家老爹坑自己,边跟那儿收线。收完线他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嚷嚷着要再战三百回合。
      这正合兰怿想多熟悉熟悉的心意,当即点头同意。两人又呯呯嘭嘭打了好一阵子,这才大汗淋漓的中场休息。
      “你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温翟捞了瓶水往肚里瞎灌:“怎么感觉有点后继无力?”
      “真是奇怪……”兰怿慢悠悠在他身边坐下,也跟着灌水。
      “怎么奇怪?”
      “到350帕后使不上劲,只能维持几秒钟,马上就泄劲了。”
      温翟惊异地转过脸,350帕可正是兰怿的舒适区间,怎么可能维持几秒就泄劲?
      莫非是跟魔王对抗时伤到了精神力?
      也不应该啊,精神力受损哪有那么好过,多半连脑子都会有连带损伤,断无可能只是水平下降那么简单而已。
      奇怪的异象弄得他俩心烦意乱,休息片刻积攒体力之后继续切磋,试图找出异象发生的原因。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情况比之前更糟,甚至连到300帕都勉强。碰撞间,精神力的不稳定导致定制武器嗡嗡作响,像是替主人在发出哀鸣。
      温翟打到半途心惊肉跳地住了手,因为他此生以来首次发现兰怿的精神力落到了他之下,而且还在以极其可怖的速度下降。
      “兰怿,你没问题吧?”他犹疑地问。
      兰怿微蹙着眉,缓缓抬手抚住胸口。还没等温翟反应过来,他骤然开始往地上倾倒,速度快得好似丝毫没有过渡环节。
      “喂!”温翟惊愕地冲过去扶他,一经触碰,发现他浑身冷汗,体温低得异常。再细看,那唇色已变得苍白,甚至染上丝浅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征兆。
      “兰怿!兰怿!”温翟仓促呼唤两声,对方已失去自主支撑力,软软地倚在他身上,连声回话都没有。他心下大惊,扔掉猫爪子腾出手,打横抱起人就朝外跑。

      栾哲刚下课就接到温翟电话,想到昨晚的悲催经历,他咬着后槽牙接通,刚想呲对方一顿,没料那头传来一阵濒临崩溃的哭腔,当即惊成只鹌鹑。
      “啥情况?!”
      “快点来深切治疗室!”温翟抽噎着嚎完,紧紧握住自家发小的手。
      栾哲长腿全速飞奔,三两下就跑到目的地,跟郁队的到达时间相差无几。两人懵逼地互相看看,推门进入。
      温翟循声回头看到他俩,委屈地直呜咽。
      “怎么了这是?”郁队迈步上前,发现兰怿闭眼戴着呼吸器躺在床上,脸色白得跟纸一般,隐隐有灰色死气附着,看着十分惊悚。
      温翟边抽噎边勉力描述现场情况:“我们刚才在切磋,他的精神力突然飞速下降,然后直接晕过去了。”
      栾哲急切地问:“医生呢?医生看过没?”
      说话间,医生恰时翻着几张检验报告推门而入,看清屋内的人,摇头叹息道:“郁队,刚好你在,我跟你说这事啊……不好办。”
      郁队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就跟你提过,阿斯莫德的长qiang有剧毒,虽然打了解毒血清,但伤口附近会有微量的毒没法除去。那点残留量本身对人体是没有伤害的,但他频繁进出压力室,频繁进行高压练习,伤口处的两极变化太大,就有可能会激活那残留的毒,导致再次毒发。”
      郁队眉头紧皱,温翟惊讶地转过脸质问他:“郁队,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兰怿他自己应该都不知道吧?”
      “没有……”郁队叹了口气:“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从小到大一直在队里,没法训练跟把他赶出这里有什么两样?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毒发,他、他练得太频繁了……”
      栾哲急吼吼地打断他们:“先别说那些没用,接下来该怎么治?总有办法的吧?先把人救回来再说啊!”
      众人皆沉默不语,病房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要结成固体。
      半晌,医生轻喃着说:“血清只能打一次……”
      栾哲追问道:“那其它办法呢?”
      一室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被这回答骇得心神巨震,颓然后倒,沿着墙壁慢慢滑落在地。
      疯了吧……就这样结束?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他的兰怿,早上还对他温柔浅笑的兰怿,分开前甚至主动亲了他一口的兰怿,为什么才过半天,就成了这幅摸样?
      “还多少时间?”良久,郁队用干涩的嗓音问。
      “看血氧饱和度。”医生伸手指向边上的仪器:“上着呼吸器,血氧才将将90%,他的心肺功能会越来越差,最终……”
      “不可能!”温翟愤怒地捶着床板:“一个小时前他还活蹦乱跳的!我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先把血清给他打了!”
      郁队阻住他:“温翟,你冷静点!”
      温翟现下的状态就如同一条疯狗,看到什么都想往上咬,见郁队答他话,当即就把怒火引过去:“这都怪你!要不是你迟迟不说隐瞒了那么久,他能变成这样吗!”
      郁队无法辩驳,只能任他发泄,身上挨了数下揍,不躲不闪。
      几人状态各异,但都掩盖不了那悲伤压抑的气氛。温翟吼着吼着声音渐渐哽咽,崩溃般扒拉住郁队的肩恸哭。
      好一会儿,医生突然颤颤巍巍道:“还有个办法……”
      三个行尸般的人皆抬头喊:“什么?!”
      “就是那个……”医生朝郁队比比划划:“氧化过滤系统,用富氧浆体理论上可以把毒给清洗掉,但只是理论,还没经过人体实验。”
      郁队皱着眉问道:“如果不行会怎样?”
      “……他会被淹死。”
      温翟急得跳脚:“不是淹死也是毒死,当然要试!”
      “那行,那行。”医生赶紧抚慰他,接着道:“那就还剩一个问题,没经过人体实验的治疗,法律规定需要由本人和顺位亲属签名。”
      病房内再次寂静无声,好不容易欣喜起来的两人哑然无声,都不知该接什么话。
      栾哲不明所以:“这很难吗?”
      “排第一顺位的亲属是父母、配偶和子女,也就是说,需要将军的签名。”
      需要那个疯子爹的签名,栾哲点头表示明白。
      “将军……不会签的吧?”温翟毫无底气地问。
      栾哲再次不明所以。好歹是自己儿子出事,签个名有多难?连这都不行吗?
      “我去问问将军?”他试探着毛遂自荐。
      郁队和温翟惊诧地望向他,仿佛在看什么奇景。场面再次有些尴尬,栾哲心跳加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得不对。
      僵持片刻,郁队叹息道:“去吧,死马当成活马医,怎么着也得试试。”

      栾哲傻愣愣望着面前的二层小别墅,外头有高围墙环绕,大门口几个卫兵站岗和巡逻,气派又不失威严。
      这里就是兰怿那个疯子爹住的地儿,位于基地最为安全的大后方,四周被宿舍、训练场、教学楼等等紧密包围。
      栾哲咽了口口水,稳定心绪,往前走去。
      大门口的卫兵板着张脸,面无表情地把他拦下,要求他保持距离。
      “前辈你、你好,我找将军有点事……”
      “抱歉,将军没有说要接见任何人。”
      “是关于将军儿子的,兰怿的事,能否帮忙通告一声?”
      兰怿的名字起了点作用,两个卫兵互相看看,其中一个转身跑入别墅内。栾哲忐忑地在原地等候,对即将见到疯子爹有些慌张。
      听起来是个非常严厉非常自我的人,他这样贸然过来似乎不太合适,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
      卫兵不到两分钟就又跑了出来,栾哲期待地等着开门,令他没想到的是,卫兵连理都没理他,顾自归位目视前方,当他不存在。
      栾哲懵了几秒,小心上前问道:“前辈,请问是怎么个情况?”
      卫兵目不斜视,仿佛变身成了石头雕像。
      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栾哲本就心急不已,忍不住继续追问:“通告了吗?将军怎么说?能见还是不能见?我真的很急,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和悠然的鸟叫,在他听来却是催命般的魔咒。他隐约读懂了卫兵的回答,也是将军的回答。
      ——不用理。
      甚至连“不见”都不是,而是比那更无情,无情到令人心寒的应对。
      不用理。
      “让我进去,我要见将军。”栾哲缓缓握紧拳头。
      毫无反应。
      怒火在栾哲心里沸腾。听过那么多将军的“丰功伟绩”,但真当亲自面对时,他还是气得快要丧失理智。
      自己的孩子,面临生死关头!而他需要的只是父亲的一个签名!
      甚至都不需要关心,只需要像施舍般随手签个名!这很难吗?这很难吗?这很难吗?!
      就算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就算那只是个战斗兵器,兵器损坏尚且会修理,人损坏难道只能被抛弃?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今天非要跟这疯子爹说道说道不可!
      栾哲脑中闪过个疯狂的念头。
      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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