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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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长夜和霍元夕上一次见到郭睿还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郭睿结婚，请柬送到了二人的家里。
咖啡的热气同空调的冷风较劲，落于下乘。郭睿将咖啡杯稍微移开了一些，“好久不见，解老板。”
“可别，你这句老板可担不起。”解长夜笑着指了指郭睿的胸牌。
郭睿将胸牌摘下来收好，“星暮是我的起点，我时至今日依旧很幸运当初在星暮工作过。很谢谢二位当初对我的指点。”
霍元夕一直不是很喜欢这种“商业互吹”式的叙旧，但是郭睿不仅是曾经的老员工，还是二人的旧交，他便没有将这份厌烦表露得太明显，只是勉力结束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指点谈不上，共同进步。”
郭睿出来创业六七年了，又是做公关的，听话听音这功夫还是有的，他抿了口咖啡，再次开口就十分自然地转换了一个话题。
“这次特意邀请二位前来，是因为偶然知道了一件事情，我觉得二位或许有必要了解一二。我已经问过了，这件事在我们行业内部虽然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传给我的人也没说不能外传，并不能算是一个秘密，所以我觉得还是可以同你们分享一下。”
解长夜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气道：“请讲。”
郭睿刻意压低了声音，“星暮第一次遭遇黑水军的时候，我曾猜测是不懂规矩，得罪了人。或许二位还记得？”
霍元夕道：“自然记得，当时的舆情对全体员工的冲击力很大，我们处理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功夫，过了挺久事情才彻底平息下来。”
郭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来当时我提出那样让人不齿的方案，还多亏霍老师点醒我。现在回想，当时的自己真是误入歧途了。”
霍元夕那时候说到做到，守口如瓶，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包括解长夜在内的任何人。倒是郭睿自己，在决定自主创业递交辞呈的那一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主动向解长夜坦白了。过后解长夜同霍元夕倒也琢磨了一阵子郭睿如此坦诚的用意，但后来郭睿在工作室招公关组的时候提供了许多帮助，此事便也彻底翻篇。
解长夜虽不太明白郭睿此时提及陈年旧事是想做什么，但是出于好意，他还是善意地提醒道：“此事传出去风评不好，你当年同我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讲好了过后不提的。”
郭睿摆摆手，“无妨，这件事我时常用以自省，提示自己万不可为了成功或其他的什么事情而丧了良心。再者，大家都是明白人。”说着，他语速放缓，“说来那次黑水军，虽然是当时几家大的广播剧工作室授意的，但是这个建议的提出者倒是颇为让我意外。”
解长夜闻言稍微凑近了些，“建议的提出者？还有这种角色？”
郭睿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的表情之后，斟酌道：“这件事情我拿到了当时交流的证据，实在百分之百确定之后才同你们说的。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提出者以后也不可能再伤害星暮。如果你们不希望平添烦恼的话，我也可以保持缄默。”
霍元夕下意识地同解长夜对望，见解长夜目光坚定，他便微微颔首后对着郭睿道：“你说吧。虽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星暮也不会做以牙还牙之事。但是事情毕竟是发生了，也不可能一笑泯恩仇。”
郭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霍元夕猛地瞪大双眼，艰涩道：“你说的…证据在何处？”
解长夜的反应倒是没有那么大，只是皱着眉，附和道：“不知可否借证据一看，兹事体大，我同元夕需要确认清楚。”
郭睿的准备很齐全，他所说的证据是一份可以充分被证实的聊天记录，包括文字和录音两大部分。所有的证据放在一个优盘里。
霍元夕接过优盘，正犹豫着要去何处借一台电脑，郭睿坐正了身体，十分体贴地说道：“这份证据算是我谢过二位当年的指点，不必还我，回去后慢慢看也不急。如何使用，也是二位的自由。只要不明说这份证据的来历，其余的我一概不会过问。”
解长夜点头谢过，“感谢。今日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郭睿将杯中的最后一小口咖啡喝完，“就是为了此事。我这个人虽然知道的秘密多，也能够保守秘密。但是一旦知道了八卦，那可就守不住了。这家工作室的情况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完全没有必要编织一个谎言、伪造一份证据还特意跑过来和你们演这一出。”
其实被黑水军攻击的事情，不同于霍元夕，解长夜心中其实一直没有放下，也一直有在暗中调查。他语气诚恳地道：“我们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我谨代表星暮感谢郭总。”
郭睿连忙道：“这句郭总我可不敢当。”
解长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后，试探道：“你早该放心的。”
郭睿愣了一下后，微笑道：“解老师果然明智。”
霍元夕收拾好心绪后也反应过来，郭睿的公司正在上市，他的名声对他的公司而言十分重要。上一次的发声和这一次找过来，大抵还是为了当初那次黑公关提意见的事情。霍元夕心中微微有些难受，郭睿从前并不是这样多疑之人，说话也没有这样拐弯抹角。
如果说之前看在是旧友的份上霍元夕还愿意与之往来一二，现在他的来意暴露，霍元夕实在是疲于应付下去，他说话的语气一瞬间拉开了距离感：“当年的事情，我们不会说，而且空口无凭。”
郭睿满意地笑了笑，“其实我实在相信二位的人品，但是近些年来遇到了太多事情，如果此次多有得罪，烦请海涵，下次一定…”
霍元夕举起手打断他，“并不算得罪，你为公司思虑周全这我可以理解。而且太过频繁地来往反而不利，你也是知道的。”
郭睿从前在星暮工作时喜欢武侠小说，下班的时候最爱用书中的台词配合拱手的姿势同其他人告辞。这一次，郭睿心中明白，本来就时逢末世多天灾人祸，霍元夕也是有意往后不见他，这一次再见，大概再见确实是难了。
郭睿抿了抿唇，站起身来，缓缓拱手，十分郑重对解长夜和霍元夕道：“那郭某便就此告辞了。”
解长夜同霍元夕回到家中后，第一时间就将优盘打开来看，确认了证据的真实性。
解长夜叹了一声，“其实我在暗中询问调查的时候就有了类似的猜测，也算是早有预警。但是今天得到了确认之后，还是难受。”
霍元夕宽慰他道：“也不算以德报怨，逝者已矣，个中曲折谁又能够说得清楚？本来也是对现在没有干扰的事情。”他盯着解长夜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劝道：“解长夜，我们忘记算了。”
解长夜虽然点了头，却十分嘲讽地笑了一声，“逝者已矣，我其实一直不喜欢这句话，在有些预警中，颇有道德绑架的意味。”
“那就换一个角度想想，也许有误会也说不定。”霍元夕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认识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对吗？”
解长夜听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但愿吧。”
吃完午饭后，霍元夕想起自己把一个突如其来的灵感点记在了自己办公室里的便签本上，“我下午去一趟星暮，有几句话似乎放在办公室了。”
解长夜不是很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很是诧异地问道“几句话？什么意思？”
霍元夕解释道：“有时候灵感来了，来不及打在手机上或者是总结到本子上，我就会写在桌上的便签本里。突然想用那句话开启下一个剧本试试看，就回去拿。”
解长夜第一反应就是看天气预报，现在的天气虽然变幻莫测，气象灾害来得毫无征兆，但是一般情况下的天气预报却有很高的准确性。
“晚上居然会下雨？旱了这么多天，终于。”
“那看来是个好天气。”
“总之你注意安全，尽量晚上之前回来。”解长夜地理学得不好，却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毕竟，久旱逢甘霖，一下没个停。”
霍元夕满脸问号地看向他：“真的？”
解长夜自信满满地道：“真的。”话音刚落，又有些心虚地道：“总而言之，你速去速回为妙。”
“好的。”霍元夕拿上车钥匙，动作利索地换好鞋。临出门前又折回来在解长夜嘴角飞快地吻了一下。
等到霍元夕看到那张便签纸，突然迸发的灵感让他忘记了方才答应的“速去速回”。他十分自然地拉开椅子做好，打开办公室的电脑就开始了新剧本的大纲设计。直到一股难闻的味道让他直感到呼吸不畅，电脑才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霍元夕打开窗户一看，隔壁那栋楼居然起火了。火势蔓延地很快，他一边跑下楼一边给火警打电话求援。
就在他走出星暮一楼大厅的那一瞬间，大雨倾盆而至。
霍元夕拿着手机，呆呆地愣在原地，不是因为大雨，而是因为雨中向他奔跑过来的人。
解长夜粗喘着气，上下打量着霍元夕，确认旁边建筑物起火对他没有造成半分伤害后，猛地蹲在地上。
霍元夕伸手去扶他，解长夜借势把他抱入自己的怀中，他方才跑地太急了，心脏无比有力的跳动透过胸腔传给了霍元夕。
霍元夕紧紧回抱住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解长夜不自觉地流着眼泪，声音带着些颤抖，“还好你的剧本设置了自动云端备份，万幸。”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