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五章 ...
-
“认真的吗？星暮？我的剧本？犬儒主义？”霍元夕第一次觉得同人沟通如此之困难，“你确定他们批评的是我的剧本？是《知返》？引人放纵堕落？哈？我没听错？”
一连多个问句，不仅是霍元夕困惑，整个知返剧组也是如此。自《及·躺椅》顺利播出后，星暮工作室收到了许多赞誉。在自制原创新剧《知返》放出先导预告片之后，讨论度更是不断飙升。随着支持和期待一起到来的，还有大量的恶意和诋毁。
担纲主役之一的严初照看着论坛上还在不断扩散的那些指控，哭笑不得地道：“我也真的是佩服他们诶，绝了，信口开河。我们这部剧的关键词明明是珍惜时间和勇敢说爱，怎么就被抹黑成了挥霍光阴和放纵自我？他们真的有理解到我们先导预告片想要传达的意思吗？”
另外一位主役是卫皎皎，她十分惋惜地道：“看来，有人把大肠当成大脑用了，还用得挺来来劲。看了真让人觉得可怜。”
解长夜轻轻地拍了几下手，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听他说，“现在舆论对我们虽然不够友好，但是舆论的风向瞬息万变，大家不要让舆论搅了心境。两周之前我们公布了剧本的前五章，三天之前我们放出了先导预告片。可是直到昨天晚上这些恶意的解读和批评才到来，说明并不是我们本身的问题。大家都放轻松。”
霍元夕原本斜靠在椅子上，解长夜发完言后他直起身来，道：“按照我们最开始商量好的制作进程，二位主役的录制还有这最后三四天，后面就是交付后期处理了。对吧？”
负责后期的是郑海时，他为人很正经，符合大众对计算机系毕业生的一切刻板印象。听到霍元夕询问后期的事情，他主动上前一步，举手发言：“是。后期目前进度已经完成全剧的五分之二，第三季度保证完成全剧制作，之后可以提交审核。第四季度开头可以如约播出。”
霍元夕点点头，“辛苦了，制作这边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一步步来就行。至于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言论，公关还是不必下场的好。”
闻言，解长夜意味深长地看了霍元夕一眼，霍元夕同他的眼神在空中相遇，又飞快地转移开来，似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解长夜当着众人的面没说什么，会议结束之后，他迅速起身，将心虚想要离开餐厅的霍元夕逮住，锁在墙面和自己的两臂中间。
“诶嘿！你想要往哪里跑？不就刚刚对视了一下吗？心虚什么？”
“长进了，还学会壁咚了？”霍元夕不自觉地红了脸，他推了推解长夜，“松开，有事说事，好话好说。咱们坐下来谈就是。”
解长夜闻言几乎是瞬间就乖巧地松了手，霍元夕也按照约定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客厅，双膝并拢，两手自然放在大腿上，十指紧贴。
“你一说到让公关不下场，我就突然想起了某件事。”解长夜翘起二郎腿，用很轻的力勾了勾霍元夕的下巴，“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倒是四处逞威风啊。还藏着掩着，收了我手机不告诉我？”
“我当时生病你不也没告诉我？”霍元夕反驳道。
“重点是不告诉我吗？重点是这些事…”解长夜突然正经起来，“重点是这些事我不太想你掺合进来，我想你永远安心于…”
霍元夕皱着眉打断他：“解长夜，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需要被保护。”
解长夜犹豫了片刻后，从背后抱住他，语调却依旧温柔：“我知道，是我。”
霍元夕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过来，解长夜总是这也不让他干，那也不让他费心，不是解长夜认为自己脆弱需要保护，而是解长夜需要借保护自己来掩饰他的脆弱。
解长夜大概从来都认为自己是理性强大的，如果不是需要慰藉和依靠，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自己。
“我现在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霍元夕叹了口气，拍了拍解长夜，“固然喜欢你这个人是缘于喜欢你曾经站在我这一边，喜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喜欢同你聊天南海北，喜欢同你分享生活中的每一个小片段，喜欢同你做最为亲密之事等等，是这些片段的美好凑成了我喜欢你，但是这些片段都是无可替代的。”
“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个人，我会愿意与之交换所有或怪诞或出格的想法，与之相互慰藉，与之相互喜爱。”霍元夕转过身亲吻了一下解长夜的眉心，复又吻上他的嘴唇，只亲亲一碰就分开，“与之相互缠绵，如你我这般。”
解长夜将霍元夕抱得更紧了些，“我不知该如何更爱你。”
“你已经用行动告知过我，我能感受到。”霍元夕在他的耳侧轻柔地道：“解长夜，你何时可以在感情上更自信一点。明明那么多人喊着永远爱你。”
“他们爱我多变的嗓音，爱我配音的人物，可你似乎不爱这些。”解长夜一边用脑袋蹭着霍元夕的肩膀，一边有些苦恼地道：“我最好的一面，你似乎不爱。”
霍元夕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长夜有时候强悍到一个人可以摆平一场风波，有时候却又幼稚到揪着一个点撒娇撒痴。
笑着笑着，霍元夕发现自己也是这样。有时候一个人可以独当一面，有时候却又想要攀附着一个人。
“可是我喜欢你和我相似的灵魂。我若是爱你的灵魂，那即使声音消解，肉身湮灭，爱还是在的。”霍元夕如同在念情诗一般将这句话安放在解长夜的心房中，“众人爱你众所周知的长处，我不是众人。”
“有时候我会觉得，听你说情话，会让人不想离开，也不想动弹。”解长夜顺势躺了下来，头枕在霍元夕的腿上。
“温柔乡？”霍元夕问道。
“伊甸园。”解长夜答道。
霍元夕笑了一下，伸出左手抚上解长夜的眼睛。解长夜顺从地闭上眼睛。躺了一会，他慢悠悠地问道：“准备怎么办？”
明明也没说是什么事，可是霍元夕却理解到了解长夜的意思，“当然是让网宣组为他们解释一下犬儒主义的定义，再推荐几本长知识的好书抽个奖，然后为他们深度剖析一下《知返》的写作用意啊。”他的嘴角扬起了十分骄傲的笑容，是解长夜近年来极为少见的，也是他刻意收敛性子后不常做的：“世界上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懂我的剧本吗？”
解长夜的双手握住霍元夕空着的右手，触摸着他掌心的纹理，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
这只手，用钢笔写字很好看，众人皆知。
但是用铅笔写的字更好看，独他记得。
解长夜唇角上弯，“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第一部剧本创作于你的文具盒里还都是铅笔的时候。”
“很小很小的时候了。”霍元夕不知道为什么解长夜忽然提起这个，“怎么了？你可别说你想看，那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放在那里了。”
“不是想看，就是感慨一下。从铅笔到键盘，你坚持了这么久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匆匆一眼就可以盖过你数十年的坚持不懈呢？”解长夜的双手带着霍元夕的手往上走，置于自己的唇前，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个清浅的吻，“他们好生过分。”
“我看到很多发言的人说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大概是被煽动的吧。可能是有人策划，有人组织。”霍元夕说完又摇摇头，“其实没有证据，这话不好乱说。是我失言。”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解长夜翻身坐了起来，“其实我也觉得不对劲。舆论被引爆的时间点不对劲，接二连三的攻击。”
“让公关组去查吗？还是法务部？”霍元夕想了想又觉得都不太行，“不过这都是电影里的情节，老板对着属下说你去查，不出半个小时，属下就带着完美的资料回来了。真的现实中要查，哪怕你我都心知肚明从中使坏的人是谁，找个证据都要废好大功夫。”
“没事，我想办法四处问问，旁敲侧击总是可以找到人的。不能说一次两次就算了，每一次恶意的攻击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解长夜的那股子狠劲又上来了。
霍元夕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最爱解长夜用清醒的头脑放狠话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想要…
“怎么了？”解长夜伸出手在霍元夕面前晃了晃，“你可别双标啊，之前你应对闻佳人去世的那场舆论骂战，让法务部发的那些声明，换作是我，措辞可不至于到那等地步啊。”
脑海中的暧昧氛围被人横空打断的感觉并不好受，霍元夕“啧”了一声，“我从不是一个双标的人。”
“你之前不还说你照顾家属吗？”解长夜问道。
“我照顾家属也没有不给别人机会好不好？再说了我家属能力那么强，基本上也不需要我怎么照顾。”霍元夕说完之后，看见解长夜脸上得逞的笑容，才意识到对方就是想听他夸人。
等到二人开始正式准备舆论战役，赶到“交战现场”的时候，却意外发现硝烟居然已经散去。
“是郭睿。”霍元夕点开热榜粗略扫了几眼，发现热一的位置赫然是他们的那位老朋友。
解长夜认真浏览完毕之后，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他居然会为我们发声，真是让人意外。”
郭睿是工作室曾经公关组的成员，后来离开了星暮开始自己的创业之旅。现在是一家业界知名公关公司的老总。因为业务不对口，所以当初星暮并没有继续同郭睿的公司签订合同，但是星暮签的这家公关，也是经由郭睿把关的。
兴许是提前知道了更多消息，又或者是觉得这一次下手的人做的太过分，郭睿站出来了。虽然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站在道德高地上抨击什么，更没有将幕后黑手点出来，但是他特意注册了一个论坛账号为星暮发声本身就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低谷期不会诋毁旁人，高峰期也不会罔顾社会责任，如果你同我一样看着星暮一路走来，就知道这样的污蔑十分可笑。所有的恶意解读，都是一览无余的你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