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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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夕敲了敲解长夜办公室的门。
解长夜本来趴在桌上睡觉，听到有人敲门，一个激灵重新坐了起来，“请进。”
“你又爬桌上睡了？”
“就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
“爬桌上睡不太好，下次还是回家睡。反正又不远。”
解长夜和霍元夕二人租住的地方距离虽然在相反的方向，但是距离工作室的选址都只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解长夜摇了摇头，也借机清醒了一下，“万一有人找呢？你说是吧？”
霍元夕明白解长夜现在确实事情多走不开，但是他自觉作为朋友，有些事情不好管的太越界，“你的事情，你自己有数就行。总之不要让我提着果篮去医院看你就行。”
解长夜刚好在喝水，听完之后“咕咚”又咽下一大口，“那你放心，没这个问题。我病了也不需要大家送果篮。”
“我是来和你说一下今天内部小会的成果的。”霍元夕说一不二，上次同解长夜确认了分工之后，当天晚上就着手于内部的整改工作。他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剧本，说干就干，开始对工作室的规定进行相关修改。除了衍生剧不接之外，允许成员接外面的商单，同时也建立了较为严格的登记制度。
“我们可以说又到了一个重新起步的关头，大家毕竟还是要吃饭的，不像大学时候，现在估计很多人都不好意思伸手向父母要钱了。所以商单可以接，没有问题。但是我和他们说了，不许瞒报，更不许不报。”
解长夜道：“辛苦了。”
霍元夕摇头，“没事。这样整改下来，每个人接了多少本子看的一清二楚，既可以满足他们许多人的需求，工作室自己的剧本相对以前也好安排一些。”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同我说吗？”
“没有了。”
解长夜愧疚道：“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打了个哈欠，看时间才两点，还可以再眯一会，他比了个手势，“我再睡二十分钟。”
“那行，你休息吧。”霍元夕说完后，解长夜几乎是瞬间趴在了桌子上，脑袋在手臂上拱了拱，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霍元夕轻手轻脚地把门关好，想了想，还是顺手在便签纸上写了“请勿打扰”四个字贴在了解长夜的门上。他看了看时间，又掐着点在十九分钟之后把便签纸取了下来。
工作室第一年的业绩不说好，但是至少可以举行一个小型年会来庆祝。出的几部剧，同那些大的老牌工作室比起来，不算是大卖，不过至少有了稳定的听众群体。但是工作室原本的十五个人——六位声优、两位编剧、两位策划、三位后期、一位宣传、一位财务，在第一年却被挖走了两个。
解长夜同霍元夕在办完了年会之后，照旧跑去了楼底下的咖啡店，选了个周围没人的小角落里的隔间。换作从前，他们还是敢喊上多几个老员工一起来商讨，可是自从工作室中这两人跳槽之后，泄漏的部分工作室计划让他们更为警惕了。
虽然被泄漏的部分无伤大雅，对工作室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和损失，但是却对工作室之间彼此的信任感造成了冲击。
解长夜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在二人月余前签署离职协议的当天并不开心。今天最后大家一起在新年计划上签名字的时候，触景生情，解长夜似乎更沮丧了些。
霍元夕侧身靠在座椅里，半张脸都隐藏在围巾之中，他将围巾向下方扯了扯，宽慰道：“毕竟接下来是新的一年，能够去更好的工作室，也算是实现个人追求和人生奋斗目标。”
被抛弃的人祝弃人者前程似锦，霍元夕自己也觉得这样说有些奇怪，便又添了一句：“大家好聚好散吧，都在一个圈子里，未来难免遇见。”
解长夜苦笑了一声，“大概是我不好。有些工作室录广播剧，录电视剧配音，几十集的剧，两三天可以录完一个主角的戏份。我要求高，总是磨人。”
霍元夕道：“他们中有些人的戏感本来就不算上乘，商单那边要求配口型具体我没跟过我就不说了，但是在咱们自己的棚里录的时候，慢慢扣下来一天一个大章或者大单元，节奏也还算好。”
解长夜道：“陪人从低谷走向巅峰总是困难的。我试着理解他们两个。”
霍元夕加了双倍的奶和糖浆之后，搅拌了一下他面前的咖啡，“准备继续招人吗？”
解长夜摇头，“暂时不招了吧。四年的感情说卖就卖了，你得让我适应一会。”
霍元夕看着解长夜颓丧的脸色，忍不住评论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很有阶段性色彩。”
解长夜抬眼看他，“怎么说？”
“最开始，大二说要建工作室的雏型准备弄这个社团时候，整个人强干的不行，后来社团办得也有模有样。中间大三的时候，收到了第一份商业合作邀请，那个时候你就突然变得很犹豫，那一年你都有点犹豫。做决定瞻前顾后。大四要搬出来的时候，那个果断。”霍元夕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现在似乎又到了波谷时期。”说着，他比了一个正弦函数的曲线。
“上次我在波谷的时候，是你带我走出来的。”解长夜说话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暧昧的味道，“这次也带带我？”
霍元夕原不敢多想，记起他最近要配一部特别甜宠的言情剧，顿时明白他估计是在找男主角说话时候的那种感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解长夜眼神中有了些慌乱，“你也要走吗？”
霍元夕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总是想我会走？”
解长夜意识到自己失态，垂下眼睑，“因为星暮目前并不够好。”
霍元夕清了清嗓子，很认真地说道：“我不太喜欢直接分享胜利果实，我很喜欢自己播种、施肥、除草最后收获的那种过程，也更享受过程，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
二人的本意是来咖啡厅聊聊未来的规划，结果最后却变成霍元夕单方面开导解长夜了。最终这个未来规划只是颇为草率地勾勒了几笔。
解长夜在谈论正经工作的时候，即使人有些不在状态，曾经的想法还是完完整整地从嘴里蹦了出来：“按部就班，一样一样细细打磨，对得起每一位听众。然后网络上的宣传也要注意。负面的讯息及时回应，谣言立刻澄清。”
霍元夕赞同道：“虽然我们目前的剧，口碑都还不错，但是舆论确实很重要。听闻有一个广播站的剧因为被强行错误解读没有及时澄清，后来反倒是有理讲不听。虽然正经宣传只有一个郭睿，但是编剧和策划我上次也分配了相关任务。以他们的文笔和敏感度，这个不是很难办。”
接下来的第一个季度，工作室推出了两部原创广播剧，一部电台买断播映，一部线上付费收听。收益不错，大家士气都很足，觉得开了个好头。
结果，就在接下来的那个月，突然来了很多人在相关剧集的评论区刷负面评价。言辞十分恶劣，用语也粗鄙不堪。
“这是怎么了？我们被人花钱黑了？”郭睿按照往日的习惯打开日常用来做宣传的网站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放声大喊：“解哥！霍哥！哥哥们！出大问题！”
霍元夕闻讯而来，简单扫视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只是个例，我以为是有些喷子惯常刷恶评，知道今天早上，整个评论区都快沦陷了。观感太不好了。”郭睿报告道。
“之前有没有什么预警？比如其他的和我们差不多的工作室也遭遇了类似的攻击？”
“没有。这事很突然。”
“那现在呢？只攻击了我们吗？”
“目前是这样。但是似乎有蔓延的趋势…”郭睿顿了一下，试探道：“我其实，有个办法。”
霍元夕正准备联系平台删除恶意评论，听到这句话，发短信的动作一顿，“什么办法？”
“如果集火的是我们一家，那大概率是我们的问题。如果集火的主要是我们一家，那有可能是我们的问题。如果集火的是多家，那就是一个现象，不是一个问题。”郭睿知道这个手法卑劣，而且只要动了手就一定会有痕迹，总是能够被抓出来的。如果是在未来星暮做大做强之后被爆出来，那一定完蛋。故而，他又补充道：“这个方法赢面有多大弊端就有多大。我可以保证事成，但是万一被扒出来负面影响也是无法消除的。”
霍元夕抬眼看向他，紫色的眼睛散发着寒意，“这个意见我就当成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也就当从来没有提起过。遇见困难，哪怕天大的事情，都不应该也不能够通过转嫁危机给别人去获得自己的生机。”
郭睿来工作室来得晚，是搬过来之后才顶替了原来那个尚未毕业的宣传。这一年下来，他对二人的理解也就是年轻有为，踏实奋进，高实力高要求。对于人品问题，虽然他一直觉得二人人格优秀，但是今日也算刷新了一番认知。
霍元夕继续说道：“郭睿，今天你给我提这个方案，让我为了星暮雇佣水军去黑其他的工作室。如果来日，万一，你离开了星暮，你未来的老板知道了，也会忌惮的。”
郭睿有些震惊地看向霍元夕，他并没有想到霍元夕还有顾及他的意思。
霍元夕严肃道：“哪怕这一次你创造了公关史上的辉煌，未来用你的人，难保不心存芥蒂。我很感激你大胆提出这个提议，但是，还是那句话，我当作没有听见，也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
郭睿钦佩道：“于危机时见人品，于困顿处见智慧。霍老大你不一般。”
“解长夜在，同我也是一个选择。”霍元夕见他明白过来，心中松了口气，语气也和缓不少，“以你的经验，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主要有哪些？或者，直接一点，对于我们工作室而言，最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郭睿抿了抿唇，直言道：“不懂业内规则，得罪了人。”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