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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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搬出来的想法诞生于大四上学期，具体计划开始于大四下学期，但是因为毕业论文和种种繁琐事情的影响，最终是在毕业前两周才正式动工。
头一件难事就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地址作工作室的选址。
霍元夕和解长夜两个人从来没有看房子的经验，目前二人租住的房子也都是家里人帮找到的，装修什么的也都是家里人帮忙的，他们做的唯数不多的事就是签署了一份住房的协议书。
在二人连续出动三天都无果而归的时候，星暮工作室最早一批的成员之一彭归雁表示，“其实学校并没有说不给我们地方，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当时在场的另外两名成员也附和道：“是啊，学校这个地，租金很便宜。”
“而且搬来搬去还挺麻烦的，咱们虽然毕业了，但是学校没有赶咱们走啊。”
解长夜断然拒绝道：“留在学校的话，星暮将永远带有学生社团的色彩。而且我并不想一直借学校的光。”
“我也同意搬出去。”霍元夕则从更为切实的角度表达了意见，“房租暂时不用担心，我同解长夜之前接的商单也好、参加的活动和比赛也好，存下来的费用暂时是够的。走出去，才有可能遇见更广阔的世界。”
彭归雁放弃了劝说，举起双手道：“我就是一个小策划，你们二位觉得没问题，那我自然也没问题。”
另外两人虽然扁了扁嘴，但也没有再多言。
好不容易把工作室新的“选址地点”找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二人简要装修了一番，将学校这边原址的设备搬过去，一切都置办妥当、所有人可以直接入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个星期。
距离大四学生毕业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这期间，二人听了不少工作室成员的抱怨，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理解和包容。
随着工作室的搬家彻底完成，相关的广播剧制作项目也渐渐回归正轨。不过少了学校这个平台，资金比以往更难争取。大家成为了“社会人”之后，对待广播剧的理念也不再如曾经那般纯粹。那些觉得付出多少都可以不计，但是剧一定要是精品的人，渐渐开始焦急于眼前所得。即使是他们的“沉下心来”较过往相比也都显得十分的浮躁。
霍元夕同他们打交道不多，主要都是闷在小隔间中写剧本，而解长夜则是里里外外个方面都在管，他越来越无法适应这些细微转变的长久积累。
解长夜在某一天开完会之后瘫在工作室的小沙发上，两个小时一直讲话没有喝水的他，嗓音有些哑，“元夕，好累啊。他们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
这是解长夜第一次同霍元夕谈起他对其他成员的态度。以前他从来不会在人背后同霍元夕谈论这些。
霍元夕想起刚刚会议上胶着的情形，试探道：“是因为这次会议上，他们很多人的观念都和你的不一样吗？”
解长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变了。他们以前的目的在于剧，现在的目的在于名和利。觉得我们的时间周期规划不合理，可是我觉得两三个月出一部剧真的是很快的速度了。”
霍元夕问道：“工资按时发了的吧？”
解长夜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肯定啊，怎么能拖欠他们的工资？我也不是那种人好不好？”
“那其他的原因我也暂时想不到了。”霍元夕有些惭愧地道。
在学校的时候，书面的申请材料基本都是霍元夕负责，场地、人员安排等等计划书也是他负责，但是搬到新的地方之后，霍元夕就如同挂了个虚名，工作室内外一应大小事务主要都是解长夜在管。霍元夕觉得，虽然自己手头着急完成的剧本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他借着管理内容庞杂、两个人也没有具体分配过等等缘由，确实有在偷懒。
霍元夕看着解长夜疲惫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你介意我们两个分下工吗？”
“分工？”
“我负责员工内部的事务，你负责工作室外部的招商引资、合作谈判类似。”霍元夕担心解长夜误会自己，便继续解释道：“不是和你夺权的意思，是觉得你太累了。而且从你刚刚的反馈来看，对大家的转变并不是很适应，或者说还是十分困惑的。我可能稍微擅长和熟人打交道一点，如果我负责解决工作室内部的矛盾，你负责解决外部的，也许我们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解长夜道：“也成。但是会不会耽误你写剧本？”
霍元夕心中微动，“你在找赞助的时候一天到晚往外跑，会不会耽误你做声优？”
“不会啊。”解长夜毫不犹豫地道。
霍元夕顺着他的逻辑往下接：“既然你不会，那我也可以做到。”
第二天，解长夜照旧在外面同合作方谈事情，而霍元夕则是挨个和工作室内的成员们谈了谈。解长夜回来的时候，霍元夕拉着他去了楼下的咖啡馆。
解长夜的语气含了些期待：“要和我说什么事情搞得这么郑重？”
霍元夕点了两杯拿铁后回复道：“我们的会议室和办公室隔音效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所以特意出来了。”
“你昨天说的那个…”解长夜有些吃惊地道：“你是认真的？”
霍元夕看着解长夜眼神中的期待似乎化为了遗憾，有些疑惑。但是来不及细究，他直接问道：“怎么了？我不能认真吗？”
“不是不是。”解长夜会想起霍元夕对待时间无比珍惜的态度，“我总是很怕这些琐事浪费你创作作品的时间。”
“既然你提到了，那我们正好从这个口子进去。”霍元夕敲了敲桌子，很是严肃地道：“爱好和事业是两回事，兴趣和工作也是。就算恰巧重合，也是绝对不能够混为一谈的。我觉得你是行动上在管理工作室，但是思想上还没有调整过来。”
“你自己的想法吗？”
“我挨个问了，这个可以算是结合了大家想法之后的一个汇总。”
解长夜不自觉地挠了挠后颈，“大家的想法？”
“对。声优部那边对待遇并没有不满意，但是他们觉得既然已经不是社团性质了，那就应该更加具有规模，并不满足于仅仅局限在工作室内部的广播剧。策划部那边说真的很累，毕竟我们只有两个策划，但是剧的数量却不少。还有编剧这边，他们觉得网配和商配，甚至一些电视剧的剧本都可以尝试。”霍元夕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怎么了？借着往下说吧，这些是在会议上我绝对听不到的。”解长夜觉得很新奇，新奇于他熟悉的人的新想法，更新奇于霍元夕居然能够问到这些想法。
霍元夕道：“编剧提到了接部分衍生和改变作品，我已经否决了。”
“嗯。”解长夜道，“任何时候不能违背原则，星暮当初说了只做原创。还有吗？”
“还有就是宣传，我们的宣传是交给编剧组和策划组协作来做的，他们并不是很擅长，而且似乎这个也没有算在工资里面。还有后期，他们是唯一不满意待遇的集体。”
“为什么？”解长夜给后期开的待遇很高，因为后期的工作量不仅大而且相对而言是最集中、也是难度最大的。
“大概是和一些老牌的工作室作了比较吧。”霍元夕猜测道。
“你是怎么问出来这么多问题的？”
“我就实话实说了。”
“直接说你要了解他们的想法？”
“对。三年时间，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反正我们的目的也是希望星暮越来越好，而不是压榨他们。这一点我问心无愧。”霍元夕转了转小指上的戒指，“大家都忙，但是大家都希望忙得有意义，有结果。毕竟这已经不是用爱发电，也不是弄点外快，而是切实地在赚钱养活自己甚至未来的家了。”
解长夜双手撑着脑袋，紧紧皱着眉。这些变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真的需要时间来适应。霍元夕的剧本常常充斥着理想主义的色彩，但是解长夜深知，霍元夕会为理想去实践，而自己才是打着现实主义幌子的理想主义者。
能想到，也能做到，只是需要时间来说服自己正视这期间需要跨越的鸿沟。
霍元夕道：“大家不是不想做好的剧，而是不想也不太能够纯粹地做好的剧。我们不是社团了，未来不久要正式注册公司的。”
过了几分钟，解长夜才慢慢开口道：“你觉得从学校搬出来，错了吗？”
霍元夕很果断地道：“没有。”
解长夜抬起头，真诚地凝视着霍元夕的眼睛，问道：“那你觉得哪里错了？”
“我们太傲气了。”霍元夕很无奈地笑了一下，“很多商单，给的钱多，但是我们并看不上眼，这其实不太适合我们现阶段的定位。”
解长夜问道：“我们现阶段的定位是什么？”
“刚刚起步的小公司。”霍元夕喝了口咖啡，又补了一句，“不再是那个享有颇多美誉的社团了。”
解长夜又想了很久，才回复：“我知道了。”
霍元夕见解长夜还是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一副惆怅的表情？”
解长夜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元夕，你会一直都在吗？”
霍元夕不自觉地双手紧握成拳，“工作室在这里，我能跑去哪？”
解长夜终于笑了一下，“也有道理，你可别跳槽。”
“不会。”霍元夕微垂着目光，双手于膝上伸展开，低声道：“我不会离开星暮。”
解长夜伸手推了一下霍元夕的咖啡杯，“快喝，不然该凉了。”说完，他端起咖啡杯，动作潇洒，颇有昔日出征时将士端起酒杯的豪迈气，虽然在咖啡馆中显得有些违和。
霍元夕难得放下曾经接受过的礼仪培训，也端起了咖啡杯，同解长夜轻轻地碰了一下。
解长夜道：“祝星暮未来顺遂。”
霍元夕“嗯”了一声，一边喝着拿铁，一边在心中补充道：“祝你未来顺遂。”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