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总裁的第二人格》汪不留行

4、第 4 章

　　何嘉霖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他却鲜少和周围的朋友提起这件事。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哥哥的存在是他们家一段不可言说的黑历史，甚至于说，何嘉霖会知道他其实有一个哥哥，还是他妈妈有一次在和闺蜜打电话的时候说漏了嘴，被他偷听到了。

　　那时候的他还小，听不太懂妈妈到底在讲些什么，只记得她在谈起那位“哥哥”的时候表情很奇怪，主要是讨厌和嫌弃，但也夹杂了一些可怜和回避。

　　于是，那时候的何嘉霖选择了闭嘴，当自己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只将好奇作为一颗种子，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心底。

　　直到上了初中、有了第一台自己的电脑，他才有机会亲自去探寻那个名字背后的故事。

　　经过多年的沉淀和操作，网上关于当初蒋氏丑闻的报道十不存一，尽管如此，何嘉霖还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毅力和资料搜寻技巧，拼凑出了当年事件的大致轮廓。

　　怎么说呢，如果当年发生的是那种事情的话，也不怪他们家对“蒋令秋”这个名字那么讳莫如深了。

　　若说之前何嘉霖对“哥哥”的情感是好奇居多，那么经过这一遭的了解，他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恨吧？说不上。

　　亲近吧？那肯定也没有。

　　有点硌得慌。

　　何嘉霖不太理解那种感觉，于是他便决定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是追星不想，还是直播不好看？走了走了，打游戏去。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遇到与蒋令秋有关的事情，直到今天——

　　何嘉霖在电脑前坐了足足十分钟，期间几次想要起身，都最终没有动弹。

　　依他这几个月对夏凌川的观察来看，对方所说的应该一切应该都是真的，不存在欲情故纵的成分。

　　但对方所说，蒋令秋是因为弟弟喜欢，所以才投资他——这个理由，何嘉霖却是不信的。

　　先不说他十六年来都未曾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见过面，单从爸爸对蒋令秋如此不待见的样子来看，蒋令秋对他亲生父亲的感官，应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何嘉霖捂住嘴巴，对着电脑屏幕沉思。

　　如果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会仇恨自己的生父的话，那他一定会连带着讨厌自己。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把 “弟弟”作为理由告诉夏凌川呢？

　　偏偏他又确实喜欢夏凌川。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设计？

　　如果是故意设计的话，那蒋令秋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追星爱好。夏凌川会和自己聊起这件事，是不是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如果这所有的猜想都能成立的话，那么是不是说，他、甚至于说整个何家的动向都被蒋令秋掌控了，而夏凌川就是他向自己传达的一个信号，或者说，下马威？！

　　想到这里，何嘉霖忽然觉得好像有只眼睛在背后看着自己。

　　他猛地转身。

　　干净的白色墙面上，只挂着几幅他自己幼年的习作。

　　涂满色彩的铅画纸被封存在相框里，每一幅都完好无损。

　　所谓的被注视，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不会吧——”

　　何嘉霖笑得勉强：“每周只有一百块零花也算豪门子弟吗？我可不想掺合到这种豪门纠纷里啊。”

　　与北城相隔千里的海城，谢寒山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给原著主角带来了多大的恐慌。

　　他正在和人吃饭。

　　既然得到了夏凌川肯定的回复，那他就得行动起来了。

　　蒋氏的主要业务还是地产开发，之前虽也尝试涉足过于传媒有关的广告行业，但都没挨过蒋小姐丑闻暴露那一遭。那之后，蒋氏元气大伤，靠着老本行地产养了好些年，才在蒋令秋上台前勉强恢复一些元气。

　　如果蒋氏有专门的艺人经纪人才那最好，既然没有，现阶段也不必强行组建。

　　自家没有的业务，就承包给信得过的朋友。

　　于是，在简单回忆了一下原作剧情后，谢寒山想到了程子钊。

　　程家的老爷子和蒋令秋的外祖父是老乡，两人年轻时一同坐渡船来海城打拼，一个搞传媒、一个搞地产，虽涉及的领域不同，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极其深厚。当年蒋氏黑料满天飞的时候，还是程家第一时间出手控制住了舆论的走向，让蒋氏在众人面前留下了最后一丝遮羞布。

　　据说，蒋小姐原本的结婚对象应该是程老爷子的儿子，结果就在订婚前夕，她忽然对何旭升一见钟情，甚至不顾两家老人的脸面，强行撕毁婚约，就为了能够嫁给何旭升。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程家也算是当年那件事的受害者之一，但饶是如此，他们仍然在事发的时候选择了帮助蒋氏度过难关——哪怕蒋氏并不在理。

　　程家的做法可以说是十分以德报怨了。

　　虽然是蒋小姐悔婚在先，但最后先结婚生子的却是程家的儿子，所以，程子钊要比蒋令秋大上三四岁。

　　谢寒山本来和程子钊约在晚上六点见面，结果临下班的时候忽然被公司的事绊住，等赶到吃饭地点到时候，已经是六点过半了。

　　“抱歉，路上有点堵。”

　　虽然已经提前和程子钊打过了招呼，但见面的时候，谢寒山还是习惯性地倒了歉。

　　程子钊染着一头极其时髦的烟灰色短发，听见谢寒山的道歉，他露出了个有点惊讶的表情。

　　“你今天心情很好？”他问。

　　谢寒山把外套挂好，在程子钊右手边落座，一旁的服务生适时上前，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他啜饮一口茶水：“一般，为什么这么问？”

　　程子钊：“因为你竟然说了‘抱歉’。”

　　他撑着脸颊凑近谢寒山，带着蓝色美瞳的双眼里满是稀奇：“你最近是换药了吗？怎么变得那么乖。”

　　谢寒山放下杯子，瞥他一眼：“不，我两天没吃药了。”

　　程子钊哈哈大笑。

　　两人选定的餐馆名叫亭山小筑，是海城上流圈内最新流行的私家菜馆。谢寒山只穿来一周，自然不清楚时下流行的趋势，于是，他把订座的工作全权交给了赵秘书，让他按着程子钊的偏好订一个吃饭的地方。

　　私家菜没有菜谱，吃什么全看今天主厨的心情。确定客人全部到齐后，服务生开始陆续上菜。

　　看着满满一桌子浓油赤酱的本帮菜，程子钊怎么想谢寒山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要饿扁了。

　　程子钊本来还想讹谢寒山喝杯自罚酒，结果菜一上来，就看到对方迫不及待地伸了筷子去夹，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怨天尤人的厌世表情，那双眼睛却好像馋的流出了血。

　　程子钊被谢寒山饿狼扑食的样子吓了一跳。

　　“蒋家都不给你吃饱饭的嘛？”

　　“今天太忙了。”

　　谢寒山两口干掉一块红烧肉，又转了餐盘给自己夹了一块油条酿虾，边吃边说。

　　早上从星海购物中心出来后，谢寒山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参加了一个紧急会议。中午饭是赵秘书按着蒋令秋以前口味点的鳕鱼定食，谢寒山最讨厌闻到鱼腥气，加之会议进度又十分堪忧，他愣是一口没吃地熬到了会议结束的时候。

　　本以为下午的常规会议前可以稍微歇息一下，结果人事部那里又来了新的通知，说是希望总裁看一下今年管培生招收的标准和培养方案，以及是否需要加增一个总裁助理的轮岗岗位，一来二去，赶不及往嘴巴里塞块饼干，时间就来到了下一个会议的开始。

　　可以说，除了早饭和中午那几口干巴巴的白饭外，谢寒山整一天几乎滴水未进。

　　程子钊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牙酸的表情。

　　“你也太拼了，当初就应该听我的话，找个职业经纪人来帮你打工。这一天吃不了口饱饭怎么行。”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你实在想上班，也可以来我这儿。哥哥的惊鸿传媒虽然没你们蒋氏大，但挨不住员工漂亮啊。不是哥哥我说，天天对着蒋氏那帮子董事的橘子脸，你再吃药也没用。”

　　自大学毕业后，程子钊就拿着家里的钱创办了惊鸿传媒，在程家多年人脉的积累和超能力的作用下，经过近四年的发展，惊鸿传媒已经成了娱乐圈也内称霸一方的经纪公司。

　　而这，也是谢寒山想要找程子钊的原因。

　　“说到惊鸿。”

　　谢寒山放下筷子，擦擦嘴，“我希望你可以签一个人。”

　　似是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工作上，程子钊愣了一愣，才问：“谁？”

　　“Kisho的队长，夏凌川。”

　　不管Kisho的实际成绩如何，作为风华娱乐第一个男团，Kisho的存在在娱乐圈内还是十分惹眼的。谢寒山相信，作为惊鸿传媒的老板，他一定知道这个组合，知道夏凌川。

　　果不其然，一听见这两个名字，程子钊的脸上便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等等，为什么对方的表情里，还有一丝揶揄的成分？

　　谢寒山微微皱眉。

　　“没想到啊，没想到。”

　　程子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谢寒山，口中啧啧称奇：“我就说之前你怎么突然来找我，说让我牵线Kisho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什么？”

　　谢寒山有些迷惑：“我什么时候——”

　　程子钊拍了拍他放在桌面上的手，眼睛微眯，一副促狭的模样：“放心吧，我的好弟弟，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蒋爷爷的。”

　　谢寒山看着对方满脸猥琐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沉默三秒：“我没有想要包养夏凌川。”

　　程子钊一脸“我都明白”的表情：“明白的明白的。咱小蒋总口里说不得那种脏词，是资助、资助哈。”

　　他“嘿嘿”笑了两声：“你资助他，他让你自助，这个谐音梗不扣钱。”

　　谢寒山：“……”

　　这天聊不下去了。

　　谢寒山一巴掌打掉程子钊覆在他手上的手，冷下表情：“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签夏凌川是为了给你的惊鸿赚钱，不是因为我要包养他。”

　　见到谢寒山面无表情的样子，程子钊这才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没在开玩笑。他慢慢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

　　“你是认真的？”

　　“嗯。”

　　程子钊终于认真起来：“既然是认真的，那我就需要听听你的理由了。”

　　他道：“挖角在娱乐圈不算什么，我也不是刚不过风华娱乐，但……为什么是夏凌川。”

　　“你当初让我让Kisho去参加星海开业典礼的时候我有趁机看过他们团的资料，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凌川应该是他们团里人气最差、最没有商业价值的那个。”

　　“惊鸿传媒虽然是玩票性质的，但这不代表我会做一笔必定赔本的买卖。”

　　这似乎是程子钊第二次提到，自己曾拜托他联系Kisho了。谢寒山脑中快速闪过一道违和感，但还没等他来得及抓住那道思绪，他的大脑便自动将正事摆在了前头。

　　“夏凌川能火。”

　　谢寒山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他出道时的数据，夏凌川极易吸粉，本身实力也过硬，如果能得到一个强势资本的支持，他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亚于出道的那会儿。”

　　平心而论，夏凌川的起点是很高的，一档节目下来，让素人的他累计了大几千万的粉丝，最终出道战时，夏凌川获得的投票多到连第二名印雨泽背后的资本都不敢在数据上作假过多。

　　这或许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但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其中更重要的是夏凌川本身的能力。

　　夏凌川是娱乐圈天生的王者。

　　而这，也是谢寒山选择与他接触的原因。

　　在原著中，四位大佬的成就无一不是业内顶尖，如果他能在几人早期落魄的时候加以投资和帮助，那么事后的回报率，几乎可以以千倍的数量返还给他。

　　谢寒山还记得自己穿过来后最初的想法。

　　他要用蒋令秋手中的好牌，改写这个美强惨反派在原著里的悲惨结局。

　　蒋氏不会倒，蒋氏的几万员工和他们的家庭不会倒，原著里，那些一直在蒋令秋背后帮助他、支撑他的所谓“反派走狗”也不会倒。

　　谢寒山不求绝对正义，因为生活本就充满阴暗和矛盾。

　　他只求问心无愧。

　　既然顶替了蒋令秋的身份，谢寒山就会将这个角色手中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蒋氏的董事对蒋令秋空降成为总裁一事十分不满，他可能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打压下那些老头造反的心情，在那之前，就让他借借原著主角——他同父异母弟弟的光环吧。

　　——当然，他也不是单方面的抢夺金手指，没见他对夏凌川对夏凌川说的理由吗？功劳都是他弟弟的，他谢寒山只是一张无情的黑卡，专门用来付钱和赚钱。

　　只要培养起一个“主角”，独属于他谢寒山-蒋令秋的资本就会雄厚一分，届时万一蒋氏有需要，他也能及时调取外方资本救急，就像是原著小说里，四位大佬帮助何嘉霖那样。

　　程子钊不知道谢寒山心中所想，他只是在思忖对方刚才的一番话。

　　正如谢寒山所说，夏凌川确实是一个天生的明星，选秀出道、一举爆火的经历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凌川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

　　程子钊皱紧眉头：“惊鸿确实有新的男团企划，但是和当年一样、甚至于说这个问题现在更严重了，夏凌川的年龄太大，不适合再走流量的道路。”

　　他说：“而且，被风华打压了那么多年，谁也不能确定夏凌川的状态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从风华手里签他，风险有点大。”

　　这确实是很现实的问题，谢寒山点头：“所以，我希望你签下他后，让他往演员的方向发展。”

　　原著里，夏凌川是十年来最年轻的影帝，影帝当然得拍戏了。

　　程子钊纳闷地看了谢寒山一眼：“为什么你一副笃定我会签下夏凌川样子啊。”

　　连对方未来的发展方向都想好了，他真的会怀疑自己这个弟弟是打算包养夏凌川。

　　谢寒山沉默了一下，道：“因为我会给你一个你没办法拒绝的理由。”

　　程子钊挑眉：“什么？”

　　“我求你。”

　　“……”

　　全场静默三秒，程子钊原本严肃认真的表情瞬间崩裂。

　　“等等等等。”

　　他猛地跳起来，两手身上的口袋一通乱摸：“你等等，等我找到手机，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在和我说一遍……这次我一定要录下来——”

　　一番折腾后，程子钊被黑了脸的谢寒山压着，重新坐回了座位。

　　谢寒山道：“我希望你可以快一点拿到夏凌川的合约，越快越好。”

　　和夏凌川见过面后，他就去查了一下对方和风华娱乐的合约时间。谢寒山还记得原著里夏凌川粉丝围攻风华微博，最终得到了一张续约声明的剧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赶在夏凌川和风华合同期满前，把对方搞到手。这样的话，作为下家的程子钊也能少付一笔违约金。

　　程子钊还沉浸在之前昏头的状态里，听见谢寒山的新要求，他忍不住逗他：“那就再叫声好哥哥？叫得好听点，命都给你。”

　　谢寒山犹豫一下，朝程子钊招招手，示意对方凑近些。

　　看着对方满含期待的目光，谢寒山冷冷吐出两个字：“滚蛋。”

　　一些更加细节的内容需要之后再次对接，在得到了程子钊的保证后，一顿饭就算是结束了。

　　两人后来都喝了点酒，所以就不能自己开车回去。打过电话后，程子钊的司机先到把他接走了，徒留谢寒山一人站在亭山小筑门口。

　　按道理说，一直吃药的谢寒山最好不应该喝酒，但程子钊今天特别高兴，连带着他也被感染了几分，所以几次推拒之后，他也不再端着架子，勉勉强强和对方干了几杯。

　　左右已经两天没吃药了，喝点酒也不会影响什么。

　　之前看书的时候，就有读者笑话说程家是蒋家的专属舔狗，不仅帮忙摆平了蒋小姐的黑料，在剧情最后还倾尽全家之力支持蒋令秋的复仇，结果，蒋令秋发疯而亡，程家被主角团捉住当年掩盖事实真相的名头，最终沦落到了被公众唾骂致破产的结局。

　　“这叫什么事呀。”

　　谢寒山轻叹一声。

　　只是因为在来晚的时候说了一声“抱歉”，就能让程子钊感到惊讶，之前的蒋令秋对待对方的方式到底是有多恶劣？

　　虽然他后来也用了“求你”的示弱手段让程子钊答应签下夏凌川，但——

　　谢寒山摇摇头。

　　总归是能帮程家赚到钱的，所以，自己也不要因为利用了程子钊对自己的友善而感到愧疚了。

　　不过话说回来，程子钊还真是把蒋令秋当作自己亲弟弟来宠啊。

　　哎……

　　在夏日的熏风里站了十分钟，谢寒山感觉酒意渐上，幸好此时司机及时来到，将他从亭山小筑接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二点了。

　　一天高强度的工作本就让他身心俱疲，虽然和程子钊吃饭闲聊的时候似乎有所放松，但当他把自己扔进沙发时，暂且退下的疲劳便再次席卷而来。

　　而这次，到来的不仅有身心的劳累。

　　亭山小筑的酒是自酿的米酒，口感甜，但后劲很足，瘫了一会儿后，谢寒山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疼。

　　起初只是一下一下的刺痛，但没过多久，那戳针似的疼痛就发展成了连绵不绝的阵痛，同时，谢寒山感到胃部一阵烧热，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

　　“嘶——”

　　只是微微挪动一下脑袋，就疼得他倒抽冷气，谢寒山闭目轻喘，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凝聚起站立的力气。

　　他摸着墙边，一步一拖，缓慢地向洗手间挪去。

　　三步、两步、一步……

　　谢寒山忽然双目一黑，失去了意识。

　　失去了掌控的身体向侧面软倒，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哐铛——！

　　漆黑一片的室内，重新恢复了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眼睛忽然自黑暗中张开。

　　倒在厕所门外的“谢寒山”扶着脑袋慢慢起身，昏倒前那双疲惫却温和瞳仁不见踪影，狭长的凤眼中，只余一片阴鸷。

　　真正的蒋令秋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他阴沉着脸，踉跄着走过去，抄起电话，拨通了1号紧急联系人。

　　三秒后，电话被接起。

　　不等对方说话，蒋令秋率先开口：“喂，庸医。”

　　他的嗓音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惊悚。

　　“马上收拾东西滚过来，我的病，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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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6000字肥章送上，弥补前两天断更【跪下
继续求评论，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