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日记》earlsa精神科院长

27、老子混乱的家

　　日子又回到了之前一眼望不到头的样子。我是指，现在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希望，世态炎凉、人心冷漠——就像高中的时候，日复一日的做题，拿到考卷麻木的书写，没有丝毫希望。

　　对，就是这种没有希望的感觉，我愿意称之为一眼望不到头。

　　刚才说过了国庆，现在接着说寒假吧。寒假的时候，大嫂子严文兰去世了。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这是意外，还是必然。大嫂子终究是去世了，尸体冰凉，然后火化。家里没有多少人伤心。

　　狄太太沉溺在新添了的小孙女身上——我的侄女，大哥的孩子。在大嫂子严文兰去世之后，大哥似乎找到了名正言顺取阿澜为妻的理由。

　　但是，阿澜见不得有前大嫂子严文兰好。严文兰在世的时候，多少会帮忙做家务，但是仆人出生的阿澜成了主子之后，反而天天逍遥自在，只会差使月婆婆干活......以及浪费钱......这可不是我说的。

　　家里的经济条件绝对比大多数优越。在一零年左右的时候，住着独栋别墅，有三四辆车。

　　但是，阿澜掌握了一部分经济权之后，夸张的买了很多奢侈品，甚至一向宠爱她的狄太太都挑明了说。

　　在败家这方面，阿澜和大哥厉可傲真的很有夫妻相。很糟糕的夫妻相。结婚后，阿澜也逐渐发现大哥的脾性差劲极了——大哥和严文兰结婚的时候，能出轨阿澜，同样，大哥和阿澜结婚也能出轨其他人。

　　阿澜总是以大哥不够关心她为理由，在家里颐指气使、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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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前大嫂子严文兰去世的那一天，家里还是和平常一样吵闹混乱。阿澜和大嫂子严文兰在二楼楼梯吵闹。

　　我当时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大嫂子严文兰和大哥争吵激烈。出了房间以后，刚好看见大哥在争吵的时候伸手推了大嫂子一把，大嫂子像飘忽的落叶一样从二楼沿着楼梯飘落，等到她瘦弱的身躯落定以后，身下便铺满了大片红色的血迹，像是殷红色的绸缎一样。

　　阿澜的脸上满是惊恐，大哥则是一副狂喜的愉悦。我不太记得狄太太当时在哪里了，但是她毫无波澜的赶来。我也不记得当时有没有人叫救护车来，反正我看着楼下，大嫂子严文兰身下的血液越来越多。

　　像是一朵巨大的玫瑰花绽开在她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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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过年的，死了，怪晦气的。”狄太太漫不经心地评论，好像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即便如此，还是按照规矩停尸七日然后火化。

　　严文斌来了。我不敢看严文斌的眼睛，好像是我杀死了大嫂子严文兰。我知道一切。严文斌想要找一个愿意做目击证人的人，好让他姐姐死能瞑目。

　　“答不答应......就看你喽。”大姐姐厉倍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大姐姐穿了一身艳红色的长裙，鲜红的颜色像极了大嫂子严文兰的血液。我没有办法看到这种刺目的颜色。

　　然后我答应了严文斌，做目击证人。严文斌走的时候忽然抱住我，我感觉他的身体都在颤抖，他的话语也在我耳边颤抖：“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吃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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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我是个人渣——我不止一次这样承认过了，在喜欢上李元之前，我谈过同.性.恋爱，第一任男朋友就是严文斌。但是他的恋爱方式实在是太柏拉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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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都在过年，欢愉的气氛四处都是，哪里都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鞭炮劈里啪啦——那时候还是一几年，还没有禁放烟花爆竹——或者说，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读者诸君，就把这个当作小说来看吧，反正小说是虚构的，不必那么真实，时间、地点和人物都不用精确。

　　那是我第一次法院开庭。

　　结束之后，狄太太的眼神像是要将我刺穿。小妹妹厉漫漫和林阿姨没有再出现过，父亲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离开了。大嫂子严文兰去世了，阿澜成为了大哥的下一任妻子。二哥没有从美国回来。

　　狄太太想要叫二哥回家来过年，但是二哥倔强的像一头牛一样。我也给二哥发了消息，二哥冷淡而又愤怒的回答我：“我对这个家失望透顶。”我再次发消息告诉二哥，大嫂子严文兰去世了。因为家人带给我的感觉时常是凉薄的，但是和二哥说话的时候，这种感觉才稀释了一些。

　　二哥厉宇昂是我在这个家最初和最后的温暖。

　　大哥自然是入狱了，过失杀人，狄太太会想办法让他少受几年苦、提前释放的。在狄太太的眼里，我答应做证人，帮助严文斌控告大哥，完全是为了贪图财产。我不反驳，如果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无辜去世的大嫂子严文兰，显得我太清高。

　　我又不清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扳倒大哥对我只有好处，父亲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将我培养成继承人。不过，我也不觉得继承人有什么好处，很忙，而且很累，我只是想做一个愚蠢的饭桶。

　　但是，人，就是这样的。不在这个位置，就拼了命想要爬上去。我不在继承人的位置，所以为也想要爬上去，一探究竟。

　　我就是个普通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伙，有自己的私欲。我没有把自己说的很高尚，哪怕是在我执笔写的小说里面。

　　我拿自己当小说原型，既然是当了原型，那就真诚点写出我的本色，不必加以美化。

　　毕竟，大家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必忌讳。谁还不是个满是缺点、偶尔高光的普通人？

　　看大哥不爽的原因，大抵是瞧不起他——我这样的家伙当然也有瞧不起的人，一个每天沉溺在酒池肉林里、不务正业的家伙。据说，在监狱里大哥也不安分，多次闹事，还查出他是个瘾君子。过了年，家里反复来了不少警察，仔细地询问大哥的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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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子严文兰在殡仪馆火化前几天，我和严文斌去看了她一次。偶然在殡仪馆撞见了二哥厉宇昂，一开始我还没有觉得什么，但是仔细想过之后，缓慢地记忆起来......“二哥，你不是在美国吗？”我惊诧。

　　他低沉而又阴郁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离开去机场的那一天，特意告诉我他的行程安排，叫我不要告诉狄太太。我点头答应了，二哥叫我不用送他，但是我还是打算送他，并且亲自开车。

　　“我们就出去一下。”我离开的时候告诉管家伯伯，管家伯伯担心二哥突然回美国，想要告诉狄太太。狄太太想二哥想的紧。我没有明说我们去哪里，但是管家伯伯大概已经猜到我是送二哥离开的了。

　　二哥挥手和我告别之前，突然反问我一句：“要是大嫂子没有嫁给大哥，而是嫁给我，她现在会怎么样呢？”

　　我留在车里发呆。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结局。

　　“我悄悄告诉你，在殡仪馆里，你二哥还偷偷亲了你大嫂子一口。”大姐姐厉倍伶突然在副驾驶座位上出现，“哎呀，我这傻乎乎的二弟啊，心里有人了，老妖婆多次给他安排相亲......能相亲上......就有鬼了。呵呵呵。”

　　“你就是鬼啊，姐姐。”我转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的厉倍伶大姐姐，“鬼姐姐。”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死去的姐姐吧，不知道会不会看见大嫂子严文兰。不过，我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过去世的母亲，从小到大一直看见的事大姐姐。

　　我继续开车，大姐姐厉倍伶就继续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等到回到厉家大宅的时候，大姐姐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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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去美国了，家里冷清的可怕。好在大学马上开学，可以申请提前返校，我在过年收红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开心。

　　严文斌准备大二的时候出国，我让他给我到国外去找点好看的“小电影”。我不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不算喜欢我——我可不是自大狂妄的家伙没有愚蠢到觉得所有人都喜欢我的地步。

　　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我和李元的关系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我承认，我错在先，我先惹他的。他几次把我拨开，苦口婆心地教育我。

　　“你别闹了。”李元把我推开，健身房浴室雾气氤氲。

　　我难得没有在旁边吃甜点，跑步机上散步半个小时便觉得累了，但是出了一身汗，于是也进浴室洗澡，借此机会我友善的询问他：“要不要我给你搓澡。”对于我这样的行为，李元无奈极了，他晚上还要把我带到他的公寓里过夜——也是我缠着他、叫他带我回去的——学校的床又小又窄，舍友打呼噜宛如山崩地裂。

　　我嘿嘿坏笑，躲到另外一个花洒下面冲水，之后继续安分的洗澡。一直到晚上，他让我躺在床上睡觉，我睁着眼睛看着他。

　　李元就笑了：“把眼睛闭上。”我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房门关上了，灯也关上了，他人也走了。

　　我们很长时间的相处日常都是这样，他晚上按时叫我睡觉......早上按时叫我起床，然后把我推到厨房，让我给他煮饭。

　　我的厨艺糟糕的很，我时常不能吃下自己做的饭。盐水煮青菜、咖喱炖土豆，然后煎一些黑椒牛柳，就黑椒牛柳还算能吃，因为是超市买的半成品，都已经研制好了，加了调料搅拌均匀，从速冻里拿出来加工一下就好了。

　　一开始看到李元吃我煮的饭，他一点也不挑食，我还很感动。毕竟，我做的这么难吃，他居然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反而都吃光了。

　　后来，我感动了很久，就像个傻子一样感动。李元一个去英国留学过的人......他吃什么不好吃。我也真是个蠢货，居然还为此感动，果真，不能对男人动情，动情了就成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