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公[重生]》晏双笙

18、第十八章

　　闲适在家的日子，才过了几日，一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让顾烈不得不从自己院子出来放放风。

　　伸着懒腰从游廊走来，顾烈看了眼前厅，不见顾荃和谢玉，微挑眉梢，看向身边的苏合。

　　“那两小子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苏合听出顾烈的语气，有些想笑：“二公子和谢小公子一早出门，说是有了一些谢家事情的线索，打算去查一查。”

　　“胡闹。”

　　谢家的案子，如今还压在刑部二司里，别说翻案，能不能继续明里调查都是一回事，顾荃居然敢瞒着他，私自带谢玉出门去调查，一旦谢玉身份暴露，暗中不知道多少人会想要他的命。

　　走到前厅外，顾烈交代了苏合一句便径直进了前厅。

　　“顾荃回来后，让他到书房等我。”

　　信步进了前厅，顾烈脸上挂着平日里可见的三分笑意，朝对方施礼道：“多日不见，陛下可好？”

　　话音未落，一封信就递到了顾烈面前。

　　瞄一眼严辖，企图从严辖的表情里看出些眉目，可惜严辖这人，只有在楚昭炎遭遇危险的时候才会有些情绪变化。

　　拆开信匆匆扫了一眼，吊儿郎当的顾烈表情一下变了，不由抬眼看着楚昭炎，两眼对视一眼，顾烈快步朝外走，见苏合守在那里：“立即把顾荃和谢玉叫回来，多叫几个人去。”

　　苏合见顾烈表情，点头离开。

　　低头看着手里的信，顾烈把信收起来，回身走到楚昭炎旁边坐下：“什么时候到你手里的？”

　　“朝会后。”楚昭炎放下手里的茶：“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掌握了多少信息，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谢家还有人活着这件事，不止我们知道。”

　　“那要查起来就麻烦了……”

　　顾烈将信还给楚昭炎，不由道：“西京府的人在查这件事？”

　　“不是，是昨夜里，有人夜闯西京府，窃走了当年谢家案子的初审卷宗，这才把事情报上来，不过，知道卷宗丢失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去过西京府了吗？没有一起去一趟。”

　　闻言顾烈立即起身，看着楚昭炎：“你要是没时间的话，我去一趟，晚些再进宫和你商量。”

　　谢家的事，要是不查个明白，这朝中不知还有多少隐藏着的威胁。

　　楚昭炎起身，看一眼严辖后先一步往外走：“你留在国公府，顾荃和谢玉回来，盯着两人，最好把这段时间他们俩的行踪、撞见的人，都问个明白。”

　　“臣明白。”

　　惊讶看着楚昭炎，顾烈见他已经走出前厅，不由拿着扇子跟上去，无奈摇头——楚昭炎是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这条命吗？

　　两人出了国公府，街市热闹，百姓富庶，倒是一片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连顾烈都不得不想，除却东征西讨的那些年，他的一生也算得不错。

　　“谢玉的事，你怎么想的？”

　　“若能给谢家正名，留在京城里也无妨，年纪小，若他不想科举，留在国公府就是，正好，和顾荃一起，也算有个伴。”

　　“恩？”

　　楚昭炎盯着顾烈看了眼，顾烈见他表情，脸色也跟着变了。

　　瞪一眼楚昭炎，然后调笑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要让我入宫，顾荃一个人在府上我不放心，找个能看着他的人也不错，何况，我看那谢小公子明白事理，日后好生引导也是一个可造之材。”

　　“不让你入宫时，你倒是胆子大，口口声声要进宫。”

　　“不然呢？”顾烈反问一句:“陛下是不打算让我进宫了？”

　　旁边有不少女子见着两人，红着脸频频转头偷瞄有一眼，倒也有大胆的，直愣愣盯着，还是同行的人提醒才回过神来。

　　楚昭炎一边打量着街市上百姓的生活，一边笑道：“入不入宫，从来都是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真会说，难怪能把他哄得团团转。

　　不知不觉，两人说着话就到了西京府衙门外，才刚走上台阶就被人拦住去路，挡在了外面。

　　顾烈瞥一眼楚昭炎，将腰牌拿出：“你们府尹可在？”

　　“参见顾大人。”

　　“府尹大人此刻正在后衙，属下这就去通传。”

　　“不必，前面领路。”顾烈将腰牌收起，等楚昭炎抬脚往里走了才跟上去。

　　衙差也不是毫无眼色，见到顾烈对楚昭炎的态度，也猜出了七八分，领两人过去的路上，更谨慎起来。

　　朝野上下，能让顾烈这么对待的人，怕是只有一人。

　　到了后衙，衙差上前敲了门：“大人，顾大人前来拜访，已在门外。”

　　魏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脚步声也逐渐清晰起来，衙差立即退开站在一边，朝两人行了礼后微低着头站定。

　　“下官……”

　　西京府尹从屋里走出来，正要和顾烈说话，一抬头就见楚昭炎站在那里，顿时表情凝住，心里闪过不少念头，迟疑片刻才道：“顾大人怎么来了？”

　　“有点事，打算向你请教一二。”

　　“那两位里边请。”

　　楚昭炎走在前，顾烈和魏献跟在后面，魏献早已经是一身胆颤，卷宗的事情才报上去，楚昭炎人就亲自到了，这怕是——

　　关于谢家的案子，已经很少有人会再提起，毕竟杀人灭口，又是纵火犯案，要寻线索也不容易，放置到现在，倒也无人去关心。

　　卷宗丢失，联系之前有传言说顾荃去了徐州，怕是当年的凶手想要销毁证据。

　　“臣魏献，拜见陛下。”

　　门从外面被人拉上，魏献脸上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跪地道：“臣有负陛下信任，卷宗丢失，乃是重罪，请陛下降罪。”

　　话音落下半晌也不见有人开口，楚昭炎脸上表情更看不出喜怒，魏献跪在那，也不知道是该如何，汗却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

　　“谢家的卷宗，全丢了？”

　　顾烈猝不及防开口，魏献差点反应不过来，小心看一眼楚昭炎的神情后，才接话道：“衙门里还有誊录的抄本。”

　　闻言顾烈点头，看一眼默不作声的楚昭炎：“你现在去把卷宗拿来。”

　　“是。”

　　堂堂府尹像个衙差一样被使唤来去，还不敢拒绝，也就顾烈才能仗着楚昭炎的宠爱敢这个样子。

　　魏献才一离开，顾烈就起身在房间里绕来绕去。

　　“人家丢了卷宗，你想办他，直接下旨就是，亲自来一趟吓唬他做什么？”顾烈站在一幅画旁边，扭头看着楚昭炎：“你这样，好官都给你吓走了，朝廷可就无能用之人了。”

　　拿起顾烈放在木几上的扇子，楚昭炎打开扇面，不由笑道：“你这扇面，是几岁的娃娃画的？”

　　一只鹤，画得像只啄木。

　　普天之下，只有他知道顾烈的这个秘密——画功其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