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星辰》夜绛

40、第四十章

　　久别重逢，两人在静谧了依偎了好一会儿，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气息。等起伏的情绪慢慢褪去，林默才摸索着打开了灯。向然摸了摸他的肩膀，又端详了好一会儿，眉头不禁微皱，“瘦了。”他似是埋怨，又似是心疼。
　　林默却满不在乎地挣脱开怀抱，盘腿坐到了床上，一天的综艺拍摄已经够让他腰酸背痛的了。
　　“在健康且正常的体重范围内。”林默再一次严肃地强调。向然总是喜欢在他的体重上瞎纠结，当然，林默不是不明白对方好意的担忧，希望自己不要过度严苛地控制体重，而最好没有负担地吃吃喝喝。但是，他好歹是个偶像，在乎外表是他的职责所在，更何况，林默认为，这个圈子里，无论男女，不做饮食管理和体重控制的偶像是不存在的。
　　林默让向然躺到床上，自己则枕在他的肚子上。“你知道吧，网上有一个段子，说有一种冷，叫我妈觉得我冷。我们的情况是，有一种瘦，叫我男朋友觉得我瘦。讲道理，程风的体重可比我轻多了，虽然他本身就是吃不胖的类型……”
　　向然又努了努嘴，林默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不提其他人，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勉强自己。比起因为吃胖了、脸肿了、不上镜了被网友们说三道四，我觉得减肥这件事真是太轻松了。而且我们都有营养师和健身教练把控，绝对不至于影响健康。”
　　“我是怕你每天吃草，体力撑不下去，你们的工作强度本来就不低。”向然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绕着林默的发丝。
　　“放心，我有数。”林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肚子，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撩起了向然的上衣，“哎哟，有腹肌了诶，怪不得我觉得硬硬的。”
　　“……”向然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了几分，“别瞎撩。”
　　林默一脸无辜，“我哪有？多正常的形容，你也太容易想歪了。”
　　“你以为我们有多久没见。”向然的话语里难掩几分埋怨。
　　林默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仔细算起来的话，确实有半年多了。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睛，又猛地坐起身，二话不说地脱掉了身上的T恤。
　　“你干嘛？“向然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
　　林默跨坐到他身上，挑挑眉，“但是我们现在见面了啊。”他边说边去解向然的皮带扣。
　　言下之意，见不到面时不能做的事现在可以尽情放肆。向然本还想保持几分绅士的克制，但被这么类似挑衅的挑逗，再不行动实在枉费他这么多年对林默的渴求。

　　亲昵过后，林默只觉得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愿动。倒是向然，冲完澡出来后神清气爽，好像13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的疲倦被彻底一扫而空。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向然的心情好极了，颇有些嘚瑟地对着林默愤懑的眼神解释。
　　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已经显示凌晨一点，林默没吃晚餐，今天综艺拍摄跑来跑去，本来就体力消耗极大，此刻安静下来才发现已经饥肠辘辘。
　　不过，再过一个半小时，王晓东就该来喊他们集合出发去机场了——明天上午程风和沈泽宇在上海有品牌活动，虽然林默和苏阳没有特别的行程，但考虑到团队人手的分配问题，王晓东还是觉得四人一起坐凌晨的红眼航班回上海最具效益，也最安全。
　　权衡之下，林默放弃了叫外卖的打算，决定等会儿在路上随便吃点应付过去。
　　“对了，”他忽然想起来，“你等会儿跟我们一起走吗？”
　　向然吹头发的手一顿，有些尴尬地回答，“嗯……其实我明天在北京有个饭局。”
　　林默愣了愣，“啊……所以才来的北京啊。”他顿时变了表情，嘲讽一笑，“我还在想呢，小向总哪儿有那么闲，为了我特意绕个圈子再回家。”
　　“这么说就过分了啊，”向然坐到他身旁，捏了捏林默鼓起的腮帮子，“我对你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开玩笑的嘛，”林默抱住他的手臂，“就是刚见面又要分开，有点舍不得。”
　　向然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倒也不一定要分开。晓东说你这两天没有行程，留在北京陪我，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啊。“林默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说什么都好，你要星星我都给你摘。”
　　“林先生，”向然笑了，“你的情话也很老套。”

　　结果，Clouds的团队还是兵分两路，沈泽宇和程风先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回上海。而苏阳则和林默一起再在北京逗留几天，王晓东想得很细致，现在的粉丝可对明星们的行程、工作了如指掌，每年年末后援会列出的行程统计比工作人员记得的还要详细。如果林默突然一个人留在北京肯定会引起注意，有苏阳跟着留下来，起码还有两人一起观光的由头可以吹。
　　事实上，林默还真和苏阳一起观光了紫禁城、天坛和莫斯科餐厅。说是要陪向然，然而要求陪伴的当事人白天还有好几个视频会议，又要为晚上的饭局养精蓄锐，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拿来谈恋爱。
　　清早，林默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堆满了向然不知从哪儿叫人送来的高定西装，一套、一套挂在衣架上，款式各异，每一套还配有对应的领带和皮鞋，以及价格足够买下一栋房子的奢侈手表。
　　林默捧着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窝在沙发小小的一角，像观赏时装秀一样看向然换了一套又一套，真切又不太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男朋友富裕到极致的身份地位。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求婚……“林默有些吃味地说道，“我想知道，你见我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精挑细选。”
　　“别挖苦我了，”向然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饭局很重要，不如发挥你的时尚眼光，帮我看看怎么搭配？”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要去勾搭小帅哥，还是小嫩模。”林默开玩笑道。
　　向然佯装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嗯……小老板？”
　　“你！”林默配合地瞪圆了眼睛，哼哼道，“是江湛吧？要给他留下投缘的第一印象？”
　　“真聪明。“向然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昨晚听说有饭局的时候，林默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知道向然的心思和计划，尽管林默心里对此的看法有些模棱两可，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希望“回敬”掉上辈子的冤屈还是和宋清辉撇得干干净净，没有负担地过好这一辈子。可林默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决定，向然是绝对不会就此放手的。
　　“嗯……江湛这人，虽然经商能力很优秀，但在京圈也是出了名的爱玩，不喜欢你这种正经一卦的。“林默挑了几件设计亮丽的西服出来，在向然身前比了比。“要不就这套暗红色的吧，后背上镶了亮片，至于手表……”
　　“那是钻……”
　　林默专业地露出营业式微笑，“就喜欢你财大气粗的样子，怎么不让设计师镶黄金呢？”
　　“……重。”向然一本正经地想了想。
　　林默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转而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摸出一块手表，“喏，给你一个法宝。别带配套的PP了，免得显得你土里土气。”
　　“PP还土里土气？”向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是要被钟表爱好者打成肉饼的节奏啊。”
　　林默对钟表可谓是没有一点兴趣，在他看来，戴PP手表等同于在说“我是土豪”四个字，可谓是教科书式的炫富手段。相反，他给向然的那块机械表虽然价格不怎么华丽，但和江湛却有点渊源。
　　“我给你的是日本钟表大师星野武的作品，这款手表的牌子就叫做Hoshino。“林默解释道，”虽然我也不清楚这位日本钟表大师到底和江湛有什么关系，不过听尹星说，他是江湛的精神导师。“
　　“精神导师？他还需要这样的角色？“向然有点吃惊，根据他的事前调查，江湛的脾气应该属于豪爽那一类，说得实在一点就是大大咧咧的。
　　林默很珍重地点点头，“听说每次江宁遇上重大决策，江湛都会跑一趟日本。“
　　“也就是说那位星野武是江湛的顾问？“向然边说边将手腕伸过去，林默从善如流地给他戴上手表。
　　“不，据说江湛在工坊里从来没提过生意上的事。用尹星的话来讲，星野先生不像是江湛的顾问，更像他的‘静安寺’，嗯……或者‘普陀山’？“
　　“……你怎么知道江湛信佛。“向然开始怀疑自己该不该戴这块手表。
　　”我不就打个比方嘛。“林默挥挥手，”好啦，祝你成功。“他拍拍向然的肩膀，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微笑，”回来不准让我发现口红印和长头发啊。“
　　“噗——“向然不禁低头笑了笑，他喜欢极了林默此刻开朗的模样。以前在舞台上看到的是如画般的惊艳，是歌唱时让人心颤的忧郁，但果然……
　　“怎么了？“察觉到向然变得深邃的目光，林默问道，下一秒便收获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向然将下颚抵在他的肩头，很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就是觉得人果然还是鲜活的样子最好。“
　　林默一怔，以为他又想起了原来世界里的事。“好了好了，快去开会吧。晚上是不是要喝酒，不如我去接你？“
　　“好。我让司机等会儿把车钥匙送过去给你。“
　　“行。“林默挣脱开怀抱，去换自己的衣服，”那我先和苏阳‘约会’去了啊。“他恶意一笑，回头看去，果然就见向然眯长了眼睛，满眼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