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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龙头胡琴 ...

  •   年轻的后生名叫傅修。

      文烨带着傅修,古原一行到了文家的后花园子。如意婶给沏了一壶雨花茶,古原非常恭敬地起身道谢。傅修将身后背着的琴放了下来,文烨好奇地张望了下。

      “从一进门就一直背着,原来是把破二胡啊!”

      “是龙头胡琴。”傅修小心翼翼地将琴放好,坐下来接过如意婶的茶,“谢谢。”

      “文吉昌那老家伙还跟你爸说我什么了?”

      古原微微惊诧,在他的国度里,即使是现代,父与子之间也是很有规矩的。傅修似乎并不出乎意料似的,兴许是之前就听说过文烨的脾性,从小在西方国家长大的孩子,自由主义思想更强一些,父与子往往可以是朋友。

      “说你还算聪明。”

      文烨盘着手中的文玩核桃,盘得油光发亮,“还算有句好话。不对,什么叫算聪明,我智商170好吗?”

      岳念暗地里难为情,心里道:文总,牛皮吹过了,过分了!

      傅修看破却不说破,只自顾自地喝着茶水。这时,陶李走了过来。在电话里,他已经大概听文烨说了。这会子正打量着眼前的傅修。

      “你的父亲是……”

      “家父傅玉方。”

      陶李叔没说话,古原的眼睛反而亮了亮,“可是那位民乐家傅玉方先生?”

      “嗯。”傅修微微颔首。

      “那傅景行老先生?”

      “爷爷最近身体不大好,一直在疗养院疗养。”

      “抱歉了。”古原面露遗憾。

      陶李叔心里显然也有了数,在场唯有文烨一头雾水,说的都是谁跟谁?怎么好像大家都认识,就我不知道?

      岳念赶紧凑过去,对文烨耳语,“傅玉方是中国著名民乐演奏家、作曲家,他的父亲傅景行是西南地区民乐文化泰斗,擅长彝族龙头胡琴,会这种乐器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们家的一些曲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呢。”

      文烨惊讶,今天来他这里的人,都有不简单的背景。

      “文爷的确和傅玉方先生交好,文小子,你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结果你尿了人家一手。傅先生还说你小子以后定是个人才呢!”陶李叔对文烨笑道。

      文烨涨红了脸,“陶李叔,咱能不能不当着大家伙面说那些糗事?”

      “好好好,不说不说。”陶李叔笑笑,继续对傅修说道,“唉,以前都住北京,还常来往。文家搬到南京以后,来往的就少了。我好像听文爷说,你们家后来也从北京搬走了?”

      “回了云南老家,目前住在昆明,那边的气候要温暖一些,北京冬天太冷。”

      陶李叔点点头,“是啊,都说昆明四季如春,气候养人啊!没想到傅先生的儿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以前好像是有个女儿,比我们文烨大一点。”

      “姐姐这几年不在国内,在维也纳。”

      文烨心道:这一家子都是搞音乐的。

      陶李接着问道:“不知傅先生身体怎么样了?”

      傅修沉默了阵,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来,打开放在石桌子上,文烨心头一震:又是一枚青铜神兽,不过这个看起来更像龙了。

      “囚牛!”古原惊叹道。

      文烨觉得自己今天很丢人,被陶李叔说小时候的糗事也就算了,还接二连三在外国友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文化底蕴。

      “父亲……”傅修顿了顿,看了眼对面几个人,平静地道:“不知道去了哪里。”

      又是失踪?

      文烨心里打了鼓。难道说手里拿着这些青铜神兽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会真如古原所说吧?

      古原心中更加焦急,“你们家也每一代活得不长?”话刚说完,古原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孩子未必知道家里这些事。

      傅修却毫不惊讶,波澜不惊道:“那倒不是,爷爷今年八十一,只不过早些年的时候神志就有些不清楚。以前是他,现在是我父亲。”

      傅修说完,古原和陶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按照古原的推断,囚牛是龙子中性情最温顺的一个,它只有一个爱好,那便是音乐。所以一些东方古典乐器上会有它的图腾。这也难怪傅家会出这么多民乐家,成了真正的音乐世家。

      “那这牛跟你们家又有什么关联?”文烨凑过去仔细端详问道。

      傅修蹙了蹙眉,古原也颇为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囚牛,不是牛。”傅修又强调了一下。

      文烨小声嘟囔,朝后一坐,翘起了二郎腿,“显摆自己是文化人,谁不知道似的!”

      傅修听到了他说的话,也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给大家讲述道:“囚牛是龙子里的老大,传说是龙和犀牛□□所生,也有说它就是纯正的龙。在我的老家云南有一个关于囚牛的故事。在泸沽湖边,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她很会演奏一种乐器胡琴。囚牛躲在泸沽湖里,每天都听得很入迷。有一天他听得实在入迷了,就越出了水面,少女被他吓到了。

      少女见囚牛没有攻击她,只是醉心于乐曲,于是也渐渐放下了戒心,继续每天都来此演奏。族里的恶霸以少女的父母相威胁,让少女嫁给他。囚牛知道后,杀了恶霸,被告上了天庭。囚牛愿意服罪,但只有一个请求,让它的龙头成为少女胡琴的一部分,永远守护少女。后来就有了龙头胡琴。”

      原来这是要一条爱听演唱会的中国龙。文烨朝傅修放置在一边的那把琴看了一下。

      “我记得在我听过的文家故事里,傅家也拿走了五个神兽,为什么你只有这一头牛?”

      “是一头……”傅修感觉自己也被文烨带跑偏了,没好气地强调道,“是一只囚牛。当时兵荒马乱,为了防止其中一个出了危险,神兽全部下落不明。于是傅家兄弟姐妹四个就每人拿了一个,还有一个是寄养在傅家的外甥,也就是傅廷芝妻弟的儿子。其余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的曾祖父傅长林进了文工团,因为他,傅家这一支后辈的日子在那段时间里要好过得多。之后到了我祖父这一辈,他开始研究西南片区神秘的民乐文化,湘西、云南、川藏他都走遍了。”

      “也就是说,囚牛保佑你们傅家一路高歌,走进新时代?”文烨道。

      傅修微微笑笑,“小文同学用词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哪里哪里,过奖了!”

      岳念哭笑不得,别人的讥讽他,他真的以为是夸他。

      古原看向傅修,“这是囚牛带给你们家的福报,也是你们家的宿命。它爱音乐,你们家只能每一代都走这条路,去研究各种乐曲乐器。而关于囚牛的传说,其实还有一点,那个故事是一个爱情故事,囚牛痴情专注,对人对音乐都一样。”

      “你说的没错。”傅修接着道,“我们傅家的男人似乎都克妻,我的曾曾祖母、曾祖母、祖母们都过世得早。然后傅家的男人就会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化这种悲痛为对音乐的痴迷,从而演绎出更好的乐曲。我的母亲四年前过世,父亲就开始闭关写曲子,越来越痴迷,这两年开始头脑不太清醒。”

      “难怪人家都说傅玉方先生这两年的音乐造诣达到了纯熟的最佳境界。”古原恍然大悟,不无遗憾地道:“家族背负这种宿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过世,而无能为力,实在是痛苦。”

      “想摆脱这宿命简单,你可以不找女子嘛!”文烨刚讲完这句话,就感觉几个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投向他。“我……我又说错话了?国……国外这几年很开放很流行的。”

      傅修对他翻了个白眼,“文伯伯真的放心将文家交给小文公子?”

      “他放心不放心的也得交给我,就我一个崽子,怎么着?不给我难不成给你?你一个外人还想谋财篡位!”文烨刷地一下打开折扇,狠狠扇了两下。

      傅修大概也清楚了这位小文公子的秉性,并不恼怒,笑而不语。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古原问道。

      “依我看,想很多问题不要想得复杂,就得往简单了里想。把那十个铁疙瘩收集齐了,找到原来老祖宗挖的那片林子,挖个坑埋点土,丢了算了。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吧。我那貔貅也回来了,不给它‘喂饱’了,不得反噬我?我得招兵买马捉鬼去!就那贾老板吧,既然让我看到了,那就是天意,拿他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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