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案奇谈》即鹿比虞

45、快乐凶手11

　　赵林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拐到了源城分局。

　　可能眼前的这个男人拥有一种奇妙的亲和力，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当中就信任他的举动吧。赵林笏看着玻璃另一面池煜祯的背影，抱着一次性纸杯喝水。

　　胡玖薇正在通过赵林笏的手机，试图还原微信朋友圈里面，那个“中老年震惊体”的文章：“池哥，赵林笏微信朋友圈里的文章已经删除了，而且他看的也不知最初的文件。但是你的步彩一起进源城学院的照片还是被人保存下来，很多人转发。”

　　“从树根找树干和简单，但是从树叶找树根还是有难度的。”池煜祯咽下嘴里的水，“尽量去找最初的源文章，暗地里的人对于我们的了解远在我们想象之上。”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冲着十三处来的？”谢必安和陈毅正在打印今天找到的线索分析，抬头看着池煜祯并不赞同，“步彩当初的跳楼自杀是突发事件，并不可控。”

　　“如果我们分成两件事情来看呢？”池煜祯一边把源城学院女生宿舍的平面图打印出来，贴在黑板上，一边若有所思，“如果把步彩的事情当做A，微信朋友圈的事情看做B，有没有可能这两件事是从属关系。因为有了A，所以衍生了B。”

　　步彩第一次试图跳楼自杀的地点确实不可控，可是后来十三处介入案件之后，按照惯例步彩也会在医院进行诊治。那么无论是对十三处的人员去到源城学院了解情况，还是重新疏离刘樱儿案件的前因后果，只要足够了解警方办事程序的人都能寻找到空隙。

　　如果是个人作案，同时盯住医院和源城学院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很可能就是共同犯罪。

　　从温泉山庄的案子来看，也确实存在团伙犯罪的可能性。虽然李宗进和杜云建等人均已经落网，但是李宗进口中那个神秘的“老师”并没有抓住。

　　是恰好在十三处的人赶过去之前就人去楼空，还是只单纯的巧合？

　　谢必安和池煜祯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之后把疑问都咽了下去。

　　“这么考虑倒也不是不可能，温泉山庄的案子还历历在目。”谢必安脸皮一沉，“清秋还要一段时间才可以，你都把学生带回来了，想问什么 ，我陪你一起？”

　　“你先梳理案发现场找到的线索，我让樊彰跟我一起就好了。”池煜祯摇了摇头，拍拍樊彰的肩膀。

　　樊彰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已经明白了池煜祯的意思。收了平常跟着池煜祯屁颠屁颠地乐呵样儿，一本正经地推门进去，盯着赵林笏冷哼：“赵林笏，男，酆都人，1995年出生，现在23周岁，就读于源城学院。你年纪也不小了，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名吗？”

　　“我……”赵林笏明显的一愣，盯着樊彰咽了一下口水，含着告饶意味儿地看向池煜祯。

　　“好了，我毕竟没什么大事。”池煜祯微笑着坐下，唇色有些苍白，跟樊彰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表现得分寸恰当，“你别紧张，我请你来分局也并不是要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一开始怀疑我杀了步彩，是仅仅因为微信朋友圈里面的照片吗？”

　　“我……我看到的不仅仅是照片。”赵林笏支支吾吾，“我还看到了你和步彩在小吃街上的照片，还有一段小视频。”

　　“小视频？视频你缓存了吗？”池煜祯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小视频里面是什么内容？”

　　“视频在我的手机里面还有，就是你和步彩一起在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赵林笏掏出手机直接交给了池煜祯，“视频不长，我就是看了这个才……”

　　赵林笏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警官，我只是觉得步彩那么自信的小姑娘，怎么会自杀。我……”

　　樊彰拿着手机播放小视频，池煜祯把步彩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两个人在视频里显得熟悉亲昵。但是步彩在女生宿舍门口欲言又止的模样，和池煜祯被阴影遮挡的笑容又无端显得有些诡谲难言。

　　池煜祯只是扫了一眼小视频，没有继续看，抬起头安慰赵林笏：“没关系，你还年轻，就算是冲动一点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你也要知道，你已经是能负起责任的年纪了，以后说话做事情之前，还是要好好考虑。”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么冲动了。但是……步彩真的不会自杀的，她的死一定有隐情，求你们查一查。”赵林笏眼眶浮上一层水光。

　　“你很了解小步吗？我看你的资料，你并不是管理系的。”池煜祯有些奇怪，“你们学校也不小，怎么就能刚好认识步彩呢？”

　　“我是上次体检的时候认识步彩的。”赵林笏把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慢慢开始回忆跟步彩相识的过程，“我是校队的，体检的那一天是刚打比赛回来，没上课，所以检查完还挺早的。反正社论我也不想上，就在学校溜达。溜达到了文心湖。那会儿正好有个小姑娘在哭，步彩正在安慰她。”

　　“那个女孩就是后来自杀的女孩儿，叫什么樱儿那个！”

　　“刘樱儿？”池煜祯沉吟，“你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步彩说应该让做错事情的人付出代价，而不是没错的人承担一切。我当时就觉得步彩很漂亮，也很好看，就偷拍了张照片找人给我打听了一下。”

　　“我找的人是管理系的，打听回来跟我说步彩经常欺负同学，但是我不相信步彩是这样的人，就一直很关注她。步彩和刘樱儿的关系挺好的，我还见过步彩送刘樱儿出校门，为什么有人会说刘樱儿的死跟步彩有关呢！这肯定是诬陷！”

　　“阿彩真的是个好女孩，我给她送包送吃的，她都会再把钱给我退回来，我……”赵林笏很激动地把拳头往桌子上一怼，愤愤不平地咬牙，“今天步彩回学校的时候，学校里传开了，我就想去找找她，没想到……她……回了寝室之后我看到了微信朋友圈里的文章，就以为是……”

　　赵林笏还记得初遇步彩的时候，步彩脸上张扬的笑容和嫩黄色的裙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捧在掌心的女孩儿，居然已经变成了血泊当中的一缕幽魂。而且就在她死不瞑目之后，她身后的流言还在愈演愈烈。

　　“你说步彩安慰刘樱儿，不该没有错的人承受一切？”樊彰倏然想起今天在平台上发现的纸条，试探地问，“你们学校的老师都这么年轻，有没有跟学生关系比较密切的？”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见过贴吧原本有个帖子，现在已经被删除了。说是管理系有个女学生跟老师在一起了，那个老师有女朋友。但是这种八卦我平时也不算很关注，再多就不知道了。”赵林笏费力地回忆着，“警官先生，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阿彩不是会自杀的人啊！”

　　“关于步彩和刘樱儿，这就是你的全部了解了吗？”池煜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再次跟赵林笏确认，并且在赵林笏点头之后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赵林笏，“这件案子我们会按照规矩查，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蒙冤受屈。你今天也辛苦了，就先回去吧。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即使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也可能提供破案的思路。”

　　“啊，好的。”赵林笏很尊敬地把池煜祯的名片放在上衣口袋里，起身给池煜祯鞠躬，“我真的很抱歉，今天没有弄清楚之前就对池警官动手，还请您原谅我。”

　　“放心，我是真的没有生气。”池煜祯摇了摇头，“快回去吧，我记得你们是有晚自习的。好好学习，你才能更好的守护自己喜欢的人。”

　　谢必安从隔壁出来的时候，正好和满脸希冀的赵林笏擦肩而过。有点好奇地拿胳膊肘拐了池煜祯一下，谢必安表示很疑惑：“你对这小孩儿说什么了，怎么现在一脸努力奋斗的样子。”

　　“没什么，你年纪大了，不会懂得。”池煜祯眼皮都没抬，跟樊彰一起凑到了甄支竹的电脑前，“分析一下这个视频拍摄的角度，看上去像是俯视拍摄，跟步彩第一次在外贸中心试图自杀的时候角度进行比对。”

　　“好的。”甄支竹活动了活动手腕，开始投入新的任务，痕检科的小杨正好来敲门，“池哥，你让我们做的笔迹鉴定已经做出来了。”

　　通过计算机、扫描仪将步彩的作业本和平台上发现的纸条字迹进行了扫描，文字鉴定那边用Adobe Photoshop进行了特征比对。发现两者的书写水平、字迹、字形等已办卡特征基本一致。

　　确定了那张纸条真的是刘樱儿的笔迹，池煜祯还没来得及说话，颜清秋又匆忙赶过来。和吃鱼很四目相对，颜清秋深吸一口气：“阿祯，我们被骗了，步彩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