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竹笛儿

4、第四幕

　　第四幕：

　　旁白：又过了一年,时间像是变快了，想起过去的十年寒窗，就像是一段时间的尘埃落定，另一段时间节点的开始，而此时的中国，随着孙中山先生的去世，短暂的平衡后是又起风波。

　　北平 1926年（主役16岁）

　　路人甲：号外号外,抗议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主权的同志们，请到天 / 安 / 门前集会！

　　路人乙：李大钊先生在天 / 安 / 门前和我们一起示威！

　　路人丙：同学请支持我们的游 / 行示威起义！

　　……

　　沈碧心：（灵犀室友，拉着灵犀挤在人海中，接下宣传的单子，也是心里十分热血沸腾）灵犀，我听闻各界人士正在为此事而集会呢，抗，抗议帝国主义侵略咱们中国主权！

　　灵犀：（心里沉重，嘴上调笑）瞧你眉飞色舞的，这是要立马冲出去上战场的样子嘛！

　　沈碧心：（不好意思）嘿嘿（昂起头又说）我小城来的没啥见识，但爹娘常常告诉我们姐弟几个朴素的道理，不光济世行医，还要忠君爱国，我碧心虽然是个还没学成的女大夫，但是吧，站出去和他们一起抗议的勇气一定没问题！

　　灵犀：（点头微笑）真是碧血丹心的好姑娘，没辜负这个名字，算我一个，我陪你一块儿去！

　　沈碧心：（感动得搂了一下灵犀）好灵犀。

　　今日的天/ 安 / 门竟然人山人海，灵犀虽然自小是边陲海城长大，但也认出来了在台上愤慨主持的人物。

　　路人甲：是李大钊先生！

　　路人乙：是啊是啊，我们这次集会抗议就是因为此！

　　旁白：先生发表了简短但坚定的陈词，话不多但句句拳拳热血，忠贞爱国，顿时人群沸腾同声，
　　路人甲乙丙：“反对八国通牒！打倒帝国主义！”

　　昂昂傲骨，气壮山河。

　　宣传人：（用喇叭说话的声音）日寇小儿在12日掩护军舰驶进天津大沽口，炮击国民军，咱们守军死伤十余名！终将日舰驱逐出大沽口。可在16号，日寇竟联合英美等八国向政府发出最后通牒，提出撤除大沽口国防设施的无理要求！国防怎么能随便撤，国土怎么能够拱手让给他人！同志们，我们要站起来，我们要抗议，反对八国最后通牒！

　　碧心：（愤慨）这都是什么事!自中山先生走后，各地起义频发，现在它们竟然还提这么无理的要求，真当我们大国无人不成！

　　旁白：灵犀忙安抚住碧心，可心理也是在打鼓，这一年她拼了命得学习，一直在自己小小的方寸之地追逐，追逐。可如今时事竟是，短暂的平衡后，祖国又在新的动乱中了。

　　碧心斗志昂扬：灵犀，咱们走，一起去游行！快看，前面好像就有一队！

　　旁白：灵犀不免望过去，只见一个似乎比她大两三岁的短发女孩子，虽脸色有些苍白，却遮不住她双神清澈与由内而外散发的坚毅温和。她正在协助游行队伍发标语小旗子。旁边是赫然的校旗，“北京女子师大”
　　灵犀莫名的对这个大姐姐就有些好感，观其面色，不免想提醒一句她可否是伤寒，此处拥挤嘈杂实在不太利于休息，就看见旁边协助她的两位姐姐正叮嘱了同样的话。

　　短发女子：（御姐，清澈，挥挥手示意）别担心，我还行。（忽然看到了灵犀和碧心，疑惑出口）两位也是我们女子师大的吗？好像有点面生。

　　碧心：（忙说）不好意思，我们是京师大学堂的，才跟着参摩了一次手术，今日教授让我们出来采买一些药品才看到这个游行消息…

　　旁边几位姐姐：“京大的？”“你们还是女医生嘛？真的很了不起。”

　　“我是张静淑，她叫杨德群。”

　　“学医非常好，辛苦却值得骄傲，你们可要好好学习下去啊。”

　　碧心和灵犀：（都有点不好意思）嗯嗯。

　　短发女子：（看出来了，温和得笑）不用不好意思，你们小小年纪却能第一时间站到呼吁与革命的队伍中来，这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短发女子：（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又担忧）只不过…京大的小哥们已经打头先出发了，你们的队伍…

　　碧心和灵犀：（都有点茫然）

　　短发女子：（思索了一瞬后又释然）可我想革命儿女从来都是一家人，为了同一个国，兄弟姐妹自当不分彼此携手共进！两位如果不介意，尽可就近同我们一起去踹段祺瑞那卖国贼的老巢！

　　(一番话说的既是体贴又是利落，灵犀和碧心都心里感激)

　　灵犀：多谢各位姐姐！（顿了顿，又有点担心得看着短发女子）敢问您近日是否得了伤寒，嗯，（试探）是否有些有些上吐下泻的症状？我自幼受父母望闻问切熏陶，又恰好会些按摩手法，要不姐姐先随我前来试试？

　　短发女子：（先是诧异，再是微笑）小姑娘好生厉害！（脸色微白，坚决）不过我们时间实在有限，不能…

　　杨德群：（严肃打断）：分旗子队列和标语的先交给我们来！（转过头）小姑娘，需要多久？

　　灵犀：不过10分钟。

　　杨德群：我们完全可以（抿嘴笑），和珍你就先休息一下，这点小事我们先出手，自治会里你一直操劳奔走，如今你且歇歇，好了一定过来请你！成吗？

　　沈碧心：（诧异）女子师大？自治会？

　　短发女子：（有点无奈）好吧，多谢…

　　碧心：（猛地扭头，惊讶得舌头都打结了）等等，等等，你你你你你--你是发表那个著名的复校宣言的，刘刘刘-刘和珍主席？

　　（静了一秒）

　　刘和珍：（忽然有点顽皮得看了一下身旁好友，笑着叹息道）静淑德群你俩看看，我这是被传的多么可怕，怎么把小姑娘都给吓成这样了？

　　（顿时一片哄笑，气氛大好，碧心后知后觉得不好意思，脸蛋红通通羞怯怯的）

　　刘和珍：（虽然脸色不好，却微微笑着安抚小姑娘）好了好了，不用这么拘束，我也说过在这儿，咱们不都是为了革命的一家人嘛？我就托个年纪大，你们啊，叫我刘姐姐就好了。

　　“对呀！”“和珍人很好的，小姑娘们不要拘束！”

　　“当然我们也很好呀，来说声杨姐姐听听！”“真是自夸这块少不了你了呀姐妹…”“那是！”

　　旁白：灵犀碧心悄悄得抬眼，只看到每个人的眼里，全都闪烁的是亮晶晶的，美好的星星。

　　旁白：大家一一分好了小旗子统一了一起的口号，灵犀也帮刘和珍多养了会儿精气神，女子师大的队伍，嗯，还加有俩位“小医生”，一起准备出发了。

　　杨德群：（俨然是副队长，特地嘻嘻笑得走过来）和珍老大，请吧~

　　刘和珍：就你贫嘴（和珍笑着捏了捏挚友的脸，转过身来诚恳得向灵犀道谢）灵犀妹子真是好手艺，我现在真的是好多了！多亏你了。

　　顾灵犀：（心里佩服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姐姐）您能带病还坚持来这里，相比，我做的实在微不足道。

　　刘和珍：（温和的笑了笑，话锋一转，忽然俏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一直未解决？

　　灵犀：（惊讶）哎？

　　旁白：一年多的隐忧虽从未显现在她的话语里，但一针见血的刘姐姐却是直直看到了灵犀的眼底心底，看灵犀怔住，和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

　　刘和珍：如果有什么烦恼心事儿，我这个虚长你们几岁的大姐姐别的没啥，借一双耳朵绝对没有问题。

　　灵犀一时语塞，心里涓涓得像是涌上了一层一层的热流。

　　和珍：（调皮得眨眨眼）真是个好妹子呀，可惜时间不早，咱们得先出发了！

　　旁白：说着已是快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又是一个领军人的步态。

　　只是温暖可亲的话像是将她渡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灵犀心中一片暖意，也跟上去，勇气暴增，和碧心并排走起来。

　　众人：
　　“打倒帝国主义！”“反对八国通牒！”

　　“打倒帝国主义！”“反对八国通牒！”

　　“打倒帝国主义！”“反对八国通牒！”

　　灵犀她俩是第一次参加游/行示威，开始不免好奇

　　碧心：（边走边忍不住悄悄得扯了一下灵犀的衣角，小小声得八卦）你看你看，那几个是不是中学学生？

　　“啊那个小孩子！不和我弟弟一般大嘛，可真同岁的话，我弟弟才八岁呀”

　　灵犀（内心os，喃喃道）：游 / 行 / 的意义原来是这样，每个人，不同年龄身份，不分男女老少强弱，他们来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表达的是不同群众却共同的态度，这是我们表达的民心。
　　一声声肃穆，一声声呐喊，一声声决心，一声声每个人的希望。碧心灵犀深受感染，渐渐的随着人群大声喊起来，所有情怀都在这同样的字眼中。

　　众人：

　　“打倒帝国主义！”“反对八国通牒！”

　　“打倒帝国主义！”“反对八国通牒！”

　　“打倒帝国主义！”“反对八国通牒！”

　　（枪声渐入）“砰！”

　　灵犀：（怀疑自己听错了，震惊）碧心，是不是……

　　碧心：（艰难的咽口水，紧接着）灵犀，是不是有……

　　（一声又一声的枪响连绵不断得轰炸过来，似乎近的就在耳边擦过）

　　（人群里一声声惊叫）

　　路人甲、乙、丙：（最初的惊愕恐惧变成了大声的咒骂，有心直口快得直接出口），“段祺瑞你这叛国贼！”“竟然还敢帮着洋鬼子开枪！”“叛国贼！”“叛国贼！”

　　（忽然变成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路人甲：（尖声叫）“见血了！”“死人了！”

　　石头：（愤怒嘶吼）啊！我跟你们拼了！！

　　“砰”“砰”“砰砰砰——”（中弹）

　　路人丙：（崩溃）石头！！！！

　　石头（睁大眼睛望天，死不瞑目）：打，打倒帝国主义……

　　旁白：灵犀饱含热泪，拽住悲愤交加的碧心一个劲儿得往回拖，女子师大的主力军自发护着两位小姑娘压低重心往后退。可人山人海，鲜血与死亡，愤怒与悲痛，死亡阴影下，起义队伍方寸大乱，哭嚎和恐惧像瘟疫一般蔓延。

　　刘和珍（紧皱眉头）：先后退！大家先躲起来！不要发生冲突！

　　杨德群、张静淑（大喊）：看我们旗帜的方向，快后退！

　　“啊——”

　　旁白：刘和珍刚叮嘱灵犀俩先回，听到惨叫猛地回身，只一眼便是肝肠寸断——静淑被一枪打入腹中，德群双手双脚全被打断！两人血流如注，双眼全是惊愕，绝望。

　　刘和珍：（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呜咽）啊！！（猛地扑上去捂住静淑的腹部，德群的断手。可生命气息是这么残忍得从两个鲜活生命里流去）

　　（和珍狠狠地看了狙击手一眼，转到德群静淑时却喉咙里再也不成声，）静淑，德群！静淑，德群！回，回，我们回……

　　（低头时一大滴泪水，脚步踉跄，伤心欲绝）我们回家！

　　灵犀：（猛地发现狙击者恶如毒蛇的眼神，大喊）刘姐姐！——

　　灵犀：唔，（灵犀被身后女子会捂住口鼻，激烈得挣扎颤抖）放开我，放开我！

　　旁白：可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她看到了——碧心跑过来狠狠得抱住了她，眼泪淌的无声又凶猛，竟是一地。

　　刘姐姐生死关头还关心她们两位，特地交代会众一定护住她们，带她们安全离开。可最后竟是——两枪膝盖，一枪心脏，却扶着挚友，致死未跪下。

---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的著名的“三一八惨案”，次年就是八一南昌起义的第一声枪响，战争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