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与阴阳先生》东域

2、满月夜（下）

　　“晴明啊，月亮在樱花树上停着呢。”博雅说这话的时候正和晴明正坐在窄廊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上正有一轮圆月，恰好悬在樱花树枝头。

　　在晴明的庭院，博雅看着这样的景象，轻声感叹一句，这更像是自言自语，并不是要寻求到回答。

　　“是啊。”晴明于是只应了一声，他靠坐在柱子旁，一腿曲起，一手随意搭在腿上，不离身的折扇放在身旁，另一手拿着酒杯停在胸前的位置，正偏头看着庭院。博雅坐在他对面，也看着庭院一口一口饮着酒。

　　“唉，晴明，刚刚你说的那件事...”

　　“什么事？”

　　“就是我们在红枫林的时候，你说今晚是满月...”

　　“是。”晴明原本马上就要碰到嘴唇的酒杯停了下来，他看向博雅。

　　“你说要回来办一件事，是什么事？什么样的事要特地在满月的时候来办呢？”博雅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晴明还是红唇带笑，看了眼酒杯里的月亮，慢条斯理地喝完了酒。

　　“我不知道，我在回来的路上也想了很久了，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博雅摇摇头诚实地说。

　　“博雅啊，其实这件事也不难猜。”

　　“你就快告诉我吧，你老是喜欢叫我猜，我若是能猜出来就不用问你了。”

　　“既然你当真想要知道...”

　　“嗯。”

　　“那你可不要被吓着呀。”

　　“我怎么可能会被吓着。”博雅说完，看着晴明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得心口跳了一下，咳了一声，又有些小声地说：“那...既然你知道我可能会被吓着，你讲的时候就...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吧？”

　　“噢，”晴明笑着倾过身子，“可是博雅啊，眼见为实嘛。”

　　“什、什么？”博雅看着近在眼前的晴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唔，把你的刀放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噢...”刀被推到了远处。

　　“嗯，”晴明上下打量了一下，又说：“把你的手背到身后。”

　　“喂晴明，你又想做什么？”博雅稍微往后挪了一下，把手背了起来。

　　“这是为了防止你一会儿反应过度。”

　　“什么反应过度？”博雅越发好奇起来。

　　“你看。”晴明笑意不变地看着博雅，抬手脱下了自己的帽子。

　　“啊！”博雅看清晴明头上那东西的一瞬间惊地下意识地手摸向了腰间，却并没有碰到自己的刀，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已经把刀丢了出去。

　　“晴明！”博雅醒过神来，激烈地呼吸几下，见对方仍是平日里唇边带笑的样子，这才稍微平静下来，“你、你头上的那是、那是什么？狐狸耳朵？！”

　　“哈哈哈哈！”晴明大笑着退了回去，从新戴上了帽子。

　　“喂！”晴明笑的停不下来，博雅两步上前双手撑上矮桌，倾身伸长了脑袋盯晴明，“吓唬我有那么好笑吗？”

　　晴明看了眼一脸不高兴的博雅，笑着拿了酒杯举在他面前：“喝酒？”

　　博雅面无表情地接过酒杯，就这着姿势一口闷了下去，咚的一下把酒杯放下，接着盯晴明。

　　晴明稍微收了笑，象征性地抖了抖袖子端正了坐姿，语气却没多严肃：“那你想做什么？”

　　“嗯...”博雅把视线移向晴明那顶黑色的帽子，说到：“别动。”

　　晴明有所预感地坐好，博雅认真地抬起双手，慢慢地把那顶的帽子举离了晴明的头顶。

　　一对白绒绒的兽耳在晴明发间被月光照地清清楚楚，这个距离足够博雅看清覆在耳朵上的每一根白色绒毛，看的出是狐耳的形状，甚至还能想象出触摸到时的柔软手感。

　　“博雅？”晴明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叫了一声，头上的狐狸耳朵也动了一下。

　　屏着呼吸的博雅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动了！晴明它动了啊！”

　　“是啊，是啊。”晴明应声道，抬手把自己的帽子从博雅手中接了过来，放在身边的廊道上。

　　博雅回过神，终于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坐了回去，目光却控制不住地看向晴明，并不自觉地移向那对不时动一动的耳朵。

　　“博雅——博雅？”晴明伸手在博雅眼前晃动几下终于拉回了他的视线，红唇似笑非笑地随口提议到：“要摸摸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