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枫叶林（上） ...
-
关于妖狐的事情，在大天狗提溜着他来大江山道歉，并且承诺这事儿算是他欠茨木酒吞他们一个人情后结束。
虽然大天狗的原话是“我会在追求大义的路途上给你们预留下一个位置的。”
撂下话的大天狗扫了一眼端正坐着的茨木和躺在他腿上的酒吞，总觉得自己亏了，短短十分钟被秀了一嘴恩爱的大天狗黑着脸转头就跟来的时候一样提溜起妖狐呼啦一下冲出了那个莫名粉红的地方。
进了阴阳寮，大天狗丢下妖狐就准备走了，想到妖狐拿那酒本来是想要给自己的，这回气的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他就这么看不惯自己？？居然想到...居然想要下药？！
妖狐被一通高空飞车搞得头昏脑涨，刚站稳就看见那人甩袖就走，连忙跑过去拽住了他的袖子。
大天狗扯了一下，没扯动：“松手。”
妖狐被他冷淡的声音弄得心里嗒咯一下，手下当时抓的更紧了：“小生就是想谢谢你，这次…多谢你了。”
大天狗没动，也没说话。
妖狐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大天狗…？”
大天狗终于转过身来，低头看他：“还有呢？”
“？”妖狐眨巴一下眼睛，“还、还要有什么吗…？”
大天狗当下冷着脸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转头就走：“自己想。”
妖狐懵逼地看着大天狗的背影，连追上去都忘了，而后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我又做什么了？凶什么凶……”
大天狗最终还是没能走掉，安培晴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一副吵了架的样子，本着团结寮内式神并争取让他们相亲相爱的原则，晴明开口叫住了大天狗：“大天狗，等一等。”
见大天狗回过身，晴明温和同他商量：“城西有妖魔作乱，你和妖狐去看看解决一下吧？”
大天狗：“...我知道了。”
妖狐唰的一下打开扇子笑地温文尔雅应地称心如意：“没问题。”
结果一眨眼就看见大天狗已经走了出去，忙收了扇子喊了句“等一下小生啊”一边追了上去。
晴明的扇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掌心，看见大天狗虽然没转身，但在听见妖狐喊他的时候放慢了脚步的时候，温和地微微笑了起来。
“啊，晴明啊！终于找到你了！”晴明笑意更加明显地转过头，就看见那人大步走了过来，“你的那个舅舅也太有精力吧，我可是个正常人类啊！他再这样拦着我打架我都快不敢来找你了！”
“舅舅他可能是很久没那么畅快地打过了吧？”晴明笑着抬手打开扇子给他扇着，“看来博雅的确是个好汉子呢。”
“你不要这样取笑我，”博雅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因为跑得极了还是不好意思的，明明晴明的扇子带起凉风，博雅却没觉得自己凉快起来，倒是看着晴明的笑觉得整个人都燥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今天都不想和他打了！”
“我是真心在夸奖你啊，”晴明弯了眼，另一只手点了点下巴，思索了一下，轻笑道：“那我们出去吧。”
“出去？”
“对，我们出去，舅舅他找不到你自然也不会和你打了。”
博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出了门玉藻前自然不会再追着他打，况且和晴明一起...总不会无聊的，博雅开始有些期待了：“那我们去哪里？”
“大江山。”晴明水一样的蓝色眸子微微亮起来，并肩和博雅一起出了阴阳寮，心情颇好地解释，“近来正是大江山枫叶红地好看的时候，而且那里也凉爽，是个好去处。”
博雅多看了几眼晴明的微笑的面容，听他声音清冽地说着话，心里就多了几分欢欣雀跃。
找了博雅一圈，并且目睹了一切的玉藻前站在房顶上目送他们出了门，面具后的狐狸眼眯了起来，心思百转千回捉摸不定，周身却一丝妖气都没透露出来。
大江山的红枫林是远近闻名的绝色，秋日的时候叶片尽皆染红，那红深深浅浅，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它十分之一的美丽，更是表现不出它千分之一的震撼。今年秋天较之往常要更热一些，晴明选了红枫林除了那地方的确景色独好之外，还因为那儿比较凉爽，半山腰的山林是个有灵气的地方，何况他知道博雅向来也喜欢那里，不过今年秋日刚起，还没去过。
昨日红枫林的最后一片枫叶也彻底染上了秋色，此时去再好不过了。
虽是这么想，兴致勃勃来赏景的晴明和博雅却遇见了一只整年都不怎么在自家山上逛的大妖怪。
真是难得，晴明想着，向他打了个招呼:“酒吞童子。”
树下自饮自酌的红发大妖怪抬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懒懒散散：“是安培晴明啊。”
晴明湛蓝的眼睛眯起来，眼角的红痕似乎都随着这个动作明艳了几分：“大江山今年的枫叶红地真是好看，你也是来赏景的吗？”
“不，”酒吞仰头喝了一口酒，抬手拭去嘴角的酒液，唇边便随着他这个动作带了两分不易察觉的笑意，“本大爷等人呢。”
更难得了。
晴明再次打量了鬼王几眼，难得起了几分好奇心，却也没问，只拉了博雅去枫叶林另一端地界赏景。
博雅跟在晴明身边，看见满山的红枫叶深深浅浅，又看见晴明今天穿的那身秋叶图案的衣裳，最后落在了他一抹绯色的眼角。
“怎么了？” 晴明说了几句突然没了回答，便偏头看他，却见他看着自己一副没反应的样子，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博雅？我脸上有什么吗？”
“？” 博雅回神，别过头咳了声，“啊，那个...我，我只是在想刚刚的酒吞童子在等谁。”
“那个啊，”晴明笑了一下，没点破他，“原来博雅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
“毕竟酒吞童子会在这里等谁本来就很奇怪吧...” 博雅这回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像红枫林这种地方一般不都是一些小情侣比较喜欢来的吗？”
“小情侣？” 晴明哈哈笑起来，问他，“我们吗？”
博雅被他逗得窘迫地红了脸:“不、不是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哈哈哈哈，” 晴明笑的更大声了，他展开扇子挡住下半张脸，笑声慢了下来，心情却仍旧愉悦，“好了，你要是真的好奇酒吞童子的事情的话，那我们就等等看那个人是谁好了。”
晴明用扇子点了一个方向，对博雅说:“我们从那边绕过去，悄悄回到酒吞童子哪里，我施了术，不会被发现的。”
博雅点头，一点没怀疑地跟着晴明走了，他一向对晴明很信任，这一点有时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不过就算发觉了大概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吧。
另一半酒吞完全没想到安培晴明会如此无聊地折返回来，他将碗里的酒喝一半，另一半随手撒在地上，那尝在口里浓郁的酒香就这么清清淡淡地混着鬼王的妖力传出去老远。
酒吞慢悠悠地饮着酒，他一头红发即使再这满是红枫的枫叶林里也鲜艳地像是天边的火焰那样夺人眼球，要是让大江山的小妖怪来形容的话，大概会被比作鲜血，不过酒吞从来没注意过这个，就像他从来对自己的长相好看与否没概念，他从不在意这些，当然也不需要在意。他闲散地靠在树下喝他的酒，巨大的酒葫芦斜在一旁，却不时重复一下把酒倒在地上的举动。
绵延的酒香夹杂着自己的妖力引来归人。
铃铛声隐隐约约地响起，白衣妖怪瞬息便出现在了他身边。
“挚友是在等吾吗？” 茨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不过刚好在这里喝酒而已，” 酒吞打量他家鬼将几眼，“你今天穿的倒是不硌人。”
茨木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印着青竹的白衣服，笑了笑挨着酒吞坐下来，接过他递来的酒碗，“那挚友喜欢吗？”
酒吞给他倒上酒，语气有些轻快地问“你是指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你？”
“那...” 茨木歪头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酒吞，顺着他的话问，“挚友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吾呢？”
“废话，”酒吞嗤笑一声，紫色的眼睛眯起来，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本大爷喜欢的当然是你。”
“......！！”茨木完全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直白的回答，嘴边的弧度控制不住地变大，他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酒吞，在他颈间蹭蹭，“...挚友！！！”
酒吞没用什么力地推了推那颗蹭着自己脖子的毛绒绒的大脑袋，耳尖爬上了绯红的颜色，故作不耐烦地喊他:“好了，你是什么小动物吗？”
“怎么会...”茨木慢慢停了下来，却依然抱的紧紧的，他的头埋在酒吞颈间，小声小声说，“小动物明明都是用舔的... ”
“嗯？......！！！” 酒吞当然听清楚了，正说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被舔了一口耳朵，当下头皮一麻，一下子反应激烈地把茨木从自己身上扒开，虎着脸瞪他，脸上却又有两分红掩饰不了，“你蹭就蹭，乱舔什么？！”
这一眼丝毫没让茨木吓着，反倒是酒吞紫眸亮地像天上的星辰，带着几分羞恼的样子茨木极少见到。
“...挚友...”茨木愣了一下，随即看着这样的酒吞心脏怦怦乱跳，自己脸上也熏上几分浅红，他跪坐在原地，试探着伸手想要捂上酒吞的耳朵。酒吞表情虽是不耐，眉间却含着几分纵容，茨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妖，他停在酒吞耳边的手蜷缩了一下，最后终于消灭了那一点距离，抚上了那只耳朵。白发大妖便就着这个姿势，半合上眼倾过身去吻酒吞的唇。
秋叶火红一片，山风吹过时沙沙作响，树下交叠亲吻的人影美好的不像话。
远处默默观望的晴明:“......”
晴明身边的世界观深受震撼的博雅:“......”
博雅:“...他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晴明回过神，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如你所见...的确是的。”
眼见那边两只妖马上就要从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发展到限制级动作片了，受了刺激的博雅面上飞着几分薄红，难得强硬地拉了晴明转身就走。
晴明顺从地跟上他，看他身上像是要冒烟的样子甚至还用扇子给他点了两个清凉咒。
走出好一段，并且感觉自己越走越凉的博雅慢慢冷静下来，然后转头去看晴明。
“冷静下来了吗？” 体力一点没比武士差的阴阳师淡定地问。
“啊...已经没事了...不，也不是完全没事...”
“嗯。” 晴明点点头，直直望向他。
“真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这样的关系。” 博雅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以前也听说过，京都贵族之间也有喜欢男人的人，也有的人男女不计，可是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之前一直是朋友吧？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而且茨木童子也因为酒吞的事情来找过你吧？当初酒吞童子不是还因为红叶的原因像是普通贵族一样天天买醉？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成了情人了？”
“我不知道。” 晴明摇了摇头，抬起扇子在他肩头点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一大堆咒的事情...” 博雅被这个动作转移了注意力，转而问到，“怎么了？”
“没什么，你没有觉得暖和些了吗？”
“的确是的，啊，是你替我下的变温暖的咒吗？”
“不是，”晴明轻轻笑起来，“相反，我替你下了变得凉起来的咒。”
“变凉的咒？真是神奇，明明是变凉的咒，为什么会让我觉得温暖起来？” 博雅语气让晴明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 晴明折扇点着下巴笑弯了眼，“那是因为这个咒我刚才在你走得热的时候下的，而点到你肩膀的那一下，是去除咒的作用啊。”
“晴明！” 博雅收回一直抓着晴明手腕的手，抓了抓头发说到，“好了，不准笑了！我承认是我没反应过来...不过你的咒还是很管用的，我现在感觉刚刚好...谢谢。”
被道了谢的晴明看着博雅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自言自语却又让博雅听了清楚:“你啊，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要说的话晴明你才是温柔的那个吧？”博雅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站在漫山红枫下的男人，“不管是对式神还是对妖鬼和人类，都一视同仁的那种温柔，相当的可贵啊。”
晴明愣了一下，望着这个神情认真的人心底有什么东西动摇起来，却被他一如既往地压下去。晴明垂下眸子，视线落在手里打转的扇子上，轻声道:“会这样看待我，所以说你有一颗很好的心啊——我们认识不过几年，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相识的时间要比我们还要长很多，他们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不是谁可以随意评论的。”
“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如果我去问的话你说茨木童子会不会告诉我？”
晴明挑了一下眉，拍了拍扇子:“如果你执意想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的。”
“你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起。” 博雅站在原地和微笑的晴明对看了一会儿，最后败下阵来，“算了还是不去了，我们不是来看枫叶的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去那边吧。”晴明从善如流地指了一个方向，略过了上一个话题。
晴明挑的地方是枫叶林边缘的大斜坡，地势并不险峻，山坡上是还未凋零的草生植物以及少数的灌木，在那里能看见山下的市井城池。
“晴明，那边是宫殿啊。”视野开阔，虽不是第一次见，博雅仍是望着王宫的方向感叹。
“嗯，是啊。” 晴明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迎面而来的风轻柔又凉爽，“这下面是整个平安京呢。”
博雅转过头来看见微微带着笑的晴明，今天晴明好像一直都带着笑，博雅看着他，突然问:“你会喜欢这个京都吗？”
晴明将目光转回博雅身上，那个人问得沉静又认真，并且准备好了接受任何答案。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问题啊，” 晴明望进那双认真的眼，敛了心神，微微叹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想我大概是喜欢的吧。”
“...哦。”博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慢慢应了一声，“...晴明，你会感到寂寞吗？”
“为什么这么说？”晴明扫了一眼秋色下草叶开始枯黄的地面，他偏头让博雅坐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并不浓厚但却绝对不寡淡的温度，“我其实不怎么会觉得寂寞...这个世界总有些出人意料的地方，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都使我知道了很多东西，可能这些在'以前'我也是知道的，可对于我来说，'现在'才是真实的——”
“单凭这个世界的新奇能够让人不感到寂寞吗？”博雅坐在晴明身边看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试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丢失了记忆，再次感叹，“如果是我失忆，定然做不到这一点吧，难道是因为晴明你很厉害吗？。”
“不是的，” 晴明看了他一眼，随手从地上捡了一片落叶，举在眼前，思索道，“像是这片叶子，它从树上落下来，不再能从树那边得到生长所需要的东西，可是把它插进泥土里它还能成长为另一棵树，尽管和大树比起来，它刚开始很小很小，但是它从泥土里吸收水和养分，然后阳光让它长得强大又漂亮，它就是一棵完整的树了。而这个世界我所接触到的事情就像是水和养分，那些新奇的东西让我快速地适应并且生根发芽，但是只有这些当然是不够的，我还遇见了一些阳光——比如你，所以我并不是单独一人，也不会觉得寂寞。”
晴明视线落在平安京上空，落日并不刺眼地染红了半个天际，像是艳丽的火光摧枯拉朽地蔓延开来，焚尽了禁锢和枷锁。
“也许这个比喻并不是很恰当，”晴明微笑着偏头向身边的人投去目光，“但是能遇见你的确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啊，这样么...”博雅垂下眼，轻声说，“晴明啊，有时候我会想，失去记忆的你刚睁开眼睛的那段时间很痛苦吧？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会想，该早些来找你的...不过，晴明...”
“什么？”
“我也一直都觉得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博雅又把视线落在晴明身上。
“是这样吗？”
“是的，我啊，正是因为认识了你，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没那么坏。我有时会想，能遇见你是多么一件幸运的事情啊。” 博雅调整了一下姿势，身子侧向晴明，“你总说大家喜欢我，也一直说我是个好人，每次你这么说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是在戏弄我，我常常会想，你是因为觉得我是个好人才喜欢我的吗？”
“......”
“我猜不出你的想法，晴明，可对我来说，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才是我最放松的时候，这个时候，博雅才只是作为博雅这个人而存在着。
晴明啊，知道吗，每次只要有你在，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我都会觉得很安心。”
“......”
“大概就是这样，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晴明，无论如何，我都喜欢着你这个人。”
“博雅，”晴明别开视线，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来喝酒吧。”
“晴明，你在转移话题吗。”
“有吗？”
“有。”
“没有吧。”
“你有，晴明。”博雅把倒满酒的酒杯端在手里，眼睛还看着晴明，“你移开视线了。”
“你看错了。”
“在我说我喜欢你这个人的时候，你把头偏过去了。”
“唔，是偏了一下头而已。”
“你移开视线了。”
“嗯...那又怎样？”
“你承认了。”
“什么？”晴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承认你刚刚转移话题，为什么这样，晴明？”
“博雅，”晴明叹了口气，看向他，“你太直爽了。”
“什么？”
“你说那样的话，会让人很不好意思。”
“可是，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呀。”
“就是因为如此......”
“我不懂，为什么？”
“你瞧，你又拿这种眼神看我。”晴明叹了一声。
“眼、眼神......”博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嘟囔道，“是我的眼神吗......”
“所以说，博雅，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给你一点时间？”
“我也需要必要的时间来做心理准备啊。”
“是吗...”博雅看着晴明，笑起来。
“怎么了？”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可爱地方啊。”
“别逗我，博雅。”
“我没逗你呀。”博雅愉快地对着晚霞举了举酒杯，一口喝尽了杯里的酒。
晴明看他一眼，也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深了几分，举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再放下手时，杯里还余一半酒。他抬起头，博雅正好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两人都笑起来。
“不说这个了，博雅，今晚是满月吧？”
“是的，今晚是满月，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