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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河边 ...

  •   牛娃不知盯了多久,突然杨蓁皱着眉扭头,正对上他眼睛,牛娃不知所措地待着,杨蓁却嘟起嘴来,将一把大蒲扇塞给他,“赵相,你热不热?”

      “热……不热。”

      牛娃说着就把蒲扇递给她,杨蓁瞧他身上汗衫快要被水浸湿,就让他往自己旁边的阴凉地挪一挪。牛娃依言照做了。

      杨蓁笑眯眯地看着他,“赵相,天热,别热着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牛娃点点头,就拿着蒲扇摇了一阵,汗下去了,他也不摇了。杨蓁等着风没有了,就嗔道,“赵相,我还热哩。”

      牛娃楞了一下,杨蓁说了这句话就又盯着那瞎子听了,他又摇起扇子,这下专门给她送凉风。

      杨蓁自在地享受了一会儿,直到风带来一股子男人身上淡淡的汗臭味,她拧起了眉头,看着牛娃不说话。

      “赵相!”

      牛娃以为她还热,就使力扇着风。

      杨蓁眼睛都要睁不开,她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回家回家!”

      “蓁蓁你回家干啥?”杨白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太热了,我回去换身衣服。赵相,跟我走。”

      杨蓁在前,牛娃在后,行至一块荫凉地,杨蓁停下了脚步。

      “赵相,跟我去河边。”

      “去河边干啥?”

      杨蓁瞪他,“把你一身汗臭洗洗。”

      河畔边牛娃脱下汗湿的褂子,解裤子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看见杨蓁在不远处还盯着他。一下子,上回亲嘴那事在他脑海里又浮现出来,杨蓁蓁这个不羞不臊的女子!

      他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转过身,把刚解开裤头的宽边裤子重又系上,把裤腿挽到大腿上,就这样跃到水中。涧河涨了水位,他水性不错,这还是这个夏天他第一次下水,所以玩闹地凫了几次水。杨蓁见他一会儿不见了一会儿又从水上冒出来,心里很是担忧他,这会儿赵相又不见了,她不禁站起来,“赵相——赵相——”

      几声都没有人应,空空的河滩上也没有捶衣的妇女,想必是都在学堂边上听说书呢,这下只剩她一个人了。杨蓁也挽起裤腿,摇摇晃晃地走到河里,水没过她的膝盖,赵相还是不见踪影,她心急得很,后悔到河边来。

      突然旁边平静的河水“哗”一声地翻滚了下,牛娃从水中站起来,抹了一把头脸上的水。

      “啊!”

      杨蓁吓了一跳,顿时脚底打滑,身子不稳就要向旁倒去,牛娃本来是跟她耍玩,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就急忙捞住她腰身往身边一紧,杨蓁手乱抓着,刚够到他就也不管什么了,紧紧抱住他借力。

      “扑通”一声巨响,两个人掉到河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惊起一片高枝上的鸟儿。

      杨蓁坐在他身上,双手搂得他紧紧的,牛娃一只胳膊向后撑着地,一只胳膊抱着她的腰,所幸这里的水只到人膝盖,不至于呛水。可是他却呼吸困难,心跳的厉害。

      杨蓁闭着眼睛还在紧紧地抱着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牛娃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半晌,杨蓁终于松开他,那柔软丰满的胸脯离开了他的脸,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杨蓁抚着胸脯,不断地道,“哎呦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淹死……”

      她那家织布衫,早被水浸得透明,湿哒哒的黏在她身上,勾出她腰肢的曲线,显出她那淡粉色绫子的抹胸来。牛娃很想把头转到别的地方去,可头就是不听话,眼睛也直盯着杨蓁。

      “呀!”杨蓁一把抱住前胸,“牛娃你流氓,你看什么!闭上眼,不许看!”

      她伸过一只纤手,覆住他的眼睛。

      杨蓁急急地检视一番自己,她的绣花长裤也浸成半透明的,还好她的衣衫下摆够长,能遮到大腿。她急忙从襟口掏出来一条棉布手帕,对折了几下从他眼睛绕到他脑后绑紧了,十分强硬地说,“牛娃,你就在此别动,不许摘手帕,更不许偷看!”

      杨蓁现在又庆幸这河滩上没有人了,牛娃那件汗衫在石头上晾着,早就晒干了他的汗水,她躲到树后的草丛里,脱掉湿衣服,套上他的汗衫。

      汗衫足够大,拖到接近她的膝盖,杨蓁稍放下心,拧了拧自己衣服的水,一件件铺到大石上暴晒,只需一小会儿,衣服就能彻底干透。

      干完了这一切,她躲到树下,看见牛娃果真依言,手帕还好好地蒙在他眼睛上,他在那浅水里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露出水面的上身,晒成棕色的皮肤上挂着水珠,常年干活磨炼了他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杨蓁心里哼了一声,看他平时一本正经跟木头疙瘩差不多,到头来还不是色鬼那一类的,她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家看的,尤其是她落了水衣服还紧紧地贴在身上。

      杨蓁打算不管他,她身上穿的他的衣服,一股子汗味,她还不能不穿,杨蓁紧紧地裹好自己,眼睛巴巴地瞅着晾晒在石头上的衣服。

      牛娃在水里倒也挺好,凉爽的水驱赶了不少燥热。他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脑海里就不断地浮现出她的身姿,原来女人是这样的,原来李相王相黑间说得那些笑话段子是这样来的……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怎么就跟这个大小姐这么有缘,等会见到她他一定会很不自在,他该说些什么好呢,还是什么都不说?

      忽然他听到杨蓁的呼喊,“赵相——赵相——”

      他急忙扯下手帕,看见杨蓁还在那棵大树下坐着,面上很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走到她跟前,他明白了,一条草蛇正在她面前不远咝咝地吐着信子,他一眼就知道这是条无毒草蛇,就抓了它七寸,远远地扔到了远处深草里。

      杨蓁胆子小,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汗衫里,她抱着膝盖,只露出一双脚来。

      牛娃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他准备离开,还到那个水窝窝里去,杨蓁叫住他,“赵相,我害怕,你先不要走——”

      牛娃挠挠头,“不走!”

      他颇拘束地背对着她坐着,有他在杨蓁就安心了。

      杨蓁脸上发烫,他几乎把她看光了,这以后还怎么见面说话,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平常见人还羞三分,她虽爱玩爱闹,可也禁不住这么一遭。

      当下两个人尴尬地沉默着。

      牛娃摘了几片草叶,放到嘴边,婉转悠扬的调子就飘飘荡荡,荡到山尖尖,又如溪水一般淌下,惊鸟回了巢窠,山风丝丝入沁,杨蓁听得入迷,“赵相,你怎么吹得这么好的调子?”

      “我放牛放羊,牛羊吃草的时候,吹调子它们会更乖。”

      杨蓁已经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了,“赵相,你再吹一个。”

      世界有许多的音乐,瞎子的三弦子当当叮叮清脆如珍珠落玉盘,朱三叔的山歌野调响彻山林如钟磬如火铳,还有戏班子的咿咿呀呀拖着冗长调子的歌,还有乡民干活时有音无字的劳动号子,杨蓁都听在耳里。最舒服的调子是最简单的乐器所演奏出来的。

      牛娃又吹了一曲,他随心所欲地吹,吹到后来杨蓁看他眼光越来越惊奇,越来越赞叹,他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刚退去的热又回来了。

      杨蓁笑眯眯地望他。

      “杨蓁蓁,你衣服干了吧?”他不得不这么提醒。

      “哎!我都快忘啦!”杨蓁站起来,他那汗褂子吊在她身上,盖到大腿,牛娃瞅着她两条白嫩嫩的腿晃荡在衣下,想起她身上除了这一件蔽体以外无寸缕,而那优美的腰肢还在扭动着去拿她那淡粉色的抹胸。牛娃呆呆看着,一股子火就上上下下烧遍了他全身,这种奇异的火,一直烧到他胸膛里,简直要冲破他的肋条,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天杨蓁的轻轻一吻就够他半天半宿坐立难安,不知这下他又会如何地睡不着。

      牛娃还没意识到,他在期待什么发生。他以前从没觉得生活平淡过,但是现在他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再一样了。

      杨蓁换了干衣服,把他那汗褂扔给了他,“赵相,我们赶快回去吧,再晚了我怕俺爹娘借记我。”

      牛娃穿上汗褂,那上面挟了一点她身上的味道。从河滩这里到村子,要经过一个黝黑的桥洞,杨蓁捉着他的手腕,贴着他的胳膊才敢走,他第一次有一种完全陌生的想法,他想把她压在那凉凉的洞壁上,想把她捉着自己的手使劲揉捏一番,已证明她和他一样不是没有骨头的。

      这个念头出了桥洞,在太阳下自然而然的消逝了。出了桥洞小路两边各一排旱柳,柔软而繁密的纸条松松地垂着,像是两道天然的屏障,那个念头又开始叫嚣了,这次他还想了另一个问题,她是否要比这些柳枝还要柔软?

      牛娃被这些奇怪的思想所扰乱着,他心不在焉地进了杨家院子,在马号换衣服那会儿,李相走进来了,他一掀开竹帘子,就看到牛娃光光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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