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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5 ...

  •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好像为你做了格外多的傻事。
      这种傻就是为了你不去想值不值得。
      这种傻竟是我的快乐。
      ——2005年3月15日

      “你到底在说什么?”
      陈路站在原地,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像变得更冷漠了。
      张一唯并非没看出这位大少爷的反感之色,但他爱梗着脖子干到底的个性明显有点缺心眼:“我说林亦霖象个女的,变态,你还不懂……你干吗?!”
      他话没来得急说完,陈路便顺手拿起杜威忘在这里的游戏机,狠狠砸到了张一唯的脑袋上,直接把这家伙打懵了。
      “你吃错药了?!”打惯篮球的高大身躯从床上蹭地站了起来,捂着肿起来的额头怒目而视,可惜他还是比陈路矮了那么一点,显得气势不足。
      “我看是你吃错药了,不该说的话少说,小心点。”陈路轻皱眉头。
      他知道现在颜清薇虎视眈眈地在等着自己出纰漏,忽然惹事不是很明智,只得无奈强压住愤怒,扭头便打算走人,再也不回这里来住。
      没想到张一唯就是能弱智到跟大少爷不依不饶,上前两步粗暴地拉住陈路的胳膊:“我又没说你,你凭什么动手?”
      “你愿意说我随便讲,但是不可以提他!”陈路反感地甩开他的手,整了整被弄皱的黑衬衫,语气有点阴森:“再让我听见,就没这么容易了。”
      张一唯还是没反应过来:“靠,你不是讨厌那个娘娘腔吗,管这么多?觉得自己了不起啊!”
      陈路低垂下眼眸,长长羽睫抖了抖,轻声说:“我不讨厌他,而且这不关你的事。”
      平白无故挨了打张一唯是不想善罢甘休的,但因陈路的确惹不起,这事忍一忍也便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没想到好死不死,林亦霖竟毫无预兆地闯回来修改报名表,刚推开虚掩的门,才发现人都散了。
      “不好意思,我以为杜威在这……这家伙跑哪里去了?”他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小心翼翼地看向陈路:“……怎么了?”
      原本烦躁而紧绷的心在见到林亦霖的刹那瞬间平静下来。
      陈路习惯性地温柔一笑:“没事,回去睡觉。”
      身为班长的林亦霖着实不放心,犹豫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真的没事,听话。”陈路有点习惯性的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这些暧昧的小动作林亦霖感觉得到,别人自然也无法忽视。
      张一唯本就因吃了亏而不乐意,看到他俩之间的氛围如此奇怪,立即鄙夷地大叫:“难怪这么护着他,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恶心。”
      “你不要再胡说了。”林亦霖虽已决定不再对张一唯的评价认真半分,但在陈路面前,仍然有点忍无可忍。
      “我胡说?哼,少用你那个娘娘腔的样子教训我,我又不是变态,不吃你这一套。”
      他话音刚落,陈路立即推了林亦霖一下:“你先出去。”
      然后猛地摔上了门。
      林亦霖站在走廊里迟迟反应过来,使劲拍门:“喂,陈路!你开门,快点!”
      “怎么了,怎么了?”杜威听见动静,握着一沓牌从对面宿舍冲出来。
      “他们……”林亦霖有点手忙脚乱地比划,生怕屋子里真打起来,害陈路再被那个大块头弄伤了,一张俊脸急得惨白。
      善于分析八卦的杜威琢磨过味儿,忙扔掉纸牌跟着砸门:“天啊,我家路路可是黑带,这要出人命的呀!”
      小林子一愣:“啊?”
      屋子里传来一阵东西倒地乒乒乓乓的声音,杜威情急之下拉开林亦霖,用尽全力踹向木门。
      伴随着门撞到墙时发出的震耳的声响,林亦霖赶紧冲了进去,拉住陈路:“你别这样,不可以使用暴力!”

      是不是自己也在发泄?
      因为同学三言两语的恶毒,就把藏在心里的压力倾泻到对方身上。
      陈路因林亦霖的阻拦而冷静下来,脸色仍旧很差,但终于松开了被按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张一唯,勉强微笑着说:“我不想他总侮辱你。”
      “我知道,可是……”林亦霖正不知如何是好,陈路蓦然睁大眼睛,看向他身后张一唯抡过来的椅子。
      也许是条件反射,他一下子抱住林亦霖,让椅子腿准准的砸到了自己头上,却连一只手都没空出来挡。
      血流出来染红脸庞的那一刹那,几乎所有围观人都吓傻了。
      杜威小宇宙爆发,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便照着张一唯肿到和猪头一般脑袋打了上去:“我靠,太给你丫脸了吧!”

      深夜里的医院静悄悄的,走廊里偶尔经过几个白衣护士,平底鞋踩在光亮的地板上悄然无声。
      杜威有点垂头丧气,闷坐在蓝色的塑料椅边不吭声。
      倒是一旁的林亦霖格外精神,背挺得笔直,两只手相互握着,像被拉满的弓弦。
      肖言拿着几罐热咖啡回来,见状明白他俩紧张,反倒嘲笑起来:“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现在露怯了?”
      “肖老师你就别再说了,要是路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去揍死那个傻逼!”杜威义愤填膺。
      肖言拿罐子敲他的头,骂道:“我不揍死你就是好的,明知道已经出事了还要添乱,幸好张一唯没什么大碍,不然有你受的。”
      杜威缩着脖子,不满意地嘟囔了两声脏话,没敢让肖言听见。
      林亦霖像是听不见身边的声音,面上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温和笑意,脸白得就像个绝症病人,一双清澈的眼睛更是流露出了深重的担忧。
      他远远比杜威明白,人的生命有多么脆弱,就像……
      不敢再回忆五年前被砸死在自己面前的父亲那张血淋淋的脸。
      林亦霖深吸了口气,心几乎绞成一团。
      肖言看在眼里,只能无能为力的心疼。
      “哪位是陈路的家人?”
      关闭已久的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边脱手套边问。
      肖言一个箭步冲上去:“我是他哥哥。”
      “我们已经为病人进行了手术,血块及时取出,应该说没有大碍,这几天还会为他检查有没有严重的震荡损伤,尽快办理住院手续吧。”医生隔着口罩说道。
      杜威吓了一跳:“啊?不会把脑袋切开了吧?这么严重啊?”
      结果被肖言横了个白眼,这才闭上不靠谱的嘴巴。
      “医生……我能不能看看他……”林亦霖小声问。
      “可以,但请不要打扰病人的恢复与休息。”

      特护病房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林亦霖跪在床前,观察过运转正常的各路机器,紧绷的心弦才渐渐地松弛了很多。
      毕竟医生是不会骗人的,说能治好,便肯定没问题。
      陈路丧燃还没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他刚做完手术的头被纱布包裹得很严密,呼吸平缓,长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了青色的阴影。
      “你一定要好起来……”林亦霖轻轻的嘱咐道,握住了他无力的手。
      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陈路会离开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这种恐惧忽然来袭的时候,沉重到让人崩溃。
      林亦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小王子从童话书中穿越而出的惊艳,第一次接吻时的惶恐不安,想起陈路陪他打工、送他回家,说我喜欢你的蓝色眼眸特别专注。
      已经有点麻木的并不在意他人喜怒哀乐的心脏,竟然异常痛苦。
      “我需要你,你不可以有事……”林亦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着,然后闷头在被褥间,无声的恸哭起来。
      明明肩膀颤抖得那么厉害,就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还会有力气,把彼此的十指交合得天衣无缝。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的触觉抚上了他的后背。
      林亦霖恍然抬起头。
      是肖言。
      “傻孩子,哭什么?这种纨绔子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祸害人间了。”他笑着擦掉了林亦霖的眼泪:“你可千万别自责啊。”
      也许是泪水释放了心里的压力,林亦霖无力的抿住嘴角,情绪平静了很多:“但他确实是替我挡的……其实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哎,虽然做了太多气死人的事情,但陈路并没有多坏。”肖言难得说了表弟几句好话:“这孩子很有个性,喜欢尝试新鲜事物,脑子里总能生出让人吃惊的古怪想法,我和她妈妈都认为陈路真的很聪明,一定可以拥有精彩的人生。”
      林亦霖点点头。
      肖言娓娓道来:“不过,他还有很多很多缺点,比如只顾自己无法共情,比如爱混日子缺乏目标,比如眼高手低异想天开……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陈路肯为别人牺牲自己呢,这也是他回国后的一大进步吧。”
      林亦霖没说什么,他宁愿陈路依旧自私,宁愿躺在这里的是自己。
      “哎,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去面对。有个很疼儿子的女王陛下现在已经处于盛怒之中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肖言笑着长叹,拍了拍林亦霖的肩膀:“走,老师带你吃早饭去,不用理这个残兵败扣,谁让他先动手打人?让他自作自受。”
      林亦霖固执地拉住床单:“不要,万一陈路醒了没有人在怎么办,我不饿。”
      “成,都是大爷,我给您买饭去。”肖言耸耸肩,潇洒地套上风衣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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