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星月交辉之时》不饮霜华

24、下定决心

　　海格坐在小屋外面的一把椅子上，裤管高高地挽起，对着一只大碗，忙着剥豌豆荚。
　　德拉科却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他不打算过去。
　　看起来哈利已经察觉了不对，关于龙蛋的问题。
　　考虑到海格对自己的戒心，他决定站在这里等着就好。
　　哈利已经冲上前去，和海格聊了起来，罗恩才从后面赶过来。
　　“喂！”罗恩叫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过去？”“是啊德拉科，有什么问题吗？”赫敏也赶了上来。
　　“哦，不了，你们去吧。”德拉科淡淡地回答，“你们要说的事情应该比较机密，海格不信任我，我就不过去自讨没趣了。”
　　“嘿，你们在干什么？”哈利在叫他们了。德拉科冲着哈利挥了挥手，“去吧，二位，莫非还要我送你们？”他耸耸肩，靠在了背后的大树上。
　　罗恩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跑了过去，赫敏犹豫了一下，企图去抓德拉科的胳膊，被德拉科轻飘飘地躲开了。
　　“别这样，格兰杰。”德拉科顺手整理了下领带，掸了掸肩膀上的浮土，就是不看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赫敏跺了跺脚，跑过去了。
　　哈利他们已经聊到了猪头酒吧卖给海格龙蛋的人。
　　“你当时跟他说了什么，海格你提到霍格沃茨没有”
　　“兴许提到了吧。”海格皱着眉头使劲回忆，“对了……他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就告诉他我是这里的狩猎场看守……他又稍微问了问我照看的是哪些动物……我就告诉他了……然后我说我一直特别想要一条龙……后来……我记不太清了，他不停地买酒给我喝……让我再想想……对了，后来他说他手里有一颗龙蛋，如果我想要，我们可以玩牌赌一赌……但他必须弄清我有没有能力对付这条龙，他可不希望龙到时候跑出去惹是生非……于是我就对他说，我连路威都管得服服帖帖，一条龙根本不算什么……”
　　“他是不是显得—— 显得对路威很感兴趣”哈利问，竭力使自己的口吻保持平静。
　　“没错—— 挺感兴趣的—— 你能碰到几只三个脑袋的狗呢，即使在霍格沃茨附近所以我就告诉他，路威其实很容易对付，你只要知道怎样使它安静下来，放点音乐给它听听，它就马上睡着了—— ”
　　海格脸上一下子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不应该把这个告诉你们的!”他脱口说道，“把我说的话忘掉吧!喂—— 你们上哪儿去”
　　哈利、罗恩和赫敏转身就往回走。
　　德拉科看到他们面色凝重地走过来，就跟着往回走，但一路上没有交换一句话，一直到进门厅，哈利才停住脚步。他们站在那里，听见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因为刚从外面的场地上进来，门厅里显得格外阴冷、黑暗。
　　在这片幽深的寂静中，哈利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他没有去问德拉科为什么不跟过去，而德拉科也不会觉得自己受到冷落。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德拉科决心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这当然会同时遭受到来自双方的怀疑，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最重要的事情能够完成，最重要的人能一直在他左右，就够了。其余的，德拉科·马尔福并不在意。
　　“我们必须去找邓布利多，”哈利说，“海格把制服路威的方法告诉了一个陌生人，那个穿斗篷的不是斯内普，就是伏地魔—— 他只要把海格灌醉了，就很容易套出他的话来。我只希望邓布利多能相信我们。如果贝恩不出来阻拦，费伦泽是会为我们作证的。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哪里”
　　他们环顾四周，似乎指望着看到一个指示牌为他们指点方向。除了德拉科，他们都不知道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哪里。
　　德拉科的手颤抖了一下，在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时。虽然此前他已经见过邓布利多校长，但邓布利多温和包容的态度非但不能使他的愧疚之心减轻一些，还令他倍感自责。
　　这是来自前世的罪孽，自己做下的罪。他只能默默承受。
　　“我们只好—— ”哈利的话没说完，门厅那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们几个待在屋里做什么”
　　是麦格教授，怀里抱着一大摞书。
　　“我们想见邓布利多教授。”赫敏说。德拉科对赫敏的认识又刷新了，他觉得她的表现非常勇敢。
　　“想见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重复了一句，似乎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可疑的。“为什么”
　　德拉科站在最后面，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毕竟对面的是格兰芬多的院长，而自己是这里面格格不入的斯莱特林。
　　哈利咽了一口唾沫抢先开口了——却抖了个并不成功的机灵。
　　怎么说呢
　　“这是一个秘密。”话一出口，德拉科就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
　　哈利立刻就希望自己没有这么说。
　　这是句愚蠢的宣言，麦格教授生气了，她的鼻翼“呼哧呼哧”扇动着，看起来可怕极了。
　　“邓布利多教授十分钟前离开了。”她冷冰冰地说，“他收到猫头鹰从魔法部送来的紧急信件，立刻飞往伦敦去了。”
　　“他走了”哈利万分焦急地说，“在这个时候”
　　“邓布利多教授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巫师，日理万机，时间宝贵—— ”
　　“可是这件事非常重要。”
　　“你们要说的事比魔法部还重要吗，哈利”
　　“是这样，”哈利说，他把谨慎抛到了九霄云外，“教授—— 是关于魔法石的—— ”
　　麦格教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她怀里的书稀里哗啦地掉到地板上，她没有去捡。
　　“你们怎么知道—— ”她结结巴巴地问。
　　“教授，我认为—— 我知道—— 斯内—— 有人试图去偷魔法石。我必须和邓布利多教授谈谈。”
　　麦格教授用交织着惊愕和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而后突然抬眼，严厉地打量了一下站在最后面的德拉科。德拉科头皮一紧，努力装出一副懵懂又无知的样子看回去。
　　“邓布利多教授明天回来。”她最后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听到魔法石的，不过请放心，没有人能够把它偷走，它受到严密的保护，万无一失。”
　　“可是教授—— ”
　　“波特，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不耐烦地说，然后弯下腰去，拾起掉在地上的书。“我建议你们到户外去晒晒太阳。”
　　当然了，他们不会这么做。德拉科目送麦格教授离开，心里想着。如果在这种时候听了老师的教导，波特就不是波特了。
　　“就在今晚，”果然，哈利确定麦格教授走远了听不见时，便拉住了他们几个，围成一圈，悄悄说道，“今晚那个小偷就要穿越活板门了。他所需要的东西都弄到了，现在又把邓布利多骗离了学校。那封信准是他送来的，我敢说魔法部看到邓布利多突然出现，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可是我们能有什么—— ” 罗恩话没说完，德拉科突然上前，照着罗恩的胸脯猛地推了一把。
　　罗恩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他又惊又怒，大声嚷嚷：“马尔福，你想干什么？”
　　德拉科神色冰冷地站在当中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哈利拽着罗恩的手臂，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旁边的赫敏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罗恩和哈利转过身来。
　　斯内普站在那里。
　　“下午好。”他用圆滑的口吻说。
　　格兰芬多三人表情僵硬地盯着他。
　　德拉科站在最前面。
　　“在这样的天气，你们不应该待在屋里。”斯内普说，脸上肌肉扭曲，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好像在笑，又好像十分生气。
　　“我们刚才在—— ”哈利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们需要小心一些，”斯内普打断他说，“像这样到处乱逛，别人会以为你们想干什么坏事呢。格兰芬多可经不起再丢分了，是吗”
　　哈利的脸涨得通红。
　　“马尔福，”斯内普又看向后面的德拉科，“你一定有些话要和我说，对吗？跟我来。”
　　德拉科跟在斯内普后面往外走，经过三人组时，他用尽可能小的声音快速说道：“不用管我，快去做该做的事情。”
　　“德拉科！”哈利忍不住上前一步，却没能拽住他。德拉科侧身躲开了。
　　三个人只能目送着德拉科跟在斯内普的后面走远。然后发现，他在地上留下一个字条。
　　赫敏拾起字条，发现上面只潦草地写了两个字：“奇洛。”
　　“他说什么？”哈利凑上前去看，他以为德拉科会给自己写“加油”、“我相信你”之类的话，没想到只留了一个人名。
　　“看来德拉科还是希望我们多多关注奇洛。”赫敏说道。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哈利说：“好吧，好吧！那我们来商量一下，现在该做什么？”他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被斯内普带来的怒火点燃理智，“德拉科怀疑奇洛，但是，斯内普带走了德拉科，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去监视的是斯内普，他的嫌疑最重，也最可怕。斯内普不仅有可能要偷走魔法石，还有可能要对德拉科下手！”
　　“不，哈利，我不这么认为。”赫敏摇摇头，不赞同地看着他。
　　罗恩也点头道：“没错，哈利，你想太多了，斯内普可是斯莱特林的老师，他怎么可能对德拉科下手，他肯定没事。”
　　“哦，罗恩，”赫敏叹了口气，对他翻了个白眼，“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在说什么？”罗恩不服气道。
　　“哈利，如果我们盯错了人呢？万一真的不是斯内普呢？我们岂不是放跑了真凶。”赫敏不理罗恩，给哈利仔细解释自己的想法。
　　“得了吧赫敏，”罗恩说，“我投斯内普一票。”
　　“呸，闭嘴。”赫敏说。
　　两人各自哼了一声，同时盯住了哈利。
　　哈利低下头，只想了几秒，然后再抬起头，已经换了个样子，“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他脸色苍白，眼神亮得像两团正在燃烧的火焰，“我今晚偷偷从这里溜出去，我要争取先把魔法石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