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勇往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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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看着斯内普，斯内普看着德拉科。
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
“教授，我想知道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德拉科终于忍不住说道。
斯内普却没有回答他，还是用那双黑色的、幽深的双眼看着德拉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举起了魔杖。
德拉科往后退了一步。
“哦，德拉科，不要这么紧张。”斯内普右手举着魔杖，朝前走了一步，面色冷静得可怕，“我不会伤害你。”
“您要做什么？”德拉科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魔杖，给自己加了个小型的防护法术。他紧张地盯着斯内普的一举一动。
“只是让你看点儿东西……”斯内普的魔杖尖端冒出一股明亮的银色光雾，光雾闪动着，漂浮在空中，拉伸成一幅光幕，幕布上开始有影子SH闪动,好像随时就要像电影银幕一样播放出一段旧影像。
德拉科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盯着光幕看，谁知道斯内普这时候忽然调转魔杖尖端，对着他说了一句：“昏昏倒地——”
“该死——”德拉科在倒下前只来得及在心里骂了一句。
但是斯内普确实给了他一段记忆，在梦里。
德拉科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这段记忆也不属于他自己。
他看到了年轻时的父亲。
这大概是卢修斯·马尔福四年级还是五年级时的样子，长长的淡金色头发被半束起，编成一股辫子垂在胸前，衬衫雪白，校服崭新，踩在同学身上的皮鞋锃亮。
卢修斯·马尔福在和另一个女生说话，那个女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就像——就像哈利·波特。
他脚下的那个男生在无力地挣扎，而对面的女生愤怒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她的魔杖被夺走了，正握在卢修斯手里。
这个有着一双灰蓝色眼睛的漂亮男生突然笑起来，神情莫测：“泥巴种总该有些自知之明。勾搭斯莱特林，你也配？”
他的鞋子慢慢往上移，挑起脚下人的下巴，眼神冰冷而阴鸷，“西弗勒斯，格兰芬多可不是个好选择。”
德拉科呆住了。
而他年轻的父亲继续说道，“斯莱特林就该呆在斯莱特林，做好自己的事，离那些红色的东西远一点儿，那会让你下地狱的。”
他最后不怀好意地看了对面的绿眼睛女孩一眼，“哪怕她长得像朵花，对你来说也是有毒的。”
“下次再让我看到，我还是会揍你。”他收回脚，甩甩手杖走远了， 。
接下来好像还有一段，但是德拉科给自己施的防护咒语减弱了一部分斯内普咒语的效果，他能感觉到自己开始抽离出去。
此时此刻，德拉科突然有点不想离开了。
他想再多看一点。
魔药教室的灯光昏黄，德拉科扶着墙壁往外走，天已经黑了。
斯内普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没想到德拉科会这么快就醒过来，他甚至没有再做什么机关。
他的脑海里还在徘徊着那句话：“斯莱特林就该呆在斯莱特林，做好自己的事，离那些红色的东西远一点儿，那会让你下地狱的。”
格兰芬多的红色校服在远处一闪而过，他顿住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默默想着，斯内普教授会以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这件事，德拉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但是他如今并不同意这句话。
如果是上一辈子的德拉科·马尔福，他一定会同意父亲的这句话，甚至会变本加厉。
但是现在，有什么东西在他骨子里发生了变化。
像是一种魔药，扭转了他血液中顽固不化的斯莱特林式、亦或是巫师家族的传统思想，他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火红并不是会让自己下地狱的毒药，德拉科坚定地想，那是指引自己前行的火把，燃烧在无边黑夜里。
他径直去了二楼的男厕所，走到尽头最后一个隔间，翻开马桶抽水箱的盖子，里面粘着一张纸条。
是哈利留下的。
他们约定用这个方式来给彼此留言。
德拉科展开纸条细读，哈利告诉他，他们三人已经决定前往活板门后面，去抢先拿到魔法石，如果德拉科看到这张纸条时他们还没出来，请德拉科务必保守秘密，在第二天天亮后去找邓布利多校长或者其他老师，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就这么等着吗？”德拉科攥紧了纸条。
他原本打算跟着三人一起行动，如今只落下他一个，德拉科一时间茫然起来。
要等他们出来吗？他想着，反正哈利一定会成功的，自己不去帮忙也没什么，而且要去面对伏地魔……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可是……他在厕所里转了两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里面的人熟悉而陌生，明明是矮小的孩童模样，德拉科却仿佛看到了那个成年后依然胆小懦弱的自己。
要前进吗？还是原地等待？
“哪怕她长得像朵花，对你来说也是有毒的。”卢修斯的那句话又响了起来。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
哈利三人如约聚集在了一起。当德拉科还沉睡在梦境中时，他们一路向前，放倒了拦路的纳威，绕过了洛丽丝夫人和皮皮鬼，走进了那扇地狱三头犬守护着的门里。
赫敏解决了魔鬼网，哈利骑着扫帚抓到了门钥匙，罗恩下赢了巫师棋——虽然他自己牺牲了。
等到德拉科赶到时，他刚好碰上喝下魔药离开的赫敏，还搀扶着罗恩——他们骑着飞天扫帚出来了。
而哈利已经踏进了最后的战场。
“噢天哪！德拉科！”赫敏一见到赶来的马尔福，就抱着他哭了起来，罗恩则惊讶地看着他们俩。
“赫敏……”德拉科拍了拍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姑娘，“怎么样了，你们结束了吗？哈利呢？”
二人把经过说完，表示哈利现在嘱咐他们，要赶去猫头鹰棚屋，用海德薇给邓布利多送信。
“哈利现在很危险，”赫敏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如果能再多一瓶药水，至少我可以和他一起进去。”
“你们去找猫头鹰，”德拉科当机立断，他在听到哈利要一个人面对神秘人的时候，胸口突然冒起一团火，四肢百骸都焦躁地燃烧了起来，“我去找哈利。”
“德拉科？”赫敏和罗恩惊讶地叫他。
“别忘了，我比你们多学了很多咒语，说不定我能穿过那层火焰。”德拉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一点，“时间紧迫，我们分头行动，快去吧！”
他转头奔进了走廊尽头那扇门，跳进了敞开的活板门下面。
赫敏张大了嘴巴，罗恩拽住她，“快走！”
他们骑上扫帚冲出窗户，朝着棚屋飞去。
德拉科甩开魔鬼网的藤蔓，加速冲过几个房间，一口气闯到了被紫色火焰封住的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念道：“盔甲护身。”
一层温柔的光笼罩住了德拉科，把他牢牢地护在了里面。
这是他在最后决战的时候从弗立维教授那里学到的。
果然，这层盔甲带着他冲过了紫色的火焰，穿过这最后一个房间，闯过黑色火焰，直到他站在了哈利的身后。
奇洛教授已经摘下了头巾，用膝盖把哈利顶在了地上。他正困惑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可以看见它们像是被火烧伤了似的，红得发亮。
哈利躺在地上，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德拉科的手臂开始发烫，那块食死徒印记曾经呆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他咬牙忍住，飞快上前把哈利拉进了自己的光罩中，挺身站在了前面。
“德拉科？”哈利被吓了一跳，然后惊喜地叫出了声。
奇洛教授，不，是伏地魔，他用那张苍白的像毒蛇一样的脸孔看着他们，眯起了眼睛，“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德拉科的心忍不住悬起来。
他看向德拉科·马尔福，“你是个斯莱特林，为什么？”他咆哮起来，刺耳的声音穿破寂静，“为什么一个斯莱特林会站在这里？”
德拉科的胳膊越来越痛，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痛苦地□□声漏出一点，全部沉默地吞回肚子里。冷汗打湿了他的鬓角，顺着脸颊滚落，滴在绿色镶银边的斯莱特林袍子上。
光罩似乎也随着黯淡了下来，伏地魔随手一挥，便打破了这层蛋壳一样脆弱的防护，再一挥，德拉科被高高抛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对面的墙上。
他昏了过去，最后的最后，他听到一声大喊：“德拉科——”
我做到了。他心想。
接着他就沉入一片黑暗，向下坠落……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觉，德拉科心想。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是在梦里。
火车“轰轰隆隆”地开着，他穿过一个又一个车厢，朝着尽头走去。
拉开那扇门时，德拉科的意识旁观着，突然明白过来，门后是谁。
果然，戴着破眼睛的小哈利出现在他面前。旁边还坐着一脸惊讶地罗恩和赫敏。
“交个朋友吗？”他听见自己说道，一颗心在胸膛里跳动着，已经张开了翅膀飞起来，“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你好。”
“你好，德拉科，”那个黑头发男孩礼貌地冲他笑了笑，回答道，“我是哈利·波特。”
德拉科睁开了双眼。白色，肯定是在医院。
真是神奇，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在做梦，却还是这么开心，就好像这件事真切的发生过一样。
他看着天花板，忍不住微笑起来。
“下午好，德拉科。”邓布利多说。
德拉科蹭地坐了起来。
“教授——”德拉科惊讶地看着站在不远处微笑的邓布利多，“您怎么在这里……”
邓布利多眨眨眼，亲切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睁开眼睛会先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德拉科呆呆地盯着他，“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突然想起来了。“先生!哈利!哈利呢!他怎么样了？快—— ”
“不要激动，亲爱的孩子，你说的这些话已经有点过时了，”邓布利多说，“哈利没事，所有人都很安全。倒是你——”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你受伤是最严重的。德拉科，你的右腿骨折了。我很难过，抱歉，身为校长，这是我的失职。”
德拉科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右腿，安静了一瞬，又抬起头来，“这没什么，校长，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最后还是哈利一个人面对了伏地魔……”
“是的是的，”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话，“德拉科，你和哈利真是完全一样，又完全不一样。”
德拉科闭上嘴，有些忐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哈利·波特醒来后，询问了我魔法石有没有落到伏地魔手里。而你却一直在担心他。”
德拉科勉强微笑，“这很正常，邓布利多教授……”
“不过他第一个先关心的人，是德拉科你。就像德拉科你关心的第一个人，是哈利。”邓布利多笑着说。
德拉科看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一时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