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吉尔伽美什的男人》欧泊眼

40、不死药

　　今日的海上乌云密布下起了朦胧细雨，因为怕转为暴雨蜃楼就抛锚收帆停下了。甲板上有侍者正撑着伞打扫着角落里的积水。
　　扶苏踩在阁楼外边琉璃做的的飞檐翘角上，稳稳的站着，雨水落下时被他玄袍上黑雾驱散开，像只等雨停的乌鸦。
　　此时下面要是有人抬头看到他的话，恐怕会以为自己遇见了海上淹死的灵魅。
　　扶苏无声无息的化为灵体进到了蜃楼里面，那飞檐翘角下原本被扶苏庇佑的一只虫子立刻被雨水包裹住淹死了……
　　在蜃楼里面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虽然惊讶她为什么也跟着来，但也很好奇她来这里做什么所以没有上前碰她，默默的跟着她走。
　　她在蜃楼里走来走去的打听着什么，最后花了钱终于打听到了。
　　原来她跟自己想去的地方一样，跟着她走就能见到云中君。
　　她的灵力似乎还是没有恢复就敢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胆子也太大了……
　　她和另外一个人进去，随后扶苏就听见另外那个可怜虫的尖叫。
　　……
　　……
　　云中君跟李萱招手，“你――愣着干什么？给我把材料拿过来！”
　　李萱走过去。
　　云中君那刻薄尖锐的声音响起，“兰草蔫了，你个蠢货！”
　　随后他一个巴掌就要朝李萱扇过来。
　　李萱向后一仰躲过，兰草从她手中盘子里被抛到空中然后又落了回来。她看了一眼冷笑道，“兰花根部裹着湿布，叶片上还有水珠，你哪只眼睛看出它焉了的！”
　　她把东西摔在地上，从袖子里甩出匕首握在手里横在身前。
　　云中君挑眉，“你不是我选上蜃楼的人……你是哪里来的偷药刺客？！”
　　“我偷药？那也得有药给我偷才行。”李萱退后了半步，一只手别到背后，一个咒术在掌心所就，“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长生不老的奇异秘方呢，原来就是杀人当炉火，既然这样就能炼丹你又何必来这海上！”
　　云中君指尖有金光细碎流出，他抽出佩剑的同时金粉也撒了李萱一脸。
　　金粉滚烫，李萱脸上烫红了一片，她的匕首挥过去压住了他那直直砍过来的重剑。
　　李萱的巨大腕力让云中君再砍不下去半分。
　　李萱不和他僵持，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云中君再撑着剑站起来时，脸上像是有什么碎屑斑驳掉落了。那斑驳的裂缝越来越狰狞，最后坚持不住在脸上贴着了，就迅速地像握手里握不住的散沙那样全掉了，露出里面那张苍白眼角横生皱纹的脸。
　　李萱道，“你看起来可老了十岁不止。”
　　没有人能抵抗岁月，就算潜心修炼，心可不老但身绝对不行，可用术法修饰但不能用术法改变。
　　他这张人皮面具看起来像是使了多年，连术法都省得施了。
　　云中君再次上前拿剑砍过来，可还没等他把剑举稳，李萱带着咒术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剑掉在地上被李萱踢开。
　　云中君睁大眼睛，“你想怎么样？！”
　　李萱不想对他怎么样，她只是好奇才来看看云中君造出来长生不老药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个会点提炼之术的人罢了，连阴阳术的天赋也是低微。
　　他唯一能混上现在这个位置的资本大概就是他那一张会讲动听故事的嘴吧。
　　“我夜观星象觉得你这个人的命也太好，好得太不寻常。所以感觉你最近命不久矣。”李萱是不清楚秦代时期到底有没有真的出现的长生不老药，但这时的阴阳家是鼎盛时期，魔道者们的修为也是最接近于天人极限的时刻，就算研究出了长生之术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历史上的秦始皇是死了的，他没有吃到仙药，而徐福根据记载他前往蓬莱之后一去不复返。
　　就算他有阴阳家的什么神秘的术法造出来了长生不老药也不会带回来。
　　云中君身上的一块骨头被她踢断了，冷汗从他头上冒出来，却不屑哼哼唧唧的喊疼，他看了看手上咒术施过之后留下的印迹道，“火系的术，明明我看你体内那点灵力是木系的，你竟然能修两种类别的术……你这样的人，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咒术是保命和护身的禁术，又不是李萱自己想修的。她把手握成拳把咒术平息下来，“你究竟要把船上三千个人童男童女带到哪里去？”
　　蜃楼里涌动着一股怪异的气流，带有魔力的黑雾为它加持冲击开了炼丹房的门。
　　李萱和云中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怪风吹得睁不开眼。
　　等李萱能看清楚怎么回事时，她立刻抓住了那个黑衣人，“公子！”
　　那同样散着黑雾的剑架在云中君肩上，扶苏狠狠踩在他背上，让他如蝼蚁一样的姿势趴着。
　　云中君万分艰难的回头，正对上扶苏死人一样青白的脸，他浑身的戾气刀割般锋利，来不及细想他哪里来这样的本事和武功，云中君立刻求饶道，“公子饶命，手下留情啊！！！”
　　扶苏冷声问他，“你能不能造出来长生不老药？”
　　那把黑雾缠绕的剑因为主人暴虐的杀气压在不是英灵的人身上沉重无比，几乎都要把云中君的肩胛骨给压碎了，云中君脸漲红着立刻回道，“臣……臣当然能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只要能顺利抵达蓬莱仙岛到那里之后找到岛上的仙人用三千童男童女换回长生不老药的秘方臣马上就能把丹药做出来。”
　　剑越来越沉重，剑气伤及内脏，云中君口中流了血，“信我，公子！”
　　扶苏清秀的五官一阵扭曲，再听不下去他的鬼话，“你说谎！”
　　手起剑下，人头落地，自云中君断颈处喷出鲜血溅了满地――
　　无名剑吸收沾上的鲜血，雾气缭绕到李萱身上替她把同样溅了血红的脸抹干净。扶苏的气息不平，像是刚咬死什么猎物还不肯松口的野兽，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扶苏掰开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你到蜃楼上来做什么？”
　　“找你。”李萱回答着然后又抓住了扶苏宽大袖袍下没有温度的手，“觉得你会帮秦始皇找长生不老药所以我打算来这里看看长生不老的秘密，没想到你果然来了。”
　　扶苏忍受不了谎言，云中君死到临头还在口不择言，扶苏的剑就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这里危险，很快有人会找到这里发现云中君死了的，李萱你快离开吧。”
　　“去哪儿？跟着蜃楼去蓬莱吗？那里又不是真的有仙人，就算有奇人术士充其量也不过是修魔道的人。”
　　李萱抬头看他，“你跟我走，别在这里了，我们回到原来的时空，我带你回英灵的世界，我给你自由。”
　　扶苏面无表情的反问道，“明明是你让我重回世间的，你这样做不伪善吗？”
　　“我……我……”李萱不知怎么回他，只想着该把道理将给他听，“我可能是有些无耻，可没了令咒以后我也看开了。我不需要圣杯来巩固我的地位，我不在乎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我在乎中华千百年后的未来，我不能让你改变历史，你要是做了这些那你让之后世世代代的人们怎么办，许多人的未来都会因为你将要做的事而改变，你不能那么自私。”
　　自私这两个字像锋利的刀在扶苏心口划着伤，他那原本凄凄惨惨的一生都在为国为民考虑，都在权臣和皇族之间周转，何时有一丝自私过。
　　他恨不得把心窝子掏给父皇却得不到他一起的赞扬宠爱，那个皇帝总认为那是他该做的。
　　最让人可恨的事情都在这个时代让扶苏经历过了，还有比他更无私的人么？
　　他甩开她。
　　甩了一次没成，李萱还是拉着自己。
　　扶苏又用力甩，李萱立刻跟他五指交叠十指紧扣。扶苏觉得有些不对劲推了她一把，把手提起来掳起袖子看。
　　灰白的粉末飘了出来，李萱道，“我手上抹了你的骨灰，施术跟你的手连在一起了，除非我主动放开否则你怎么也甩不掉我。”
　　扶苏脸上总算有了表情，非常精彩的由惊转恼，又恼转怒，“你……你也敢算计我！”
　　李萱可没有算计他，她从来没想过对扶苏不利，唯一对他用令咒也是被迫的。她知道扶苏对她忍让，她不过利用这点，希望扶苏当自己从来没有参与过圣杯之战，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
　　扶苏玄袍裹着她，化为灵体把她一起带到了外面。
　　咸湿海风的伴着细雨下得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暴风雨。扶苏撤了魔力，让雨水实在的垂打在他身上，李萱浑身湿透，她一只手抹了抹脸，无动于衷。
　　扶苏御剑飞行到空中，“你自作自受，可别怪我心狠。”
　　他抱着她，从剑上跳了下去，猛扎进了海水里。
　　李萱没想到他会这样，没有做吸气的准备，海水一下子灌了她的嘴里，她赶忙捂住嘴憋气。
　　扶苏拉开她捂嘴的手，黑漆漆的眼睛在海水看着更加慎人，他还在往下潜，他是英灵不需要呼吸，可李萱不行，但她只要解开术扶苏就会立刻带她浮上去。
　　一直沉到看不见海面上的光了，李萱的肺活量也不足以支撑她继续屏息，她肺里最后那一点空气从她鼻腔和嘴里冒了出来。
　　深海水压让她五脏六腑都挤压一处，扶苏看着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很快神色痛苦的昏了。
　　可就算最后，她也没放开扶苏的手。
　　其实也还有一种办法……深海里那些野兽早就虎视眈眈的围着扶苏游来游去了。
　　扶苏只要把李萱送到那些鲨鱼们的口中，静静等它们锋利的牙齿把李萱撕个稀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