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伪）复国》欲冷添冬衣

14、第14章 囚笼

　　第二天晚上伊斯特继续悄悄去了地牢，从窗口离开，绕着城堡外墙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

　　地牢里墙壁上的蜡烛被点燃了，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黑暗得可怕，蜡烛投射出幽幽的橙红色的光，山治蜷缩在墙角里睡着了，只有浅浅的呼吸。

　　伊斯特在铁栏杆前停下，垂眸看着熟睡中的山治，没有惊动他，片刻之后抬手，无声地比划了一下牢门两根栏杆的间距。这个牢房最初是为了关押成年人，所以栏杆的间距都是比照成年人的体型，只比伊斯特现在孩童的身体窄一点点。

　　伊斯特选了墙边蜡烛光线照射不到的死角，抬腿抵着墙，双手紧紧握住靠墙的栏杆，深呼吸，腰部发力，竟然生生把比指头还粗的铁柱往侧面掰弯两厘米了。

　　不愧是被基因改造以后的怪物身体。伊斯特嗤笑了一声，顺着弯曲的口子钻了进去，静悄悄站在山治面前。

　　这一点动静还没有惊醒山治，大概是昨天哭得太累了，今天反而睡得很沉，发出浅浅的呼吸。烛光打下的阴影笼罩在山治头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就算没有阴影，也看不到……

　　伊斯特弯下腰，手指触碰到那个冰冷的铁头盔，心底一阵骇然。

　　父亲对待无用的作品，真是不遗余力地厌恶啊……

　　山治的整个脑袋都被锁在了头盔里，只露出了紧闭的眼睛，在战斗中起到保护作用的头盔，如今却成了禁锢的刑具。

　　山治的衣服忽然动了动，一只小灰鼠吱吱叫着从山治怀里冒出头来，看到是伊斯特，又安分地钻了回去。伊斯特抖开背包里的毯子，悄悄盖在山治身上，不出声地退了出去，和前一夜一样屈膝坐在栏杆外面，仰头看着高高的漆黑的天花板，放空了大脑，疲惫得什么都不想思考。

　　日常训练没有因为山治的消失而延迟，反而因为少了这么一个吊车尾的“废物”，进步得更快了，仅仅两三个月，不管是勇治还是蕾玖都已经能毫无压力地对战好几个成年的士兵，血统因子的强大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伽治开心地张开双臂拥抱他杰出的儿女，仿佛已经能看见复国那一日的场景，整个北海臣服在他的脚下。

　　“我最亲爱的孩子们！干得好啊！为父真为你们感到骄傲！”

　　伊斯特依旧冷漠地站在一边，看着尼治和勇治大笑着扑入伽治的怀抱。

　　比起真正被血统因子改造的尼治二人，伪装得面无表情的伊斯特反而更像是被抹去了情感。伽治理想中的改造战士其实只是激发了强大的基因，同情和悲伤这一类的“负面”情绪被掩盖，所以他们对从高处跳下、横渡大海这些危险的训练毫无恐惧，对同胞兄弟的死讯也毫不动心，可是在执行命令之外他们也有自己的心思，也会为父亲的赞许而开心，血统因子没有抹去他们身为人的独立思维——这在目前来看是好事，但是如果放任下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个月又一个月地过去，伊斯特在实验室里的工作又捡起来了，因为训练的原因他没法全天进行独立的课题，所以只是协助阿里贝特参与液态记忆战斗服的研制，他当年没能救下母亲的失败品I1224的下一代I1750被溶在战斗服里，是非常高效的防毒装备。

　　但伊斯特对这一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动力，每天懒懒地完成手头工作，训练场上倒是一日比一日发狠，伽治并没有看出伊斯特身上的不对，或许他看出来了，却简单地认为伊斯特的变化是在趋于正轨。

　　无聊的家族……

　　伊斯特只有在深夜的地牢里才能感到一丝的放松，不过他去的时间都很晚——为了避开巡逻的士兵——早上又在天亮前就离开了，伊斯特发现山治的睡颜一天比一天平静，他的弟弟已经开始接受现实。但比起一直关注着山治的伊斯特，熟睡中山治却几个月来也没见过伊斯特一面，仿佛第一天晚上在黑暗中紧紧握住的只是幻觉。

　　地牢里开始出现书籍和厨具，也许伽治终于良心发现，除了囚禁之外，并没有再苛待山治。厨房每天多做出来的餐食格外丰盛，对山治提出的其他要求也都爽快地同意。

　　可是一点……没有自由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伊斯特猛地回头，看见来不及躲藏的女孩。

　　为了躲避士兵，反倒忽视了和自己一样的高度……居然被一个孩子给跟踪了……伊斯特突然想捂脸，虽然长期的伪装让他难以做出这种表情。

　　“蕾玖……”伊斯特压低了声音，示意她到上面去说。

　　蕾玖却上前了一步，看见蜷缩在简陋的牢房里那个瘦小的身影，看不见脸，但她就是知道那是谁。

　　被声称已经死去的……她不成器的弟弟……

　　蕾玖震惊地愣在原地，双手捂住嘴，眼里满是惊恐。

　　是谁？又为什么？蕾玖不敢去想，女孩本就心思敏锐，她又年长三岁，自然明白父亲的态度……

　　没有价值的……死掉就好了！

　　“蕾玖……”伊斯特轻轻叹气，向她走近了一步，蕾玖想被烫了一下似的，猛地跳起来，转身就跑。

　　小姑娘这是被吓到了？伊斯特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关押山治的简陋的牢房，里面并没有刑具或者其他可怕的东西，难道是对山治的同情和愧疚感？

　　只接受了身体强化还保留了情感的蕾玖……要是小姑娘负罪感这么强，以后还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去接受血腥的任务啊。

　　伊斯特没有跟上去，他并不担心蕾玖会告诉其他人，就算没有瞒住，伊斯特也能找出合理的说辞，来解释自己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反正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的自己，伽治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伊斯特屈腿坐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在近乎寂静的地牢中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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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伊斯特，小姑娘其实是被你吓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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