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伪）复国》欲冷添冬衣

13、第13章 抛弃

　　伊斯特从城堡下经过，忽然神色一凛，右腿发力，准备侧身避开，在看到头顶飞速掉落的东西的时候，又生生止住了脚步，向前一冲一捞，指尖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伊斯特垂眸看着手心里那只小灰鼠，伸出两只指头捏住它的后颈，把被死死咬住的手指从它口中拽了出来，小灰鼠似乎被吓到了，吱吱地乱叫，伊斯特没有管手上的血迹，单手把它塞进口袋里，黑暗的环境让它安静了些，终于不再挣扎了。

　　数块玻璃在身边被摔得粉碎，伊斯特贴在墙角，从他的位置看不到头顶窗户的情况，但上面的喧闹声听得清清楚楚——伽治愤怒的喊声，和山治大声的哭泣。

　　“……杰尔玛复活中的重要一环！别让我失望啊！”

　　伊斯特背倚在城堡的外墙上，炽热的阳光烤在身上，伊斯特却觉得满心寒凉。

　　父亲，始终不愿放弃你所谓复国的野心，没有利用价值的孩子就该被抛弃吗？

　　母亲的死亡也不能让你醒悟吗？

　　为了这种虚无的妄想……

　　“父亲大人，既然山治对您没有价值，请让他做我的试验品。”这一天训练结束后，伊斯特冷淡地对伽治说道。今天的训练有些奇怪，总是掉在最后面的山治没有跟上来，而训练的团队却已经解散了。

　　伽治眼眸一缩，问道：“你要他做什么？”

　　“在母亲身上没能完成的试验……”伊斯特平静地看着伽治，眼中毫无情绪，“情感和意志在人体强化和改造中发挥的作用。”

　　“不用想了！”伽治的声音突然增大，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又尽力平缓地说道，“你不用浪费这种时间，只要把你自己训练强大就足够了。”

　　不能否认伊治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但看着冷漠的伊治毫无压力地玩弄人性和情感时，伽治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颤蹙。

　　“山治呢？”伊斯特问道，“反正他对父亲您也没有用处了吧？”

　　“他发生了意外。”伽治平静地转身，背对着伊斯特，“葬礼已经举行了，你在实验室里，所以没有打扰你。”

　　伊斯特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冷冷地垂眸，“终于死了吗？”没有用的孩子，终于被您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眼不见心不烦了？

　　伊斯特攥紧了手心，“……我知道了。”弱小就是原罪，无用就该被抛弃，真是简单粗暴的原则……伊斯特转进城堡里僻静的角落，在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头抵着冰冷的石墙，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疲惫。

　　我居然还对这样的父亲抱有幻想……一声冷笑消失在无人的角落。

　　命运的齿轮不紧不慢地启动，像冰冷的绞盘，顺着既定的方向扭转，碾压着阻拦的一切，毫不留情。

　　夜晚很快到来，伊斯特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一点点变暗，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缕太阳的光彩。夜空中没有星月，除了城堡里的灯烛，再无光明，伊斯特心中忽然涌出暴虐的毁灭的情绪。

　　伊斯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不安，忽然推开窗户，夜晚的风吹动了窗帘，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伊斯特的身影。

　　避开监控的蜗牛，伊斯特绕着城堡外墙悄悄跑过，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士兵，在一块无人注意的石砖上一撑，从一个窄小的窗口跳了进去，落地无声。

　　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传来，伊斯特撑着墙壁跳上屋顶，等那一队人走过这段走廊，伊斯特飞快地跳下，选定了方向，朝着向下的楼梯跑去，前方已经没有光了，视野的尽头一片黑暗。

　　细碎的哭泣声传来，伊斯特脚步一顿，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速度悄悄放缓，出乎意料的，地牢的门口居然没有守卫的士兵。

　　也许因为地牢里没有其他重要人物，而伽治又坚信潜力为零的山治不可能逃的出来，所以连守卫都没有放吧。

　　伊斯特轻笑一声，可惜自大的伽治没有想到，里面的人没有实力出来，不意味着外面的人没有能力进去。

　　地牢里一点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带蜡烛的伊斯特摸索着走了两步，完全靠心算台阶高度，朝着哭泣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在台阶的尽头伊斯特摸到冰冷的铁栏杆，哭泣和呓语就在栏杆后面，微弱得让人心碎。

　　“救救我……父亲……救救我吧……”

　　你现在还对那个没有心的父亲寄予希望？这又是何必呢？

　　伊斯特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细碎的哭泣声突然停住，里面的小孩子像被吓醒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谁？”

　　“山治……”伊斯特放缓了声音，“是我。”

　　金属撞击的声音突然响起，急切的脚步猛地扑了过来，在黑暗中摔倒，一双瘦小的手从栏杆里伸了出来。

　　“伊治！”

　　“我在……”伊斯特叹了口气，蹲下来隔着栏杆握住了那双颤抖的手。

　　“伊治！”委屈的哭声渐渐变大，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全部哭尽一样，伊斯特维持着蹲下的姿势不变，任由手被紧紧握着，直到大哭变成低微的抽泣。

　　“睡吧……我陪你。”伊斯特原地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坐下，微微曲起蹲麻了的腿，始终没有抽回手，栏杆另一边的呼吸声逐渐变缓，空旷的地牢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哭累了啊……

　　伊斯特在黑暗中睁着眼，低微的叹息在空荡的地牢中回响。

　　“抱歉，山治……”

　　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无力阻止……没办法改变母亲的死亡，没办法阻止父亲的妄想，没办法阻拦你的命运，我也不过是屈从于命运的弱小的胆怯者……

　　伊斯特计算着时间，在天亮之前悄悄挣开了山治的手，山治微微动了动，伊斯特把口袋里那只同样熟睡了的小灰鼠放在他手心里，略有不安的山治又重新安静了。

　　解救不了你……

　　抱歉……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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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动画里山治童年这一段某衣心都碎了o(╥﹏╥)o
虽然满心罪恶感，某衣还是把这一章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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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伙伴“吃瓜群众”营养液 x5～～～(^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