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何不迎风起》落地成河

9、前尘往事（二）

　　第九章
　　十三年前的其他事情，他其实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唯独这件事深刻的刻在脑海里的。当年，他并不知道楚霁进去黑森林之后的二十天里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无疑是凶险的，入林之时一百三十五人，而出来，只剩下三个小队，四十五人而已，死伤惨重。勤王楚霁神色悲戚，手中握着两只带血的小银镯，一脸凝重，悲恸难忍，竟生生的红了眼，凝望着黑森林，足足站了四个时辰，无人知晓他是在想什么，但那背影，落寞，哀伤。

　　自从他们进去，叶安每天都派人在后山守着，吩咐一有情况马上汇报，可这出来却是在林外站了四个时辰未挪动一步，待到日暮西沉，才抬起脚，向他走来。

　　“谷主，借一步说话。”楚霁一脸凝重的跟他说道。

　　“去我书房吧，王爷随我来。”叶安看的出来勤王似有事与他商量。

　　书房之中，楚洵站在窗边，眺望这远方，眼神悠远，里面承载着万千悲痛与愤怒，不解与哀思。“我自问居大楚将军这些年来，无愧于大楚皇室，无愧于天下百姓，我奋勇杀敌，换边境安稳，天下安定，而朝堂之中，身居庙堂的这些人，这些人的人性，却是如此可怖，为一己之私欲，置他人性命于不顾！实在让人寒心。”楚洵掷地铿锵，一拳砸向了墙壁，留下一五指拳印。

　　叶安看着楚霁，“王爷，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看懂吗，你不变，不代表其他人不变，就算所有事物不变，人心，是永远琢磨不透的。”叶安神色莫辩道。“世上诡谲之人大多无心，无心之人，绝情绝爱，罔顾道法，只顾自身。”
　　楚霁转身，盯着叶安，甚是愤然“道法？何为道，形而上者渭之道，遵守法度，心系家国，不为私欲戕害他人，才是道，不道外求道，法外求法，才是道法！上行下效，国家才可安宁！”

　　这话倒是说的有理，让叶安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转移话题道： “王爷，你进谷之时吩咐彻查谷内之人，我并未查到有可疑之人，谷中挑选家奴下人都是极为严格的，没有经过调查的都不会录用，除此之外就是天安谷的居民了，他们生活在外围，大多是没有武功的人，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多年来从未生事，甚是和谐。谷外这二十天我叶都派人守着，并未看到有人从谷外偷溜进来，林外也是如此，并无看到有人出来。不知王爷这段时间谷中搜查的结果如何？”

　　楚洵蹙眉道：“一百三十五人，分为十三个小队，分别去往不同方向，展开渔网式搜查，初4几日并未有任何消息且林中凶险，虽然已经尽量避开猛兽，但是林中毒物警惕的猛兽也还是很多，有许多人受伤，于第五日才在一猛虎聚集之处看到有人兽打斗的痕迹，且发现一黑色碎步，猜测是那名贼人的，且受了重伤，碎步上染有不少血迹，是人血，但我也怕，是霁儿。”于此楚洵停顿了良久才继续说：“我们带人深入猛虎腹地想探查清楚，但是不慎被发现了，他们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异常凶猛，不似以往我遇到过的那般，他们凶猛，嗜血，看人的表情如饕餮般，我许多部下不及它们都被重伤，甚至有人倒下了，我们厮杀了一天，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你知道，狼群，不似猛虎的数量这样少，它们成群结队，似有组织领导般对我们发起攻击，拼得一身重伤才杀出突围。”

　　叶安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一定是非常血腥残忍，他们拿出了征战沙场的豪气，但是敌人的套路却不是他们熟悉，他们必定悍然，但是也有力不足的无奈，十几个人对战猛虎已是非常不易，更何况重伤之时对战狼群，必定是心智坚定之人才能坚守如此。

　　楚洵继续道：“幸而，最后终有几人赶来，声东击西，大家才出来，然而，所剩无几，大多伤重难以救治，也，无法逃脱，待我们集合更多人回去时，地上，只剩下一堆的骨头。我……”
　　楚洵深色悲痛，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虽不如铁云骑精良，却也是曾经一起奋战沙场，杀敌保卫国土的人，如今丧生于虎狼之下，必定，心有不干吧。

　　黑森林他也之时踏足与外围，并不敢深入，但是，他的凶险之处却也是有许多传说了，因此忧虑道：“王爷，既然你们遇到了虎狼，那其他人也是遇到了猛兽，而，丧生？”

　　楚洵颔首。

　　叶安追问：“王爷刚才的言语，可是知道了是谁计划了此事？”

　　楚洵神色莫名道：“叶安，我们当年相识于江湖，潇洒肆意，我知道你天安谷虽是神医谷，但是江湖消息，朝堂庙宇之间的流言蜚语，想必，你知道的不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叶安心想，那之时我一时兴起而立下的规矩，虽然这几年的消息是不少，但是，他并不是情报组织啊，了解的也不够详细，但是对于久居边境的将军来说，可能还是要多的多了。因此道：“不知王爷是想知道，哪一方面？”

　　楚洵严肃道：“皇储，兵权！”

　　这两项可都已经关乎到了大楚国柞了，当今皇帝极冠之年即位，由勤王辅佐，掌管北境流寇之地，监管中立之地安防，手握八十万大军，憾摄各地。皇帝十几年来兢兢业业，连百姓也都是称赞不已，皇帝是位明君，心系百姓，欣喜天下，虽有野心，也都是开阔疆土，但是百姓生活越来愈好是毋庸置疑，他用人不疑，不关乎身世，建立八考制，亲自监督，选举能人志士，参选之人只需上交一两纹银即可。参考之人，上至世家公子，下至寒门衣士皆可参选；寒门之中有能力者由乡绅直接举荐，地方监察复审，审查合格巨上者可直接越级上报，居中则需要层层选拔，各级之中安排监察，学士，及皇帝亲派卫士，三者相互制约，减少徇私舞弊之事发生，算得上是甚为公正了。这一举措，让许多寒门之士有了更多渠道向上谏言，为国效力。

　　更有甚者，已帖皇榜告知，每隔一月，收集天下名言，倾听百姓之声，由各地县丞安排收集整理归纳，直接呈至上清阁，由皇帝亲自审阅，再根据各地名言，改善条列商法，加强城卫防护。此番种种，皆可说明，皇帝是位勤恳敬业，宽善仁厚之人。

　　皇帝后宫列有皇后四妃，八嫔十二祺，往下为列女等等。已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而皇帝正值当年，身体康健，皇储之事也并不着急。

　　皇帝与勤王关系，亲近非常，天下皆知，皇帝甚是信任勤王，让勤王掌握八十万大军，并不害怕会有功高震主之事。但是皇帝不认为，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

　　因着皇帝与勤王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或者说，勤王是跟在皇帝后面被皇帝一路欺负大的。他知晓勤王心性，所以他信任他，而事实证明，他所托非人。

　　勤王小时候虽然会被皇帝欺负，但是大多时候还是被宠着长大的，因此养成了他嚣张肆意的性格，一并的，这性格也带到了军队里。往好了说，是潇洒率真，往坏了说，就是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此举也让朝中许多人不满了。

　　朝野之中，身居高位之人，大多是老学究，讲究的是斯文得体，而勤王在军中待的久了，言语之中难免会有些市井粗鄙之语，气的他们是只想告病卧床，此人风骨虽可过的去，风评却是不好的。因此朝中使绊子的人也是不少。

　　叶安与楚洵分析了朝中各人的性格以及处事风格，行事手段，从中捉取信息，但似乎并未有对立之人，所行之事也无利益对接。这便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或者王爷你应该换个角度思考，大楚分为三境，南边由秦将军镇守。秦将军手腕铁血，治军有度，还是一位值得称赞的将军，南境衔接多处小国，许多之间互通商贸，也颇为繁华，虽有巫术神秘之地，缺从未听说有利用巫术戕害百姓之事，所以管理应该还算是严格，可以控制的住。而东边，是大楚繁华富庶之地，商贸甚是发达，体系也相对完善，除了商人之间的争吵，其他事恐怕与军队无关，而东境海军，治军还算规整，倒是时常可以听到操练水军，而北境，是为大楚苦寒之地，一望无际的荒漠，草原，民族部落甚多，各自治理，互不干扰，资源强大者得之，因此爆发小规模战乱。而边境流寇也是闻名的凶悍，烧杀抢掠，无所不行，治理也是相对麻烦。而王爷你收服了十八部落，镇压了流寇，于边境百姓那是甚好的。但据我所知……”
　　叶安讲了一大段，觉得自己离渴死的地步也是不远了，因此立马转身，抛弃了勤王，开门，大声叫道：“傅义，送茶，赶紧的。”回身看到勤王冰渣子咻咻的扎在他身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走进凳子，坐下，故作深沉道：“据我所知，在你收服的十八部族里面，有一名叫蒙邬族，他们于三月前发现一矿脉，当时似乎是有一富商想要占为己有，因此安排秘密挖掘，而条件，是供应蒙邬族一年的食物以及其他生活用品，然而战争似乎把这件事给搁置了，具体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而这富商是谁，他到底是不是富商？我就更不得而知了，但我知晓，王爷您，似乎挡了别人的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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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各位，因为家里有急事，我又断更了，非常抱歉，下次我会打请假条的，再次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