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何不迎风起》落地成河

10、前尘往事（三）

　　第十章

　　“财路？什么财路。”楚洵不明所以。

　　“王爷，北境各部族的位置分布，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敢问，蒙邬部族族址？”叶安食指与中指放于桌面，轻轻敲着，状似随意道。

　　“你说蒙邬族？阴山附近，靠近鄂博。”楚洵蹙眉，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王爷，据我所知，这十八部族，占地各不相同，有的是寸草不生的荒漠，有的是广袤无际的草原，凭的都是实力夺取资源，虽然各地列有条例资源要共享，但谁也不是大善人，会白白让人享受，因此各地的关系并不算是非常和谐。然而就算是草原这样肥美的土地，却还是经常出现抢夺之事，为何，王爷可曾分析？”叶安这会儿已经渴的嗓子要冒烟了，也不知这傅义是怎么办事的，上壶茶这么慢。因此说完就直接撑桌扶额，不停的吞咽口水。

　　楚洵忽略叶安这诡异的动作，说道：“各个部族之间的争抢我们并不插手，只要没有危及到边境百姓，于我来说都是小打小闹，不过，似乎大多发生在冬季。”

　　“应该是临近冬季到冬季的这段时间，因为他们要储备粮食，熬过漫长的冬季。北境于大楚其他地方来说，虽占地广，环境却极为恶劣，冬季严寒，漫天大雪会遮盖所有的作物，寸草不生，草原会变为冰凌之地，连打猎也会非常艰难，粮食是极度匮乏的，所以一到冬季，边境便会不安稳，抢掠之事频生，他们也需要粮食过冬……”说到此处，叶安起身开门之后，便倚在门边，茶水终于来了，他已经要忍不住踹上去了。

　　“王爷喝茶，解渴的。”本来是用来品鉴的，架不住他牛饮几杯，见底了。着实是爽快啊。本想附庸风雅的，奈何……

　　“喝完了吗？”楚洵冷着脸问，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点，关键时候重要搞点其他的新花样，吊人胃口。

　　“王爷可知，他们发现了铁矿？”叶安瘫在椅子上，瞥了一眼，脸色不对呀，于是继续道：“蒙邬的族址可谓是众多部落当中较为肥沃之处了，但是也免不了要面对冬季食物不够的问题，彼时，他们尚未被降服，也未到冬季。据说是有人外出打猎之时不慎跌落山洞，山洞阴森寒冷，泛着寒气，他不敢在里面多呆，于是敲敲打打的寻找出路，你知道各部族之间的武器都是自制，会有自己的铁匠，马背男儿也多少知道些打造兵器，而他，在山洞里面发现山洞的石壁上面似乎镶嵌着铁，未经打磨的纯铁，这一情况让他非常激动，山洞不小，他走了很久才走出来，而一出去便把着这消息告诉了部族的族长。王爷可知，铁矿，意味着什么？”

　　“源源不断的兵器。”楚洵寒着生回答道。

　　“是的，兵器。本来这消息只有族内少数几个人知道，但是不知为何外泄了，被人找上门了，这人以两年的粮食与蒙邬协定开采这条矿脉，这两年内，他们任何时候想要这批粮食了，都会应允。但是要求是必须隐蔽开采，不能被外人知晓。而开战之时，此矿只开采了一半，出现的铁并没有多少，各部都忙于对战，此矿便搁置了一段时间，只留几人看守。”
　　“而战争的损耗很大，部落兵也没有大楚正规兵强，而我采取了各个击破的方法，三个月便收服各部结束了战争，带回了降书。降书里面列有一条条款，各个部族需向大楚朝拜，上供，各地资源，均由大楚享有。珍稀资源更是不可随意处置。”楚洵神色晦暗，他似乎是知道了。

　　“首先，蒙邬的技术，工艺肯定没有大楚的好，所以如果是他们自己开采的话，难以物尽其用，其次，这名商人除了许诺粮食，必定还是其他的协议，不然蒙邬绝不会作出让步如此之快，此事仅一天就敲定下来了；最后，附送王爷一条消息，此矿中可能含有铁精，并且还伴有一条衍生矿，是为何矿，我就不知晓了。以上，王爷啊，大楚怕是要不太平了。”叶安忧心忡忡道。

　　“就算是如此，他们得到了这批矿，必定要通过北境才能回到大楚，且我虽未派人过多的盯着十八部，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而我未听到任何消息，倒是你，却知道的这么详尽，叶谷主，你的情报网倒是做的不错啊，你与这十八部之间，难道互通有无？”楚洵发现窗外似乎有人偷听，于是转到言辞厉色道。

　　“王爷，能否不要看谁都觉得像是个贼人，咱们好歹十几年的交情。”叶安不满道。

　　“可你这些年的性格却并非如此，近日，兴致似乎很高？”这天安谷也不想外面传闻的这样牢不可破，居然随便就有人出入偷听了。

　　“王爷，如果你连我都要怀疑，猜测几分，那么就算我再理解你，也无法再与你共处一室，出了院子直走，会有人带你出去，慢走不送。”叶安有些冷然道，心里想着，要不是这几年的交情，谁会去关注北境的事，管你是死是活，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可以逍遥自在，正是搁这里找罪受。

　　楚洵凝神，侧耳听了一下，发现并无人之后才道：“看来你这几年的功夫着实是不行了，隔墙有耳竟然不知。”

　　“不可能，寻常人怎么可能闯的进天安谷，天安谷的阵法又不是摆设。”叶安霍的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站住，坐下。你这性子到还是没有变。这事你继续帮我留意着，我让人仔细调查一下这件事情……”于此，楚洵话锋一转：“为了一己私欲，对刚出生的小孩子的动手，这些人，都该死。”楚洵现在表情，像极了那阎王，表情森然，周身都泛着一股黑气。

　　叶安怕他走火入魔了，想唤醒他，哪知他突然出声，言语之中含着悲痛：“我的霁儿，是我跟子衿盼望许久的孩子，我们很早就想有一个孩子了，奈何一直都怀不上，在得知我要当爹爹的那一刻，我真的是非常欢喜的，恨不得把所有都给他，虽然那算时间我征战在外，但是子衿每日都会写书信告知我霁儿的情况，仿佛我也在身边，北境战争结束后，我满心欢喜的回来想好好体验一下当爹爹的感觉了，我还特地找云霄子打了一块玉，皇兄知晓还舀了一根金蚕线把它穿起来了，我才刚给他带上，而如今却是，生死两茫茫。”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楚洵此番，情难自已，哭了出来。

　　叶安不知该如何安慰，干巴巴的说道：“王爷与夫人都还年轻，待好好休养之后可以再要一个的。”

　　“呵，那都不是我的霁儿了”阎王怕是也要 比他和颜悦色的多了。

　　这时，外面的门，被轻轻推开，探进来一个福喜娃娃，生的甚是好看，他偷偷摸摸的观察的屋内情况，想悄悄的进来，却奈何，腿太短，门槛太高，跨不进来。于是便一直在跟门槛较劲，都快哭了。而屋内的两人，便直直看着这幕，谁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最终，“咚”的一声，他掉进的屋里，看的出来他是委屈的，瘪了瘪嘴，终是没有哭出来，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迈着小短腿，跑了进去。这一幕却是打破了屋内沉痛的气氛，两人都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叶凌是奉娘亲的命令，过来叫爹爹跟伯伯吃饭的，娘亲说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她没有办法完成，于是她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可是他认为这并不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不就是叫人吃饭嘛，可是当他看到屋内的两人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他觉得，这个任务还是很艰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