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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牢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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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被扔进了一间牢房。角落里铺了一层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稻草,季昀艰难地把自己挪了过去,躺在了上面。
“主子,刚刚有人擅闯书房,眼看就要把人抓住了,可是忽然闯出来一个醉汉,口里还念着大小姐的名字,属下一时不查,让那个人逃走了。”孟方脸上还犹带着懊恼。
姜玄皱起了眉头,默了片刻然后道,“你随我去书房,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遗失。”
幸好姬凤当时拿了案卷之后,又把箱子上的锁恢复了原状。姜玄点了火折子,看了半晌,并未发现什么痕迹,又开了几个箱子的锁,发现里面的案卷都在,于是心下安定了不少,“那个贼人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进书房。你说的那个醉汉呢,现在在何处?”
“在牢房。”
“你去审审,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姜玄锁上了书房,“如果他和那个逃走的人是一伙的,便由你处置了。”
孟方会意,点点头退下了。由他处置的意思是,可杀之。主子一般极少发出这样的命令,但涉及到书房的秘辛,总是极为谨慎。
“起来,”孟方进到牢房里,就看到这人半眯着眼,颇为惬意地躺在一团稻草上,翘着个腿悠闲地晃着,两手枕在头下的情状,心里顿时觉得无比憋闷,“你这小子是谁?为什么要闯丞相府?”
季昀其实远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这么自在,刚刚承受的那一踢,季昀估计自己的肋骨应该断了几根。不过越在这个时候,越不能露了怯,丞相府连设私牢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想来死个把人也不稀奇了。
听到孟方的话,季昀睁开了眼,看见这人眼中的杀意,立刻扑住了孟方的袖子一阵猛嚎,“姜姑娘,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好久,姜姑娘,怎么几天不见,季某感觉你憔悴了许多,”一只手摸上了孟方的下巴,“这怎么连胡子都长出来了?”
孟方刚刚没防备,被季昀一番动作搞得有些蒙。扑上来的人一身酒气,嘴里一通碎碎念,他反应过来后直接挥袖一甩把人摔在了地上,恶狠狠地说道,“看清楚点,我不是大小姐。我问你话呢,你是谁?”
“姜姑娘,怎么忽然不认识小生了?”看季昀又要上来扑他的袖子,孟方一下子退了三步远,让季昀直接扑了个空跌在了地上。
季昀眼泪汪汪,神色幽怨地看着孟方,“姜姑娘真是好生让人伤心,小生是得意楼的当家季昀呀,没想到姜姑娘这么快就把我忘到了脑后,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说完,就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个死娘娘腔!孟方心里暗骂,恨不能把这人揍上一顿。看他这个怂包样子,应该和刚刚的那个人不是一伙的。不过若这人真的是得意楼的那个季昀,怎么处理,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孟方愤愤地离开了牢房,吩咐看守的人,“把这人看住了,先关上个两天,不要给饭吃。”看这个人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撒泼。
里面的人嚎得更大声了,“姜姑娘,你不要走……不要把小生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小生怕呀……”
孟方忍无可忍,对着看守的人吩咐,“堵住他的嘴。”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了牢房。
季昀看人都走远了也就慢慢不嚎了,心里一阵后怕,刚刚孟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后来不知道听了自己说的哪句话,眼中的杀意才退却了。
现在自己是暂时没有危险了,只不过只能要吃些苦头。季昀环视了一下牢房,想着自己接下来的两天可能都吃不上饭,顿时觉得人生灰暗。
姬凤回了得意楼,把案卷收好之后,就急急地找福伯商量对策。
福伯说,“我先上门去问问,当家的马车是不是还在姜府门口?”
姬凤点点头。
这个夜晚对于姜府来说注定不太平静。先是来了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再是来了个喝醉酒的疯子,因为这事门房的小厮顺子被管事叫过去一通好训,好不容易刚回来躺下,紧接着“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开始了,大有不开门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顺子万分不情愿地披上了衣服,耷拉着脑袋,把门拉开一条缝,“你找谁?”
福伯笑得极为和气,“我来先我们当家的,我们当家的是得意楼的季昀。当家的今个参加宫宴,一不小心喝多了些,自己一个人架着马车不知道去了哪儿,请问您见过我们当家的来过姜府没?”
顺子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些,那个被关在地牢里被揍了一顿的酒疯子,似乎就说过自己是得意楼的季当家,自己府上把人揍成那样,“没见过没见过,你去别处找找吧。”
顺子心思转了几转,然后断然否认了,等那个什么季当家的伤养好了,再把人送出去也不迟。
“可是当家的马车就停在姜府附近,而且我们当家的一直心系姜府的大小姐,应该是来了姜府……”福伯脸上堆笑,和和气气地解释。
顺子把脸一沉,“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堂堂姜丞相府,还能骗你不成?赶紧走赶紧走。”
福伯还待说什么,结果就看见这个小厮一抬手,仅开的那条门缝也给关上了。
福伯赶着马车回了得意楼,一张老脸上全是担忧,“姜府咬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硬闯。”
姬凤的眼里带了些泪意,“我刚刚探进姜府远远地看了一眼,地上有血迹,他们肯定是对主子用刑了。”
“难怪主子说今天这个时候正好,她肯定是一眼就做好了打算,万一我出不来的话,就装醉闯进去,让我好能脱身。”姬凤喃喃道,心里自责万分,“是我太没用了。”
“也不能怪你,”福伯搓了搓手,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你去找温洵,求求他,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救当家的。”
“那个广元钱庄的当家?”姬凤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我知道主子和他有点交情,但是这个人会帮忙吗?”
“这你就别问了,你去就行。”
“是。”
姬凤走后,福伯坐在椅子上,久之前的回忆在脑海里浮现。
当年,福伯带着小主子回京时,处境极为艰难。原来的家产已经悉数充公,他手上所有的银钱加起来,连给小主子赁一处稍微好点的宅子都不够。
原来老爷的那些旧友也不能去找,因为怕暴露了小主子的身份。
福伯举目四顾,心头一片茫然。
这个时候,温洵找到了他,“我给你钱,你去买一处好点的宅子,带着你的小主子安顿下来。日后她想读书,或者经商,你都依她,要钱的话,只管找我就行。”
福伯看着面前这个面容还犹为稚嫩的少年,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少年叹息了一声,“你就当我是报恩吧。”
福伯还待再问,结果对方闭了口,再也不肯多说了,留下银子便走了。
“对了,你不要在你的小主子面前提到我,最好让她永远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少年转身离开的时候,这样叮嘱他。
小主子对于这件事全然不知情,对于福伯多出来的这笔钱,只当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积累下的,侥幸未被充公”,对福伯的这个说法,丝毫没有起疑。
后来小主子想上书院,也是得了温洵的帮忙。自那之后,福伯再也没有联系过温洵。小主子自己也争气,没有用温洵给她的那笔钱买宅子,反而是租了一处极为普通的院子,拿省下来的钱租了地方,开了一间酒楼。后来生意好了,小主子就干脆把酒楼买了下来。
有一次,小主子听了些坊间的传言,跑过来问自己,“福伯,我听有人说京中广元钱庄的温当家特别有钱,你原来见过这个人吗?传言是不是真的啊?”
福伯想起温洵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告诉季昀说,“这个人我倒没有亲自见过,只是有一次,似乎听人说过这个人生吃过人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个时候的季昀还小,福伯说什么她信什么。不得不说,温洵在季昀的小小心灵中留下了深重的阴影。虽然后来印象有所改观,但心底总会不自觉地紧张。
姬凤去见温洵时,那个小二照样盘问了她一通,“我们家主子轻易不见客。不过你可以说一下你是谁,我问问主子见不见你。”
“我是季昀的随从,找他有要紧的事情。”
那个小二去通传,没想到,主子居然同意见客。
看着姬凤的背影,小二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自己的主子和这个季昀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小二真相了(*/ω\*)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