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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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上身边的宦官话音还没落下去，霍临上前，“臣有要事启奏。”
众位大臣昏昏欲睡、朦朦胧胧的眼睛立刻睁大了，在朝堂上看到霍小将军本就是一件稀奇事，更别提这人还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大臣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霍临道，“自从陛下命微臣负责江南瘟疫赈灾一事后，微臣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生怕辜负了陛下对微臣的信任。昨个门下给微臣推荐了一人，这人做事极为细致，而且精通医术，对瘟疫尤其有研究，微臣想请陛下准许这人和微臣一同前去江南赈灾。”
原来是要人。江南赈灾一事前天早朝时便落在了霍小将军的头上，这赈灾一事虽说是个肥差，但是江南发生的是瘟疫，稍有不慎去赈灾的人可能就回不来了，所以朝廷上竟无一人主动请缨，陛下这才钦点了霍小将军。
“不知这人是谁？”皇上这一问，问出了所有人心头的疑问。连霍老将军心头都产生了一丝疑惑，居然有这样的人？这臭小子怎么不跟自己商量就直接问皇上要人？
霍临看了一眼前面端立着的姜丞相，上前了两步和姜丞相平齐，拱手说道，“这人便是京城得意楼的当家，季昀。”
一听到季昀这个名字，朝堂上立刻传来了些窃窃私语。朝中的官员没有人不知道得意楼的，那可是个宴请的好去处。只是不知道这季当家，居然还有如此神通。
旁边的姜丞相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霍临的神色。季昀现在就在姜府，这霍小将军知不知道这件事？
“朕准了。此次江南赈灾兹事体大，你若还缺什么人手，直接去要便是，朕一并都准了。”坐在高位上的皇帝陛下有些困乏地眨了眨眼，“众位爱卿，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
众大臣齐呼“万岁”，然后退下了。
霍临刻意放慢了步子等姜玄,“姜丞相，近日可好？”霍临神色恭敬。
看霍临这一番动作，姜玄心知肚明，这人肯定是知道季昀人在自己府中了。虽然季昀夜闯丞相府，被扣押下来很正常，但是自己府上的人对季昀动了私刑，面子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姜玄心思转了几转，“尚可，多谢霍小将军关心。霍小将军要的人确实在姜府中，这人昨夜醉闯姜府，夜黑，姜府的路又不好走，所以摔跤摔得甚是严重，如今正在府中休养。”
“劳姜丞相费心了。这人对于江南赈灾一事还有大用，霍某想把人带回府上亲自照料，不知现在可否去姜丞相府上接人？”霍小爷心头有些窝火，肯定是这人对季昀动刑了，还只说是季昀自己跌伤的，但明面又不能和这人撕破脸皮。
“阿昀……”季昀是被人放在担架上抬出来的，脸色苍白，看见霍小爷时还冲霍小爷露出了一个笑，霍小爷看着她这样子，着实有些心疼。
看着旁边立着的姜玄，霍小爷心头一阵火起，正要闹上一闹，没想到被人拉住了袖子，季昀冲霍小爷摇了摇头，然后虚弱地说，“霍小爷，先带我回去。”
看着季昀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好，霍小爷忍了忍，“姜丞相，后会有期。”
霍小爷把人抱进了怀里，怀里的人几乎没什么分量，霍小爷的动作越发轻柔，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个易碎的瓷器。
上了马车，霍小爷放下了季昀，结果马车一颠簸，季昀的小身板就被晃得要散架似的，就又把人捞进了怀里。季昀本来想推拒，可是伤口确实很疼，就放任霍小爷把自己抱着了。
“你怎么会来救我？”季昀略微撑起了自己的身子，问霍小爷。
霍小爷换了个姿势，让季昀能更舒服地窝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姬凤来找的我，说是你被姜丞相给关起来了。姜府又耍赖不放人，一时之间也没别的好办法，我就问皇上要了你。”
“要了我？”季昀一时没搞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被惊得一魂出世二魂升天。
霍小爷一看季昀可能有点误会，作恶心起，“是啊，我向皇上说我喜欢你，皇上就把你指给我啦。”说这话时，霍小爷的神色极为认真。
季昀双眼圆睁，活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炸了毛的猫，“真的？”
霍小爷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季昀的头上薅了一把，给她顺毛，“骗你的。我给皇上说你对瘟疫有研究，让你和我一块去江南赈灾，这下姜老头才把你放出来。”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季昀提起的心刚放下来，又因他一句话升得老高。
霍小爷豪气地笑了，“没事，有我在。你就当跟着我一块去见识见识，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次多谢你了。”季昀提起拳头，对着霍小爷的胸口来了一拳。
软绵绵的，霍小爷只当是她在给自己挠痒痒。刚刚还毫无杂念的心，忽然起了一丝波澜。霍小爷有些别扭地动了动身子，然后听见季昀说，“你给福伯传个信，我先不回得意楼了。你把我送到胭脂楼。”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寻花问柳？”霍小爷表示理解不能。
“你想什么呢？”季昀瞪了霍小爷一眼，不过因为受伤的缘故，这一眼也显得没什么气势，丝毫没有起到威慑的作用，“胭脂姑娘会医术，我这次伤得有些重，让她先给我看看。”
霍小爷这才想起，昨天姬凤来找自己的时候曾说过季昀可能受了伤，“你伤哪儿了？我帮你看看。”在军营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一般的伤口霍小爷都是自己处理。
“不用了，不方便。”季昀止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会，你到了叫我。”季昀昨天晚上在牢房，一宿没睡，生怕有人忽然闯进来，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被人识破了身份。
“好。”霍小爷把手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有些悻悻的。看着季昀轻轻合上了眼睛，霍小爷拿一只手搂着季昀，另一只手稳稳地垫在了季昀的脑后。
很快便到了胭脂楼。胭脂姑娘看季昀这么一幅虚弱的样子，赶紧让霍小爷把人给送到了自己的闺房，然后扭着腰肢到了霍小爷面前，把霍小爷往外推，“这位公子，谢谢你把人送过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霍小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门“砰”地一声在自己眼前合上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德行？”胭脂姑娘看着躺在床上的季昀，凑近了些许，“怎么还一股子酒味？”
“说来话长。”季昀苦笑，“你帮我看看，昨天挨了两回揍，一条命都快折腾没了，还有我的手，现在都没什么知觉了。”
胭脂先褪下了季昀的外衫，手指在季昀的手腕处捏了捏，“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可是摸着这骨头，像是有些错位了。我给你正正骨，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胭脂感叹道，“你这是得罪谁了，用这么阴毒的法子来对付你？”
“还能有谁？”季昀咬紧了牙，“就那个一心护妹的姜大少爷。”昨天晚上她装疯卖傻，总算逃过一劫，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个姜诸。听说居然有人胆敢叫着妹妹姜词的名字在府里撒酒疯，姜诸简直都快气疯了，一见这人还是季昀，那眼神，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旁边的小厮一看姜诸这样子，便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疼，季昀现在是真的眼泪汪汪了，“胭脂，我的手不会断了吧。”
“断倒没断，不过就是可能你这几天要吃些苦头。”胭脂姑娘闻了闻，“你身上这味，实在是太难闻了，我先给你洗洗再上药。”
“嗯。”季昀擦了擦自己眼角流出来的泪水，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哟，霍小爷还在呢。”胭脂出门唤人上水的时候，发现霍小爷就跟一条小狼狗一样，安安静静地蹲在自房门口发着呆。
霍小爷抬头看了胭脂一眼，眼神还有些呆滞，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为什么给阿昀治伤，你方便，我不方便？”
胭脂姑娘发出一串清脆的娇笑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唇边，“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看水来了，胭脂姑娘端着水进了房间。
房门又“砰”地一声在霍小爷面前关上了。
“外面那小子喜欢你。”胭脂姑娘用的是肯定句。
“谁？”季昀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送你过来的那个霍小爷呀。”胭脂姑娘一边解她的衣裳，一边说道，“瞅瞅，你这细皮嫩肉的，上面忽然多了这么多淤青，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胭脂姑娘一点没手软，狠狠把季昀洗涮了一番，“就该给你点教训。真相也要查，只不过你自己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个，又没个武功在身，做事情可不能再莽撞了。”
“是。”季昀应道，胭脂说的前一句话只在她脑海里转了一瞬，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屋子里面燃了一些安神的香，而且她昨夜又是一夜没合眼，实在是疲累得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转机
，还差